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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的试探

    就在父女二人相谈甚欢之时,一名内侍快步而来道:“启禀圣人,献药郎中柳志成现在殿外等候召见。”

    “宣。”

    圣人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快去传诏。

    “喏!”

    领旨内侍不敢怠慢,迈着步子来到殿中高声宣道:“宣郎中柳志成觐见。”

    伴随着宣旨内侍那尖细的嗓音,柳父快步来到圣人李世民面前躬身一礼道:“草民柳志成,见过圣人。”

    “免礼,平身。”

    圣人李世民语气柔和,对献药有功的柳父颇为礼遇。

    “谢圣人。”

    柳父直起了身子,不过却不敢直视圣人李世民。

    因为他知道,直视天子乃大不敬,弄不好是得掉脑袋的。

    “柳郎中,此次尔献药有功,治好了皇后,朕心甚慰。朕事先在征集告示上允诺,但凡有治愈皇后者,朕不吝赏赐。说吧,要朕赏你点什么?”

    一听圣人这话,柳父顿感机会来了,于是道:回圣人,草民不求赏赐。只求圣人和皇后娘娘救小女一命。”

    说罢,柳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

    一看柳父这番举动,圣人李世民、长孙皇后以及太子、魏王和长乐公主都看傻了。

    下跪可是大礼,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行的。

    “哎呀,柳郎中,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起来说,快起来。”

    圣人身旁的长孙皇后急忙将柳父唤起了身。

    “谢皇后娘娘。这事还得您为草民做主才行。”

    柳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接着道:“皇后娘娘,你可记得王慕玲?”

    一听柳父提到了王慕玲这个名字,长孙皇后心头一惊,黛眉微蹙,随即道:“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王慕玲这个人的?”

    长孙皇后杏目圆瞪,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止她,就连一旁的圣人李世民也吃了一惊。

    这夫妻二人当然知道王慕玲是谁。只不过令二人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柳志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回皇后娘娘,草民祖籍太原,十年前定居于雟州。与丧夫的王慕玲结为夫妻。次年王慕玲难产而死,留下一女,名曰柳月娘。这些年来小女月娘一直由草民一手拉扯大……”

    柳父老老实实的把身家一字不落的报了出来。

    其实倒不是说柳父多事,非得从头讲起。只不过要想让皇后娘娘救大女儿,这段过往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

    “没想到王慕玲早在十年前就亡故了。唉!”

    长孙皇后颇为无奈,叹息人生无常!

    不过很快,她大概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道:“柳郎中,既然你十年前就与王慕玲结为夫妻,那你想必也知道王慕玲那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吧?”

    听到皇后娘娘问出这番话,柳父心说问得好,终于可以切入正题了。

    柳父平复了心情,不急不徐道:“回皇后娘娘。草民方才要您救小女一命,说的就是那个孩子。”

    很显然,柳父这番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

    那就是当年王慕玲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现在还活着。

    “什么?思儿还活着?本宫没有听错吧?”

    长孙皇后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的对柳父求证道:“柳郎中,本宫没有听错吧?我那娘家的侄女现在还活着?”

    长孙皇后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她现在的样子与寻常那种庄重大方,处变不惊的做派截然相反,判若云泥!

    不过能够看得出来,她对于娘家三哥留在世上的遗孤颇为上心。

    “是的,皇后娘娘,您那娘家的侄女现在活的好好的……”

    柳父一边说,一边把能够证明柳思生世的两样信物从怀中掏了出来道:“皇后娘娘,您看了这两样东西,就一定会相信草民方才说的那番话了。”

    按照宫中规矩,凡向圣人、皇后、妃嫔等贵人呈送物什,需由负责侍奉的内侍或宫女代为转呈,以体现尊贵!

    这会柳父突然从怀里掏出两物件欲呈送皇后娘娘,于是乎这个负责转呈的任务就落到了殿内侍奉的内侍身上。

    只见这时一名很有眼力的内侍接过柳父手中的两件信物,而后小心翼翼捧起,并恭恭敬敬的转呈到了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首先拿起了那块能够证明柳思身世的玉佩看了看,而后道:“没错,这是本宫当年送给思儿的玉佩。”

    看完了玉佩,长孙皇后接着又展开了那副画有柳思样貌的画像仔细品了品,颔首道:“嗯,像,这画像上的女子是思儿。她现在的样子,跟年轻时候的三哥一模一样。”

    一听这话,一旁的圣人李世民也凑过了看了看画像,而后摸了摸颌下的胡须颔首道:“不错不错,这画像上的女子跟年轻时候的长孙安业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圣人语气笃定,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其实圣人李世民觉得画中的女子像年轻时候的长孙安业并不奇怪。

    毕竟长孙安业作为圣人的三舅哥,因此他的样貌圣人自然是清楚的。

    “父皇,画中的女子真的很像三舅吗?让儿臣看看。”

    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长乐公主把小脑袋瓜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画像,而后吃惊道:“父皇,这画像上的人就是雟州东市那个卖香皂的那位女子。”

    圣人李世民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哦?长乐,你确定没看错儿?”

    长乐公主斩钉截铁道:“父皇,儿臣确定!”

    长乐公主在雟州东市虽与柳思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对于柳思的印象特别深刻。

    所以当她看到那副画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画中的女子就是她在雟州东市遇到的那个卖香皂的女子。

    “我儿长乐从剑南道回来的时候说在雟州东市看到了一个与长孙安业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起初朕还不相信,现在有这幅画作为印证,朕现在信了。”

    说罢,圣人朝宝贝女儿长乐公主尴尬一笑。

    从圣人脸上的笑意能够看到出来,他这是在为当初没有相信宝贝女儿的话有些后悔!

    原本早就把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的长乐公主听到父皇李世民旧事重提,立即噘着小嘴嘟囔道:“当初儿臣就觉得此女跟三舅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回宫之后特意将此事禀报,结果父皇您不信。哼。”

    长乐公主小嘴噘得老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看宝贝女儿不高兴,圣人李世民急忙出言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父皇不好。当初是父皇错怪你了,是父皇错了,我儿就别生气了。”

    圣人李世民就像哄小祖宗似的哄着宝贝女儿。

    虽然长乐公主已经出嫁,不过在圣人李世民的心里,他的这个嫡长女永远都是贴心小棉袄!

    尽管唐朝还没有将棉花用作保暖御寒以及丝织为衣。

    “嘻嘻,好吧。”

    长乐公主转怒为笑,心说看在父皇您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原谅您了。

    能让圣人低头认错,天下除了长乐公主,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这一点从太子和魏王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这二人脸上的表情从适才的羡慕变成了嫉妒!

    没错儿,还是满满的那种!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们的这个大妹李丽质是父皇李世民最宠爱的孩子呢。

    圣人李世民和长乐公主这父女二人在一旁争论不休,聊得不亦乐乎,长孙皇后倒是没有忘记娘家的这个侄女,于是对柳父道:“多亏了柳郎中这些年来悉心抚育,本宫这个娘家侄女才能活下来,到如今嫣然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

    或许是知悉娘家的这个侄女安然无恙,长孙皇后心中感慨万千,接着道:“其实本宫的兄长这些年一直都有派人前往雟州以及临近州县寻访思儿两母女下落。奈何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四下寻访,皆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本宫还以为思儿早就不在人世了!”

    说到这里,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姑母做的太不称职,长孙皇后自责道:“唉!也怪本宫粗心大意,一时不察!若是本宫能够亲自前往雟州寻访,或许早就找到娘家的这个侄女了。”

    长孙皇后此时情绪复杂,既有自责,也有悔恨。当然,还有懊恼!

    其实也不能怪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

    十年前王慕玲在雟州这个边远之地难产而死。长孙思隐姓埋名,这二人无论派出多少人手四下寻访,也会无功而返!

    大概是看出了长孙皇后对柳思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这也让柳父看到了救出大女儿的希望。

    柳父见机不可失,于是道:“皇后娘娘,思儿如今遭歹人诬陷,身陷囹圄。忘皇后娘娘出手搭救。”

    “是什么人胆敢诬陷本宫的亲侄女?柳郎中,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够看得出来,此时的长孙皇后相当愤怒!

    “回禀皇后娘娘,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柳父把大女儿柳思将香皂拿去雟州东市售卖,如何引得不怀好意之人心生觊觎;以及雟州长史罗秉廉助纣为虐,栽赃嫁祸等卑劣行径一字不落的道了出来。

    话中透露出来的意味,可谓是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还未等长孙皇后开口,圣人李世民坐不住了,狠狠道:“哼!真是岂有此理!堂堂雟州长史,位在正五品上。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代朕沐养子民,反而罗织罪名,构陷忠良。将朝廷法度当成一纸空文,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罪该万死!”

    圣人怒了,还是雷霆之怒的那种。

    他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十年以来不敢有丝毫携带!

    原本以为经过十年的治理,大唐早已天下太平,民生安乐。却未曾想到,王化之下的雟州居然脏官横行无忌,视百姓如草芥,肆意戕害!

    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以雟州长史罗秉廉为典型的脏官将他这个花费十年之功构筑起来的盛世大唐一举击得粉碎!

    诸如雟州长史罗秉廉这样的脏官,圣人李世民是深恶痛绝!

    为了使大唐的基业不再被这群蝼蚁蛀空,为了使吏治清明,百姓安乐;圣人李世民心头已有了计较,那就是杀一儆百!

    见圣人震怒,太子李承乾道:“父皇息怒,雟州位在边陲。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对于雟州长史罗秉廉这等阳奉阴违,不思皇恩的脏官,纵使父皇英明一世,亦是鞭长莫及!”

    太子话音一落,圣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心生不满。

    太子这一番话虽然是大实话,不过听在圣人李世民的耳中却十分别扭。

    心说你小子这是在夸朕呢,还是在骂朕呢?

    “……”

    可能是看出了圣人面带不悦,又或者是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话有些不妥;太子李承乾耷拉着脑袋不再出言。

    大概是从圣人的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出了端倪,魏王李泰道:“父皇,儿臣以为,对于雟州长史罗秉廉这样抹黑朝廷颜面的害群之马,应当以雷霆手段处置方能震慑天下不法官员。父皇,儿臣请命亲自即刻前往雟州捉拿长史罗秉廉。一来为思表妹沉冤昭雪,二来可以使雟州百姓不再受此人戕害。三则可使父皇处置贪官污吏的决心传递给天下百姓。”

    李泰这番慷慨激昂之言可谓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不得不说魏王李泰是一个极为懂得见缝插针,顺势而为之人!

    他觊觎储位已久,这次主动站出来,目的很明确。

    那就是借此千载难逢之机给圣人,皇后一个好印象!

    对于嫡次子的主动请缨,圣人道:“青雀请缨前往雟州捉拿长史罗秉廉为朕分忧,朕心甚慰!”

    圣人笑意盈盈,满意的冲魏王李泰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圣人大概是有所顾虑,于是道:“青雀,此次前往雟州捉拿长史罗秉廉势必会连带揪出不少当地与其有利益纠葛的官员以及富户豪强。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朕怕你阅历不足,恐难以应对。”

    圣人思虑片刻,接着道:“这样,朕指派门下省侍中杨师道与你一同前往雟州。此人老成持重,精明强干,有他随你一同前往雟州朕也就放心了。一会儿你就拿朕的兵符去北衙调集五百名羽林军随行。记住了,到了那里一定要替朕安抚受罗秉廉欺压的雟州百姓。要让那里百姓们知道,像罗秉廉这样横行不法的脏官并不代表朝廷,代表朕。明白了吗?”

    圣人话音一落,目光投向了魏王李泰,似乎对这个嫡次子即将开始的雟州之行充满了期待。

    身为帝王,家国天下。既是一家之主,更是天下万民之主!

    既为天下万民之主,就得对治下的子民负责。

    从交代魏王李泰的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能够看得出来,圣人李世民确实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面对圣人的谆谆教诲,魏王李泰不敢忘怀,躬身道:“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父皇的圣意传达给雟州百姓。”

    见自己的这个嫡次子胸有成竹,圣人从殿内一处摆放于桌案之上的描金锦盒中取出一块形似鲤鱼的纯金物什交到魏王李泰手中道:“青雀,拿着朕的兵符,去玄武门北衙驻地找左羽林军大将军调集五百甲士。待甲士调集完毕,立刻会同门下省侍中杨师道前往雟州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

    李泰接过调兵鱼符,喜滋滋的前往太极宫正北方向的玄武门调兵去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宽大道袍,手执拂尘的老道快步来到殿内的圣人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无垢身前道:“微臣袁天罡,见过圣人,皇后娘娘。”

    圣人笑呵呵的道:“袁道长免礼。哎呀,真是难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通常情况下,高高在上的天子是不会随意同臣子打趣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不,圣人适才的一番打趣,便能看出袁天罡在圣人心中的分量!

    袁天罡善观天象,占卜之术颇为精妙,所预之事亦是异常灵验。因此此人一直一来都很受圣人的重视!

    “圣人,微臣得知皇后娘娘凤体康愈,特来恭贺。”

    老道挤出几丝笑意,接着道:“圣人,微臣听闻皇后娘娘之疾乃是被一神人献上两味奇特的药材治愈。”

    话到此处,老道突然意识到他只是一个负责为皇家观测天文,推算历法的太史令,又不是太医署精通医术与药理的御医。

    如果此时直截了当的提出要看一看进献的两味药材略显突兀。

    不过很明显,对于这样问题,根本就难不倒诡计多端的老道。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圣人,微臣昨晚夜观天象,见长庚星光芒耀眼,此乃吉兆!想必是皇后娘娘病去如抽丝,上天特降下祥瑞以示庆贺!”

    老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昨晚长庚星暗淡无光,到了圣人和皇后这里却成了光芒耀眼。

    其实老道这般胡说八道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

    至于目的嘛,当然是为了看一看神秘人献上的那两味药材。

    这不,在老道的弯弯绕之下,连圣明如烛照的天子李世民也跟着着了道。

    不为别的,圣人李世民接下来的一番话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见圣人哈哈笑道:“袁道长言之有理!皇后为一国之母,如今凤体愈,上天焉有不降下吉兆祥瑞之理呀?哈哈!”

    古人迷信,连自诩上天之子的皇帝亦不例外!

    这不,老道随随便便一句吉兆祥瑞,便令圣人李世民笑开了怀!

    眼瞧圣人跟着自个儿的节奏走,老道心内得意洋洋的同时也感动时机成熟,于是道:“圣人,长庚星光芒耀眼乃吉兆!至于上天降下的祥瑞,以微臣愚见,想必是那神人进献的两味药材。微臣掌管太史局,负责为圣人观象衍历。如今上天降下祥瑞,不知微臣可否一观?”

    绕了一大圈,老道终于把心中的真实企图吐露。

    不得不说这个老道心机颇深,略施小计,声色不露之下就达到了目的。

    果然,正如老道预料的那样,圣人李世民欣然应允道:“来人,将柳郎中献上的两味药材取来供袁道长一观。”

    圣人大手一挥,示意身边的内侍赶紧照办。

    对于老道的话,圣人未有丝毫起疑,从他那大马金刀,满不在意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

    “喏!”

    圣人身旁一名侍奉的内侍不敢怠慢,很快就将取来的两只装有些许药丸的小葫芦交代了老道的手中。

    老道拿起手中的两只小葫芦仔细看了看,发现葫身各自贴有一张小纸条。

    细读之下,老道面色大惊!

    头孢,清瘟。果然,此乃后世感冒药之称谓!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道拔下了两只小葫芦的塞子,倒出了几粒药丸一探究竟!

    随着那几粒外形独特的药丸暴露在老道那双略显浑浊的目光之下那一刻,真相也随之大白!

    没错儿,就是后世常见的感冒药,还是胶囊款的。

    看起来那个被称之为柳郎中的献药之人与自己一样,乃是一名穿越者!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老道决定一鼓作气,试探一下那个名叫柳郎中的同道中人。

    心头带着这个打算,老道强压下脸上的惊骇,将几粒胶囊装回小葫芦,塞上塞子,最后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还回到了身旁内侍的手中。

    一番装腔作势的表演之后,老道对圣人道:“圣人,微臣眼观此药,外形独特,小巧玲珑,可谓是巧夺天工!以微臣愚见,此乃祥瑞无疑。”

    说到这里,老道觉得有必要切入正题,于是道:“圣人,不知此祥瑞乃是何人所献呢?”

    其实倒不是说老道这番话问得多余。

    到目前为止,他只知道献药之人姓柳,乃是一名郎中。

    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

    “这位便是献药的柳郎中。”

    圣人用手指了指立于一侧的柳父,示意老道往那看。

    循着圣人手指的方向,老道赫然发现,那个姓柳的郎中年约四旬,个子不高,身材清瘦。头戴幞头,身穿襕袍,足登乌靴,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唐人男子。

    凭借自己的一番分析,老道很快断定此人乃是一名魂穿客!

    为什么这样说呢?

    道理很简单,那就是看他的年纪。

    若是此人为身穿客,现在的年纪至少也得有四十岁了。

    在这个时代活了四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来献药搏富贵;作为一个穿越者,未免也太苟了吧?

    这简直就是给同为穿越者的兄弟姐妹们抹黑呀!

    放着多出当下世人一千多年的知识不用,非要捂在手里看会不会下崽,这不是有病吗?

    换作是我,早就拿着换取荣华富贵去了!

    别人是不是这样想自己不清楚,反正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番意淫之后断定了柳郎中乃是魂穿客的这个事实,老道觉得只有用一种同道中人才能明白的方式打招呼方才万全无虞。

    带着这个想法,老道在脸上挤出几丝笑意,来到柳父面前道:“柳郎中,真是幸会幸会。贫道袁天罡,乃是太史局太史令。”

    见老道如此热络,脸都快笑抽筋了;柳父作为一个读书人也不好失了礼数,于是同样报以笑容回应道:“原来是袁太史令,真是失敬失敬。鄙人柳志成,雟州人士,这厢有礼了。”

    说罢,柳父冲老道袁天罡拱了拱手。

    一番寒暄,老道袁天罡不再浪费时间,决定单刀赴会,直入正题。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接下来的这番话只能让柳父一人听到。

    带着这个主意,老道凑到柳父耳旁悄声道:“柳贤弟,请问国际足联第二十二届世界足球杯赛是在哪里举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