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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下午时光

    “小帆,你进我房间看看嘛,那是我的秘密花园,没有其他男生进去过哦。”

    艾莉家的装修仍然是偏欧式,但色系却是少见的冰蓝色,艾莉曾自豪的宣称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叶远后来才懂蓝色是梦幻的色彩,神秘浪漫、充满童真,明亮干净,清澈透明。代表着忧郁,也代表着温暖、温柔沉稳的女性气质,喜欢蓝色的人性格上都很沉着稳重,重视人与人之间的信赖关系,能够关照周围的人。

    “春天,又到了繁殖的季节,动物们蠢蠢欲动……”

    杨帆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里的动物世界。

    嘤嘤怪一身宽松T恤加棉质短裤的居家打扮,像只慵懒的小猫将头枕在杨帆的大腿上,她雪白修长的美腿随意的搭在沙发上,两条洁白无瑕的手臂环抱着杨帆无处安放的左手,不断的各种作,少女极致诱惑的身体任君采摘。

    幸好身体里装的是个四十岁大叔,定力修炼还算到位,否则早就狼性大发,血溅当场。

    杨帆知道她对自己的外貌是很有逼数的,这是十分信任“杨帆”,或者说她并不介意发生点什么。二十岁的女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早已成熟,她们早已了解了许多关于“性”方面的知识,也有着与自己所爱之人试试的迫切之意。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那种20岁还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懂,不谙世事的女人只存在于小说虚构里。

    在现代题材的小说里,有写女人如何冰清玉洁,如何单纯可爱,总有些人将女人写的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懂,完全不在乎时代背景。

    古时,姑娘多是十四五六岁就出嫁了,时代的背景和文化属性决定了女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因素,因此在小说中这样描述是正常的。

    然而在现代社会,普及的性教育,相关影音文化制品传播,三级片可以公开在电影院里上映的背景下,一个20多左右的女生不懂男女之事?你说出去谁信,不靠谱。

    青春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内啡肽和多巴胺。

    对于有了“杨帆”的艾莉来说,叶远和王宇对她来说就什么都不是,只等父母认可,她就可以大胆地去创造自己的爱情故事了,并且她的感觉到小帆也是喜欢自己的。

    怀春少女的心里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爱人,哪怕他是一坨屎。也奉劝所有男人,不要自以为是的去勾搭热恋中做女人,没有丝毫好处,只会增加恶感。

    “去把你爸的吉他拿来,我给你弹《天黑黑》,快去,我把你的泡泡坐垫搬到阳台上。”

    “小帆你会吗?也是叶远教你的吗?他的水平也不怎样哦。”

    杨帆实在也些受不了这诱惑,便生了这一计金蝉脱壳,然而被嘤嘤怪双看轻了。现在叶远的水平真不怎样,那是在大专时跟班上退伍回来的同学学的,会一些简单的和弦。工作前两年还弹弹,后面就完全放下了。

    直到33岁时陪四岁儿子学英语时发现隔壁就是吉他培训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报了名,与一群十岁左右的小朋友一起学古典吉他。慢慢的小朋友们就跟不上他的成长速度,老师只能给他单独上课。起初老师是不情不愿的,叶远便直接买了六十四节课,从此后老师通过微信、电话,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的进度。

    儿子八岁时换英语培训班,叶远才跟着毕业了,熬走了好几批学弟,老师说他现在古典吉他的弹奏水平能考十级,算半个专业选手,完全满足叶远当时提出的“自驾游时装逼”的标准。

    叶远问老师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大师级水平,老师笑而不语,实在被叶远逼的无可奈何时,老师才说了一句:“你何必要自不量力呢!”

    吉他弹奏不难,难得是音乐天赋,编曲水平,赋于歌曲新的灵魂,这样才能打动人心。当然自驾游装逼这样的场合,只要能弹出流畅的曲子,玩几个花活就足够了。

    后来一直忙工地,聚众自驾游装逼的愿望一直没有达成,倒是迷到了几个业主、监理单位的妹儿,没事就约他吃饭,特别强调要带上吉他。

    叶远唱歌很好听,人又帅气,四十岁又多了成熟男士的魅力,一手漂亮的吉他手艺加成,除了肚子有些鼓减了一点分,余下的全是加分项。

    周周公司的几个女同事最热衷的就是到家里蹭吃蹭喝,酒足饭饱后,在叶远的伴奏下,一群二十至四十岁的男女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唱歌,这才是生活。

    一个年轻的同事将此段视频传到了短视频平台上,引起了不小的热度。不是刻意摆拍,人对了,气氛到了,混然天成,不可复制。

    老艾的吉他上满是灰尘,杨帆仔细的清理后才坐下来,不断的试音效准。

    “我先活动一下手指,有好久没有谈过了。”

    “我信你才怪呢,看你装像。”

    杨帆怀抱着吉他盘坐在泡泡坐垫上,艾莉曲着一条腿盘坐着,与杨帆背靠背,手里拿着黑色的指甲油,准备一边配合杨帆表演一边涂脚指甲油,十分放松休闲。

    明确态度表达她不信杨帆会弹吉他!

    她的话音刚落,美妙的音符就从琴弦上缓缓的流淌出来,清澈明净,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静静地淌着;淌过无悔青春年华,静静地淌着。

    音弦慢慢流淌,穿越时空,穿越思绪,震动心绪,柔美而感伤。

    “不骗你吧,还可以吧。”

    《后来》在古吉中算是一首简单的歌曲,杨帆是按抖音上一位大神分享的曲谱弹奏的,间奏和尾奏很抓心。

    “杨帆”的手指也很长,在简短的适应过后,便能轻松熟练的弹奏了。

    艾莉并没有回话,只是转身九十度,然后头枕着杨帆的后肩,将身体完全斜靠在他的背上,一滴眼泪从靠着背的左眼悄悄地滚落而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一点点悲伤。

    “给你弹《天黑黑》,你要不要跟着唱?”

    “不要,讨厌。”

    对于唱歌,艾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并不是因为音准不好,是因为声音,嘤嘤怪唱什么歌都怪怪的。当《学猫叫》这首歌出来的时候,杨帆听到后第一感觉就是想听艾莉唱,终于有首声音这么作的歌了。

    吉他声再度响起,男孩不停的弹着各种曲子,也不管是不是这个时候出现了的歌曲。女孩就靠着他静静地听着,这情这景似曾相似。

    静静听着琴声的还有坐在客厅里的一对四十岁岁的中年夫妻,艾总夫妇开门后就听到了从客厅外阳台传来的琴声,便没打扰两小,静静的坐在客厅里听着看着。

    看到艾妈的容貌,就会明白艾莉之所以长的这么漂亮毫不意外。这是一个极其美丽,风姿绰约、仪态万方、风韵犹存的妇人,艾莉多了份天生的媚,艾母则多了份时间沉淀的熟女韵味。

    艾爸则是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杨帆与他竟然有几分相似。艾妈曾一度开玩笑说“杨帆”是他的私生子,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喜欢这个民工小孩子。

    已经悄悄地看着两个小人儿几分钟了,见到女儿毫无男女避讳,安安静静地靠着小帆,证实了两人一路的猜想。

    “你看看,我说的你还不信。我生出来的东西,她屁股怎么翘我就知道她拉什么屎。昨天直接打电话给我下通知,叫我回来把钱拿给她,她要用。老王给我说小帆在街上租了房子,这死丫头已经住进去了,你看她靠着小帆的样子,你说会不会……”

    艾妈瞪了艾爸一眼,低声对他说道。

    “你天天想的都是些啥子哟!莉莉二十岁了,这些不该我们管了,只要我女儿喜欢,我都支持。再说小帆这孩子实诚良善,把莉莉捧着都怕化了,肯定不会欺负我女儿,我放心。到是你女儿肯定会欺负这傻小子,你下来好好教教她。”

    老艾不愧是副总,说话的水平就是高,你女儿我女儿分的很清楚。

    艾妈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艾爸道:

    “我不是说小帆不好,莉莉让你把他带回家过年的时候我就喜欢上这个小家伙,勤快贴心,老实憨厚,命都可以不要的保护莉莉,也怪你,对他说什么保护好莉莉,差点害死这孩子了。”

    “我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是担心他们以后的生活,我们现在可以照顾他们,我们死了他们怎么办嘛。莉莉被你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我舍不得她吃苦。”

    艾妈一边埋怨老公,一边说出担心。

    “你操这些空心做啥子嘛,你也不想想,小帆这个样子会让她吃苦吗?莉莉如果喜欢小帆,咱们支持就对了,多挣点钱给他俩留着,就算小帆挣不到什么钱,但是守住家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你反对也没用,你的女儿怎么作妖你还不清楚吗?信不信马上就给你演一出你当年用过的戏码。”

    “哎哟,你怎么还上手了!”

    艾妈的手在艾爸的大腿内侧使劲一转,疼得艾爸大叫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的这个动静惊动了两小,艾莉十分高兴的对着夫妇俩喊道。

    “有的人那么投入,贼娃子把家搬空了可能都发现不了吧?”

    艾莉忍住了没有回呛妈妈的习惯,因为小帆在,要表现的淑女一些些,暂时不能暴露。

    “艾叔,宋阿姨。”

    叶远杨帆两世,这是第一次见到艾莉的父母,虽然自己的真实年龄与他们差距不大,但是等级压制还是有些紧张,略显手足无措。

    “哎哟,小帆长白了,还长高了,还变帅了,老艾你快看。小帆,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丈母娘看女婿,艾母直接略过占女儿口舌便宜的机会,看着杨帆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说道,还不忘叫上老公一起看女婿。

    “艾叔、宋阿姨,我的伤没有什么问题了。”

    “嗯,不错,有点男人的样子了。”

    老艾的话刚说完,就被破棉袄打断了。

    “爸,你快去炒菜,我饿了。”

    老艾闻声就朝厨房走去,动作熟练的令人心疼。

    “艾叔,我来帮你。”

    杨帆跟着老艾一起进了厨房。

    老艾进到厨房,看到要炒的菜都已配好,连肉丝肉片都切好了,高压锅里压好了一个菜,炒锅里小火焖煮着四季豆烧排骨。

    “都准备好了嘛,小帆你这刀工不错嘛,就等我炒菜了吗?”

    “艾叔,都是莉姐安排的,她说你们坐了半天车肯定累了,我们都做好了等你掌勺,菜的味道还是要你来把握,高压锅里是老鸭汤,也不用什么技术。”

    “你小子,什么都是你莉姐好,我女儿什么样我不知道吗?来,我们开始炒菜。哟,味道很香嘛。”

    老艾边说边将炒锅里的四季豆烧排骨起锅,一阵浓郁的肉香味窜进鼻腔,口水都有点忍不住了。

    两个系着围裙的男人在厨房里和谐的忙碌着,另外一间房间的娘俩已经开始针尖对麦芒了。

    艾妈在自己的卧室里收拾一下,艾莉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两娘母是典型的远香近臭,电话里亲的很,见面就互相杠,有点一屋不容两美的感觉。

    “没钱,你说的我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找你要钱,我是拿回我爸每年给我存的钱。”

    “那是你嫁人时候的嫁装,你嫁人那天才属于你。”

    “存折上是我的名字,那就是我的。”

    “呵,是你的你说说取款密码?”

    “不用,我带身份证去取就行了。”

    “哟,怎么取钱都想好了啊。”

    “哼哼,你以为呢?”

    “也不是不能给你,你说说做什么?”

    “我要拿给小帆做工程。”

    “这是你的嫁装,怎么能拿给小帆呢?”

    “我喜欢小帆,我要嫁给他行了吧,你不就是想让我说出来取笑我吗?”

    “你俩在一起没有?就是那个……懂了吧。”

    “你别这么八卦好不好,小帆根本不懂这些。我是真的喜欢他,他受伤后变了很多,可对我仍然是那么好,现在他好有想法的,并且人也变聪明了,以后肯定会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

    “啧、啧、啧,瞧瞧你那不要脸的样子,他不懂,你懂完了,所以就倒贴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我都不意思说你是我女儿。”

    “呵呵,那也是跟你学的。”

    “艾!莉!你说什么!你从哪里听到的?”

    “外婆在五年前就给我讲了某人倒贴,演了一出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故事,你能杂子嘛,真的是。”

    “……”

    厨房里。

    “这么说龙总已经安排好了是吧?”

    “嗯,明天上午十点半左右还要去他办公室,都是威哥帮忙。”

    “这个人我知道,你和他交往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不准你去学社会上的坏习惯。”

    “艾叔,我知道的。”

    “小帆,你觉的你莉姐姐漂亮不?”

    老艾的门话让杨帆有些愕然,出了什么情况?

    “莉姐当然是最漂亮的女生。”

    “哈哈,我让你莉姐嫁给你好不好?”

    “……”

    什么情况?不应该是男女主角相恋,父母不允、强行拆散,男女主私奔,男主事业成功,强势回归大团员的剧情吗?

    怎么直接就进入到剧终集了?

    “莉姐不是和王宇吗?”

    “这事吧还要说到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二十三岁的艾爸还是个技术员,在蜀藏线上兢兢业业的工作,条件十分艰苦。二十一岁的艾妈不顾家里的反对,直接找到艾爸,与他在工地上同居了,以此来硬逼着家里同意。

    艾爸也是个能力强的,艾妈四十多天没来姨妈,赶了一天车回到蓉城检查,怀上艾莉了。艾爸心疼她,便让她在单位分配的单人宿舍内养胎。

    艾爸要回工地上班,父母去世的又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艾妈就没有人照顾。正好隔壁宿舍的同事王怀朝老婆生了儿子,丈母娘在帮着照顾母子,艾爸见此便找到王怀朝商量,最后老王也没收钱,他丈母娘就一起把艾妈也照顾了。

    那个年代流行结拜,结娃娃亲。在一次艾爸请老王吃饭时,老王开玩笑的说如果你家生儿子就结兄弟,生女儿就打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