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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心机

    “看来托克教区内的圣廷军队是几乎清零的状态了。”

    戮克领着几千甲士在城区一番探查后回来复命,不出莱因所料这一番探查还真的没有再发现圣徒的存在,早在战争一开始莱因便发觉萨拉丁已经没有正规军队驻守了,那些在战壕里吓得浑身颤抖甚至连灵晶炮弹都抱不起来的士兵其实就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民兵,他们本就被剥削的皮包骨头差不多到了风一吹就能吹起来的程度哪还有什么力气再去为圣廷拼命?

    姆兹是真没想到这个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像条狗的迪兰居然会趁托克教区兵力真空的时候起兵反他,虽然大多数留守的圣廷侍卫长都兵败如山倒没有能力抵抗但守将巴特率领的少量军队却重创了兵锋正劲的霍亨索军队,在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叛军他们全部都战死沙场,守将巴特凭着护城心切的意志竟然激活了容器里的圣灵之力,这股精纯的力量让他差点归零了数以万计的霍亨索攻城甲士。

    倘若最后不是莱因赐予戮克的玉简恐怕戮克也会死在巴特手中,如果是那样迪兰重建西斯特帝国的梦想恐怕将永远无法实现了。

    迪兰一番纠结后还是接受了莱因的建议,他下令处决所有萨拉丁的贵族尽管这里头还有一些老少妇女但这些贵族在萨拉丁贫民眼中就是一群吸人血吃人肉的恶魔,事实上他们身上穿的华丽丝绸长袍是贫民们用长满老茧的双手一针一针绣出来的,为了得到那些丝绸贵族们让贫穷的奴隶们不分老少的去采摘桑叶,毒辣的阳光让奴隶们的嘴唇失去水分表面布满深色的裂痕像干涸的河床般裂出道道深邃的伤口,流出的深红血液凝固在他们的嘴唇上像桑葚的汁水般染得一片黑紫。

    贵族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只需要躺在清凉的躺椅上一只手逗着鸟一只手大把抓着奴隶辛苦采摘的桑葚咬在嘴里爆出深色的腥甜汁水顺着他们的嘴角流到华丽的丝绸长袍上泛出大海中才会有的波光粼粼的白光。

    贵族的修养、华丽的服饰、庞大的庄园等等都来自于他们对这些奴隶的剥削,而这些可怜的贫民唯一能得到的安慰就是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绣着圣廷标志的护身符,它从红衣大主教姆兹那里花费了自己卖身得来的所有金币购买!

    终于奴隶们不再是奴隶他们被解放了,卖身的契约被莱因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恶梦走向了终结,那些该死的赎罪券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唯一能拯救他们的就是他们自己,无论此刻他们的欢呼到底是否意味着他们的觉醒。

    ……

    黄昏之下金色的光芒浸染了萨拉丁城,那些身首分离的贵族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祖代相传的家产就这样被分给了他们曾奴役的贫民,宏伟的大主教行宫广场上透亮华丽的地板倒映着数万列队整齐的霍亨索家族军队,刚刚经历大战的甲士们脸上铠甲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着凝结的血渍,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和刀剑的寒芒还有严肃的军容令人影簇拥的贫民们不时吞咽着口水。

    一面面色彩艳丽的旗帜随风飘荡着,军威浩荡贫民们脸上的表情七分的畏惧三分的兴奋,贫民是不在乎谁来统治萨拉丁的,对他们而言谁来统治他们都会将他们视为工具,但莱因的规劝让迪兰获得了宝贵的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现在!莱因让我们一同进入红衣大主教行宫。”

    迪兰有些颤抖的话语中包含了很复杂的情感起码他是幸运的能够得到莱因这样得力的帮助是霍亨索重新振兴的核心,迪兰将它理解为天意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巧合。

    “不不不,”莱因摆了摆手向迪兰显出他似乎对这样的形式主义并不感兴趣,事实上莱因明白与君王的来往并不能把自己摆的太高,无论君王以怎样的目的都不行,“还是迪兰族长独行。”

    迪兰果然在象征性的劝说一番后感慨拗不过莱因,身为族长的迪兰在大将戮克的陪同下风光无限的走向通往红衣大主教行宫的厚实红毯,他们却不知这颜色艳丽的毯子也是奴隶们用双手一针针绣出来的心血凝结之作,如果它未能按时完成将意味着数十名奴隶生命的终结,这是姆兹的意思吗?当然不是,姆兹才不会关心细节,他只是坐在红衣大主教才能拥有的奢华宝座上厉声命令着伏地跪拜吓得直哆嗦的侍卫长于是好不容易出来的手下只会下必甚焉。

    日夜的赶工让这华丽鲜红的丝绸毯子里参杂了奴隶的鲜血,也许是从口中吐出也许是尖锐的缝纫针刺穿了老茧横布手指头……

    ……

    呲啦啦~

    伴随着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声响一向紧闭的行宫大门开始缓缓地被十几个身强力壮膀大腰粗的家族甲士推开,从他们涨红的脸上不难看得出来这门不是一般的厚重,它的设计同样是由极其优秀的艺术大家精心雕刻数年而成,它看起来厚重、高大、宏伟且精心的将想象中神明的形体融入其中,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震撼!多么的艺术!仅仅是一道大主教行宫外面的门就如此的奢华!

    那些围观的贫民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有一天能离开那个低矮简陋肮脏的棚户区,但现在他们的确站在萨拉丁中心的广场上虽然是被霍亨索军队强行带到这里,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为胜利者象征性的典礼欢呼雀跃拍手鼓掌,他们中年纪稍大的幸运儿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那是在红衣大主教姆兹宣传赎罪券的时候有幸来到过这个伟大的广场,尽管那时他们被要求趴在地板上直到姆兹讲完回宫。

    哦!天哪!对贫民而言能趴在如此光滑亮丽的地板上这本身就是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一次的恩赐啊!也许这块地板就是伟大的红衣大主教曾经走过的地方也不是完全没这个可能啊!他们由衷的感到莫大的荣幸……

    但!想想此刻他们居然能亲眼目睹即将打开的红衣大主教行宫,这仿佛让一个凡人直视至高天堂般不可思议。

    ……

    “等等,诸位!红衣大主教不会降罪于我们吧?”

    人群中忽然缓缓走出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满怀不安的搓动着双手,他的担忧似乎不无道理,毕竟这些叛军可没有征得红衣大主教的同意就擅自打开行宫的大门,要是红衣大主教因此暴怒降罪于他们那作为旁观者岂不是都要跟着遭殃了?

    “是啊,是啊,我们得阻止叛军这么做啊!”

    听得老者一番警告一旁一位粗布麻衣的老汉也是随即附和以示赞同,他朝着人群扯着嗓子大声叫喊着,“要是红衣大主教怪罪下来我们用卖身契换来的钱买的赎罪券攒的那点功德岂不是……”一边说着这老汉额头竟然生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水来,眼下惊恐之色布满全脸不受控制的颤抖传遍全身一时间裤裆竟湿了一大片!

    “快少说两句吧!叛军也不好惹啊!他们刚刚杀贵族时眼皮都不带眨的何况是我们?还是赶快逃命吧!”

    一旁同样穿着简陋的中年妇女说话间上下两齿打颤越想越恐怖,干脆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

    “快跑啊!”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一时间原本黑压压的民众像受惊的马群向着四方本息而出生怕自己在人之后,即便是数千骑兵赶忙上马阻拦也无济于事此间情形犹如浪潮涌动将所过之处尽数淹没又如大河决堤失去控制,原本万马齐喑这下却是声潮迭起四下失控的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惨叫不明所以的奴隶四处逃散踩伤者不计其数,更有体型瘦弱者竟被直接踩死却无人顾得上一脚脚下去已经是血肉模糊不可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