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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基地篇(十).结束,雷西踪影?!

    来到大厅里,桌上甚至到地上都摆满了一道道菜,而玉离三人从卧室一路走来,看着脱胎换骨般干净敞亮的卧室,表情五彩缤纷堪称川剧变脸,只有蓝枫亭因为之前已经走过一遍了所以相对淡定。

    一路上面对还在辛勤“工作“的异能者们,玉离颇有边走边喊:“同志们好!同志们幸苦了!”的欲望。

    当然最后她还是没有这么干。只是提议去院子里吃饭,免得破坏了他们辛勤劳作的成果,而且这样也可以避免人多不好夹菜。

    众人纷纷欢呼应和,一时间全员动员,抬桌的炒菜的收拾场地的人人都像陀螺似的这头转到那头,屋里屋外热闹得像在过年,饭菜的香气飘到十万里高空,随风走到这小小基地的每个角落,欢声笑语中和了丧尸的嘶吼野兽的哀嚎,灯火驱散了黑夜的不安,月亮从云层露出尾巴,仿佛也想参与这种温柔。

    黑夜中谁被笑语刺痛,贪婪而不甘却又渴望。身处残酷末世中麻木的人们啊,你们信奉的神明,还会到来吗?这样的苟活着,为何不马上死去?

    是还在渴求着吗,渴求着终有一天,那温暖的光能重新照耀,那残破的身躯不必再佝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重新回到身边。

    神明啊,请重新到来吧,我们以永不背叛为誓,渴求遥远那端传来的香气与笑语,只因我们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b市基地城墙上,披着宽大斗篷的钟红和季天启并肩站着,他们身前,是乌泱泱的一片黑暗,还有如潮水般一阵阵刺耳的低吼,只有探照灯扫射过的地方才会出现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脸,是丧尸,密密麻麻的丧尸;他们身后,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但相比身前,身后的灯光是温暖的橙黄色,而且静悄悄的,仿佛是在冰冷的深海里潜游似的沉静,压抑,又绝望。

    “这个末世,夺走了我们太多。钟红,你恨这个末世吗?”突然,和钟红一起静静地看着丧尸动静的季天启开口。

    “恨!”钟红毫不犹豫地开口。她是一个孤儿,虽然她从小就被季家领养,但她仍明白没有亲人的痛苦。而如今这场末世,让太多人流离失所,家庭破碎,让太多人感受到了他们本不应感受到的痛苦,遭受了他们本不应遭受的残酷对待。

    从小善良正直的钟红无法做到对他人的痛苦无动于衷,也无法做到面对不公袖手旁观,但帮助他人的同时,她也悲哀地意识到,她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一个渺小的人,她可以帮助他人一时,但无法帮助他人一世。

    现在国家连自身都难保,法律系统全面瘫痪,道德底线再难约束行为准则,社会文明仿佛倒退几千万年,回到以实力强弱定社会地位的远古时期,国民不安感达到顶峰,如今b市的平静仿佛一颗不知时限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燃烧自己,给这个国家以致命的打击。

    所以她恨,恨这个末世不讲道理破坏世界安定,恨这个末世让她认识到原来她其实如此渺小平庸,更恨她无法改变现状而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无能为力。

    “恨……吗?”意外的是,季天启似乎对钟红的回答有些不解,“可是,红儿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这场末世,你可能就不能在如此年轻之时就坐上b市首长(首长:管理所有兵种的总指挥长,类似于古代的大将军)这个宝座。”

    听到季天启的话,钟红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季叔叔,我之所以想要成为首长,是因为我觉得,凭我的能力,当我坐到这个位子上,我能够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仰仗着他人的不幸,让我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来啊!这不就是,完完全全的本末倒置了么?”

    夏夜的风并不冰冷,反而夹杂着些许潮湿的热,而听到钟红的话的季天启却浑身一震,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道:

    “本末倒置……原来是本末倒置了……么……是我老糊涂了,唉,人啊,活了半载了,既然还没一个小女娃子通透,红儿,我果然没看错你!”

    钟红还在观察丧尸,肩膀突然就被季天启拍了一下,转头就看到季天启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红儿,从明天开始,你就是b市地基地长了!”

    一脸懵的钟红:啥?您说啥?刚刚风太大,我没听清!

    虽然钟红内心脸上都一副震惊的样子,但季天启还是一脸严肃肯定。

    “我、我知道了,可、可是季叔叔,为什么……是我?”虽然钟红很有自信她不比异能者差,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虽然让人很不甘心,但她知道很多事情其实异能者出面更好解决。

    听到钟红的话,季天启微微勾起嘴角,像小时候钟红怕黑于是在她床头讲了几个小时的童话那样的表情,郑重地说到:

    “红儿,记住,这个世界上,最多的,还是像你一样的普通人啊!你是为他们而站在这里的——只有这一点,你不可以忘记!”

    听到季天启的话,钟红那自从发现自己没有异能而郁郁的心仿佛被注入一道汪泉,眼前的迷雾仿佛被层层拨开,眼前又有了一条路。

    那条路很长,很长,看不到尽头,但比起先前在迷雾中团团转,此刻她是如此坚定,哪怕知道前路并非岁月静好,或许危机四伏,走不到尽头便会化为那条路的养料,但她却跃跃欲试,哪怕粉身碎骨也好,一无所有也好,她知道她已无法忍受此刻的停滞不前。

    这末世如此残酷疯狂,既然此刻无人能终结,那就由她来开辟一片净土,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万死不辞,甘之如饴。且她相信,这条路,不会只有她一人走,终会有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人,一起为结束这末世,出发!

    季天启看着钟红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里激动感慨欣慰惆怅五味杂陈。当初那个怕黑的女孩,如今已长成可以保护他人的模样。想到今后她可能要经历的风雨,身为父亲,他心疼;身为上司,他骄傲!

    “红儿,今后,我要去一个地方弥补我的过错了。此去一别,归期……不定!所以,所以云风这孩子,我就交给你了。红儿,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风吹起钟红军绿色的斗篷与黑色的长发,猎猎作响的斗篷仿佛古代战场上将军的战旗,向敌人张扬地挑衅。季天启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孤独地站在城墙上的钟红,心里再一次感叹再没有人能比钟红更适合当b市的基地长了,毕竟——

    这世道人人为己,只你钟红,心怀众生。

    ——————————————回到温暖的院子里——————————————

    一群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聊,从天南聊到海北,从过去聊到未来,从自己聊到他人,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仍处在吃人的末世,都选择了放纵自己沉浸在这短暂的快乐之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不知是哪位女士唱起了歌,歌声优美又惆怅,喜悦又悲伤,像一杯苦茶,明明喝起来这么苦,却又有着让人上瘾的回甘,越品越苦,越苦越甜。

    在这歌声下,有人泪流满面,有人苦笑摇头,有人表情麻木,有人握拳埋头。

    我们娱乐至死,我们至死方休。

    没人想这样,是的,没人想,谁不想结束这一切,谁不想回到从前?

    “可是,我们……还回得去吗?”不知道是谁,说出来心声。

    眼前的温暖快乐只是虚幻的泡影,甚至不需要多强的力量,仅仅只是一场温柔的夏雨,就能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的伤可以随着时间痊愈,心灵的伤又能有谁来治愈?

    “能!相信我,这场末世,一定能结束,大家,也一定能回到想要的过去!”少女坚定的话语像一颗定心丸,奇异地抚平了众人心中那空洞的不安与寂寞悲伤。

    “这场末世,我会带领大家,带领像我们一样的人们,一起终结!”

    明明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少女,但当她做出承诺的那一刻,众人仿佛看到了降临人间的神明。

    相信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女,自己一定是疯了,不少人在心里自嘲道。但心里那份被挑起的热血与激动,却又在叫嚣着相信这个一脸稚嫩的少女,相信这场末世,会终结于她的手里!

    “哈哈哈,小姑娘,说大话之前,还是把你嘴角的馒头屑擦一擦吧!”之前那个唱歌的女人笑着对玉离喊道。

    什么?玉离尴尬得不行,只能拿起纸巾疯狂地擦自己的嘴角,脸颊爆红。众人也因此又笑了起来,气氛也重新回归热闹。只是,比起之前的热闹,现在的人们,言语间少了几分悲观,眼里多了几团火焰。

    毕竟,一个小姑娘都大言不惭地说要结束末世了,身为大人的他们,还没有试过,就这么悲观,可太丢脸了啊!

    “对了,”玉离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之前从吴傲那人渣那里抠来的能量石,“大家,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礼物,它的功效是……”

    那一晚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以至于当后世研究起那一夜的历史时,给那一晚起了一个名字——神明降临的奇迹之夜。而因为之后的当世大佬们多数都出自那次温暖的宴会,后世又称那次宴会为——群英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比起之后历经沧桑而略显稚嫩的众人,听到能量石可以增强自己的异能最高阈值持久度后都纷纷张大了嘴巴,有些激动的甚至都想给玉离跪下了。

    只有黄忠忍住了心动,颤颤巍巍地说到:“那个啊,玉大佬,这礼物,会不会,会不会太贵重了点啊?”说完他就觉得心在滴血,万一玉大佬误会他嫌弃不给能量石给他了他岂不是亏大了呜呜呜。

    听到黄忠的话,玉离笑着说到:“能量石虽然厉害,但它对人的最高功效是有限的,用够就行了,多了没用。我已经给你们分好了,没人一块刚好!”

    听懂玉离的潜台词,有些动了歪心思的也立马正回来,老老实实地看回自己的能量石,宝贝的不行。

    而黄忠直接原地一蹦三尺高,抱着自己的能量石亲个不停,恨不得马上就用掉,他的三个小弟包括周围人看他这样,虽然觉得有点丢脸却又莫名羡慕。

    气氛在有了能量石之后达到顶峰,众人原先虽感到有希望,但没人敢去赌那个未来,如今他们在能量石上,却看到了那个未来的幻影。这条路注定曲折,艰难,但他们突然就肯相信了,就愿意去期待了。

    或许,多年之后,他们的尸体,将能葬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而不是死在某个无名角落?

    有些人当下就对玉离表了忠心,但玉离拒绝了。在玉离看来,为了自己的伙伴,她注定要漂泊着活,而这些人,与她一样,有着也想实现的梦想与想要保护的对象。

    他们有权为自己的未来而活,走自己的路,而不仅是被一块能量石绑在她的身边,无法创造出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天空。

    听到玉离的想法,众人握紧拳头,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望。相信这一晚过后,世间又将多出不少创世之士。

    听到玉离的言论,雪忍不住伸出左手握住玉离的右手,用行动表示他会陪着玉离。看着玉离转过来的被火光照亮了半边脸的玉颜,那双眼里,满满都是他一人,雪心念一动,轻声却又坚定地对玉离说到:

    “我不需要属于自己的天空,你的天空,就是我的天空。”

    “所以,别想抛下我。”

    听到雪的话,玉离的心一片感动,像浸在梅子汤里,又酸又甜。

    酸他不懂自爱自甘沦为鱼肉任她索取切割,甜他承诺自己永不分离共白首。

    暧昧升温,两个人越凑越近,直到远处有人起哄,他们才如梦初醒赶紧退开,但手却像上了502胶水死死牵着不分开。

    一开始玉离还以为被起哄的对象是她和雪,定睛一看发现是黄忠和唱歌的女人抱在一起亲了起来。

    末世的爱情来得就是如此迅速热烈,也对,毕竟连明日是否会到来都是未知数,何必委屈自己错过?哪怕只是一夜的鱼水之欢,也请让我们在黎明破晓之前,缠绵至天明。

    —————————————————后续————————————————————

    第二天异能者们打扫完“战场”后纷纷离开,向着自己的未来前进。基地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吴傲带着他的继子和侄子还有一帮异能者们突然消失无踪,季天启突然宣布退位b市基地长,将职位给了身为普通人的首长钟红;二是基地正式开始允许成立异能者小队,这些队伍可以加入国家编制,成为类似于军队的国家组织的存在,也可以单独自己干,不接受国家管控,仅与国家存在交易关系,相对的这些人不再接受基地庇护,想要住下去需要缴纳晶石或者粮食。

    而异能者小队可以接下国家网上发出的任务去完成,以此来保证自己的生存。一夜之间,有关普通人的职务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这下,虽然普通人的生存依旧困难,却不再如同之前只能依附强者而活那么恶劣。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头经历了打击的巨龙,要开始为自己的苏醒而努力了。

    ————————————————七天后——————————————————

    “钟红!好久不见,当初拜托你寻找雷西的踪影,你真的找到了么?!”祁月激动地看着钟红说到。雷西失踪,有她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如果不是她任性一定要出来找离姐姐,雷西也不会失踪并生死不知。

    “嗯!我今天参与各国线上会议时,发现埃及女王身边的男人就是雷西!”

    “什么?”“哈?”“我去!”三声惊叹响起,蓝枫亭和祁月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脸上的震惊。连玉离也一脸惊叹。

    “没想到啊,我们在这里担心他拼命找他,结果他一个人跑到埃及泡妹潇洒去了!”蓝枫亭有些不是滋味地说到。

    “不对!如果真是蓝枫亭你说的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络?还有钟红,雷西看到你的时候,有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短暂的惊讶之后,玉离马上冷静了下来,向钟红问道。

    听到玉离的话,钟红也反应过来,一脸沉重地说到:“我想起来了,虽然我马上认出了雷西,但是他看着我,像看着一个……”

    “陌生人。”

    “这不可能!明明你们,你们……”见过面的啊。祁月没说完的话大家都领悟到了,一时间气氛低迷。

    “是失忆,还是被胁迫,抑或是……这已经……不是他了?”听到雪恐怖的猜测,祁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对他们来说,失去一个伙伴相当于剜掉他们的一块心头肉,从此那里就空落落的了。

    突然,蓝枫亭站了起来,朝玉离说到:“玉老大,我们、我们去埃及吧!去把雷西找回来!”

    玉离看着蓝枫亭一往无前的神态和祁月坚定的眼神,笑了出来,不愧是她认定的伙伴,

    “好,那我们,就去把雷西找回来!”

    “话说……有人懂埃及语么?”雪语一出,刚刚还打了鸡血似的众人便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似的,个个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哈哈哈,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正好我这里有个没人接的关于埃及的秘密任务,交给你们如何?附带一位精通埃及语的教授哦!”

    玉离等人立马又精神起来,

    “这还用说?接!”

    红莲战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