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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惊变

    “我是城主府的管家,跟你们镖局做过几次生意,算是老相识,既然东西到了,我们就核对一下,没问题的话就把剩下一半运费结清。”中年管家审视一眼段天诚,走到车队前,看了几眼后缓缓点点头。

    “您请。”段天诚躬身抱了抱拳。

    “哦对了,你们镖局前两天有一封信件飞鸽传到莱城,想寄给城主府再转交给你们,现在信件在我这里,一会一起给你吧。”中年管家走到段天诚身前又嘱咐了一声段天诚。

    接下来两方开始交接,城主府走出一群头戴褐色盔甲的战士,抱起车马的箱子游刃有余地搬进城主府,整个过程持续两个时辰,镖局众人只能耐心等待。

    “走,去客栈。”在段天诚的带领下众人一路直奔客栈,交完货已经天黑,众人只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行商议。

    四海客栈,整个客栈共有六层,永兴镖局车队定下的落脚点。

    按照惯例,车队每次完成大单都要找个气派的地方潇洒一番,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四海客栈位于莱城市井之地,可以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

    酒足饭饱后,陆丰冲了个凉水澡躺在床上,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蒙蒙的戒指,借着烛光仔细看起来。

    戒指整体黑色,戒圈通体黝黑,戒肩刻着神秘的灰色花纹,乍一看起来像是树干纹理,戒面镶嵌一颗黄蒙蒙的玉米粒大小珠子,整个戒指看起来普通至极。

    自从得到戒指后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一番,一路上揣着戒指提心吊胆,既害怕有人劫镖,又害怕戒指被人偷走,让他体验了一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忧心。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陆丰的猜想,把他拽回到现实之中。

    听到声响后陆丰一翻身穿好衣服,将戒指塞进怀中,打开门后看见了镖局的崔叔。

    “陆丰,速到本层大堂,头有事要说。”

    不给陆丰询问的机会,来人丢下一句话便急匆匆转身离开,一会隔壁房间也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是咋了,这么着急,难道又接新活了?”陆丰一脸疑惑地向大堂走去,路上碰到了同样疑惑的众人,大家窃窃私语几句发现没人知道原因。

    一群人蜂拥进入大堂,屋里已经坐好了十个人,首座自然是段天诚,后边还有刚叔等老资格坐着。

    几人看起来一脸阴沉,端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言,整个大厅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又等了两刻钟,所与人都到了大堂,大厅内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几人未进入大厅就骂骂咧咧,明显是出去寻花问柳被硬拉了回来,心情极其不爽。

    等人都到齐以后,彪形大汉段天诚站起身,冷眼环顾四周后抬起了手。

    手里拿着的是一封信。

    “今晚要说的事情非常严重,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集合大家,这是今天城主府管家转交给我的一封信,我们十人已经看完,是我们永兴镖局的来信,一个月之前,镖局内高层发生了一些变故,涉及到命案,现在镖局已经被官府查封,短时间内也没了经营的可能……”

    “事发突然,我们这七个人经过商量,还是如实告诉大家这件事。另外,也给你们一天时间思考一下,诸位是跟我回炎国镖局,还是自己另寻出路。你们中有人是卖身契,这些人必须要跟我回去。其它跟镖局签约的短工和长工,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我可以做主结清到今年的报酬,做好决定后明日辰时到午时来告诉我。”段天诚一脸的阴晴不定,长叹一口气后不由分说地吩咐着。

    “我们没有意见。”身后九人互相看一眼后异口同声说着。

    “好,诸位回去自己想一下吧!”

    陆丰回到屋里,许久之后还是感觉脑中有点混乱,虽说以前就听镖局的一些老人说过镖局的矛盾,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意外。

    “这可如何是好。”陆丰回到屋内,坐在椅子上深深皱眉,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经历:

    他自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父母,从小跟在村里陆爷爷身边,陆爷爷是孤寡老人,年轻时候是个酸秀才,老了以后靠给人写字赚几个铜板养活两人,陆丰的童年和陆爷爷在村里平静地度过。直到七岁时爷爷靠着以前结下的善缘把陆丰送到炎国的童生行。

    准确地说,陆丰懂事后就一直待在童生行,在那里练武学艺,也见识了人心险恶,与人斗智斗勇的这段时间,不仅他的身体在长高,心智也变得坚定成熟。

    在他十岁那年,陆爷爷去见他并给了他一个包裹,后来回到村里就永远地离开了陆丰。

    陆丰回家办完老人的丧事再次回到童生行,自此再也没回去村里。

    所谓童生行,是指炎国收留孤儿的场所,只管简单的吃住,从小培养孩童的武艺,六七年以后把孩童分优劣卖到不同的地方,好点的卖去军队或者杀手组织,差的卖去当奴仆。

    陆丰算是中间档,虽然后来他时刻努力,不敢松懈,坚持对自己高压锻炼,做得比任何人都更加刻苦,但奈何进入童生行时年龄已经偏大,最后还是被卖到了镖局。

    回想这三年的生活,陆丰还算满意,他本身就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相比饿死在路边的孩童,自己虽然辛苦些,但也是吃饱穿暖,攒了一些钱。

    只是没想到仅三年,永兴镖局就出了意外。

    胡思乱想半个时辰,陆丰仍然没什么头绪,他的卖身契还在永兴镖局,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随风的芦苇,过几天还要回到炎国永兴镖局。

    至于逃到别国去,陆丰不是没想过,但是被抓到解释不了出身的话,他会比被卖去挖矿都惨,而且跑去哪里都需要找个谋生的饭碗,这与返回炎国也没什么不同。

    陆丰甩了甩头,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他站起身来,决定去问问刚叔。

    “咚咚咚。”陆丰轻敲刚叔的木门。

    “进来吧!”

    “刚叔。”

    “嗯,是你呀小丰,是想问我今天晚上的事?”

    “是的刚叔,我想了好久也没有头绪,想来请教您。”陆丰点点头,抬头看着眼前鬓角微白、身材强健匀称、儒雅风度的中年人。

    “先坐下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通过刚生明的讲解,陆丰逐渐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镖局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近些年积怨已久,一个月前二当家与其他镖局密谋夺取永兴镖局,结果东窗事发被大当家发现,两方当即产生冲突,混战中大当家被杀,二当家又被赶来的三当家黄雀在后杀掉,三当家本以为胜券在握,掉以轻心之下却被暗中潜藏的刺客偷袭,重伤昏迷至今未醒,官府第二天直接查封了整个镖局,现在整个永兴镖局已经乱成一锅粥。

    刚叔说完后轻轻抿口茶,一脸疲惫地看着陆丰,耐心等他消化完这个重磅消息。

    陆丰听完刚生明的话后脑袋中冒出一串问号,好好的一个镖局竟然落到这一步田地,他不禁苦笑着感叹自己的身世真是苦。

    “那刚叔您可知道段老大回去的目的是……”

    “他,嘿嘿,老段忠于大当家,但和三当家关系并不好,这次回去是要跟其他四五个家伙争大当家的位置,当然回去后永兴镖局还在不在都是两说的事。”

    刚生明从容自若地放下茶杯,眉头一皱,似乎对镖局的未来并不乐观。

    “这些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家伙能左右的,现在我们明面是段老大的人,站好队就是,至于回到镖局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没人知道。”

    陆丰眼疾手快,给刚生明倒上一杯温茶。

    “嗯嗯,刚叔说的是,我听您的,这次咱们车队里五六十人会有不少人离开吧。”

    “嗯,这次我们永兴要大伤元气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缓过气,能早离开自然是明智的,不过小丰子你是有卖身契的,不然我也会劝你离开。”

    陆丰无奈一叹,自己有个能赚钱的活已经是不错,哪还敢奢求其它。

    “不过嘛,如今有些不同。”刚生明看到陆丰的表情,脸上转而漏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请刚叔指教。”陆丰闻言心里一跳,急忙躬身抱拳。

    “看在你小子这三年对我算是恭敬,每次发了月钱都给我买壶酒,也有几分像我脾性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此事虽然瞒不了多久,但你暂时不能向他人说出来……”段生明轻叹一口气,缓缓敲击桌面,盯着陆丰说出一番话。

    许久以后,陆丰告辞刚生明回到自己屋中。

    坐在椅子上的陆丰眼神阴晴闪烁,脸上却有难掩的激动。

    刚生明是镖局的老人,自然知道一些更深的内幕:

    永兴镖局这次乱战可谓损失惨重,不光高层死伤惨重,库房也在内斗中被盗,盗贼临走还放了一把火,把库房的文案、书籍少的干干净净,巧合的是镖局内所有人的卖身契也被焚烧一空。

    若不是在刚叔屋里不合适,陆丰肯定会当场咧嘴狂笑。

    虽然在永兴镖局能吃饱饭,但是脏活累活往往他们先上,卖身契被人捏在手里犹如睡觉时在陆丰床上悬着一把剑,若是有的选择谁愿意签卖身契呢。

    思索好一会,陆丰不确定刚生明所说有几分真假,但是以自己对其脾性的了解,加之这种事情刚生明也没必要欺骗他,陆丰也有七八分确定这件事是真的。

    冥冥中陆丰感觉这是一个良机,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

    思考了半个时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与刚叔的对话又回忆了几遍,确保没有什么问题后,陆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该怎么做。

    亥时深夜,陆丰偷偷关上门,轻声走到一个还在点灯的门前。

    “不用敲了,进来吧。”屋里传来一个淡淡的威严声音。

    陆风手上一顿,还是依言轻轻推开了门。

    进门以后,陆丰扫了一圈屋内的情形,顿感一丝诧异,屋内除了段天诚还有三个熟人,竟然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陆丰一想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看来不止他自己知道了这件事。

    似乎是看出了陆丰所想,段天诚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是刚生明告诉你的?”

    “是的老大。”陆丰老实点点头,并没有隐瞒。

    “嗯,先等会吧,看看还有谁来。”

    说完段天诚眯起了眼不再搭理四人,开始养精蓄锐。

    陆丰与另外三人略微点头便自顾自站到一边,三人也报以尴尬的微笑。

    很快陆丰就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在童生行的几年里他可不光锻炼身体,与别人斗智斗勇和打野厮杀让他见识颇多,对这种场面已经是习以为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后段天诚睁开了眼:“看来只有你们四个,其他人不会过来了。”

    “废话我就不多说,你们四个都是到镖局没几年的新人,对镖局没什么感情也是正常,既然你们已经做出决定,我也不会强留你们,你们的卖身契确实已经被毁。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当初镖局赎你们可是花了大价钱,培养你们也花了不少钱,最少也有十几两银子,现在镖局遇到困难,你们说走就走也说不过去吧。”

    段天诚冷冷扫了一下四人,脸上漏出一丝冷笑,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段老大,这几年多亏了镖局给我们一口饭吃,尤其跟着段老大,我们兄弟吃香的喝辣的,谁不感恩段老大把我们拉扯大,我们也舍不得您呀。但是,这不是镖局遇到困难了吗,我们资历小平时也起不了啥作用,镖局就算养着我们,我们也怕吃垮了永兴不是,您放心,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绝对回来永兴,继续为您效犬马之劳。”四个人中一个年龄略大的站出来点头哈腰说着,此人名叫岳栎,是一个油嘴滑舌之人,陆丰平日里最佩服这种人,能屈能伸,有他所不具备的性格。

    “至于为镖局分担困难是理所应当的,段老大您说个数,我们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