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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薛鬼祟(其一)

    从阮家酒馆出来的阮阚鸣走过人群密集的地方,在小巷子里七横八拐走到一处偏僻拐角面前。

    两侧的房屋和围墙打筑都很高大动辄五六米的程度,他先是左右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后,身体微微下曲,猛然发力跳起直接离地近三米。

    随后阮阚鸣双足小错步交叉向上前行竟是违反常理的稳稳当当,步伐虽小但胜在频率多,走了二十余步后,两脚一蹬,借势后伸手扒住墙头。

    一个翻身跳了下去并且非常巧妙地落在事先放好的草跺上。

    整套流程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早有准备。

    阮阚鸣没敢多做停留将已被压成一团的草跺抱起,朝着一片密林中远去,直到有了十几公里后才停了下来。

    他找了颗大树将草垛一丢然后整个人半瘫半坐了下去,背靠大树,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刚刚从自家酒馆得来的灵石。

    阮阚鸣握住那些内敛着绿光的灵石,但很快那一块块灵石就在他手中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他拍了拍手掌上灰尘露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这灵石就这么打水漂了,诶,估计自个是没几天好活了。”

    “早知道就多待一会儿了,起码应该吃完筱青做的饭再走,这下好了搁这么一个荒郊野岭嗝屁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从理论上讲你小子不会留下尸体,到时候来阵风就能把你刮走喽】

    阮阚鸣脑海中一个沙哑沉闷的声音传来,这尖酸刻薄的话语反倒让自己个儿有些宽慰,他直言道:“老鬼啊,你还没嗝屁啊?之前好几天连个声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悄默声的噶了呢。”

    【你小子就不会盼人点好……罢了,反正也要魂飞魄散了懒得和你斗嘴了】

    听到脑海里如此一言,反倒让他来了兴致调侃道:“老鬼?薛老鬼?薛鬼祟?吱个声啊,我都要死的人了也陪我唠唠呗。”

    早已认清现实的薛鬼祟感受着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已经开始缓缓失去感知的意识,意态阑珊,实在懒得搭理这个一意孤行的臭小子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的阮阚鸣知道他估摸是不会搭理自己了,于是就自顾自说了起来:“这回回家筱青内丫头终于是出落的水灵起来了,之前还老担心这丫头长列巴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本想着干净利落的离开结果还跟人动起手来了,妈的,这一准是薛老鬼你丫的揍性瞎指挥啥?”

    【那家伙……不是一般人】薛鬼祟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感叹了一句。

    闻言,阮阚鸣也没太在意道:“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啊看看人家身旁的伴侣,豁超,我在却元门待那么久也没见过几个。”

    【那个一银白发色的女子元灵窍都未开,不足为道,但那个家伙不简单啊……以我的阅历竟半点都看不出来深浅,但我直觉上感觉那个人肯定比巅峰时期的我都要强上一筹。】

    “豁~~”阮阚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调侃道:“难得啊老鬼,头一回听见你这么评价一个人,快说说那家伙你都看出了些什么玄机。”

    【都说了我没看出人家深浅……也罢,人之将死你就当听个乐吧。】

    薛鬼祟无可奈何接着叙述着。

    【那家伙身上丝毫没有灵、元力波动,但却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蕴含其中,就这么跟你说吧之前你和人家交手,但凡那家伙用点气力都可以轻松碾碎你。】

    “屮……”阮阚鸣笑容渐渐有些凝固道:“这么夸张,那岂不是随便跺跺脚都能把这个百家村翻过来嘛,再说了这样的人有什么道理来百家村这个穷山僻壤的地界。”

    【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去看过的穆家村遗址。】

    薛鬼祟郑重其事的提点了一句,阮阚鸣心中却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丝悸动。

    他是亲眼见过那里的,没有想象中的废墟破瓦,原先存在着的依旧存在一点都看不出来长剑发生过灾祸,但随着他自己一点点的探索一切就变得诡谲起来了。

    阮阚鸣生平第一次觉得寥无人烟是如此的贴切现实,整个穆家村方圆百里都没了任何色彩,他行走之处入眼皆为一片灰白腐朽,房屋院子、茶几板凳都完整的摆在原先的位置,可都覆盖上了一层灰白。

    静,太静了。

    他走进那里,除了自己就再没听见过一点响动。

    哪怕虫鸣,哪怕叶落。

    这种寂静使得阮阚鸣抓狂又令他恐惧,他压抑着自己不敢出声生怕打破这个局面,他就这么走过荒芜的街道而街道周围一颗树甚至一株草都没有。

    顾盼之间皆是灰白色,他的眼神变得沉寂目光变得呆滞,就在一个人孤独的走着隐隐感觉不到天色。

    直到某次突兀地眨眼,阳光照射进阮阚鸣的眼睛让他不自觉的流出眼泪,阵阵刺痛与眩晕后,他再度扫视周围才发觉万物早已回归各自颜色。

    逃过一劫的阮阚鸣回首眺望,看到远处模糊景象的穆家村眼神中好似又泛起一片灰白,吓得他赶紧移开视线,冷汗骤起。

    内心悚然一惊的阮阚鸣长叹一声平复了下自己呼吸,旋即猛然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咋,要回去?】

    饶有兴趣的薛鬼祟看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具的阮阚鸣问道。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具上镌刻花纹,平静道:“我还是放心不下还是去看看好了。”

    【也成,万一人家要是什么隐士高手看上你了保不齐还能收你为弟子呢。】

    薛鬼祟调侃了一句,阮阚鸣则平静一笑这种事早已不带幻想,如今他已是没几天好活但至少还有家人这么个念想,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死不瞑目了。

    “老鬼,我现在修为还能到几流修士?”阮阚鸣问道。

    【最多……也就七……六流元修吧当然用完你也得噶。】薛鬼祟斟酌后给了答复。

    “至少可以动用四层元胎嘛……应该差不多吧。”

    内心还有些惊讶的阮阚鸣思索了一下,六流元修再怎么说也能算是中流砥柱之类的角色了,至少能有个自保能力吧。

    念及此处,阮阚鸣拔腿就往百家村赶,但突如其来的他发觉身体竟然变得十分无力,无论他再怎么使劲也没有办法移动身体一丝一毫。

    正疑惑时,眼前大树阴影处突然缓缓浮现一个身影,一袭黑衣、面色阴沉、目光深邃,赫然就是酒馆里的那个人。

    赵彻身形缓缓落实,他目光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脸惊恐的阮阚鸣,他早已打好腹稿说道:“你好,阮阚鸣,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你……谁啊?!”

    内心又惊又恐的阮阚鸣不由出声问道,同时他也在紧急呼唤着薛鬼祟商量对策,只是丝毫没有回应。

    “吾名赵彻……”

    旋即,赵彻意味不明的看着阮阚鸣,平静道:“怎么,你体内的那个家伙又不敢发出响动了?

    一瞬间,阮阚鸣如坠万丈寒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