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坞堡联合计划
萧钟一问，戴遁开始说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五年前前秦丞相王猛统兵灭燕，之后王猛就镇守在河北邺城整合故燕国的势力。三年前，王猛将河北以基本上整合完成，前秦阳平公苻融以镇东大将军、冀州牧的身份代替前秦王猛镇守邺城。从那时开始，前秦就不断从河北派兵进攻青州、兖州一带的坞堡，至今青州坞堡名义上已经全部归顺了前秦，兖州黄河一线坞堡也基本上是归顺了。”
萧可人喝了口酒，点点头：“这个我也是早有耳闻。”
戴遁继续：“我本来是帅部曲驻扎在泰山，现在已经撤到了兰陵一带驻扎。随着前秦攻势的加剧，势必还要继续南撤。没有东晋政府的允许，向南很难渡过淮水，在淮北结坞堡自守除非归顺氐人的前秦，否则终究难以自保。”
萧钟：“戴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前秦势大，归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戴遁：“我曾经去找过驻扎在峄山的东晋兖州刺史朱序，表达与其他兖州的坞主团结在他周围共抗前秦的意愿，这一点他倒是欣然同意了。但没有东晋朝廷的命令，他无法向我们保证一旦兖州全境失守，能把我们带到淮水以南的地域驻扎。这点他不保证我们肯定不能继续为他战斗了，在前秦的进攻下，兖州全境失守是早晚的事，那时他拍拍屁股走了，我们不都得遭殃，所以只能走另一条路。”
萧可人：“将军所言另一条路是何路？”
戴遁：“如今淮北汉人坞堡众多，大多数都是不愿归顺前秦为氐人所用的，所以我想大家何不联合起来，汇小溪成大江共抗前秦的侵逼。想当年奋威将军祖逖不就是统率淮北众坞堡势力对抗后赵石勒的么，如今我们也可以效仿祖将军众坞堡联合抗敌，这样即使没有东晋征政府的支持，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萧可人：“将军所言确实有道理，不靠别人，就靠我们自己在乱世之中也足能自保！”
戴遁：“为此，这几个月来我不断奔波在各个坞堡之间，有很多坞堡主都同意了这个提议，愿意结成坞堡联盟共抗前秦。但我也得向各位说实话，还是有不少坞堡拒绝了这个提议的，他们认为联军中没有一个像当年祖逖将军、郗鉴太尉那种威望和能力超群的人统领，即使联合了，互相不服，号令不一，一盘散沙，最后还是无法成事。”
萧钟：“这一点确实是，纵观淮北这众多坞主，确实是没一个人能统率群雄的，所以联合一事还是不要再议了。”
萧可人：“我认为没有一个能号令群雄的人，主要是这些年大家都在各自为战，每个坞主人只能统领自己坞堡里那几百至多上千的兵力，这点兵力对上前燕、前秦动辄上万的大军，自然是打不出亮眼的战绩。一旦联合，可用之兵多了，可用之将也多了，自然会有英雄之人展露头角。据我所知戴将军、何谦将军、刘劳之坞主，这几位都是故北府、西府的宿将，在之前历次北伐中都是有过出色战绩的，只不过被北府、西府的主将瞎指挥耽误了，现在不得已才在淮北之地结坞自守。一旦众坞堡联合，我们手下有骁将、也有精兵，只要共同推举出一位领头人，前秦又有何惧！”
此话一出，全场皆震惊！
姜隐笑意盈盈的捋着自己胡子：“可人侄女岁年纪轻轻，见识胆魄都是非凡呐！”
戴遁更是激动不已，猛灌一碗酒：“可笑淮北诸多坞主都自称豪杰，可胆气却连萧姑娘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戴某真是不虚此行！”
萧可人：“哈哈，戴将军客气了。戴将军这一路走来，也见过了许多坞主，不知欲如何联合？”
戴遁：“不瞒萧坞主，开始我也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是想联络各个坞主一起抗秦，至于怎么抗法还要一起商讨的。不过，三天在我在苟氏坞去见苟厉、何谦二位坞主的时候，遇到了姜先生的高徒风燧先生。风先生建议苟、何二位坞主把坞堡迁到山桑县与该地的刘牢之联合。等待东晋朝廷中谢安把桓冲挤回上游荆州后，必然会重建北府军，到那时谢家需要兵将，而手里有兵将且能为他们所用的就只有我们，更何况还有刘牢之一家在谢氏手下为将多年的关系。我认为这是一条可行之计，也计划把自己部曲迁往山桑县一带。”
萧可人：“将军所言有些道理，如果谢家能善待我们，我们就团结在他家周围打前秦，如果他们不用我们，我们还可以凭手里的兵，强过淮水，驻扎在江北独立成军。只要我们不过江，即使不听从东晋的号令，东晋也没有实力对我们出手。”
戴遁：“是这个道理，到时候只要我们强大了，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萧可人：“戴将军，说的不错。不知姜先生对此如何看？”
姜隐：“老夫的观点与风燧一致，东晋建康朝廷中桓谢之争的结果，必然是谢安胜出，到时的政治格局就是桓冲坐镇荆州统御上游，谢安坐镇建康统御下游。谢安胜出后，他手里没兵，重建北府军、西府军也是必然的，重建的兵将只能从诸位淮北坞主中召集，这些都是没问题的。现在诸位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等待，谢安要在朝堂中胜出的话，还需要个两三年的时间。”
戴遁：“先生，最近前秦军队已经开始从黄河一线向南推进了，依你看，我们撑的了三年时间吗？”
姜隐：“当然可以，虽然现在前秦的冀州牧苻融、豫州刺史苻重开始从邺城、洛阳派兵征讨坞主，但他们手里兵本就不充裕，主力还需要确保邺城、洛阳的安全，所以只能小规模征伐，诸位坞主一旦联合，他们根本无力进攻。现在前秦的进攻主要方向一个是对河西走廊的张天锡势力，一个是东晋的襄阳方向。”
戴遁：“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前秦主力现在集结准备全力进攻河西。”
姜隐：“河西张天锡能力不足，不出明年，必然会被灭掉。但襄阳是桓家大本营荆州的门户，襄阳一旦有失，荆州必然危急，所以桓家一定会派人死守襄阳。这一次桓冲调朱序西进，表面上是为了声援张天锡，实际上还是为了保襄阳。如果我料的不错，朱序这次是不会东返了，会驻扎在襄阳。”
戴遁：“我有一点不明白，襄阳那边，已经有桓家第一猛将、竟陵太守桓石虔再保了，还需要把桓家负责东线的朱序调过去么？”
姜隐：“桓石虔虽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勇则勇矣，计略却是不足，可以陷阵，守城却非其长。前秦北方军队骑兵为主，桓氏荆楚勇士则是步兵为主，野战即使桓石虔一个人再勇武，也弥补不了兵力上的缺陷，只能守城防御。为了确保襄阳不失，桓冲只能派桓氏手下最能守城的朱序。至于东线战场，即使兖州、徐州都丢了，对桓家影响也不大，这是谢安要急的事。朱序守襄阳，守个三年完全没问题，这三年中前秦都不会对动线大规模用兵，诸位坞主还是有足够时间准备南迁联合的。”
戴遁：“先生所言甚是有理。”
姜隐：“将军就放心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至于北府军的重建的时间，我会助你们一把力，让你们更快的回归东晋作战序列的。”
戴遁站起对姜隐一拜：“有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感谢先生！”
接着戴遁望向萧可人：“萧坞主，意下如何？”
萧可人：“有戴将军和姜先生这番话，我决定了我们也会迁过去，与诸位坞主联合。这里离许昌太近了，我们现在已经是迫不得已向前秦表示归顺了，一旦前秦从这里向南用兵，我们一定会被征发出战。与其为氐人去打汉人，还不如与汉人同胞联合起来共同和氐人真刀真枪干一场。”
萧舒：“可现在前秦势大，与他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萧继：“我们既然已经表示归顺，现在他们待我们也不错，没必要和他们反目。”
萧可人：“哼，我可不愿向异族人低头，现在他们待我们不错，是因为不需要我们，一旦他们打仗，我们的战士和粮食不都得为他们所用。两位叔叔不必说，我意已决，到时候谁要是不愿与我同去，可留在此地，我绝不强求。”
萧尔：“姐姐，我随你去。”
萧林：“骑兵队全体战士誓死相随坞主！”
萧可人：“好，就这么定了！吩咐下去宰猪杀羊，今天中午本姑娘开心，我要大宴宾客！”
宴会上，赢玄把刘项骑猪大战苻飞龙的事告诉了萧可人。
为了感谢自己的好弟弟，萧可人把刘项拎到自己身边，又是给他塞鸡腿，又是给他灌酒，在这番热情之下，刘项又醉倒了。
萧可人喝了口酒，点点头：“这个我也是早有耳闻。”
戴遁继续：“我本来是帅部曲驻扎在泰山，现在已经撤到了兰陵一带驻扎。随着前秦攻势的加剧，势必还要继续南撤。没有东晋政府的允许，向南很难渡过淮水，在淮北结坞堡自守除非归顺氐人的前秦，否则终究难以自保。”
萧钟：“戴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前秦势大，归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戴遁：“我曾经去找过驻扎在峄山的东晋兖州刺史朱序，表达与其他兖州的坞主团结在他周围共抗前秦的意愿，这一点他倒是欣然同意了。但没有东晋朝廷的命令，他无法向我们保证一旦兖州全境失守，能把我们带到淮水以南的地域驻扎。这点他不保证我们肯定不能继续为他战斗了，在前秦的进攻下，兖州全境失守是早晚的事，那时他拍拍屁股走了，我们不都得遭殃，所以只能走另一条路。”
萧可人：“将军所言另一条路是何路？”
戴遁：“如今淮北汉人坞堡众多，大多数都是不愿归顺前秦为氐人所用的，所以我想大家何不联合起来，汇小溪成大江共抗前秦的侵逼。想当年奋威将军祖逖不就是统率淮北众坞堡势力对抗后赵石勒的么，如今我们也可以效仿祖将军众坞堡联合抗敌，这样即使没有东晋征政府的支持，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萧可人：“将军所言确实有道理，不靠别人，就靠我们自己在乱世之中也足能自保！”
戴遁：“为此，这几个月来我不断奔波在各个坞堡之间，有很多坞堡主都同意了这个提议，愿意结成坞堡联盟共抗前秦。但我也得向各位说实话，还是有不少坞堡拒绝了这个提议的，他们认为联军中没有一个像当年祖逖将军、郗鉴太尉那种威望和能力超群的人统领，即使联合了，互相不服，号令不一，一盘散沙，最后还是无法成事。”
萧钟：“这一点确实是，纵观淮北这众多坞主，确实是没一个人能统率群雄的，所以联合一事还是不要再议了。”
萧可人：“我认为没有一个能号令群雄的人，主要是这些年大家都在各自为战，每个坞主人只能统领自己坞堡里那几百至多上千的兵力，这点兵力对上前燕、前秦动辄上万的大军，自然是打不出亮眼的战绩。一旦联合，可用之兵多了，可用之将也多了，自然会有英雄之人展露头角。据我所知戴将军、何谦将军、刘劳之坞主，这几位都是故北府、西府的宿将，在之前历次北伐中都是有过出色战绩的，只不过被北府、西府的主将瞎指挥耽误了，现在不得已才在淮北之地结坞自守。一旦众坞堡联合，我们手下有骁将、也有精兵，只要共同推举出一位领头人，前秦又有何惧！”
此话一出，全场皆震惊！
姜隐笑意盈盈的捋着自己胡子：“可人侄女岁年纪轻轻，见识胆魄都是非凡呐！”
戴遁更是激动不已，猛灌一碗酒：“可笑淮北诸多坞主都自称豪杰，可胆气却连萧姑娘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戴某真是不虚此行！”
萧可人：“哈哈，戴将军客气了。戴将军这一路走来，也见过了许多坞主，不知欲如何联合？”
戴遁：“不瞒萧坞主，开始我也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是想联络各个坞主一起抗秦，至于怎么抗法还要一起商讨的。不过，三天在我在苟氏坞去见苟厉、何谦二位坞主的时候，遇到了姜先生的高徒风燧先生。风先生建议苟、何二位坞主把坞堡迁到山桑县与该地的刘牢之联合。等待东晋朝廷中谢安把桓冲挤回上游荆州后，必然会重建北府军，到那时谢家需要兵将，而手里有兵将且能为他们所用的就只有我们，更何况还有刘牢之一家在谢氏手下为将多年的关系。我认为这是一条可行之计，也计划把自己部曲迁往山桑县一带。”
萧可人：“将军所言有些道理，如果谢家能善待我们，我们就团结在他家周围打前秦，如果他们不用我们，我们还可以凭手里的兵，强过淮水，驻扎在江北独立成军。只要我们不过江，即使不听从东晋的号令，东晋也没有实力对我们出手。”
戴遁：“是这个道理，到时候只要我们强大了，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萧可人：“戴将军，说的不错。不知姜先生对此如何看？”
姜隐：“老夫的观点与风燧一致，东晋建康朝廷中桓谢之争的结果，必然是谢安胜出，到时的政治格局就是桓冲坐镇荆州统御上游，谢安坐镇建康统御下游。谢安胜出后，他手里没兵，重建北府军、西府军也是必然的，重建的兵将只能从诸位淮北坞主中召集，这些都是没问题的。现在诸位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等待，谢安要在朝堂中胜出的话，还需要个两三年的时间。”
戴遁：“先生，最近前秦军队已经开始从黄河一线向南推进了，依你看，我们撑的了三年时间吗？”
姜隐：“当然可以，虽然现在前秦的冀州牧苻融、豫州刺史苻重开始从邺城、洛阳派兵征讨坞主，但他们手里兵本就不充裕，主力还需要确保邺城、洛阳的安全，所以只能小规模征伐，诸位坞主一旦联合，他们根本无力进攻。现在前秦的进攻主要方向一个是对河西走廊的张天锡势力，一个是东晋的襄阳方向。”
戴遁：“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前秦主力现在集结准备全力进攻河西。”
姜隐：“河西张天锡能力不足，不出明年，必然会被灭掉。但襄阳是桓家大本营荆州的门户，襄阳一旦有失，荆州必然危急，所以桓家一定会派人死守襄阳。这一次桓冲调朱序西进，表面上是为了声援张天锡，实际上还是为了保襄阳。如果我料的不错，朱序这次是不会东返了，会驻扎在襄阳。”
戴遁：“我有一点不明白，襄阳那边，已经有桓家第一猛将、竟陵太守桓石虔再保了，还需要把桓家负责东线的朱序调过去么？”
姜隐：“桓石虔虽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勇则勇矣，计略却是不足，可以陷阵，守城却非其长。前秦北方军队骑兵为主，桓氏荆楚勇士则是步兵为主，野战即使桓石虔一个人再勇武，也弥补不了兵力上的缺陷，只能守城防御。为了确保襄阳不失，桓冲只能派桓氏手下最能守城的朱序。至于东线战场，即使兖州、徐州都丢了，对桓家影响也不大，这是谢安要急的事。朱序守襄阳，守个三年完全没问题，这三年中前秦都不会对动线大规模用兵，诸位坞主还是有足够时间准备南迁联合的。”
戴遁：“先生所言甚是有理。”
姜隐：“将军就放心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至于北府军的重建的时间，我会助你们一把力，让你们更快的回归东晋作战序列的。”
戴遁站起对姜隐一拜：“有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感谢先生！”
接着戴遁望向萧可人：“萧坞主，意下如何？”
萧可人：“有戴将军和姜先生这番话，我决定了我们也会迁过去，与诸位坞主联合。这里离许昌太近了，我们现在已经是迫不得已向前秦表示归顺了，一旦前秦从这里向南用兵，我们一定会被征发出战。与其为氐人去打汉人，还不如与汉人同胞联合起来共同和氐人真刀真枪干一场。”
萧舒：“可现在前秦势大，与他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萧继：“我们既然已经表示归顺，现在他们待我们也不错，没必要和他们反目。”
萧可人：“哼，我可不愿向异族人低头，现在他们待我们不错，是因为不需要我们，一旦他们打仗，我们的战士和粮食不都得为他们所用。两位叔叔不必说，我意已决，到时候谁要是不愿与我同去，可留在此地，我绝不强求。”
萧尔：“姐姐，我随你去。”
萧林：“骑兵队全体战士誓死相随坞主！”
萧可人：“好，就这么定了！吩咐下去宰猪杀羊，今天中午本姑娘开心，我要大宴宾客！”
宴会上，赢玄把刘项骑猪大战苻飞龙的事告诉了萧可人。
为了感谢自己的好弟弟，萧可人把刘项拎到自己身边，又是给他塞鸡腿，又是给他灌酒，在这番热情之下，刘项又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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