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突袭
旗舰内，汐·悦正坐在作战指挥室内，眉头紧锁。而几位从各自座舰上赶来的高级指挥员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副官的报告，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就在几分钟前在刚刚得知失联两支方舟舰队的消息一会后，第三支舰队也忽然与他们断开了联系。无论汐·悦他们怎么尝试恢复通讯，都无法收到对方的消息。
副官一汇报完，汐·悦便开口道：“各位，情况大家都已经基本了解了。现在说说该怎么办吧。”
一名指挥员问道：“有没有尝试联系源初神族？”
“已尝试联系源初神族，但对方并未给予回应。”副官对着桌面一划，将资料调给所有指挥员，继续说道，“自战争起，我们就停止了与源初神族的联系。其中原因，我就不再赘述了，想必大家都知道。”
“我知道跨宇宙联络极易引起畸形造物的注意，”另一名指挥员提出疑问，“但难道我们就没有在该宇宙外围设置探测器和监视器吗？这些玩意难道一点发现都没有？”
“很遗憾，”副官用低沉的声音答道，“情况的确如此。根据我们在此设立的宇宙外围警戒系统的中央数据库记录显示，自此前一万年以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并且就在五年内，数据库还有了三次访问记录，经过确认，三次访问记录均为方舟舰队代码，基本可以肯定三支方舟舰队是在保存较良好且无追兵的情况下来过并且已经顺利进入宇宙。这里是全部访问记录，大家可以看看。”
“不用看了。”一名较有着年轻面貌，却满头白发的指挥员站起身来，道：“既然外围警戒系统没有任何发现，那源初宇宙内部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根据副官同志所说，我们无法联系上源初神族。据此，我猜测，源初神族内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有了什么新的决断。也有可能是我们彼此之间的通信方式已经过于古老而被遗弃。但我想提醒各位的是，三支方舟舰队是拥有完备军事力量的。我可不认为一群未跳出宇宙的猴子可以消灭我们的舰队。”
“这……”其他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有些迟疑道，“不会吧？源初神族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良好的盟友关系，此次虚空入侵我们也并没有要求祂们出兵，只是希望祂们可以收留我们文明的火种而已。我想不出祂们可以背弃盟约的理由。”
“我可没说祂们背叛了盟约。”白发男子摇摇头，说道。
“难不成还能被灭了不成？”坐在白发男子对位的一名红发女性指挥员嘲讽似地反问道。
白发男子闻言，语气也相当不客气，当场就怼了回去：“转转你那抛满光打满蜡的械核，别整天当个吉祥物还这么高高兴兴。源初神族早我们多久成为虚空文明？能被灭了？我们的方舟舰队还能去哪？要不您说说，这还能有什么可能性？”
听到这话，女子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白毛鬼你说谁是吉祥物呢？”
白发男子没有理她，也没有答话，只是望向坐在桌头一言不发的汐·悦。
“行了，”感受到白毛男的目光，汐·悦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扫过气鼓鼓的女子和一脸高冷的白发男，语气严肃地说道，“白泽，凤鸣两位同志，请注意场合，这里是舰群总作战指挥室，不要把你们的私人情感带到工作里来。白泽，三千字检讨，凤鸣，四千字。”
“啊？”本一脸不爽的凤鸣顿时傻了眼，瞬间少了刚刚拍桌子的那股霸气，弱弱地坐回位置上，小心翼翼地问道：“领袖，为什么我要多一千字啊……”
“哪那么多为什么？”汐·悦瞪了一眼凤鸣，看着周围几乎都在捂嘴偷笑看好戏的其他指挥员，没好气地说道，“这桌子给你拍坏了，一千字是让你学会爱护公物。好了，现在全都给我闭嘴。白泽，你继续。”
白泽幸灾乐祸地瞥了眼正生无可恋地坐在座位上的凤鸣，面部依旧维持着高傲清冷的表情，说道：“我认为，无论源初神族发生任何情况，我们都应该立即出动。并且第一要务是寻找刚刚失联的第三支方舟舰队。最最坏的打算，哪怕另外两支方舟舰队依然失踪，只要这第三支方舟舰队存活下来，曦和使徒依然有重新来过的可能。其次，第三方舟舰队失联的时间不长，如果我们现在动身去寻找，并及时支援，应该还来得急。领袖同志，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再等。”
“行，坐下吧。”汐·悦十指交织在一起托住下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指挥员们互瞄了几眼，异口同声喊道。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汐·悦猛然站起身，喝道，“全体都有，起立！”
锵！所有人同时站起，身子挺得笔直。
“任务：方舟救援行动。”汐·悦厉声道，“内容：所有人，十分钟内回到各自指挥舰上，解除一切武器装备限制，检查舰船各项情况，全员保持械化，开启世界融合引擎。我们三小时后启程，目的地与具体作战方案随后会发到你们的意识体内。将级以上使徒断开使徒共享神经网络双向直连回路，但要求各个舰队间保持联络，及时反馈任何异常情况，给予自主开火权。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众人答道。
“好！现在，开始行动！”
“是！”
会议一结束，所有人便迅速回到了各自的战斗岗位上严正以待，一项项数据报告发送到了副官的意识体内，最后由其汇总整理后交到了汐·悦的手上。整个舰群都在以一种十分高效的模式在高负荷运转。
两小时四十五分后。
“领袖，还剩十五分钟。”副官走到汐·悦身旁，低声提醒道。旗舰外侧，四千余艘战舰已经列好阵型，严阵以待。
汐·悦点点头，两人同时心念一动，各自覆上了属于自己的动力装甲。但不知为什么，汐·悦总有种莫名的不详预感。这股莫名的不安从他下令准备进入宇宙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盘旋心底，久滞不散。
是我疏漏了什么吗？汐·悦面色低沉如水，他将曦能调动集中在自己的眼部，想用某种特殊手段去看所有的可能性。但突然，他的脑部传来一阵阵刺痛感，眼前的世界开始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一群虚幻重叠的光影在他的身边穿梭往来，同时他的耳边交织回响起语义不清、逻辑混乱的低语声，一股没由来的寒意遍布他的身体，四肢像锈住了的齿轮，僵直得无法动弹。
该死，记忆囚笼……
汐·悦内心在疯狂咆哮，极力想把自己的意识从眼前的幻觉里拔出来。但无论他怎样努力，他的自我意识都在逐渐模糊，而那些本来斑驳的光影也在渐渐凝实，一张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渐渐浮出表面……
这时，他身旁的副官见汐·悦久久没有反应，脸色微变，而汐·悦穿戴的动力装甲智能助手也向他发送了警告：“警告，检测到领袖自主思维波动频率异常，脉冲级别已超阈值，请立即进行干预。”
“淦！”副官低骂一声，迅速冲上前去，从身上的物品槽掏出一枚圆形的特制徽章，打开汐·悦脖颈处的动力装甲，对着他脖颈上被头发掩盖的凹槽把徽章强行摁了进去。
摁进去的那一刻，一道银白色的能量冲击瞬间自汐·悦的械核中迸发，将副官轰得倒飞而去，直接在一堵厚实的金属壁上砸出一个人形凹痕，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个指挥室被冲击搞得杂乱不堪。
“……”副官听着耳旁叮叮响个没停的警报声，暗骂一句，挣扎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捂着脑袋跪在地上的汐·悦身边，两人费了老大劲才从地面爬起。汐·悦对着赶来的两位带着十来个智械战兵的警卫战士摆手示意道：“没事，都去忙自己的吧。”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但还是退出了主指挥室。汐·悦扶在控制台上，开始检查自己的意识通讯，发现并没有太多的未读信息，这让他长舒了口气。
脑袋依旧剧痛，但汐·悦还是强忍着痛感将自己的意识链接入旗舰控制核心，开始将整个舰群的供能核心连接成一个整体，并下达了全体准备的命令。
“领袖，您的记忆囚笼……”副官看着痛苦难忍的汐·悦和在显示屏上他急剧波动的思维率线，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道，手也下意识地想伸出去触碰汐·悦。
“不碍事，”汐·悦故作平淡地回答道，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副官的手。
副官的手在空中僵直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去。她的声音有些落寞，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汐·悦似乎没有发现副官的落寞，他的意识正快速浏览各个舰队发来的详细报告，没有关注低着头的副官脑子里在想什么。终于，出发时间到了。
“通知各舰队，”汐·悦的声音传来，“预热武器装备，启动世界引擎……嗯，温静同志？温静同志！请通知各个舰队！”
“啊，不好意思！”汐·悦严厉语气迅速把副官温静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她立马回归状态，将汐·悦的命令发送给其他指挥员。
汐·悦有些不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温静，手指用力敲了一下指挥台的桌面，说道：“温静同志，现在是战时，请你分清场合，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明白吗，温静同志？”
“是！”温静藏在头盔下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声音也轻的细弱蚊鸣。
说罢，汐·悦没有再去关注温静，恰好大脑的疼痛也有所缓解，他放下全部心神，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到对舰群的宏观控制中，开始发布一道道命令。
被银白色光幕包裹的舰群在宇宙外围告诉“行驶”着，朝着预定目标开去。但就在他们找到目标点，准备进入宇宙中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代表宇宙的彩色光团表面一小块忽然不正常地扭曲了起来，一个泛着紫黑色光芒的漩涡开始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数十名有着堪比战舰大小的人形生物从中钻出，浑身缠绕着诡异恐怖的血红色气流。
“检测到不明能量波动，正在比对……比对失败，对方能量波动未知，已记录入库。”
听着战舰智能的报告，汐·悦眼神一凝，下意识就想让舰队开炮。但经过短暂思考，他按捺住了动用武力的冲动，向各舰发出指令：“前锋舰队立即向对方发送通讯请求，其余舰队开始比对其身上的能量反应，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命令一下达，四艘大型战舰缓缓开到光幕边缘，开始尝试直接联系Ta的心智。但这一连接，便出了大事。
“警告，检测到不明精神污染！已启动强制屏蔽措施！”
在遭到攻击的那一刻，舰群智能就自动激活了最大功能的绝对屏障，同时向汐·悦发送最高级别的预警。而那些漂浮在虚空中的血色身影也同一时刻冲向了舰群，为首的几名一抬手，紧接着，数个巨大的血色气流柱凭空砸来，四艘战舰前方的银色光幕就急速闪烁起来，其表面瞬间激起一片涟漪，整个光幕仿佛被其重重砸了一下，一个肉眼可见的凹痕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
“畸形造物！”汐·悦面色冷峻，当即下令：“全体都有，听我命令，自由开火！”
骤然，数百道流光透过绝对光幕射向那数十名急速冲来的血色身影，爆炸掀起的银焰眨眼间就将Ta们全部吞没，化成无数银芒，消散开来。
但没等一众使徒松口气，忽然，舰群智能紧急通知汐·悦：“绝对屏障遭受冲击已超出能量供应上限，绝对屏障暂时关闭！”
“什么？”汐·悦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大变，“全体都有，立即开启能量互通！启动战舰护盾，迎接冲击！”
他的命令刚刚发出，也就是屏障消失后短短的一息里，一只堪比舰群大小的缠绕着血红色气流的大手从舰群上方虚空中探出，猛地拍下！
好在处于舰群上方的战舰们及时开启了护盾，而联通各舰的能量网络也在那一刻向着直接接触的战舰们大量输入能量。突然亮起的护盾硬是扛住了那惊人的一拍，整个舰群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各自战舰的能量核心剧烈的波动了一下，并发生不同程度的过载现象。而处于正面交锋的数十艘战舰的能量通路都已接近瘫痪，战舰仅有紧急供能中心维持着世界引擎继续运转，整体却已经接近停摆。
“领袖同志，”温静站在汐·悦的身后，调整好情绪的她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淡，“共有十八艘中型战舰能量引擎停摆，三十六艘小型战舰受损严重，三艘大型战舰能量引擎过载，暂时无法启动。”
“命令受损舰船立即尝试修复动力引擎后撤，其余舰船火力掩护。”汐·悦眯着眼看向渐渐浮现在舰群外部的超巨形血色身影，冷声道，“旗舰主炮准备，纯度，25%。”
“是！”通讯链接里，各舰队指挥员纷纷下令，虚空中再次闪烁起银白色的流光，一道道笔直的光柱掠过寂静空旷的虚无，在血色身影上炸开一朵朵银光闪闪的焰花。
但是，血色身影仅仅是黯淡了不少，并没有受到重创。它反倒像被激怒了一样，头部骤然裂开血红色的双眸，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自其中激发而出，致使使徒们刚刚开启的护盾再次剧烈闪烁起来。看起来，使徒的炮击似乎并没有取到多大的效果。
但在这些事发生的同一时刻，舰群旗舰的主炮已经准备完毕了：“报告，领袖同志，主炮准备完毕，纯度，25%，请问是否发射？”
“发射！”
汐·悦一抬手，旗舰前端的装甲迅速重叠后退，露出一个与旗舰一般粗细的炮口。而在黝黑的炮口深处，先是隐隐有着光晕流动，但就在下一秒，一道银白虹光激射而出，径直射向血色身影的胸膛处。
血色身影见状，原本握在一起准备再次下砸的双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收在胸前，交叉在一起，大量气流开始在其前方集结旋转成一个庞大的血气漩涡。
下一刻，银白虹光与血色漩涡碰撞在一起。
但让那血色身影没想到的是，漩涡几乎仅是阻碍了一下虹光片刻，便被洞穿，并被银色光辉快速染成一堆堆银白色晶体。还不待身影有什么反应，虹光便在眨眼间撕开它的横在胸前的双臂，并在它的胸膛处剧烈爆炸。
爆炸在其胸膛上炸出一个大洞，不断燃烧的银焰迅速蔓延开来，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将血色身影完全吞噬，化成了光点，与晶体一起泯灭于虚空之中。
“好！”通讯链接里，使徒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不过，汐·悦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有预感，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全体都有，”他下令道，“保持防御阵型，继续前进……”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温静大喊一句：“领袖小心！”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朝他冲来，还没来得急做出什么措施，就被温静用力推开，而后者只是堪堪架起双臂聚起数毫米厚的曦能护盾，就被那道黑影一剑劈得倒飞出去。
被推开的汐·悦迅速抬起配枪，在半空中强行转身，打开保险，意念一动，连开三枪，三道银白色光弹便朝那道黑影射去。
黑影举起手中漆黑如墨的长剑，继续冲向汐·悦，并连续挥出三下，每一下都恰好砍在光弹上，硬生生将其砍成一堆光点，继而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跳起，长剑高举，对着汐·悦悍然斩下。
汐·悦冷哼一声，手在腰边一顿，顿时抽出一把流淌着银白色光芒的军刀，迎着黑影猛然挥起，与长剑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咔！
令汐·悦没想到的是，长剑只是触碰了一下，就直接虚化成一团剑形的黑影，掠过军刀，随后，突然又凝为实体的长剑威势不减地继续朝汐·悦砍去。只见刺啦一声，汐·悦身上的动力装甲表面的能量盾被瞬间破开，长剑直接劈开汐·悦的动力装甲表面装甲，正面轰飞了汐·悦，并顺势在他的胸口划开了一道数厘米深的伤口，在伤口后面甚至可以看到不断流动的曦能光流。
被轰飞的汐·悦嘭的一声把他座椅上的靠背给硬生生撞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胸口上的伤虽然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已经几近愈合。但他的思维就像被刚刚那一剑给砍断了一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做些什么。
可黑影不会管这么多，Ta在汐·悦砸中靠背的那一刻便再次冲了出去，向着刚刚爬起有些不知所为的汐·悦，一个箭步踏上控制台，长剑置于腰间，横扫出一道黑色的光幕，猛然斩向汐·悦，目标直指他的头颅。
就在长剑即将斩在汐·悦身上时，一道无形的立场正中黑影的后背，强劲的冲击力将其从控制台上震飞，倒向了地面，一连在地面上翻滚数次，直至撞到另一面墙壁才停了下来。
见状，扶着墙的温静将挂着榴弹口的步枪甩到身后，械核全力运转，一面冲向汐·悦，操控力场拨开地面散落的物件，一面大声呼唤警卫员：“警卫员，敌袭！”
汐·悦这时终于连接上了自己的思维，他迅速站起身，眼神冷厉，靠向温静。两人十分戒备地看着正慢慢爬起的黑影。
而此时，温静在试图通过通讯链接去联系警卫员时，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联系上他们。
怎么回事？
汐·悦在链接中询问道。凌空连指，爆出银色耀眼的火舌，一颗颗浓缩闪亮的曦能光弹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射向黑影，压制得后方在反复躲闪多次后便隐蔽在了一个柜子后面。
无法联系上外围警卫员！
温静控制着八座口径有大拇指粗细的小型悬浮曦能炮，和汐·悦解释道。
什么？汐·悦有些愕然，心中再次腾起不安，他骤然转过头，看向一旁墙壁上的舰窗，却发现舰外原本不断环绕飞行着的舰群，此刻竟然是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有一圈圈浓墨如稠的诡异雾气环绕在旗舰外围。
突然，温静猛地用立场将柜子扳倒在地，再次发射数道光柱，击中了试图冲出掩体的黑影，将其持剑的右臂打断，其赖以进攻的长剑也被紧跟着的汐·悦给凭空折断。Ta黝黑的右半截手臂掉在地上，一眨眼就散成了一堆黑雾。
黑影这时才爆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嚎，这声惨叫竟直接在作用在二人灵魂上，动力装甲头盔没起到半点阻碍作用。且这声惨嚎中带有浓厚的精神污染，汐·悦和温静的曦能护盾泛起一层层不停歇的涟漪，将它们悉数抵挡在外。
而当Ta再次冲上来的那一瞬，温静和汐·悦再次连续甩出曦能流光，终于击杀了黑影，后者与他掉落的右臂一样，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在了指挥室中。
就在几分钟前在刚刚得知失联两支方舟舰队的消息一会后，第三支舰队也忽然与他们断开了联系。无论汐·悦他们怎么尝试恢复通讯，都无法收到对方的消息。
副官一汇报完，汐·悦便开口道：“各位，情况大家都已经基本了解了。现在说说该怎么办吧。”
一名指挥员问道：“有没有尝试联系源初神族？”
“已尝试联系源初神族，但对方并未给予回应。”副官对着桌面一划，将资料调给所有指挥员，继续说道，“自战争起，我们就停止了与源初神族的联系。其中原因，我就不再赘述了，想必大家都知道。”
“我知道跨宇宙联络极易引起畸形造物的注意，”另一名指挥员提出疑问，“但难道我们就没有在该宇宙外围设置探测器和监视器吗？这些玩意难道一点发现都没有？”
“很遗憾，”副官用低沉的声音答道，“情况的确如此。根据我们在此设立的宇宙外围警戒系统的中央数据库记录显示，自此前一万年以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并且就在五年内，数据库还有了三次访问记录，经过确认，三次访问记录均为方舟舰队代码，基本可以肯定三支方舟舰队是在保存较良好且无追兵的情况下来过并且已经顺利进入宇宙。这里是全部访问记录，大家可以看看。”
“不用看了。”一名较有着年轻面貌，却满头白发的指挥员站起身来，道：“既然外围警戒系统没有任何发现，那源初宇宙内部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根据副官同志所说，我们无法联系上源初神族。据此，我猜测，源初神族内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有了什么新的决断。也有可能是我们彼此之间的通信方式已经过于古老而被遗弃。但我想提醒各位的是，三支方舟舰队是拥有完备军事力量的。我可不认为一群未跳出宇宙的猴子可以消灭我们的舰队。”
“这……”其他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有些迟疑道，“不会吧？源初神族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良好的盟友关系，此次虚空入侵我们也并没有要求祂们出兵，只是希望祂们可以收留我们文明的火种而已。我想不出祂们可以背弃盟约的理由。”
“我可没说祂们背叛了盟约。”白发男子摇摇头，说道。
“难不成还能被灭了不成？”坐在白发男子对位的一名红发女性指挥员嘲讽似地反问道。
白发男子闻言，语气也相当不客气，当场就怼了回去：“转转你那抛满光打满蜡的械核，别整天当个吉祥物还这么高高兴兴。源初神族早我们多久成为虚空文明？能被灭了？我们的方舟舰队还能去哪？要不您说说，这还能有什么可能性？”
听到这话，女子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白毛鬼你说谁是吉祥物呢？”
白发男子没有理她，也没有答话，只是望向坐在桌头一言不发的汐·悦。
“行了，”感受到白毛男的目光，汐·悦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扫过气鼓鼓的女子和一脸高冷的白发男，语气严肃地说道，“白泽，凤鸣两位同志，请注意场合，这里是舰群总作战指挥室，不要把你们的私人情感带到工作里来。白泽，三千字检讨，凤鸣，四千字。”
“啊？”本一脸不爽的凤鸣顿时傻了眼，瞬间少了刚刚拍桌子的那股霸气，弱弱地坐回位置上，小心翼翼地问道：“领袖，为什么我要多一千字啊……”
“哪那么多为什么？”汐·悦瞪了一眼凤鸣，看着周围几乎都在捂嘴偷笑看好戏的其他指挥员，没好气地说道，“这桌子给你拍坏了，一千字是让你学会爱护公物。好了，现在全都给我闭嘴。白泽，你继续。”
白泽幸灾乐祸地瞥了眼正生无可恋地坐在座位上的凤鸣，面部依旧维持着高傲清冷的表情，说道：“我认为，无论源初神族发生任何情况，我们都应该立即出动。并且第一要务是寻找刚刚失联的第三支方舟舰队。最最坏的打算，哪怕另外两支方舟舰队依然失踪，只要这第三支方舟舰队存活下来，曦和使徒依然有重新来过的可能。其次，第三方舟舰队失联的时间不长，如果我们现在动身去寻找，并及时支援，应该还来得急。领袖同志，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再等。”
“行，坐下吧。”汐·悦十指交织在一起托住下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指挥员们互瞄了几眼，异口同声喊道。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汐·悦猛然站起身，喝道，“全体都有，起立！”
锵！所有人同时站起，身子挺得笔直。
“任务：方舟救援行动。”汐·悦厉声道，“内容：所有人，十分钟内回到各自指挥舰上，解除一切武器装备限制，检查舰船各项情况，全员保持械化，开启世界融合引擎。我们三小时后启程，目的地与具体作战方案随后会发到你们的意识体内。将级以上使徒断开使徒共享神经网络双向直连回路，但要求各个舰队间保持联络，及时反馈任何异常情况，给予自主开火权。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众人答道。
“好！现在，开始行动！”
“是！”
会议一结束，所有人便迅速回到了各自的战斗岗位上严正以待，一项项数据报告发送到了副官的意识体内，最后由其汇总整理后交到了汐·悦的手上。整个舰群都在以一种十分高效的模式在高负荷运转。
两小时四十五分后。
“领袖，还剩十五分钟。”副官走到汐·悦身旁，低声提醒道。旗舰外侧，四千余艘战舰已经列好阵型，严阵以待。
汐·悦点点头，两人同时心念一动，各自覆上了属于自己的动力装甲。但不知为什么，汐·悦总有种莫名的不详预感。这股莫名的不安从他下令准备进入宇宙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盘旋心底，久滞不散。
是我疏漏了什么吗？汐·悦面色低沉如水，他将曦能调动集中在自己的眼部，想用某种特殊手段去看所有的可能性。但突然，他的脑部传来一阵阵刺痛感，眼前的世界开始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一群虚幻重叠的光影在他的身边穿梭往来，同时他的耳边交织回响起语义不清、逻辑混乱的低语声，一股没由来的寒意遍布他的身体，四肢像锈住了的齿轮，僵直得无法动弹。
该死，记忆囚笼……
汐·悦内心在疯狂咆哮，极力想把自己的意识从眼前的幻觉里拔出来。但无论他怎样努力，他的自我意识都在逐渐模糊，而那些本来斑驳的光影也在渐渐凝实，一张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渐渐浮出表面……
这时，他身旁的副官见汐·悦久久没有反应，脸色微变，而汐·悦穿戴的动力装甲智能助手也向他发送了警告：“警告，检测到领袖自主思维波动频率异常，脉冲级别已超阈值，请立即进行干预。”
“淦！”副官低骂一声，迅速冲上前去，从身上的物品槽掏出一枚圆形的特制徽章，打开汐·悦脖颈处的动力装甲，对着他脖颈上被头发掩盖的凹槽把徽章强行摁了进去。
摁进去的那一刻，一道银白色的能量冲击瞬间自汐·悦的械核中迸发，将副官轰得倒飞而去，直接在一堵厚实的金属壁上砸出一个人形凹痕，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个指挥室被冲击搞得杂乱不堪。
“……”副官听着耳旁叮叮响个没停的警报声，暗骂一句，挣扎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捂着脑袋跪在地上的汐·悦身边，两人费了老大劲才从地面爬起。汐·悦对着赶来的两位带着十来个智械战兵的警卫战士摆手示意道：“没事，都去忙自己的吧。”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但还是退出了主指挥室。汐·悦扶在控制台上，开始检查自己的意识通讯，发现并没有太多的未读信息，这让他长舒了口气。
脑袋依旧剧痛，但汐·悦还是强忍着痛感将自己的意识链接入旗舰控制核心，开始将整个舰群的供能核心连接成一个整体，并下达了全体准备的命令。
“领袖，您的记忆囚笼……”副官看着痛苦难忍的汐·悦和在显示屏上他急剧波动的思维率线，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道，手也下意识地想伸出去触碰汐·悦。
“不碍事，”汐·悦故作平淡地回答道，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副官的手。
副官的手在空中僵直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去。她的声音有些落寞，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汐·悦似乎没有发现副官的落寞，他的意识正快速浏览各个舰队发来的详细报告，没有关注低着头的副官脑子里在想什么。终于，出发时间到了。
“通知各舰队，”汐·悦的声音传来，“预热武器装备，启动世界引擎……嗯，温静同志？温静同志！请通知各个舰队！”
“啊，不好意思！”汐·悦严厉语气迅速把副官温静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她立马回归状态，将汐·悦的命令发送给其他指挥员。
汐·悦有些不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温静，手指用力敲了一下指挥台的桌面，说道：“温静同志，现在是战时，请你分清场合，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明白吗，温静同志？”
“是！”温静藏在头盔下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声音也轻的细弱蚊鸣。
说罢，汐·悦没有再去关注温静，恰好大脑的疼痛也有所缓解，他放下全部心神，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到对舰群的宏观控制中，开始发布一道道命令。
被银白色光幕包裹的舰群在宇宙外围告诉“行驶”着，朝着预定目标开去。但就在他们找到目标点，准备进入宇宙中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代表宇宙的彩色光团表面一小块忽然不正常地扭曲了起来，一个泛着紫黑色光芒的漩涡开始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数十名有着堪比战舰大小的人形生物从中钻出，浑身缠绕着诡异恐怖的血红色气流。
“检测到不明能量波动，正在比对……比对失败，对方能量波动未知，已记录入库。”
听着战舰智能的报告，汐·悦眼神一凝，下意识就想让舰队开炮。但经过短暂思考，他按捺住了动用武力的冲动，向各舰发出指令：“前锋舰队立即向对方发送通讯请求，其余舰队开始比对其身上的能量反应，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命令一下达，四艘大型战舰缓缓开到光幕边缘，开始尝试直接联系Ta的心智。但这一连接，便出了大事。
“警告，检测到不明精神污染！已启动强制屏蔽措施！”
在遭到攻击的那一刻，舰群智能就自动激活了最大功能的绝对屏障，同时向汐·悦发送最高级别的预警。而那些漂浮在虚空中的血色身影也同一时刻冲向了舰群，为首的几名一抬手，紧接着，数个巨大的血色气流柱凭空砸来，四艘战舰前方的银色光幕就急速闪烁起来，其表面瞬间激起一片涟漪，整个光幕仿佛被其重重砸了一下，一个肉眼可见的凹痕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
“畸形造物！”汐·悦面色冷峻，当即下令：“全体都有，听我命令，自由开火！”
骤然，数百道流光透过绝对光幕射向那数十名急速冲来的血色身影，爆炸掀起的银焰眨眼间就将Ta们全部吞没，化成无数银芒，消散开来。
但没等一众使徒松口气，忽然，舰群智能紧急通知汐·悦：“绝对屏障遭受冲击已超出能量供应上限，绝对屏障暂时关闭！”
“什么？”汐·悦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大变，“全体都有，立即开启能量互通！启动战舰护盾，迎接冲击！”
他的命令刚刚发出，也就是屏障消失后短短的一息里，一只堪比舰群大小的缠绕着血红色气流的大手从舰群上方虚空中探出，猛地拍下！
好在处于舰群上方的战舰们及时开启了护盾，而联通各舰的能量网络也在那一刻向着直接接触的战舰们大量输入能量。突然亮起的护盾硬是扛住了那惊人的一拍，整个舰群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各自战舰的能量核心剧烈的波动了一下，并发生不同程度的过载现象。而处于正面交锋的数十艘战舰的能量通路都已接近瘫痪，战舰仅有紧急供能中心维持着世界引擎继续运转，整体却已经接近停摆。
“领袖同志，”温静站在汐·悦的身后，调整好情绪的她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淡，“共有十八艘中型战舰能量引擎停摆，三十六艘小型战舰受损严重，三艘大型战舰能量引擎过载，暂时无法启动。”
“命令受损舰船立即尝试修复动力引擎后撤，其余舰船火力掩护。”汐·悦眯着眼看向渐渐浮现在舰群外部的超巨形血色身影，冷声道，“旗舰主炮准备，纯度，25%。”
“是！”通讯链接里，各舰队指挥员纷纷下令，虚空中再次闪烁起银白色的流光，一道道笔直的光柱掠过寂静空旷的虚无，在血色身影上炸开一朵朵银光闪闪的焰花。
但是，血色身影仅仅是黯淡了不少，并没有受到重创。它反倒像被激怒了一样，头部骤然裂开血红色的双眸，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自其中激发而出，致使使徒们刚刚开启的护盾再次剧烈闪烁起来。看起来，使徒的炮击似乎并没有取到多大的效果。
但在这些事发生的同一时刻，舰群旗舰的主炮已经准备完毕了：“报告，领袖同志，主炮准备完毕，纯度，25%，请问是否发射？”
“发射！”
汐·悦一抬手，旗舰前端的装甲迅速重叠后退，露出一个与旗舰一般粗细的炮口。而在黝黑的炮口深处，先是隐隐有着光晕流动，但就在下一秒，一道银白虹光激射而出，径直射向血色身影的胸膛处。
血色身影见状，原本握在一起准备再次下砸的双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收在胸前，交叉在一起，大量气流开始在其前方集结旋转成一个庞大的血气漩涡。
下一刻，银白虹光与血色漩涡碰撞在一起。
但让那血色身影没想到的是，漩涡几乎仅是阻碍了一下虹光片刻，便被洞穿，并被银色光辉快速染成一堆堆银白色晶体。还不待身影有什么反应，虹光便在眨眼间撕开它的横在胸前的双臂，并在它的胸膛处剧烈爆炸。
爆炸在其胸膛上炸出一个大洞，不断燃烧的银焰迅速蔓延开来，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将血色身影完全吞噬，化成了光点，与晶体一起泯灭于虚空之中。
“好！”通讯链接里，使徒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不过，汐·悦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有预感，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全体都有，”他下令道，“保持防御阵型，继续前进……”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温静大喊一句：“领袖小心！”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朝他冲来，还没来得急做出什么措施，就被温静用力推开，而后者只是堪堪架起双臂聚起数毫米厚的曦能护盾，就被那道黑影一剑劈得倒飞出去。
被推开的汐·悦迅速抬起配枪，在半空中强行转身，打开保险，意念一动，连开三枪，三道银白色光弹便朝那道黑影射去。
黑影举起手中漆黑如墨的长剑，继续冲向汐·悦，并连续挥出三下，每一下都恰好砍在光弹上，硬生生将其砍成一堆光点，继而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跳起，长剑高举，对着汐·悦悍然斩下。
汐·悦冷哼一声，手在腰边一顿，顿时抽出一把流淌着银白色光芒的军刀，迎着黑影猛然挥起，与长剑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咔！
令汐·悦没想到的是，长剑只是触碰了一下，就直接虚化成一团剑形的黑影，掠过军刀，随后，突然又凝为实体的长剑威势不减地继续朝汐·悦砍去。只见刺啦一声，汐·悦身上的动力装甲表面的能量盾被瞬间破开，长剑直接劈开汐·悦的动力装甲表面装甲，正面轰飞了汐·悦，并顺势在他的胸口划开了一道数厘米深的伤口，在伤口后面甚至可以看到不断流动的曦能光流。
被轰飞的汐·悦嘭的一声把他座椅上的靠背给硬生生撞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胸口上的伤虽然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已经几近愈合。但他的思维就像被刚刚那一剑给砍断了一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做些什么。
可黑影不会管这么多，Ta在汐·悦砸中靠背的那一刻便再次冲了出去，向着刚刚爬起有些不知所为的汐·悦，一个箭步踏上控制台，长剑置于腰间，横扫出一道黑色的光幕，猛然斩向汐·悦，目标直指他的头颅。
就在长剑即将斩在汐·悦身上时，一道无形的立场正中黑影的后背，强劲的冲击力将其从控制台上震飞，倒向了地面，一连在地面上翻滚数次，直至撞到另一面墙壁才停了下来。
见状，扶着墙的温静将挂着榴弹口的步枪甩到身后，械核全力运转，一面冲向汐·悦，操控力场拨开地面散落的物件，一面大声呼唤警卫员：“警卫员，敌袭！”
汐·悦这时终于连接上了自己的思维，他迅速站起身，眼神冷厉，靠向温静。两人十分戒备地看着正慢慢爬起的黑影。
而此时，温静在试图通过通讯链接去联系警卫员时，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联系上他们。
怎么回事？
汐·悦在链接中询问道。凌空连指，爆出银色耀眼的火舌，一颗颗浓缩闪亮的曦能光弹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射向黑影，压制得后方在反复躲闪多次后便隐蔽在了一个柜子后面。
无法联系上外围警卫员！
温静控制着八座口径有大拇指粗细的小型悬浮曦能炮，和汐·悦解释道。
什么？汐·悦有些愕然，心中再次腾起不安，他骤然转过头，看向一旁墙壁上的舰窗，却发现舰外原本不断环绕飞行着的舰群，此刻竟然是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有一圈圈浓墨如稠的诡异雾气环绕在旗舰外围。
突然，温静猛地用立场将柜子扳倒在地，再次发射数道光柱，击中了试图冲出掩体的黑影，将其持剑的右臂打断，其赖以进攻的长剑也被紧跟着的汐·悦给凭空折断。Ta黝黑的右半截手臂掉在地上，一眨眼就散成了一堆黑雾。
黑影这时才爆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嚎，这声惨叫竟直接在作用在二人灵魂上，动力装甲头盔没起到半点阻碍作用。且这声惨嚎中带有浓厚的精神污染，汐·悦和温静的曦能护盾泛起一层层不停歇的涟漪，将它们悉数抵挡在外。
而当Ta再次冲上来的那一瞬，温静和汐·悦再次连续甩出曦能流光，终于击杀了黑影，后者与他掉落的右臂一样，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在了指挥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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