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茶寮偶逢怪异人
秋意渐重，雾气更浓。
幽冥夫人眼中的愁绪也仿佛已经浓的化不开。
但她的脸色依然平静淡然。
西门玉已经简明扼要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她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仿佛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一点，燕南飞何时能够死在她面前？
“我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一定很快就会有他的下落。”
西门玉语气中带着一起怜惜。
“在他死之前，我希望能够见他一面。”
幽冥夫人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西门玉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已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一定还有很多话想问一问燕南飞。
“好。”
这二十年来，西门玉几乎从来没有违拗过她一次。
他一直都像一个父亲般宠溺着幽冥夫人。
在他眼里，她的女儿就如同自己的女儿。
那天夜里的一切都还时常在他脑中回想。
“从今天起，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希望你能像照顾我一样照顾她。”
她声音悲戚，眼中含泪，早已哭红的双眼中，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
“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真心，可惜我们遇到的太晚了。”
西门玉的心仿佛如被刀绞，心头有种万箭穿心的痛楚。
这是她弥留之际最后的心愿。
所以西门玉只能点头，眼中也早已布满了泪水。
他的泪是无声的，爱同样也是无声的。
无声的爱往往也是最深沉的爱。
因为这种爱通常都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来表达。
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但面容却带着安详。
因为她最牵挂的人已经托付给了她最信任的人，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西门玉的目光又回到了幽冥夫人的身上。
她们母子两实在长得太像，有时候恍惚间仿佛她并没有死，而是就站在他面前。
看着幽冥夫人也仿佛看到了她。
西门玉知道，自己的这一生已经永远了献给了她，也献给了幽冥夫人。
所以他绝不能看到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遭受一丝一毫的痛苦。
无论是谁伤害到了她，他就一定要那人付出双倍的代价。
现在这个人已经出现，燕南飞。
他发誓，一定要燕南飞以死谢罪。
————
一个“茶”字布帆迎风招展。
布帆下是一个野茶摊。
这种茶摊通常都摆在郊外，摆在各个官道的岔路口。
对于远行的人，路上碰到这样一个茶摊简直比捡到一块银子更令人高兴。
茶寮中几乎坐满了人，但喝茶的人却没有几个。
每个人面前几乎都摆着一壶烫的滚热的烈酒。
烈酒正是驱除人身寒气的最好东西。
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一脸风尘之色，但唯独只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虽然衣襟上沾满飞尘，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质。
就连他喝酒的样子也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是在喝酒，他却仿佛是在往嘴里倒酒。
像他这个样子喝酒的人，一定都醉的很快。
但是他却是个例外。
他的面前摆着三个坛子，每一个都至少能装五斤酒。
这三个坛子此刻却至少已经空了两个。
这也意味着他至少已经灌下去了十斤酒。
普通人喝十斤酒恐怕早已酩酊大醉，此刻或许已经躺在了地上。
但他却不同，酒喝的越多，他的眼睛反倒越亮，精神反倒越足。
周围有些人已经在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只不过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身上也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
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你都能一眼就看到他。
他也在喝酒，但喝的很慢，仿佛每一杯酒在他眼里都已是最后一杯酒。
他忽然抬起了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睛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很冷，冷如刀锋，冷的仿佛将一切生命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人竟然是段无命。
他一眼就找到了注视他的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就同样就像人群中一颗耀眼的明星。
无论在哪里，你都能第一眼就看到他。
他看着段无命，忽然笑了笑，笑容豪爽，充满正气。
段无命只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生来就是敌人。
但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确素不相识，更从未见过面。
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段无命想不通。
所以他只能避不做声。
那个人却似乎并不打算如此，因为他已经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他并没有征求主人的同意，就已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
“你好！”
他的语气也跟他的笑容一样和善。
段无命只能抬起头。
“不好。”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哦，如何不好？”
那人一脸诧异。
“因为你打扰了我喝酒。”
“两人对饮总比一人独酌要好，你说对不对？”
“不对。”
“为什么？”
“因为我喝酒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连朋友也不行？”
“不行，因为我没有朋友。”
那人似乎笑了。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朋友，这位兄弟岂非在说笑？”
段无命的眼神忽然飘向了远处。
“这世上有一种人，非但没有朋友，就连亲人也没有，我恰好就是这种人中的一个。”
“没有亲人的确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但我比你幸运，因为我至少还有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那个人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充满温暖满足甚至骄傲的表情。
段无命看着他的脸，缓缓道：“看来你的确比我幸运。”
“其实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已经有了一个朋友。”
那人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段无命，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
段无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冲动，这个人或许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可是他又忽然压下了这种冲动。
因为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仿佛交了这个朋友之后，将有一场灾祸降临在他身上。
那人还在看着段无命，等待着他的回答。
段无命忽然站了起来，随手将一块银子抛在桌上。
“老板，他的酒钱我付了。”
话一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茶寮，迅速的消失在了路上。
那个人还在望着段无命消失的身影，忽然笑了起来，提起酒坛，对着坛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好酒。”
一声大喝，伴随着酒坛碎裂的声音。
他一抹嘴角，大步迈出门去，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众人异样的神情。
这个人究竟是谁？
没有人认识。
但如果有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能一眼就认出他。
因为他们本就是生死与共的朋友，更是生死相随的兄弟。
幽冥夫人眼中的愁绪也仿佛已经浓的化不开。
但她的脸色依然平静淡然。
西门玉已经简明扼要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她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仿佛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一点，燕南飞何时能够死在她面前？
“我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一定很快就会有他的下落。”
西门玉语气中带着一起怜惜。
“在他死之前，我希望能够见他一面。”
幽冥夫人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西门玉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已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一定还有很多话想问一问燕南飞。
“好。”
这二十年来，西门玉几乎从来没有违拗过她一次。
他一直都像一个父亲般宠溺着幽冥夫人。
在他眼里，她的女儿就如同自己的女儿。
那天夜里的一切都还时常在他脑中回想。
“从今天起，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希望你能像照顾我一样照顾她。”
她声音悲戚，眼中含泪，早已哭红的双眼中，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
“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真心，可惜我们遇到的太晚了。”
西门玉的心仿佛如被刀绞，心头有种万箭穿心的痛楚。
这是她弥留之际最后的心愿。
所以西门玉只能点头，眼中也早已布满了泪水。
他的泪是无声的，爱同样也是无声的。
无声的爱往往也是最深沉的爱。
因为这种爱通常都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来表达。
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但面容却带着安详。
因为她最牵挂的人已经托付给了她最信任的人，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西门玉的目光又回到了幽冥夫人的身上。
她们母子两实在长得太像，有时候恍惚间仿佛她并没有死，而是就站在他面前。
看着幽冥夫人也仿佛看到了她。
西门玉知道，自己的这一生已经永远了献给了她，也献给了幽冥夫人。
所以他绝不能看到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遭受一丝一毫的痛苦。
无论是谁伤害到了她，他就一定要那人付出双倍的代价。
现在这个人已经出现，燕南飞。
他发誓，一定要燕南飞以死谢罪。
————
一个“茶”字布帆迎风招展。
布帆下是一个野茶摊。
这种茶摊通常都摆在郊外，摆在各个官道的岔路口。
对于远行的人，路上碰到这样一个茶摊简直比捡到一块银子更令人高兴。
茶寮中几乎坐满了人，但喝茶的人却没有几个。
每个人面前几乎都摆着一壶烫的滚热的烈酒。
烈酒正是驱除人身寒气的最好东西。
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一脸风尘之色，但唯独只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虽然衣襟上沾满飞尘，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质。
就连他喝酒的样子也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是在喝酒，他却仿佛是在往嘴里倒酒。
像他这个样子喝酒的人，一定都醉的很快。
但是他却是个例外。
他的面前摆着三个坛子，每一个都至少能装五斤酒。
这三个坛子此刻却至少已经空了两个。
这也意味着他至少已经灌下去了十斤酒。
普通人喝十斤酒恐怕早已酩酊大醉，此刻或许已经躺在了地上。
但他却不同，酒喝的越多，他的眼睛反倒越亮，精神反倒越足。
周围有些人已经在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只不过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身上也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
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你都能一眼就看到他。
他也在喝酒，但喝的很慢，仿佛每一杯酒在他眼里都已是最后一杯酒。
他忽然抬起了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睛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很冷，冷如刀锋，冷的仿佛将一切生命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人竟然是段无命。
他一眼就找到了注视他的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就同样就像人群中一颗耀眼的明星。
无论在哪里，你都能第一眼就看到他。
他看着段无命，忽然笑了笑，笑容豪爽，充满正气。
段无命只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生来就是敌人。
但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确素不相识，更从未见过面。
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段无命想不通。
所以他只能避不做声。
那个人却似乎并不打算如此，因为他已经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他并没有征求主人的同意，就已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
“你好！”
他的语气也跟他的笑容一样和善。
段无命只能抬起头。
“不好。”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哦，如何不好？”
那人一脸诧异。
“因为你打扰了我喝酒。”
“两人对饮总比一人独酌要好，你说对不对？”
“不对。”
“为什么？”
“因为我喝酒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连朋友也不行？”
“不行，因为我没有朋友。”
那人似乎笑了。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朋友，这位兄弟岂非在说笑？”
段无命的眼神忽然飘向了远处。
“这世上有一种人，非但没有朋友，就连亲人也没有，我恰好就是这种人中的一个。”
“没有亲人的确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但我比你幸运，因为我至少还有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那个人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充满温暖满足甚至骄傲的表情。
段无命看着他的脸，缓缓道：“看来你的确比我幸运。”
“其实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已经有了一个朋友。”
那人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段无命，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
段无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冲动，这个人或许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可是他又忽然压下了这种冲动。
因为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仿佛交了这个朋友之后，将有一场灾祸降临在他身上。
那人还在看着段无命，等待着他的回答。
段无命忽然站了起来，随手将一块银子抛在桌上。
“老板，他的酒钱我付了。”
话一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茶寮，迅速的消失在了路上。
那个人还在望着段无命消失的身影，忽然笑了起来，提起酒坛，对着坛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好酒。”
一声大喝，伴随着酒坛碎裂的声音。
他一抹嘴角，大步迈出门去，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众人异样的神情。
这个人究竟是谁？
没有人认识。
但如果有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能一眼就认出他。
因为他们本就是生死与共的朋友，更是生死相随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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