第十七节 另一面

    红砖办公楼前，齐晓停好自行车小跑上二楼。

    二楼最大的会议室，被齐晓的朋友拿来当办公区。四个区域各有各的特点，每张桌子还特意摆了人名牌。东边两张桌子空着，其中一个是齐晓的，两一个是出租车公司年轻帅哥老板林奇的。西边两张桌子占用空间比较大，一个是第三代女账房常飞，一个是拥有整街商铺的房东却醉心调制咖啡奶茶，有着男明星身材的张桃。

    齐晓从门框上薅下一支飞镖，猛地甩到对面墙上正中靶心，“抱歉，来晚了！”

    —铛

    张桃和常飞猛的抬头，二十天没见面的人，居然脸上挂彩手腕缠绷带。他们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齐晓身边仔细鉴赏当时的凄惨状。

    常飞摘下眼镜对张桃勾手拿下他手里的浓缩咖啡，“居然有人能让你受伤？在山上一对几？住你家那男的帮忙了吗？”

    齐晓摘掉墨镜坐下来老实回答，“我跟他一起，二对十还扛得住。山上风大受寒，又连着几天没休息好直接昏过去。昨晚谢哥几个了~”

    “这得谢谢林哥安排的那几位出租大哥。在这能待多久？外面有几个生面孔，从你进来就一直盯着这边。”张桃从板子上薅下那枚飞镖，重新插回门框的木头上。

    “那就让他们紧张一会。楼里装感应系统了吗？”齐晓双手交叉叠在腿上。

    常飞打开投影播放验收视频，“就算这片全部停电，咱们备用发电机自动打开。实时传送我和小桃手机里。守株待兔的计划耗费时长。敢来查你的人没点实力，我还真瞧不上。”

    张桃走到常飞身后捏着她的肩膀，撒娇说：“是，是，是。我飞飞姐睡觉时荷包都在进账，打个喷嚏手里几个挂靠公司都要抖三抖。咱们什么时候一起玩啊？林奇也是，窝在他那个办公室。架子鼓，野生围观景，就差把自己扔进山里隐居了。”

    齐晓靠着椅子闭目养神，“桃子，你飞飞姐不聊闲磕。说说夏文和周航两家的背景。”

    张桃拿出一张打印纸，端着菊花水总结说：“夏文的爷爷去年驾鹤西去。家里几个仓库租给拍卖商当货库。所有人手下沉，什么赚钱做什么。她继承的巨额财富进行分配投资，成功搭上头脑层。夏文本人还是对古旧东西感兴趣，跟他爷爷温和刚正的性格差不多。据说她在寻找家中丢失的云山鼎。下面说说周航，他们家是奶奶说了算。老太太退居幕后，每天打麻将侍弄花还有几只猫。从算卜天地到种药材跟外商拼市场，他们家可谓是做到了花钱不手软的程度。可能周航真的一心扑在药材种植上，毕竟那东西长成熟需要时间差。目前他们俩有支配人手的绝对权力。”

    齐晓不动不回话，看起来像睡着似的。张桃调皮爱闹，刚要把菊花水往齐晓脸上泼，迟疑片刻的功夫被齐晓两指打在杯底，一杯水扎扎实实扬在自己脸上。

    “噗…”张桃接过常飞递来的纸巾转身擦脸，他虽为弟弟却从没有在事上赢过他们三个。

    齐晓看着手腕的绷带，“天凉了，老黄赚的钱该拿回来了。”

    常飞就等她这句话，“没问题。包我身上！”

    齐晓十六岁时，在夜市被醉酒大叔抓着衣领骂。

    那时刚十八岁就拿下驾驶证的林奇，跟同期学员决定一起吃串庆祝。他见齐晓一言不发被薅着衣衫不整，跑上前把她拉到身后隔开醉酒大叔。

    补习完的常飞路过，发现醉酒者的朋友站起来准备动手。她悄悄踹了凳子腿绊倒两个人。

    醉酒大叔对坐在地上抱着吉他身材纤薄的张桃，和一脸不屑的齐晓说：“你们丁大点的小孩，懂怎么赚钱吗？抱着吉他出来唱歌，让你唱什么就唱什么。小姑娘嘴欠装英雄，那得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护着他。”

    话说到这，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家也都不是浪费时间的人……

    他们四个从这一架开始，到齐晓今年23岁。七年，四个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也从未分开过。比如林奇父辈以打渔为生，他从拉货到跑出租。齐晓的爷爷总是帮他向身边人介绍生意。攒下来的钱一部分交给常飞投资吃红利，一部分贷款买下了现在的出租公司所有权。

    常飞的两位哥哥继承父辈矿产。她作为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孩子，只想独居在干净有香水气味的环境。上大学后，常飞惦记如何迅速暴富。恰好那一年张桃父母的桃园丰收，他收到父母投资的第一笔巨款，就乐颠拉着齐晓去找常飞。齐晓做见证，甲方张桃，乙方常飞。甲方提供资金，乙方运用知识帮甲方积累财富。每赚一笔抽一成辛苦费。

    那时的他们，靠着大胆义气聚在一起。

    确实是一段不敢回想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