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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路遇家仆知真情

    孙雪松“呃”的一声,笑容仿佛瞬间凝固了,只见他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就如同那天擂台上的情形一样。

    孙雪松往后一倒,朱猛可吓了一跳。他赶紧伸手一扶,轻轻地把孙雪松放到了地上,台下的那些衙役也都慌了神,一个个连滚带爬直奔台上而去。

    再看那些看会的人,虽然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经历此事,可是还是吓得不轻,人群中喊叫声不断,伴随着桌椅板凳被绊倒的噼啪声,人们再一次轰地一下往外冲去。

    “都别动!”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在场的人一听都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乱动。只听那人说道:“你们不用怕,只因这孙捕头口出狂言,所以才给他小小惩戒。我和诸位无冤无仇,自然不会伤害大家。众位接着看会,告辞了!”

    众人都抬头往四处看去,可是却毫无影响,不过都还不敢动,连台上的朱猛和那些差役也都吓得缩在一起生怕也招来灾祸。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朱猛看他们听到再没有声音,知道那人已经走了,这才长出口气,趴在孙雪松身边看着他。只见孙捕头喉咙的位置有一滩血渗出,两眼圆睁,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大笑的样子。

    朱猛一看孙雪松死了,赶紧派人去给贺知府报信,自己则守在那里看着尸首。

    因为孙雪松平日没少给贺知府好处,连这捕头都是花钱得来的,加上孙雪松也确实有些能为,所以这知府贺正章对他也是很器重。那差役一报告,他先是一惊,接着是大发雷霆,所以才发下公文知会附近州县协助察查凶犯踪迹。

    那差人讲的是活灵活现,任立和伍好为都听得是津津有味,只有于瑞生听着他的讲述心里暗暗想笑。这公差和任立他们肯定是想不到这一切都是于瑞生事先设计好的,那支飞镖和门上的字都是那晚他所留下的。当时还有些担心那孙雪松会不会上钩,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不过于瑞生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听完之后假装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可叹呢!”

    任立听完他的话刚想要说什么,于瑞生用手暗暗一拉他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任立虽然不太清楚于瑞生的用意,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再说话。

    也许是歇了一会筋骨复原,差人在讲完之后,身体上的疼痛也渐渐缓解了。再看那马时,也像是毫无损伤的样子,竟然和于瑞生他们坐的拉车的那匹马一起在路边吃起了草。

    看看身上不疼了,那差人活动活动腿脚,收好公文,对于瑞生他们说道:“我有公事在身,先行一步,就此告辞,诸位保重!”

    于瑞生有些过意不去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约有二两,伸手递了过去说道:“公差大哥,刚才多有冒犯,这一点小意思算是赔罪,路上喝杯酒吧!”

    那差人倒也不推辞,接过银子转身上了马,对于瑞生他们一拱手说道:“告辞了!”说着两腿一夹,那马放开四蹄踏着尘烟往远处去了。

    送走差役,三人吃过干粮后又上路了。顺着大路一直走,等到黄昏时分三人终于到了风理县。

    城门大开着,门口有两个守卫正在那里悠闲地聊着天。一看到于瑞生他们过来,这才慢悠悠地站好了。

    “从哪儿来呀?到这里做什么?”一个守卫问道。

    于瑞生上前一步说道:“从德阳县来,要往锴州投亲,路过贵县天色已晚,打算在这住一宿明早赶路!”

    那守卫打量了打量他们三个说道:“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可疑之人,那古渲城孙捕头被杀你们可曾听说了吗?”

    “听说了”于瑞生说道:“在半路上遇到传递公文的公差,听他讲起才知道的。”

    “原来就是你呀!”守卫看了看于瑞生笑着说道:“那范涛倒是嘴快。既然这样那这公文也不必给你看了,你们进城去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于瑞生道了谢,三个人这才赶着车往城里走去。

    穿过城门就是一条大道,地上铺着方砖。道路两旁都是清一色的两层楼房,分布着各式经营的店铺。在道路的尽头远远地立着一座牌坊,牌坊的后面是一棵大树,比这牌坊还要高出不少。虽然是初春,可是远看却也有些朦胧的绿意。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偌大的街道上竟然只有几个行人,店铺虽然挂着招牌开着门,可是也只看到寥寥几个客人。

    “先找个地方住店吧!”于瑞生说道,他眼睛往四处看着寻找何时住店的地方。

    “客官,住店吗?”

    正当他们边走边左顾右盼寻找住宿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跳出来一个人,他满脸堆笑地对于瑞生说道:“我们这店里干净卫生,价钱公道,客官住宿吃饭就选我们家!”

    于瑞生吓了一跳,不过一看那人却像是个伙计打扮,他抬头观瞧,发现原来经过之处正是一家客栈,字号叫做利兴客栈。三人都停住了脚步,于瑞生刚问一句“你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就看见从街道的斜对面蹿过来一个人,那人也是伙计打扮,边跑边朝他们招手。

    于瑞生不知道他有何事,只好站在那里。那人几步就从对面跑了过来,不过却没有靠近,站在离他有四五步远的地方笑嘻嘻地冲他们一笑说道:“客官要住店还是去我们锦途客栈吧,我们那环境好,服务周到,你要去我们那住保准你前途似锦。”

    “姓石的,你怎么又来和我抢生意!”利兴客栈的伙计上前一步挡在了于瑞生前面指着那人大声说道:“你三番两次过来捣乱,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完此话,锦途客栈那个姓石的伙计却并不生气,他仍然笑嘻嘻地对这边的伙计说道:“别生气呀,我就是让客人去住我们的店,大家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怎么能叫做抢呢。我只是给客人多一个选择,至于客人去哪儿住,最后不还得客人做主吗!”

    “你……”利兴客栈的伙计一听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使劲咬了咬牙一转身又回去了,边走边说道:“你等着!”

    姓石的伙计仍然是笑嘻嘻地说道:“好好,我等着你!”

    说完他看着于瑞生他们说道:“客爷,还是到我们锦途客栈去住吧,包您满意!”

    于瑞生正在犹豫,任立却拽了拽他的胳膊低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这两家怕不是要打起来!”

    于瑞生看这样也怕他们两家真起什么冲突,他对任立点了点头。又扭过头来对那姓石的伙计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一会儿再过来。”

    说着他也不管那伙计奇怪的表情,抬腿就往前走去。那伙计一看他们走了,急忙在后面喊道:“那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呀!”说着又悻悻地返身回去了。等走了有十多步,利兴客栈的伙计也从店里出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人,看到于瑞生他们已经离开,他在后面喊了句什么,似乎是让他们回去,于瑞生却装作没有看见。

    又往前走了一会,等快到牌坊的位置的时候,忽然在街道右前方出现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东山客栈四个大字。于瑞生一看这客栈的名字叫东山,立刻想起了他们家背后的东山来,他心里一动,指着客栈对任立说道:“贤弟,我们就住这儿吧,你看还好吗?”

    正说着话,一个伙计从店里跑了出来,他对着三人一施礼说道:“客官可是要住店吗?”

    于瑞生点了点头。

    那伙计说道:“您三位里边请,本店有上好的客房,包您满意!”

    “就这儿吧!”任立说道。

    “好嘞,您几位里边请!”伙计说着把他们三位请到了屋里,等他们进了屋,那伙计朝里面叫了一声,从里面又出来了一个人。那伙计指了指伍好为又指了指门外的车,那人招呼一声就出去牵着马从外面向右一转弯把马车停到了后院,马也牵到槽口去了。

    于瑞生让柜上开了三间房,又叫备了饭食,这才由伙计领着回到房间。三人放好行李在屋里还没待多一会,刚才的伙计就上来叫他们了,说是饭菜已经做好。

    于瑞生觉得很奇怪,他忍不住问那伙计说道:“小二哥,你这后厨是哪里的师父,怎么如此迅速,难道只有我们这几个客人吗?”

    店伙计一听轻轻叹口气说道:“不瞒客官说,今日店里确实就您三位客人。”

    任立也觉得奇怪,他问道:“这是为何,这么大的客栈怎么人如此少?”

    店伙计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只因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那古渲城的摘星盛会,不光我们风理县的人去看,就是附近其他州县的也都不空过。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们这里都异常的冷清,待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于瑞生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刚才在街上就有两家客栈争抢生意,原来是因为这样。”

    伙计说道:“你说的是利兴和锦途他们两家吧,他们一贯如此,就是平常也是这样的。”

    三人下楼吃完饭,看看时候不早就各自回屋了。

    等于瑞生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任立却已敲门进来了。

    “贤弟好早!”于瑞生说着拿起包裹背在身后,又拿起那把剑系到了腰间。

    “今天不是还要赶路吗,所以就早起来了。”任立说道:“那伍大叔起的还要早呢,他都把马喂好,就等着套车了。”

    “那这倒是我误事了!我们吃了早饭就出发!”于瑞生说着往门外走去。等他们走下楼的时候,门口却没有看到马车的踪影。两人正要出门去看,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他们以为是伍好为赶车过来了,不约而同地扭头往门外看去。只见一匹枣红马拉着一辆挂着蓝色印花布帘的车缓缓停在了门口,车夫从车上跳下来径直往店里走来。

    那车夫抬头往店里看时,正好和于瑞生他们目光撞在一起。就在此时,任立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着一般,他往后连退几步,两眼圆睁急忙转身就要往店里跑。就在此时,那车上下来的车夫却却像发现了什么,他猛的上前一步,对着任立扑翻身便拜,口里说道:“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于瑞生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任立眼前的车夫。

    任立脸上显出惊慌的表情,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姐,怎么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您家的仆人庆福啊!”车夫走上前一步看着任立说道。

    于瑞生用手一拉那车夫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叫我这兄弟什么?”

    “你兄弟?”车夫也是满脸疑惑地说道:“这是我们家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于瑞生一听此话大吃一惊,张着嘴半天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