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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杭州城大牢。

    当张雪儿将周将军午时便到的消息告诉周瑾志和周成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时间似乎过得比想象中的更快,转眼之间,他们就要面对结局。

    张雪儿和晴儿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跟着一言不发。

    阿玲之前被曾家的人叫了过去,因此这次阿玲并没有过来,要是玲儿在这的话,恐怕已经哭了出来。

    也许,这一次之后,便是诀别。

    “哎!时间快到了,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赶紧离开!”许久之后,狱卒不耐烦地催促了起来。虽然收了银两,但他也不能太过于破坏规矩,要是被发现了,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该走了”听到狱卒的提醒,张雪儿抬起头看着周瑾志说道。

    周瑾志和周成都坐在地上的茅草之上,两人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听到张雪儿说要走,周瑾志立马站了起来。

    “我……我……有话和你说”周瑾志有些焦急地说道。周瑾志知道,这次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有些话如果不说的话,以后便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说什么说快点,别磨磨唧唧”狱卒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狱卒这句催促一下让周瑾志紧张起来。

    “那个……我其实”还未说出口,周瑾志此时便已是满脸通红,一句话还未到嘴边便卡在了喉咙里。

    “那个……阿玲喜欢自由,要是她不愿待在曾家的话,我希望雪儿姑娘能够将她带走,让她以后好好服侍你,你也帮我照看一下她”周瑾志说道。

    “好,要是阿玲愿意和我走,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她”张雪儿点了点头答应道。事实上这几日的相处,张雪儿也是真心喜欢阿玲,将阿玲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这次被曾家的人叫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是她以后真不想待在曾家的话,不用周瑾志说,她也会带阿玲走。

    “还有,我……我……”周瑾志欲言又止。

    “嗯?”

    “我……我其实……没什么,多多保重”半天,周瑾志只说出了这句话。

    张雪儿有些悲伤地看了看周瑾志,紧接着转过身去,几滴眼泪落在了衣襟上。她知道周瑾志想说什么,这几日的相处,她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只不过此时他没说,她也说不出口。

    “你也是”张雪儿说完,拉着晴儿离开了大牢。

    ……

    ……

    午时很快便到了。

    周庭大将军被公开提审时,整个杭州城万人空巷,而府治门口却是人山人海。

    百姓皆知,周庭大将军戎马一生,多次获得了几次重要战役的胜利,为保卫大宋的江山做了很大的贡献,而此刻他却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铐住手脚,穿着囚服跪在大堂之上。

    整个提审过程,面对府尹咄咄逼人的质问,周庭大将军却一言不发,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似乎并没有辩解的意思。

    府治门外所有人不禁都捏了一把汗。已经有人开始为周将军喊冤。然而府尹似乎并不理会。

    整个提审一共只用了一刻钟,一刻钟内府尹事实上什么也没有问出。

    然而最令人发指的是明明府尹什么都没有问出,最后却来一句:

    “周庭将军叛国通敌,证据确凿,判处夷三族之刑,明日午时三刻行刑!”

    顿时,府治门前炸开了锅,对于这个判决,不服者众多,他们纷纷往大堂挤去。

    “啪!”府尹狠狠地一拍醒木,一下压住了众人的骚乱。府尹大喊道:“提审已经结束,有闹事者,当处以杖刑!来人,将罪犯周庭押入大牢!”

    府尹说完,有几个人便前去押送周庭,而此刻周庭却猛地站了起来道:“滚开!我自己走!”

    这是他自开庭以来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周庭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府尹,眼神中透露着凶戾,同时也有一丝失望。紧接着周庭将军转身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众人纷纷出言阻止周庭将军,更有甚者已经和衙役打了起来。然而随着二十多位拿着杀威棒的衙役跑出来后,闹事者只能退去。

    周庭将军将要在明日午时三刻行刑的消息以非常之快的速度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与此同时,府尹提审的情况也很快为众人所知。

    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问审,第二天便要行刑,许多有识之士都发现,这府尹似乎太着急了些。

    然而判决已下,他们又能有何办法。

    事实上,这份判决不只是府尹的判决,同时也是皇上的授意。

    周庭大将军是武官,在多是文臣的朝堂之上愿意为其说话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周庭大将军私会敌方将领确实是证据确凿。只有那些曾经接受过周庭大将军训练,与周庭大将军征伐过的老将不惜性命一直为其伸冤。

    周家一门双将,在杭州城内,受到过周家恩惠的将士非常之多,他们对于这份判决都是非常不满。

    同时,有众多百姓也纷纷表达他们对于判决的不满之意,希望朝廷对于周庭将军的判决不可草率,这其中或有内情,应该仔细审问。

    一时间,整个杭州城内,议论纷纷。

    然而,再多的议论,再多的不满,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很快,新的一天便到来了。

    而当太阳初升,众人打开门牖时却惊讶地发现,在刑场的空地上,居然齐齐地跪着上千人!

    这些人,或是将官,或是士卒,亦或是平民百姓,他们此刻都前来为周将军请命。

    看到有上千人跪倒在刑场之外时,越来越多人鼓起了勇气来到刑场为周将军请命,人数越来越多,待到辰时,人数已经过了五千!

    刑场的空地现在根本容纳不了如此多的人,因此许多人就跪在街道之上,附近的通行因此受阻。

    这件事情一下传遍整个杭州城,同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