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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路闯白云观

    燕南飞紧盯着地上的车辙,一刻也不敢放松。

    车辙很深,他们已顺着车印走出了很远。

    辙迹还依然很清晰,车上显然带着重物,除了金银细软,当然还有人。

    木神斧绝不是一个人走的,他一定带着他的妻儿。

    燕南飞的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可是他的这种希望还没有持续多久,就突然陷入了一阵迷茫与困惑。

    本来很深的车辙印却突然在消失了。

    马车显然因为某种缘故突然停了下来,停下后就再也没有向前走过。

    既然没走,当然就应该留在原地,但现在四周却连丝毫马车的影子都没有,甚至就连一块木板也没有见到。

    燕南飞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不安。

    这件事实在太过诡谲,实在是匪夷所思。

    好好的马车竟会在半道上突然凭空消失,难不成它飞上了天不成?

    燕南飞已将周围一里之地的范围内都探查了一遍。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顾雪看着燕南飞,眼神中满是疑惑和茫然。

    燕南飞摇了摇头,眼睛还在观察着地上那道凭空消失的车轮印,目光深邃,明亮而有神。

    他蹲下身,用手指按了按车辙底部,又搓了搓辙中的细土,若有所思的望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

    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就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除了这个可能外,他实在再难想出任何一个可能可以解释这件事。

    燕南飞站了起来,转身开始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顾雪有些不解,道:“我们难道不再追查木神斧的下落了?”

    燕南飞道:“正因为要追查,所以我们就只能回到刚才出发的地方。”

    顾雪不懂燕南飞的意思,但她还是跟在了后面。

    她知道燕南飞绝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

    燕南飞边走边不时地弯腰观察车辙的痕迹。

    很快他们就已回到了乱坟岗。

    燕南飞又转而向四周仔细的查看,终于他停在了一个地方,冰青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喜色。

    顾雪走过去时,燕南飞正盯着地上的一簇杂草,草已枯黄,在簌簌的西风中颤抖。

    “这草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顾雪很奇怪道。

    “草并不特别,特别的而是踩过他的人。”燕南飞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这簇杂草乍看之下并没有特别,只不过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它靠近根部的地方曾经因外力而折倒过。”

    顾雪又再次看去,的确如燕南飞所言。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顾雪又提出了疑问。

    燕南飞直起身,道:“我返回来,只是想验证我心里的一个想法。”

    顾雪道:“什么想法?”

    燕南飞道:“你一定也在奇怪,为什么马车的轮印会在半道上突然消失?”

    顾雪道:“是,这件事的确令人摸不清头脑。”

    燕南飞道:“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答案能够解释。”

    顾雪好奇道:“什么答案?”

    燕南飞目光灼灼,缓缓道:“如果一辆前行的马车在半道上停了下来,然后又沿着原来的车辙退了回去,岂非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顾雪听到燕南飞的话,吃了一惊,显然感到难以置信。

    但的确除了这一种方法,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顾雪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答案的?”

    燕南飞道:“因为那道车辙很深,至少深入地下三分,只有载着极重的东西,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但是,试想一个急于逃命的人,又怎么会随身携带一堆只能成为拖累的东西。”

    顾雪道:“木神斧当然没有这么笨,所以能留下这么深的车轮印,就只有一种解释。”

    燕南飞点了点头。

    这种解释当然就是,只有被重复压过两遍的车辙,才会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木神斧一定在退回来后,下车步行离开了这里。”燕南飞又接着道,“他走的很小心,很谨慎,但百密难免一疏,他还是留下了一点踪迹。”

    顾雪看着那一簇杂草,眼前一亮,惊喜道:“这就是他无意中留下的踪迹?”

    燕南飞道:“不错,这里平时显然几乎无人涉足,所以这团杂草的折痕一定是被人踩踏所致,而且看起来时间并不久。”

    顾雪道:“而最近唯一有可能经过这里的人,就只有一个。”

    这个人当然就是木神斧。

    燕南飞“嗯”了一声,道:“我们朝着这个方向追下去,一定能有所发现。”

    地势越来越崎岖,可是崎岖过后,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片树林。

    丛林掩映,余荫中依稀露出了一角红墙。

    墙红瓦绿,显然非观即庙。

    “白云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昭明了此间道观的身份。

    燕南飞立在观门下,凝视许久,全神戒备。

    荒郊野外,人迹罕至,出现一座道观本就有些不寻常。

    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

    “砰砰”两声轻响,在幽静的林中缓缓传荡开来,惊飞了几只栖鸟。

    响声过后不久,观门在一道“吱呀”声中开了一线,一张须发皆白,面目沧桑的脸出现在了门后,他的眼神明显带着疑问和一丝不安。

    他恐怕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人突然到访。

    “我们途经贵地,想进去讨杯水喝,还望老伯方便方便。”

    燕南飞的话说的很客气,也很恭敬。

    老道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打开了大门。

    燕南飞又道了一声:“打扰了。”

    观中收拾的很整洁,很干净,院中甚至没有一片落叶,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就在燕南飞打量着周围环境的时候,老道已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

    燕南飞接过了茶,却并没有立即喝,而是开口道:“不知老伯如何称呼?”

    老道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声音。

    燕南飞不禁有些错愕,原来他竟是一个哑巴。

    燕南飞又道:“不知观主在哪里,在下想道声谢谢。”

    老道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顾雪端着茶正要往嘴边送,燕南飞忽然阻止了她的动作,眼睛看了看茶水,又摇了摇头。

    顾雪明白燕南飞的意思,她拔下了头上的一支银钗,伸入了茶水中,没有异样。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燕南飞心里叹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他总觉得这座道观有些诡秘,而且这里实在太过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有些沉闷,就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甚至透着一股死气。

    不久,那老道又走了进来,用手指了指天上,又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询问般的看着他们两个。

    燕南飞转头看了一眼顾雪,她的脸上明显已有了一丝倦容和饥色,但她这一路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燕南飞看向老道,道:“那就麻烦老伯了。”

    他可以不吃不睡,但顾雪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已经毫无怨言的跟随了他一路,所以他又怎能再让她跟着自己受罪。

    老道摆了摆手,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