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母子夜话
酒宴半夜才散，颜熙年回到家时已经是亥时，绕过影壁，他屋内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母亲江氏还在给他缝着一条腰带。
“母亲，小心熬坏了眼睛。”颜熙年连忙取下江氏手上的针线，搁在了桌子上。
“年儿回来了？快喝碗醒酒汤。”江氏站起来，揭开桌上一个罐子的盖子，氤氲的热气很快在屋里弥漫开。这是她让人早就备好的醒酒汤，因为怕凉了，她还专门拿了一个小炉温着。
颜熙年喝了一碗，江氏还要再劝，他推开笑道：“刚才老夫人和方婶娘已经给我们备了醒酒汤，儿子实在是喝不下了，如今一肚子水。”
江氏闻言笑了起来：“她老人家做事总是这样周全。可有人喝醉？”
颜熙年一愣，随即笑起来，眉眼里全是温柔：“其他人还好，就是公主和郡王喝醉了。”
江氏看着儿子的眼神，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但突然她又想再试试他的心思，于是说道：“公主是个好姑娘，不过老太师和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瑾珞和郡王还得再历练几年，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疼她的人护着才行。前两日去见老夫人，说是家里也在考虑公主的终身大事了。”
颜熙年闻言手心募地收紧，酒顿时醒了大半，他低着头微怔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母亲不安的问道：“那娘可知道老夫人看好了哪些人家？”
江氏看着儿子眼神里的焦灼与紧张，终于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自然是有！不过那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我们家这位已经连中两元的青年才俊。”
颜熙年心脏募地漏跳一拍，母亲的话像是甘甜的蜜水一般瞬间涌入他的心田，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狂烈地跳动起来，一种叫做喜悦和幸福的感觉涌向全身的每一处。
“娘，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哥，我可以作证。”一道俏丽的身影推门而入，正是颜清婉，她披着一件紫色的兔毛披风，看着大哥和母亲的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新月。
颜熙年不妨妹妹突然进来，脸色变得红起来，更显得人清逸俊朗。颜清婉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笑吟吟的看了眼母亲随即说道：“大哥，这么多年了，阿娘和我哪里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一直不成亲，除了真的要为颜家再续门楣，还不就是为了等沅姐姐？不过这下你放心啦，前两日母亲当着老夫人和方婶娘提了，她们没有拒绝，还夸了你呢！”
颜熙年心跳如擂鼓，他脑海里想起今日叶瑾沅喝醉酒拉着顾老夫人和方氏撒娇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化为深深的悸动，半晌才平静的说了句：“多谢母亲，多谢小妹。”
烛光下，儿子和女儿的笑脸给了江氏莫大的安慰，这些年所受的苦与醉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她慈爱的看着孩子们轻声说道：“好啦，明天还要去刺史府赴宴呢，年儿你早些睡吧！婉儿别闹你哥哥了，咱们走吧。”
听到要赴宴，颜清婉脸上的笑变成了苦笑：“阿娘，咱们就不能不去么？要不就说明日要去慈云庵陪静慧师太讲经，您和师太关系那么亲厚，这靖州城谁人不知？女儿不想去应酬那些假惺惺的大家小姐们。”
江氏闻言叹了一口气，她轻轻抚摸着颜清婉头上的蝴蝶花胜，语重心长的说道：“赏梅宴是靖州的传统，每年都要大办的，所有官宦富商之家都会参加，明日你哥哥也要去，叶家也要去。娘知道你不喜欢应酬那些人，到时候你就和公主、叶家小姐待在一起就行了，不怕不自在。”
颜清婉还是噘着嘴，心里不是滋味儿：“女儿不是因为这个，实在不喜欢看到那些趋炎附势的脸。咱们在靖州也好几年了，每年的赏梅宴谁想起过咱们？还不是如今哥哥出息了，又是明年状元的热门人选，他们才给咱们下帖子的。”
江氏正要再说几句，颜熙年先开了口：“小妹，我们过完年也是要回京都的，这些宴会以后只会多不会少，你说的话没错，跟红顶白是小人行径，但却也是这世上亘古不变的道理。颜家如今只有咱们三人，书香世家的清贵需要我们一起去光复，以后我在朝中尽力，你和娘在内宅圈子里一样也要拿出我们颜家人的气度来，不能给祖父、父亲和颜家列祖列宗脸上抹黑，你可明白？”
颜熙年的语气有些严肃，颜清婉很久未见过大哥这样与自己说话，她站起来乖乖的道了声知道了，也不再撒娇抱怨。
颜熙年脸色缓和下来，他看向母亲说道：“娘，许刺史是吴家的姻亲，咱们和叶家的关系在人前不可太亲近，如果明日有人问我们为何不回祖籍而是留在靖州，咱们得商议个说辞才行。”
江氏将颜清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看着颜熙年笑着说道：“娘已经想好了，就说老家已经没了人，我与慈云庵的静慧师太又十分相投，便留了下来。再说法华寺里还供着你祖父祖母和你爹的长生牌位，这都是真事，你放心，娘有分寸。”
颜熙年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江氏想起儿子在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放心：“年儿，娘不懂官场的事，你以后可要万事三思、谨慎而行，娘还是担心吴氏一党因为你祖父的事对你......”
颜熙年笑了笑：“娘，别担心，儿子有分寸，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太师、公主还有很多我们的人都在，不会有事的。”
江氏点点头，咽下了剩下的话，然后嘱咐颜熙年早些休息，便带着颜清婉出了房间。
“母亲，小心熬坏了眼睛。”颜熙年连忙取下江氏手上的针线，搁在了桌子上。
“年儿回来了？快喝碗醒酒汤。”江氏站起来，揭开桌上一个罐子的盖子，氤氲的热气很快在屋里弥漫开。这是她让人早就备好的醒酒汤，因为怕凉了，她还专门拿了一个小炉温着。
颜熙年喝了一碗，江氏还要再劝，他推开笑道：“刚才老夫人和方婶娘已经给我们备了醒酒汤，儿子实在是喝不下了，如今一肚子水。”
江氏闻言笑了起来：“她老人家做事总是这样周全。可有人喝醉？”
颜熙年一愣，随即笑起来，眉眼里全是温柔：“其他人还好，就是公主和郡王喝醉了。”
江氏看着儿子的眼神，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但突然她又想再试试他的心思，于是说道：“公主是个好姑娘，不过老太师和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瑾珞和郡王还得再历练几年，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疼她的人护着才行。前两日去见老夫人，说是家里也在考虑公主的终身大事了。”
颜熙年闻言手心募地收紧，酒顿时醒了大半，他低着头微怔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母亲不安的问道：“那娘可知道老夫人看好了哪些人家？”
江氏看着儿子眼神里的焦灼与紧张，终于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自然是有！不过那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我们家这位已经连中两元的青年才俊。”
颜熙年心脏募地漏跳一拍，母亲的话像是甘甜的蜜水一般瞬间涌入他的心田，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狂烈地跳动起来，一种叫做喜悦和幸福的感觉涌向全身的每一处。
“娘，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哥，我可以作证。”一道俏丽的身影推门而入，正是颜清婉，她披着一件紫色的兔毛披风，看着大哥和母亲的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新月。
颜熙年不妨妹妹突然进来，脸色变得红起来，更显得人清逸俊朗。颜清婉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笑吟吟的看了眼母亲随即说道：“大哥，这么多年了，阿娘和我哪里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一直不成亲，除了真的要为颜家再续门楣，还不就是为了等沅姐姐？不过这下你放心啦，前两日母亲当着老夫人和方婶娘提了，她们没有拒绝，还夸了你呢！”
颜熙年心跳如擂鼓，他脑海里想起今日叶瑾沅喝醉酒拉着顾老夫人和方氏撒娇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化为深深的悸动，半晌才平静的说了句：“多谢母亲，多谢小妹。”
烛光下，儿子和女儿的笑脸给了江氏莫大的安慰，这些年所受的苦与醉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她慈爱的看着孩子们轻声说道：“好啦，明天还要去刺史府赴宴呢，年儿你早些睡吧！婉儿别闹你哥哥了，咱们走吧。”
听到要赴宴，颜清婉脸上的笑变成了苦笑：“阿娘，咱们就不能不去么？要不就说明日要去慈云庵陪静慧师太讲经，您和师太关系那么亲厚，这靖州城谁人不知？女儿不想去应酬那些假惺惺的大家小姐们。”
江氏闻言叹了一口气，她轻轻抚摸着颜清婉头上的蝴蝶花胜，语重心长的说道：“赏梅宴是靖州的传统，每年都要大办的，所有官宦富商之家都会参加，明日你哥哥也要去，叶家也要去。娘知道你不喜欢应酬那些人，到时候你就和公主、叶家小姐待在一起就行了，不怕不自在。”
颜清婉还是噘着嘴，心里不是滋味儿：“女儿不是因为这个，实在不喜欢看到那些趋炎附势的脸。咱们在靖州也好几年了，每年的赏梅宴谁想起过咱们？还不是如今哥哥出息了，又是明年状元的热门人选，他们才给咱们下帖子的。”
江氏正要再说几句，颜熙年先开了口：“小妹，我们过完年也是要回京都的，这些宴会以后只会多不会少，你说的话没错，跟红顶白是小人行径，但却也是这世上亘古不变的道理。颜家如今只有咱们三人，书香世家的清贵需要我们一起去光复，以后我在朝中尽力，你和娘在内宅圈子里一样也要拿出我们颜家人的气度来，不能给祖父、父亲和颜家列祖列宗脸上抹黑，你可明白？”
颜熙年的语气有些严肃，颜清婉很久未见过大哥这样与自己说话，她站起来乖乖的道了声知道了，也不再撒娇抱怨。
颜熙年脸色缓和下来，他看向母亲说道：“娘，许刺史是吴家的姻亲，咱们和叶家的关系在人前不可太亲近，如果明日有人问我们为何不回祖籍而是留在靖州，咱们得商议个说辞才行。”
江氏将颜清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看着颜熙年笑着说道：“娘已经想好了，就说老家已经没了人，我与慈云庵的静慧师太又十分相投，便留了下来。再说法华寺里还供着你祖父祖母和你爹的长生牌位，这都是真事，你放心，娘有分寸。”
颜熙年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江氏想起儿子在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放心：“年儿，娘不懂官场的事，你以后可要万事三思、谨慎而行，娘还是担心吴氏一党因为你祖父的事对你......”
颜熙年笑了笑：“娘，别担心，儿子有分寸，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太师、公主还有很多我们的人都在，不会有事的。”
江氏点点头，咽下了剩下的话，然后嘱咐颜熙年早些休息，便带着颜清婉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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