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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力的精灵

    女孩看起来很熟悉通向山巅的小路,楚子航跟在她的身后穿行于密林之中。

    “你知道这剑术为什么被称为剑舞吗?”女孩的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密林传来,美好而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好像使得夜空中的月亮都明亮了几分。

    楚子航确实有些好奇,毕竟这座岛上的所有人生平就干两件事,练剑和供奉野猪之神。

    供奉野猪之神是先民对于图腾的崇拜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会练剑呢?

    特别是在岛民们还没有与外界通商,所种的收获只够勉强吃饱,这种情况下还习练剑术,脑子里得有哪根弦搭错了吧?

    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这座岛上倒也没有什么顶级猎食者留下来的踪迹,不存在什么来自外部的威胁,没有发展武力保卫领地的必要。

    不过也有可能剑舞是脱胎于祭祀野猪之神的舞蹈,所以作为全民祭祀的技艺流传了下来?

    剑舞的修习毕竟与自己息息相关,他认真思考了一番,开口问道:“难道是脱胎于祭祀野猪之神的舞蹈?”

    挥手劈开挡路的树枝,楚子航的脑海之中确实没有什么像样的头绪。和女孩不同,他在来这里之前没有任何关于“遮面之岛”的认知。

    前方没有传来回应,抬头看去的楚子航一下子呆住了。

    天空之中一轮猩红的月轮缓缓转动,将大地蒙上一层玫瑰色的轻纱。

    身着白色小袖的女孩抬头望着天空,眼中似乎有星光闪烁。

    站在树林与山坡的交界处,楚子航看着月光映在女孩的白色骨质面具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种对美的敬畏,虽然揣测面具下的面容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也不由得生出一抹憧憬。女孩练剑时纤细的身姿没有成为累赘,反而成全了那别样的美景。

    这是那位记忆的主人所经历过的事情么?

    楚子航这样想着。

    “这里......果然很特殊呢。”

    女孩的低语在夜空下化作清风流散,楚子航没有听清,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楚子航听清楚了,卷轴上面提示过,记忆的主人名为——

    “尤涅若。”

    这个名字从口中说出的时候,楚子航突然感觉有一股豪情在心底升起。

    就好像这个身躯对能够说出这个名字感到非常自豪。

    “尤涅若......”女孩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展颜一笑,即使是隔着面具都能看到那弯弯如同月牙的眉眼:“这个剑舞可是很累的,如果学不会我可是会很伤脑筋的。”

    说着故作恶声恶气地张牙舞爪起来:“快说能不能学会!”

    楚子航唇角的冰冷线条微弯,在面具下勾勒出一抹弧度:“自然。”

    无论是这个记忆的主人尤涅若,还是自己,都有必须学会【剑舞】的理由吧。

    女孩转过身去,直视着空中那一轮红月,眼中显出几分凝重。

    楚子航看着女孩背对着自己折叠起袖袍,站在山坡上轻轻踮起脚尖,白皙纤细的臂膀在月色下够向天空,他能够听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收手从腰间抽出了长剑。

    长剑冰冷的剑身折射出女孩的眉眼,也折射出道道月光。

    楚子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基本功已经非常扎实,再加上这具身躯超人的体魄,敏锐的视觉,他能够清楚看到女孩手臂上随着挥舞剑刃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

    充斥着力量的美感。

    每个人的体力都有着其极限,因此剑术应该以完美发挥自身力量为出发点。

    不能说你追求这一击必杀,无脑将所有的力量投入其中,这会导致你发力过于明显,在对手眼中暴露出重心移动间的不协调。

    在山坡上起舞的女孩便完美规避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月色下的女孩手中执着长剑,如同蝴蝶翻飞在花丛之中,即使纤弱地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让她摔倒在地,却在脚步腾挪间用力量稳定住身躯,就像一台完美执行力量分配命令的机器,完全不知疲倦。

    而且速度还在不断加快,每一次挥剑舞动间就会比之前更加迅猛,更加刁钻。

    即使是在实战中毫无美感的动作,在女孩施展出来都有一种韵律感。

    楚子航猛然惊醒,不知不觉之间卷轴之上已经将他对【剑舞】的掌控推到了95%!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对【剑舞】的理解远超那些教导剑道十数年的老教习?

    岛主的小女儿都有这种实力了,岛主还不得上天啊?

    楚子航脑海中杂念只是闪过一瞬间,便再度绷紧身体,收束心念,将注意力集中在女孩的身影之上。

    隐隐中他有种感觉,即使是尤涅若本人都没有在这次经历中收获这么多东西。

    月色下女孩的身影还在摇曳着,月光将她的身影投在草地上随着她一起舞动着。

    旋身间映着红色月华的双眸投来狡黠的目光,在目光碰撞的刹那楚子航沉浸在这全新的境界之中。

    女孩的身影越转越急,忽然间像是力的支点消失,一个踉跄摔倒在草地之上。

    顾不上查看自己的收获,楚子航快步上前,空气中有一股幽香弥漫。

    女孩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周围的草皮被那如同龙卷风般的剑舞画出一道又一道绝美的弧线,力量的美感体现在草叶的每一分弯折角度之中。

    快速起伏的胸膛在白衣下鼓起微妙的弧线。

    面对此情此景,楚子航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呆立在女孩面前不远处:“我学会了。”

    “知道啦知道啦,”女孩在面具下撇撇嘴:“傻站着干嘛?不过来拉我吗?”

    “亏我还花这么大力气呢。”

    机械地伸出手将女孩从草地上拉起,楚子航说:“对不起。”

    “你真是......”能够听出女孩心情很不好,声音都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

    她伸出白玉般的纤长手指,狠狠点在楚子航的面具之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出声来:“走咯走咯,回家睡觉咯。”

    跟在女孩的身后下山,楚子航突然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

    女孩在山林间闪转腾挪的身影如同精灵般美好,直让人感叹真是力量这一规则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