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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风波起

    岁月如梭。一晃有是几年过去,雪茹在宫里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看尽了沧桑巨变,看透了荣华富贵。一切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场虚幻。

    太后近来日渐消瘦,雪茹做的糕点也吃不下几口。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的休养。

    地上的火盆火烧的很旺,整间屋子也有如开了暖气,温暖舒适。

    “雪茹啊,你伺候哀家也有很多年了。哀家不能苦了你啊,哀家要让皇上给你许个婚,也好不辜负哀家疼你这么多年。

    太后躺在床上看着雪茹又在为自己调配消食汤,眼角流出了泪水。

    “奴才能够在老祖宗身边伺候是奴才的福份,老祖宗这些年来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感恩戴德,奴才不想嫁人,只求能好好伺候老佛爷。“

    端了一碗汤过来,雪茹将太后扶起来。一勺一勺的给太后喝了下去,又拿了手帕给太后擦了擦嘴。看着太后气色比刚才好多了,雪茹的嘴角才露出一抹笑容。

    她知道太后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可是雪茹希望她能多活一天都好。她实在早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对她有了亲人般的感情。

    看着太后睡着了,雪茹轻轻来到御花园。刚下过雪,房顶上树枝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有些个宫女在打扫着地上的积雪。

    雪茹仿佛看到了,那年在郊外和十四阿哥他们一起打雪仗的场景。当年常常在一起玩耍的几个人,现在还剩几个在身边。

    香云嫁个一了九阿哥,自己却伤了九阿哥的心。八爷被冷落十四因自己对他的冷漠,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十阿哥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娶了福晋被看管的死死的,总是见面说不了三句话就要赶回府上。

    风吹来,像刀一样的凛冽。雪茹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刚才太后的宫里暖暖的一出来适应不了外面的严寒。

    雪茹摸着手钏,眼泪竟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回到聚月阁还没坐下,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雪茹姐姐。快开门。”

    雪茹打开门看见小全子,满脸忧伤。一见到雪茹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

    “老佛爷,老佛爷,仙逝了。”

    说完小全子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雪茹捧在手上的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太后病逝后皇上也大病了两个多月,脚面浮肿。却仍坚持朝政,每日批阅奏折不曾荒废朝政。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命皇十四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进军青海。命翰林、科道官入值。命皇七子胤祐、皇十子胤、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

    皇太后病逝后,雪茹便到皇上身边伺候了。

    每日只是给皇上调配营养餐,合理安排健康的饮食。因太医禀报皇上,太后只所以能高寿,因吃的东西都是非常健康养生的,所以雪茹自然也就为皇上调配饮食了。

    工艺特殊的宫人御膳房的人掌握不好的,雪茹就亲自做。为的就是让皇上在繁忙的政务中,营养要跟上,有能够缓解疲劳。

    雪茹从御膳房回她的聚月阁。

    在那片园子的尽头站了一个人,身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依旧是那张笑脸,笑起来嘴角上挑,双目夺魂摄魄。唯一不同的是那上扬的嘴唇上面,已经长了胡须。

    “这么年轻就留了胡须了。”

    “这样显的成熟,说不定你就会喜欢上我了呢”

    说完他又是一笑,露出了他洁白的牙齿。

    雪茹知道他要出征了,也知道他会出师大捷,所以并不为他担心,因为他确实有将帅之才。

    “皇阿玛将你指给九哥,你为何不同意。连老佛爷最后的心愿都不愿满足?”

    他的目光不在像以前充满了怨恨,说这一切都是平静温和。他变了的确是成熟了,没了年少时的莽撞和冲动。

    “是我配不上,雪茹只是个奴才,不敢高攀。”

    一抹阳光照在雪茹的脸上,是这些年来念佛修心修来的平静和祥和。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会忘了当初,没想到你还是一样。”

    他说着话的时候不再像以前一样的蛮横,多了份自信和骄傲。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少人以为皇位继承人非十四莫属了,难道他也是听到了这些传闻,并相信了。

    “我没变,只是你比以前成熟了。”

    雪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轻描淡写的说道:“看,这天上的太阳,此刻如此的耀眼,可是它终究是要下山的。”

    “可是下山后,它不是还照样升起吗?”

    他不以为然的看着雪茹,此时的他怎么会想到几年后他的境遇呢。

    “你之前和八哥说过的那些话,八哥说有道理,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当时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可是八爷终是没有信,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

    当年雪茹曾劝过八阿哥不要抢皇位,可是权利的驱使谁又能在那样的机会下把持住呢。

    “雪茹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你贵为皇子,奴才雪茹是不敢高攀的。”

    雪茹多想说一句,如果当年我跟了你,那日后谁还能为你说上话呢。

    气氛突然变冷,雪茹的冷漠也许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也许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毫不留情。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觉得你配的上,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看着十四远去的身影,雪茹的心有些莫名的苦楚。四爷现在一定很不好过吧。

    弘历的聪明是皇上亲口夸的。皇上夸他聪明,琴棋书画样样通,武艺也很有天分。皇上常常在大臣的面前夸将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而大臣们常常议论的却是,这孩子像谁。四王爷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且为人孤僻。可是弘历却是成天乐呵呵的,跟其他的孩子能打成一片,且人缘极好。

    且不说他喜欢武术,但就说他小小年纪,悟性极高。有些个诗赋元曲的看一眼就能背,吟诗作画那更是小菜一碟。

    雪茹听了众人们对他的评价,总算是宽慰了。

    但是自己这一生是无法和他相认了。

    康熙五十八年四月命抚远大将军胤禵驻师西宁

    十四阿哥曾派人送信给雪茹,大意就是让雪茹等他给他机会。可雪茹的回信只是几个字而已,“勿念保重。”

    四王爷居住在圆明园,和别的阿哥们不一样,他不是积极投身于争太子的潮流中,而是潜心在家里种田种花。

    皇上对他这样十分赞赏,觉得他颇有前途,清心寡欲。可是却也没有意思要立四王爷为太子。

    康熙五十九年十月诏抚远大将军胤禵会议明年师期。

    雪茹每天念佛,却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因为自己当初接近四爷的目的不单纯。可现在四爷却成了弘历的阿玛。她感觉自己的感情天平倾斜了。

    十四阿哥回京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到西宁的,雪茹知道这一消息,却开始了担忧。她越来越怕十四会将这次带兵出征看成是继承人的考验,如果是这样那以后继承皇位的人不是他,他会如何反应。

    所以雪茹决定见见他,于是就在他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了。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不见他出来。雪茹还好早就将菜单交与了御膳房不然肯定会误事,就在雪茹着急的来回踱步的时候,十四出来了。

    看到他满脸的喜悦之情,不难猜出刚才皇上一定赞赏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

    十四看到雪茹一脸惊诧。他本想一会就去看她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

    “是不是忍不住相思了?”

    当雪茹将她的来意简明的说完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

    “我没有,没有。”

    他竭力否认自己想当太子。额上的青筋也跳了出来。

    德妃在皇太后还没去逝的时候就在太后面前屡屡夸奖十四,那个时候雪茹还差点就嫁给他了,要不是宜妃想给九阿哥做主让雪茹嫁给九阿哥。太后就将雪茹嫁给十四了,可是后来十四却主动去请求将雪茹嫁给九阿哥。最后太后怕伤了兄弟两个的和气,雪茹谁也没嫁。

    而现在皇上如此重用十四还封他为大将军,难免不会有人猜想十四有望继承大业啊。

    雪茹和他的见面并没有能够说服十四什么,雪茹只好离开了。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权利的诱惑和欲望,在这种情况下有谁能够不动心呢?何况是一个常年待在八爷这种野心家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