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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你的嫁妆

    静夜空茫,冷风四吹,秋望园的护家狗听到动静跑过来,围在沈烟寒脚边打转。

    沈烟寒遥遥与沈固辞对视。

    寒气逼人的氛围里,木槿上前迎接,在沈烟寒身边看着沈固辞,打圆场道:“娘子和郎主回来了?老爷已经等了你们大半日了。”

    四周的动静皆没入心,沈烟寒默了半晌,才走过去,直直站在沈固辞跟前,回他方才的话道:“我自己的家,何时回来,回不回来,我自己说了算数。”

    “你……”

    沈固辞没料到,沈烟寒与他说的头句话竟是这句,他被她噎得,一连说了好几个你。

    沈烟寒当作没见到沈固辞难堪的脸色,冷着脸道:“有什么话,不如进门再讲。”

    木槿闻言连忙上前去推开堂屋的房门,将屋内油灯点上,出来站在沈固辞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爷,这里请。”

    沈固辞自也不想在檐下叙话,一甩袖,鼻中冷冷哼一声,抬脚迈进堂屋。

    沈烟寒在他身后跟着,秦月淮跟着沈烟寒,进门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沈固辞见秦月淮不识趣地跟了进门,深吸一口气,看着秦月淮,问沈烟寒:“他是谁?”

    沈烟寒随他视线看秦月淮,淡定答道:“我的夫婿。”

    秦月淮上前一步,拱手弯腰,朝沈固辞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秦氏七郎,月淮,见过岳丈大人。”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真见到沈烟寒的夫婿人就在跟前,还上来就叫他岳丈,沈固辞胸腔里当即似被棉絮实实闷住般,好半天没提上那口气来。

    半晌他才移开视线,盯着沈烟寒的脸,质问道:“你二人,究竟是何时的事?”

    沈烟寒去拨了下炭盆里的炭火,头也不抬道:“八月。”

    沈固辞盯着她,似不可置信:“八月?”

    “你到底想听什么?”沈烟寒抬脸看着沈固辞,“我正是八月认识的他,也是八月嫁给了他。”

    沈固辞想起温蓉曾说的话,话语蕴着一种戏谑:“所以,你这是承认,他不是你的什么北边来的远房表哥了?”

    沈烟寒本是在解自己的披风,听到沈固辞的话后,神色明显顿了下。

    原来,他也不是对她在清水村的事一无所知。

    沈烟寒抿唇,说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她缓缓抬起眼,正对上沈固辞看她的眼睛,她立刻撇开视线,嘟哝道:“我哪有什么远房表哥。”

    一句接上一句,气氛显然缓和了些。

    沈固辞依旧凝视着自己的大儿女,小半年未见,他俊朗深邃的双眸中,泛起了复杂情绪。

    秦月淮上前,先主动接过沈烟寒的披风,替她放在一旁的坐榻上,再回来沈烟寒和沈固辞坐的桌边,默默落座,并提起炉子上的茶壶,给沈固辞和沈烟寒依次斟茶。

    沈烟寒就不是个爱等的性子,本就口干舌燥,秦月淮甫一给她眼前递茶杯过来,她就伸手接过,拿到唇边,仰头喝过。

    白雪般的手腕上落着一圈红印,在抬臂时,缓缓从袖中露了出来。

    沈固辞眸色一凛,侧头看秦月淮,语气冷厉:“你先出去!”

    秦月淮退出屋子后,父女二人各怀心思,沉默半晌未语。

    灯火昏昏,炭炉中炭火烧得噼啪了一声,屋中的温度渐升,一把风干的桂花粉洒进炉中,满屋都是浓浓的金桂气息,将回忆一下拉到秋季。

    沈固辞无声地打量沈烟寒,静静地审视着大女儿的周身变化,看她侧颜愈发像年轻时的齐蕴,对他疏离遥远,他眸光晃悠,既觉得心在疼,又觉出心酸。

    他一向性子骄傲,恃才自傲,以为沈烟寒赌气出走,在外受够了苦自然会回府,他届时自然装作无事发生,依旧待她如初,如今看来,着实可笑,沈烟寒的傲气,岂少他半分?

    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她在外安了居,乐了业,成了婚。

    半晌后,他突然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你成婚,为何不通知我?”

    沈烟寒盯着手中的茶盏,“你又不会答应。”

    沈固辞极想脱口而出“知我不答应你还嫁”,话到嘴边,已明白木已成舟,他忍住没说。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沈烟寒垂着脑袋,依旧玩着手中茶盏。

    沈固辞再度开口:“秦七郎他……你可知底细?”

    沈烟寒一顿,道:“跟你一样,北边南逃来的,无父无母,独身一人。”

    沈固辞:“还在做学问?”

    沈烟寒点头,看着他道:“今日我们本是去找任公和扶公的。”

    这是在说晚归的理由,看着女儿一双清澈透亮的双眼,沈固辞难免动容,齐蕴当初,就是同样的双眸,一望到底。正是这么干净,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一阵沉默后,他话锋一转,对沈烟寒道:“你娘先前给你留了嫁妆,是个城南的宅子。”

    沈烟寒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重现今日看过的那个宅子,压着心腔中的澎湃情绪,试探道:“在哪的宅子?”

    沈固辞答:“清和巷,旁边有个茶楼。”

    他抬手饮茶,并没任何特别的表情。

    一丝愧疚也无。

    沈烟寒心中一下咯噔,看着自己双鬓如霜的父亲,刷一下就站起身,冲沈固辞吼道:“既然是给我的嫁妆,我娘给我的,你凭什么做我的主,你不知会我一声,就要拿去发卖?你凭什么?”

    她一激动,眼泪不可自控地滑落,一双水洗的眸子对上沈固辞差异的双眼,沈固辞喝茶的动作顿住。

    他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什么发卖?”

    沈烟寒冷笑一声,“你装什么?谁不知道听风茶楼的东侧宅子在出售?还是以市价低得多的价格!你就这么缺钱么?还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处理我的东西?你这会又还要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沈烟寒激动不已,情绪跌宕,边落泪边倔着脸,恨恨看着沈固辞。

    沈固辞的脸色,可以用五彩斑斓来来形容。

    他心里浮出不敢相信的猜想,看着沈烟寒婆娑的泪眼,缓缓站起身。

    他语气异常冷静:“我没有替你卖,我给你讲这事,就是要给你那宅子。”

    沈烟寒不信他,谁都能从她脸上看出来。

    两人对视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和木槿的声音:“娘子,外头来了顾家郎君,说是你的表哥。齐家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