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问路

    周老太回到云山无处落脚，就暂时入住了朋友的会馆。秋天还不是预定旺季，她的到来缓解了这个季度的维护费用，周航和周淮也跟着通车抵达。

    “我以为您不会来。”周航推开客房门，请周老太先进去。

    周老太本名周洛，继承父亲一身武艺，婚后育有一子。孙辈三人，老大男孩，小时候身体不好性格软弱。老二女孩不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喜欢国外生活方式很少回来。老幺周航除了恋爱不顺利，其他事情都喜欢找奶奶交换一下观点。

    周老太把空调开足，靠着飘窗的茶桌边等着喝茶，“你俩过来坐。这屋里东西齐全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老齐能善终，也跟他这十年培养齐晓有关系。”

    周淮打开茶点，倒完茶又填了点矿泉水，“齐家散了十年，能在今天聚来这么多人。三十年前肯定名声在外吧？”

    “您让我来云山，不单是为了那三本古书，还要重拾三盟的关系。”周航捡着核桃仁和百果慢慢嚼着。

    周老太从手包里找出一张塑封的老照片，“三十年前，三盟的名声在这是我们三个第一次代替长辈探路拍的照片。那时候地质或者文史带队，总得叫一些熟手随队当向导。本来周家不用女孩做这种事。我爸脑袋灵活，想借这个机会替我谋个工作。古代石冢和石墙上的故事，老齐负责拓印，老夏鉴定归档……”

    “奶奶，你负责什么？”周航一脸真挚放下手机看向她。

    “看天象，听风声？大概就是这些。”周老太看着他俩天真的目光，忽然担心周家未来而脸色难看，“我们三个闹僵后，还以为指着你们拿到主位。还是让齐家丫头占尽风头。”

    周淮端来订的三份炒饭，边吃边说：“您是说她要捐青霜剑？那东西很重要吗？”

    周航替奶奶解释说：“云山上有几个旧殿和建筑地基，还是前几年地震在山顶发现一块记载奉召弟子历史的石板。重新划定云山范围也仅仅过去三十年。很多人都在惦记石板上记载的青霜剑。既能填补县志历史空白，也能发展旅游展览文化宣传。一举多得，也能防止有人利用云山鼎暗中交易。”

    “所以啊。你们两个留在这开店。我回去继续照看大棚里的小可爱，也不知道我离开一天它们长势如何。”周老太拿出手机看着实时监控，漫不经心的说：“夏牧是崩伤不是成了植物人。他还会找齐家麻烦，巧在齐晓用青霜提高知名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只有三个智囊，还没有周淮一个人能打。”

    周老太抓着核桃仁拉了一下被子盖住腿，“我累了，你俩到厨房弄点爱吃的。”说完窝进软乎乎的大床，把他俩撵回自己房间。

    标准间两人床，周淮还是喜欢用瓦斯炉煮泡面。周航用被子把自己裹成雪人，兴奋的看着外面飘落雪花。

    “方便面好了。”周淮给他端了一大碗，看着脸色不对猜测说：“想齐晓？”

    “她右手还挂着护腕带，不会影响工作吧？”周航喝了一大口汤，把奶奶剩下的炒饭扒拉到碗里一起吃着。

    “齐晓这人看着外虚疲惫，但基本功和反应都还不错。就她扑开夏文的动作，有点专业水平！”周淮竖起大拇指认证。

    “家族里属你功夫最好。以你的经验看，齐家也有高人？”周航想着第一次迈进齐宅，看着他们爷孙二人住出一大家的感觉，笑着说：“三年内，我一定在云山打开盘口。”

    “我双手赞成。”周淮眼前浮现烤五花和健身房的双重美景，“常飞林奇和张桃，他们三个可都是本地上乘资源。若是接上关系能省不少事。”

    周航把碗还给他，缩进被窝揉着太阳穴岔开话题，“每次吃完你煮的方便面就想睡觉。明天的事就等天亮再议吧。”

    “嘁，你是不好意思跟齐晓开口，怕她误会你目的不纯。教你做生意又不是叫你谈恋爱。”周淮边收拾垃圾边念着他的天真。

    作为周老太亲自培养的助手，在这一行里他见过雇了十几个精通冷兵器的贴身保护，也见过五种欲望都沾染不在乎生命的狂妄之徒。十几年前齐家退守和周家改行，都源自夏家的背叛。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当事人，也只剩下周老太。

    有些经历是永远甩不掉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