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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周末气喘吁吁地在温词意面前停下,温词意惊讶道:“学弟,你怎么跑这么快?”

    周末诚恳道:“刚才那小子盯着我看,我怕他看出端倪。”

    温词意哑然失笑,她从车内拎出几个袋子,周末忙帮着温词意去拿,她随着周末走进北大,问道:“你们是还在实验室吗?”

    “嗯嗯,”周末应声答道:“我们是才吃了晚饭,不过我明里暗里都在提醒他们少吃一点。”

    温词意噗嗤笑了出来,周末低头看向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想必是很丰富的鸡汤。

    周末一双眼睛亮兮兮的:“学姐!许哥真的是有福了。”

    温词意浅笑道:“没那么夸张,实不相瞒,我还担心煮少了。”

    周末赶忙摇头:“不,学姐,我们四个一向吃的不多,尤其是许哥,他很好养活的。”

    温词意真的乐着了,连带着眉眼都染着笑意。

    实验室在二楼,温词意转角就看见低头做实验的许思眠,周末刚要说话,温词意便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打扰他,我看看就走了。”

    “学姐还有工作?”周末问道。

    “嗯,”温词意应了声:“今天八点飞机要去趟临安。”

    她眸光落到许思眠身上,一袭白褂衬得他身如鹤立,衣袖半挽,修长的指节搭在仪器上,他的眸子沉静内敛,却又清冷如朗月。

    衣型勾勒出他的肩宽体长,似是脱若凡尘。温词意顿了下神道:“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真的不打一下招呼再走?”周末不死心的问道,自己煮了汤,却只是在窗外看一眼。

    “不了,”温词意笑着摇了摇头她最后瞥了眼许思眠:“他很专注,我不想让他分心。”

    周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眼尾余光注意到温词意的手背,那里有些皮肉微翻,露着红,问道:“学姐,你的手?”

    “啊?”温词意不甚在意的看了眼:“没事小伤,只是被油溅到了而已。”

    周末顿时觉着手里的袋子异常沉重,他说:“学姐我去宿舍给你取个烫伤膏。”

    他说着要放下袋子。

    “不不不,”温词意连忙制止周末,她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顺路买一支就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周末拎着袋子伸展不开,只好看着温词意走下楼。

    另外一个室友瞥到周末费劲的进了门,看到他手里的袋子,打趣道:“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你给我们买东西去了?”

    周末倒是利索地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可能。”

    反倒是许思眠瞥着那露出来的碗有些眼熟,他嗓音清淡:“谁送的?”

    不像是疑问句,反倒像是陈述句。

    周末莫名感到有些紧张,他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温词意那手上的伤,于情于理,这怎么也得告诉许思眠吧,

    于是,他心一横:“嗯……是……学姐。”

    其余二人纷纷问道:“你背着我们又认识了哪个学姐?”

    周末:“……”你们能不能不要摆出一张被我始乱终弃的怨妇脸。

    听言,许思眠手里动作倏然停住,声线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说谁?”

    他往窗外瞥了一眼,温词意走的快,他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影子晃过。

    周末颤颤巍巍道:“就是温学姐……”

    许思眠眼底染上几分厉色,他衣服也来不及换下,擦着周末快步出了门。

    其余二人二丈子摸不着头脑道:“我们错过了什么?”

    周末见许思眠一言不发步履匆匆,他刚想接着说温词意手伤了,许思眠早已经没影了。

    温词意按了下手机触屏键,现在是五点半,她琢磨着去机场吃趟饭,她到了外面脚步便放慢了许多。

    倒不是别的,她这双高跟鞋有些磨脚,后跟估计蹭破了点皮,温词意又觑了眼自己的手背,还是打算先回家一趟。

    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慵懒地卷过树梢,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乖巧地跟在她后面,梧桐顺着风向招展,又飘落下几片落叶。

    温词意走了一会,刚要拉开车门,身后便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她眼皮未掀,只是打算低头绕开。

    “学姐——”

    温词意拉车门的手一顿,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许思眠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刚才跑得急了,他额头上沁出一些汗珠。,他眉梢轻扬,眼眸很亮,久违地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温词意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这句话应该要我问学姐才对。”许思眠说道,他直直地看着温词意,眸底少见的认真。

    温词意眼睑轻颤,转瞬又勾着唇说:“啊,就我听周末说你们一直在忙着实验室的问题,我就想着煲点汤给你们送过来。”

    温词意煞有介事地说道:“要好好吃饭。”

    她没提给许思眠发消息的事,但温词意也只是认为许思眠没看到,实验室忙起来真的什么也顾不上。

    许思眠抬起眼,瞥到那扶着车门的手,那手背白皙嫩亮,却在靠内侧的位置破了些皮,还不止一处。

    他眯了眯眼,眸底晦暗不明,他朝着温词意道:“学姐,把手给我。”

    温词意没动:“怎么,你要调戏我啊?”

    许思眠:“……”

    他从口袋掏出一支烫伤膏晃了晃。

    温词意愣了:“周末和你说了?”

    “没有,”许思眠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暗沉深邃,他走向温词意,短短几步的距离,温词意却恍惚了会。

    “学姐是第一次煲汤吧,”许思眠未经允许地触碰到她的手腕,温词意手腕很细,许思眠虚握着:“我想了一下,觉得学姐会被油溅到。”

    滚烫的触感密密麻麻地占据着那被握着的地方,仿佛血液在翻涌流淌,温词意指尖蜷了下,她没想到许思眠会主动帮她涂药。

    她甚至都想要不要调戏一下许思眠。

    温词意飞快地抿了下唇:“你怎么会想我是第一次?”

    许思眠旋开药帽,闻言只轻轻与她对上目光,意思不言而喻。

    温词意想起自己那团面糊。

    她看着许思眠修长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浅浅蹭过她破皮的地方,温词意没由来的一阵心痒。

    她挣了下手腕:“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许思眠沉声道,他将那破皮的地方悉数抹上药:“好了。”

    他将那管烫伤药递给温词意,道;“学姐记得以后要及时涂药。”

    温词意接过那药膏,抽出纸巾递给许思眠,许思眠神色散漫,他眼皮耷下,缓缓地擦过自己的指节。

    他动作很慢,就像电影一帧一帧的,每个几乎微小的瞬间都能被单独拎出来放大。

    他的手很好看,白净如瓷玉,一丝褶皱都没有。

    许思眠抽空看了眼手机,觑到温词意给他发的消息时,他怔了一下,旋即向温词意解释道:“学姐。”

    温词意应道:“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许思眠音量不大,却让人听着很舒服,他声线沉道:“太忙了,一直没看手机。”

    温词意是没想到许思眠会和她解释,温词意笑道:“知道了,忙的时候你也要注意休息。”

    她说着打算上车,许思眠出声道:“学姐是要回家吗?”

    温词意说:“也不是,待会要去趟机场。”

    许思眠闻言轻蹙了下眉,他将纸丢进垃圾桶:“学姐要出差?”

    “嗯,”温词意说道:“有个临时会议。”

    许思眠状似无意地问道:“是在哪?”

    温词意也没想那么多:“临安。”她低头督了眼时间,转头笑着和许思眠告别:“那我们就回来再见?”

    许思眠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眸光淡淡,只是和温词意道了别。

    温词意弯眸不忘撩拨道:“学弟记得想我哦。”

    她的尾音上挑,又带着暧昧,像是平波里激起一颗小石子,重重地砸在水面上,荡开一圈涟漪不断的波纹。

    等车子消失在街边拐角,许思眠才收回视线,他摸索出手机,翻到一个联系人,他按下拨出键。

    “喂?许哥?”那边很快接起,是赵迦:“怎么了?”

    许思眠一只手插入口袋,半倚靠在墙上:“我记得你明天是不是要去临安?”

    “是的,”赵迦应道:“明天那边有一场八点到九点的驻唱。”

    许思眠语调听不出情绪,他说:“我和你换一下,我去那边有点事。”

    明天刚好是星期六。

    那边几乎是立马答应下来:“好的许哥!地址就是我们之前去的,我再把一些事项发给你。”

    酒吧驻唱换班没什么常见的,许思眠索性也就打算换个班。

    “嗯。”许思眠挂了电话,转身往北大里走,实验室里的活经过几个通宵的帮忙已经快干完了。

    他将白大褂挂在实验室门衣钩处,掉头回了宿舍。

    而周末则在宿舍里正襟危坐,他不时地捻着手心,振振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也是为了那小子好……”

    室友在旁边打趣:“你也没必要这么慌吧。”

    “谁谁谁!”周末底气不足,却理直气不壮道:“谁慌了!我只,只是帮学姐拿汤而已,我,我又没动什么歪心思!”

    “你还想动歪心思?”

    许思眠刚好从门口进来,听言只不冷不热地反问了一句。

    周末如临大敌,吓得直接躲被窝里装鸵鸟。

    许思眠觑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淡淡道:“你们不吃吗?”

    室友笑着道:“你不来我们都不敢动。”一听这话,周末掀起被子,顶着个鸟窝头点了点。

    “没事,”许思眠取出碗,里面还放在几双一次性筷子,他摆开碗,里面色泽鲜艳的汤勾得许思眠轻笑了一下,他弯起唇角,看着周末,语气倒是平易近人:“吃吧。”

    周末发誓许思眠看他那眼神像是趁自己不注意在碗里投了毒,正等着他去喝。

    周末:“……”我真的只是送个汤。

    ***

    温词意吃了飞机餐,又囫囵睡了一觉。等她悠悠转醒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落地了。

    她去洗漱了下,回到座位上无聊地翻起报纸,她不太喜欢看报纸这种东西,手边又没有能打发时间的书。

    下次她坐飞机一定要自己带书。

    温词意垂下眼,扫到了一栏消息:

    CR集团股票如黑马窜起,标股一路飙升,对此,集团新晋代理人季总回应道……

    CR集团?她之前去参加晚会的那个公司,温词意想起没来得及见到面的季总,好奇心促使着她往下看……

    纸张翻过,温词意眸光触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整个人发懵了。

    是季则淮,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季则淮。

    CR集团是他家开的?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想不通的疑惑围绕着温词意,她条件反射地打开手机,在觑到上面开着的飞行模式后,指尖顿了一下。

    她有几年没见到季则淮了,最后一次接触还是在留学的一个宴会上,季则淮拿到心仪企业的off,她和菱歌以及一同要好的朋友为他庆祝。

    也就是那次,她没喝酒,因为她是司机,负责得送菱歌回家。

    而就在她将喝得不成样子的菱歌扶上车后,季则淮向她表了白。

    她当时脑里犹如一团浆糊,下意识地拒绝了。而自从那天起,她就没见到季则淮了,两个人就像躺在通话列表里的陌生人,偶尔想起,但不会主动去聊天。

    温词意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聊,她不是忸怩故作姿态的人,她甚至还想回到像以前一样,有一次她给季则淮发消息,像往常那样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而季则淮只回了她一句: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头没尾,但是目的性很强。

    而温词意也不知道回什么好了,她不喜欢季则淮,她一直把季则淮当成大哥哥看。

    就连后面下了飞机,温词意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她掏出手机,给许念打了个电话,一接通便劈头盖脸的问:“CR集团现在的代理人是季则淮?”

    许念对此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是的啊,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没见到吗?”

    她当然没见到,她要是见到了,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慌里慌张。

    许念听温词意那边没了动静,奇怪道:“不可能啊,你们之前不是玩得挺好的,虽然他……”

    “虽然什么?”温词意问道:“你们还有联系?”

    许念脑中划过一道灵光:“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问你今年回不回去过年,那时我还没和你同居。”

    “那时怎么了?”温词意抽空想道:“你那时在打电话?”

    “嗯!”许念一拍大腿道:“我在和季则淮打电话,他来问我你回不回去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