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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科病房疑案7

    祖丽叹了一口气:“真是愁死了,那些警察干嘛找我们,我们难道像杀人犯吗?想想都可怕,小郭让我干脆第二天躲出去。”

    区海珠正色道:“你可千万别这么做。你要是真没有杀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你躲着警察,警察会觉得很奇怪,也许会加重你的嫌疑程度。你跟小郭都是孩子吗?竟然想出这种幼稚的主意。”

    祖丽哀叹一声:“你不知道,我妈妈有多可怕,她最会闹人,要是知道我——她不暴打我一顿才怪。”

    海珠笑说:“妈妈打女儿,总不会太严重的,你现在大可不必怕成这样。”

    祖丽笑一下说:“不仅是我怕,小郭也怕,他正缠着我,这两天就去结婚登记呢。反正,生米做成了熟饭,妈再打我们,也改变不了现实了。”

    “那你怎么想?”区海珠问。

    祖丽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想起马阿姨对我说的话——那些话,你还记得吗,海珠?”

    10

    田春达把第一个访谈对象确定为第一个出院的病人,叶露。

    祖丽和海珠都定在第二天的上午。

    叶露还住在娘家——叶副区长家,郝仁陪住。

    叶副区长家是个150多平米的大房子。叶露夫妇住在有单独卫生间的大客卧,叶副区长很忙,总不在家。叶露大病初愈,饮食起居由妈妈和一个钟点工照顾。

    田春达到的时候,叶家刚刚吃过饭。钟点工在厨房忙着洗碗,叶母在给女儿削苹果,郝仁给她按摩肩膀,一副和睦安乐的样子。叶露的气色比在医院时候好了很多。

    叶露对田春达很冷淡,倒是叶母和郝仁客气热情,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

    田春达谢了他们,说:“我能跟叶露单独谈一下吗?”

    叶母微笑地看着女儿:“小露,我知道田警官要来,给你们在书房开好了空调,那里安静,你们去那里谈。”

    郝仁忙跳起来:“我去拿个毯子去,你刚刚做过手术,不能吹空调。”

    叶母对这个女婿满意地笑了。叶露像个高贵的女王,神情淡然地享受着众人的环绕和照顾。

    叶家的书房很大,书柜里却没有书,都是些陈列品和艺术品。

    书房里有一组沙发,田春达和叶露分宾主坐了。

    田春达问:“叶露,出院后身体调理得怎么样?看你气色倒不错。”

    叶露淡淡地回答:“还好吧,我们家钟点工擅长煲汤,我天天喝鸡汤鱼羹的,人都胖了一圈。”

    田春达笑说:“看得出,你们家环境真不错。”

    叶露披了毯子,带着一点点不耐烦说:“田警官,你想问什么?我该说的已经说了,那天晚上我睡得很熟,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们先聊点那个晚上之外的事情。叶露,你怎么看病房的几个人?一起住了好几天,应该有比较深刻的了解了吧?”

    叶露皱皱眉头:“我不喜欢研究人,跟她们并不熟。”

    田春达不管她的拒绝,自顾自说下去:“你的床位在区海珠和祖丽之间吧,区海珠来得晚,她来的时候,你跟祖丽已经住了二天了?”

    叶露很冷淡地回答:“她来的时候,我刚做了手术,昏昏沉沉的,没怎么注意她。”

    “你手术后陪床是你老公郝仁?”

    “他白天陪着我,晚上是我妈妈和一个亲戚——她担心男人晚上睡得太熟,照顾不好我。”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一下。

    田春达很敏锐地抓捕了她的表情:“哦,给祖丽陪床是她男朋友么?”

    叶露忍不住说:“是啊,两个人还为此吵了二天,祖丽手术后第一个晚上,她男友连她点滴瓶空了,回血了都不知道。第二天他自己回去补觉了,把祖丽一个人丢在医院一整天。”

    田春达点点头:“年轻人,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男孩呢,不会照顾别人,情有可原。”

    叶露耸耸肩:“也怪不得她男友,我觉得那个小伙子人不错。谁让她做事情不光彩,瞒了家里人,最后住院的时候连个家人的照应都没有。”

    “呃,祖丽手术是瞒了家里人的么?”

    叶露:“是她自己说的,给马阿姨说的。我真搞不懂这两个女人,都把39床的阿姨当做神父来做告解,求着她给指点迷津,当她是万能的,什么隐私都说。”

    叶露讽刺地冷笑,把祖丽给马阿姨说的,自己这次手术还做了人工流产,不敢告知家里人的话给田春达说了一遍。

    田春达在记录本上记了几个字,又说:“这么看来,祖丽是很信任马阿姨的。”

    叶露淡淡地说:“是,她有天晚上,大概是案发前的那晚,还为着马阿姨跟海珠的闲聊,哭了起来,说想起了她的妈妈什么的。”

    田春达想,这个叶露在那三个女人说得又热络又动情的时候干什么?她是那种与集体生活格格不入,孤芳自赏的女人。如果不是以自己为中心,便觉得被冒犯了自尊心?

    这个病房三个女人的关系越好,她好像越愤慨。

    田春达问:“上次笔录,祖丽说案发那晚,你跟马阿姨有场小小的口角?”

    叶露竖起眉毛:“那可算不得口角,如果祖丽不插进来的话。马阿姨给我讲什么人生道理,婚姻真谛,我正是心烦的时候,就顶了两句。祖丽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像个被触怒的小狗似的,对着我汪汪乱叫,关她什么事,她算哪根葱?”

    她说起这些不愉快的小摩擦,仍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田春达又问:“区海珠呢?她的床位也在你的隔壁,据说,她跟马阿姨最热乎。”

    叶露撇嘴:“她是个外地人,大概也是读书来上海的吧,不像祖丽那么吵。不过,也是个不知道跟人保持距离的人……对,她跟马阿姨最热乎。她手术后,马阿姨还专门到医院的厨房给她炖黑鱼汤吃。她是那种长辈很容易就喜欢的乖小孩,很听话,懂礼貌。我知道很多外地女孩都是这个样子,未熟悉情况前,小心翼翼,察言观色。不过,往往是这种低调的人,最是让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