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幻听和代沟
“怎么才醒？”
“有点难，机体复苏不是问题，只是时间和意志问题。”
“能确认是这个吗？”
“这份正常的档案只是后来找到的，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基于档案中的信息，至于是不是，得看运气。”
“希望他是那第……个……”
谁在说话？我这是在哪？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我也感知不到我的身体！
喂！有人吗！
刚才是谁在说话？谁来帮帮我？
“刚才，他手指是不是动了下？”
“是吗？我没注意到，可能是运动神经末梢有了反应，不过……”
“不过什么？”
“因为环境温度是-196°，正常来说机体是不可能有任何反应的，可能只是你的错觉吧，我会在记录里加上备注的。”
“不过……”
“不过什么医生？”
“即使到了现在，人体还是具有很多未知之谜的，自从法案公布之后，大脑就被禁止进行一切外在干预与研究。所以虽然正常来说，在-196°下机体无法进行任何功能性行为，但恢复过程中他的大脑可能会将对周围的感知以不同的形象反应出来。”
“对周围的感知？包括人吗？”
“嗯，应该是包括的。”
“那准备下一步吧……”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来个人帮帮我好不好！喂！
“程一！程一！”
这声音好熟，好像是……
好像是范建在喊我……
黑暗慢慢褪去，我开始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
冰冷麻木，全身无力，头晕。
很像熬了几个大夜加上大冬天半夜突然醒了拉肚子来回蹲厕所，最后嫌麻烦就一边蹲着一边趴在椅子上睡觉最后蹲麻了摔地上的感觉。
尝试着睁开眼睛，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强行睁开眼睛，入目的世界是暗红色的，接着就看到眼前有一张脸，那是陌生却熟悉的范建。
“我靠，你怎么搞成这样啊！”
范建一脸难以置信，似乎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一晚上能接连碰到这种事。
我嘴巴很干，好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我快干死了。
“我……我哪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呼—哈—呼—哈……”
“哗啦……”
范建似乎能看出我很虚弱，拧开水龙头，用手边刷牙的杯子接了些水，先滴了些到我嘴巴里，再用手指沾了些水涂在我嘴唇上。
虽然是自来水，里面还有些不知道是氯气还是什么味道，不过进入身体后程一逐渐恢复了些力气。
“谢……谢谢，范哥。”
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没忘记像表达谢意。
“傻小子，这是我该做的，活人比死人管用，放心吧，就算半死不活了也能把你救活。”
范建见到我清醒了些，说话也有些力气了，咧嘴对我笑道。
“先起来吧。”
范建在我侧面半蹲着，在尽量没碰到我伤口的情况下把我上半身扶起，我右手搭在他肩上，左手抬起撑在旁边的塑料凳上。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左手和腰部、腿部同时发力，还好有范建撑着我半边身子，虽然身体还是有点麻木，但好歹站起来了。
因为我还有些行动不方便，所以他在前，我在后，侧着身子除了厕所门，然后把我扶到了沙发上。
“呼…呼……”
我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嗓子还是有些沙哑：“范哥，麻烦帮我把……”
但话还没说完，范建就提着一个家用医疗箱走了过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后说道：“你一个人住，家东西还挺齐的，我帮你处理下。”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就没接着开口了，于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范建打开医疗箱，准备好所需物品，消毒。
然后程一透过薄薄的上眼皮感觉到有一道光打在脸上，接着听到连续几下按压压杆的声音。
“咕叽……咕叽……”
一种像是在用肥皂打泡沫或是用洗手液洗手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
“开始了。”
范建此刻声音有点冷静异常，冷静的有点不像他……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认识他的时间还太短了吧。
“嘶—哈……”
比想象中的更痛，人的面部由44块肌肉组成，血管和神经缠绕着软骨和骨骼，光滑绷紧的皮肤贴在骨骼上，这些组织相互关联，相互作用，可以做出推、拉、扭曲各种动作，摆出足以让人吃惊的5000个表情来。
范建的动作可以说很标准了，并且缓慢中带着稳定，我也尽力控制的面部不做出任何表情，避免镊子每次夹出碎片时会牵扯到旁边的肌肉组织，那样会更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吸的频率稍快些，左右手抓着木质的沙发边缘，越痛我就越抓越紧！
“咣当！”
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代表着一个阶段的结束，接着就开始伤口消毒，镊子夹着棉花一接触到创口附近我差点大叫出来！
闭着眼睛看不见世界，听觉好像被无限放大了，我仿佛能听到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喊着痛痛痛痛痛！
这个真控制不住了，我的嘴角像在弹一曲野蜂狂舞般疯狂抽动！
疼痛感此起彼伏的出现，让我忘了时间的存在，只感觉突然有一刻，这种痛感终于消失了……
“刚才用了生物胶水来替代古老的缝合技术，可以最大限度恢复皮层完整度……”
“啊？什么……什么生物胶什么，范哥？”我闭着眼表达疑问。
范建熟悉的声线传来：“你是失血过多耳鸣了吧？我说你的创口还好不深，创面也不大，虽然是在脸上，但需要缝针的地方不是很多。我现在简单给你处理，包扎下，等专业人员处理了之后，你要是怕留疤，就让医院给你开些细胞生长因子凝胶之类的。”
“哦哦，好的好的。”我嘟囔着，心有疑惑：“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不过你这个脸也不算顶级帅哥脸，男人有点疤也没什么，搞不好有些女孩子觉得更有气质呢，实在不行你就装逼说是去国外当雇佣兵的时候留下的伤痕嘛。”范建用极接地气的梗来安慰人的方式把我逗笑了
我闭着眼，嘴角以非常小的幅度上扬来向范建表示我被逗到了，于是接着他的话讲：“哎，这个梗都用烂了。不如说是去国外旅游的时候碰上打仗，被手榴弹爆炸时的碎片给划伤的。”
“然后接下来就可以微微前倾上身，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对面听你讲故事的女生，对她说我九死一生的回来就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因为它知道我们命中注定会相遇！所以我大难不死，就是为了回来遇见你。我们不要浪费这种九世轮回才积攒的缘分，好吗！”
范建的声音带着疑惑：“你在说什么？”
我有些无奈，这难道就是代沟嘛……
“人生导师吕小布啊，范哥，一个电视剧里的，你没看过总听说过吧。”我为范建做着临时科普。
“哦，没听过你说的电视剧。不过你如果留长头发挺不错的，有男身女相那种感觉。毕竟现在剪头发挺贵，不像十到十二年前了，那时候路边的小店还是那种老的用一块块可拆卸的门板当店门的时候，那时候剪头发还只要五块钱。”
范建带有一丝回忆的口吻说着话：“之后剪头发就统一越来越贵了，那时候虽然街上理发店里剪头发都是三十左右，但那种小店也还有。现在就基本没了，随便找个理发店剪个头发得四十起步。所以啊，留长头发挺省钱。”
“范哥你别说，还真是这样，我小时候就因为家里原因，我死不愿意剪头发，每次剪头发都得吵一架。”范建的一番话居然让我颇有感触。
“行了，睁眼吧。”范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结束了。
睁开眼，首先能感觉到视线范围被绷带限制了一些，不像正常的时候视角比较广。
其次则是面前有一面镜子，范建正单手拿着它，对着我的脸。
对着镜子我看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有点呆住了，因为范建把我整个头都用绷带包着了，只露出了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朵，头上还扎着蝴蝶结。
“我靠……我……”
我一时有点不知怎么开口：“范……范哥，你怎么把我包的跟神龙士一样啊。”
范建一边放下镜子，一边整理刚才的工具，头也没抬的问道：“神龙士？谁啊？”
我这回是真的有点无语了，神龙士都不知道？你这个年龄不应该不知道啊。
“就是尸家重地里那个警察呀，元奎演的石春的副手，神龙士发现疑似大麻的草，然后石春就让他去试试，结果抽完神龙士就变绿了，然后就用绷带包着头，贼搞笑！我小时候看的碟里面字幕叫神龙士，后来查了百科才发现是叫陈龙士，不过太有意思了这角色的剧情，我就没改口一直叫神龙士。”
“啊～你说的是尸家重地啊！”范建像是突然触动了童年一般，语气幅度都变大了，整理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对啊对啊！想起来啦？”我高兴终于找到了共同点，不是真正的有代沟。
“从没听过。”范建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平静无比，刚才的话像是故意附和我一样。
“我吃饱了撑的跟他拉进什么距离，代沟果然是代沟……”
这是范建那句从没听过说出口后，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有点难，机体复苏不是问题，只是时间和意志问题。”
“能确认是这个吗？”
“这份正常的档案只是后来找到的，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基于档案中的信息，至于是不是，得看运气。”
“希望他是那第……个……”
谁在说话？我这是在哪？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我也感知不到我的身体！
喂！有人吗！
刚才是谁在说话？谁来帮帮我？
“刚才，他手指是不是动了下？”
“是吗？我没注意到，可能是运动神经末梢有了反应，不过……”
“不过什么？”
“因为环境温度是-196°，正常来说机体是不可能有任何反应的，可能只是你的错觉吧，我会在记录里加上备注的。”
“不过……”
“不过什么医生？”
“即使到了现在，人体还是具有很多未知之谜的，自从法案公布之后，大脑就被禁止进行一切外在干预与研究。所以虽然正常来说，在-196°下机体无法进行任何功能性行为，但恢复过程中他的大脑可能会将对周围的感知以不同的形象反应出来。”
“对周围的感知？包括人吗？”
“嗯，应该是包括的。”
“那准备下一步吧……”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来个人帮帮我好不好！喂！
“程一！程一！”
这声音好熟，好像是……
好像是范建在喊我……
黑暗慢慢褪去，我开始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
冰冷麻木，全身无力，头晕。
很像熬了几个大夜加上大冬天半夜突然醒了拉肚子来回蹲厕所，最后嫌麻烦就一边蹲着一边趴在椅子上睡觉最后蹲麻了摔地上的感觉。
尝试着睁开眼睛，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强行睁开眼睛，入目的世界是暗红色的，接着就看到眼前有一张脸，那是陌生却熟悉的范建。
“我靠，你怎么搞成这样啊！”
范建一脸难以置信，似乎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一晚上能接连碰到这种事。
我嘴巴很干，好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我快干死了。
“我……我哪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呼—哈—呼—哈……”
“哗啦……”
范建似乎能看出我很虚弱，拧开水龙头，用手边刷牙的杯子接了些水，先滴了些到我嘴巴里，再用手指沾了些水涂在我嘴唇上。
虽然是自来水，里面还有些不知道是氯气还是什么味道，不过进入身体后程一逐渐恢复了些力气。
“谢……谢谢，范哥。”
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没忘记像表达谢意。
“傻小子，这是我该做的，活人比死人管用，放心吧，就算半死不活了也能把你救活。”
范建见到我清醒了些，说话也有些力气了，咧嘴对我笑道。
“先起来吧。”
范建在我侧面半蹲着，在尽量没碰到我伤口的情况下把我上半身扶起，我右手搭在他肩上，左手抬起撑在旁边的塑料凳上。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左手和腰部、腿部同时发力，还好有范建撑着我半边身子，虽然身体还是有点麻木，但好歹站起来了。
因为我还有些行动不方便，所以他在前，我在后，侧着身子除了厕所门，然后把我扶到了沙发上。
“呼…呼……”
我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嗓子还是有些沙哑：“范哥，麻烦帮我把……”
但话还没说完，范建就提着一个家用医疗箱走了过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后说道：“你一个人住，家东西还挺齐的，我帮你处理下。”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就没接着开口了，于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范建打开医疗箱，准备好所需物品，消毒。
然后程一透过薄薄的上眼皮感觉到有一道光打在脸上，接着听到连续几下按压压杆的声音。
“咕叽……咕叽……”
一种像是在用肥皂打泡沫或是用洗手液洗手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
“开始了。”
范建此刻声音有点冷静异常，冷静的有点不像他……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认识他的时间还太短了吧。
“嘶—哈……”
比想象中的更痛，人的面部由44块肌肉组成，血管和神经缠绕着软骨和骨骼，光滑绷紧的皮肤贴在骨骼上，这些组织相互关联，相互作用，可以做出推、拉、扭曲各种动作，摆出足以让人吃惊的5000个表情来。
范建的动作可以说很标准了，并且缓慢中带着稳定，我也尽力控制的面部不做出任何表情，避免镊子每次夹出碎片时会牵扯到旁边的肌肉组织，那样会更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吸的频率稍快些，左右手抓着木质的沙发边缘，越痛我就越抓越紧！
“咣当！”
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代表着一个阶段的结束，接着就开始伤口消毒，镊子夹着棉花一接触到创口附近我差点大叫出来！
闭着眼睛看不见世界，听觉好像被无限放大了，我仿佛能听到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喊着痛痛痛痛痛！
这个真控制不住了，我的嘴角像在弹一曲野蜂狂舞般疯狂抽动！
疼痛感此起彼伏的出现，让我忘了时间的存在，只感觉突然有一刻，这种痛感终于消失了……
“刚才用了生物胶水来替代古老的缝合技术，可以最大限度恢复皮层完整度……”
“啊？什么……什么生物胶什么，范哥？”我闭着眼表达疑问。
范建熟悉的声线传来：“你是失血过多耳鸣了吧？我说你的创口还好不深，创面也不大，虽然是在脸上，但需要缝针的地方不是很多。我现在简单给你处理，包扎下，等专业人员处理了之后，你要是怕留疤，就让医院给你开些细胞生长因子凝胶之类的。”
“哦哦，好的好的。”我嘟囔着，心有疑惑：“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不过你这个脸也不算顶级帅哥脸，男人有点疤也没什么，搞不好有些女孩子觉得更有气质呢，实在不行你就装逼说是去国外当雇佣兵的时候留下的伤痕嘛。”范建用极接地气的梗来安慰人的方式把我逗笑了
我闭着眼，嘴角以非常小的幅度上扬来向范建表示我被逗到了，于是接着他的话讲：“哎，这个梗都用烂了。不如说是去国外旅游的时候碰上打仗，被手榴弹爆炸时的碎片给划伤的。”
“然后接下来就可以微微前倾上身，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对面听你讲故事的女生，对她说我九死一生的回来就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因为它知道我们命中注定会相遇！所以我大难不死，就是为了回来遇见你。我们不要浪费这种九世轮回才积攒的缘分，好吗！”
范建的声音带着疑惑：“你在说什么？”
我有些无奈，这难道就是代沟嘛……
“人生导师吕小布啊，范哥，一个电视剧里的，你没看过总听说过吧。”我为范建做着临时科普。
“哦，没听过你说的电视剧。不过你如果留长头发挺不错的，有男身女相那种感觉。毕竟现在剪头发挺贵，不像十到十二年前了，那时候路边的小店还是那种老的用一块块可拆卸的门板当店门的时候，那时候剪头发还只要五块钱。”
范建带有一丝回忆的口吻说着话：“之后剪头发就统一越来越贵了，那时候虽然街上理发店里剪头发都是三十左右，但那种小店也还有。现在就基本没了，随便找个理发店剪个头发得四十起步。所以啊，留长头发挺省钱。”
“范哥你别说，还真是这样，我小时候就因为家里原因，我死不愿意剪头发，每次剪头发都得吵一架。”范建的一番话居然让我颇有感触。
“行了，睁眼吧。”范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结束了。
睁开眼，首先能感觉到视线范围被绷带限制了一些，不像正常的时候视角比较广。
其次则是面前有一面镜子，范建正单手拿着它，对着我的脸。
对着镜子我看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有点呆住了，因为范建把我整个头都用绷带包着了，只露出了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朵，头上还扎着蝴蝶结。
“我靠……我……”
我一时有点不知怎么开口：“范……范哥，你怎么把我包的跟神龙士一样啊。”
范建一边放下镜子，一边整理刚才的工具，头也没抬的问道：“神龙士？谁啊？”
我这回是真的有点无语了，神龙士都不知道？你这个年龄不应该不知道啊。
“就是尸家重地里那个警察呀，元奎演的石春的副手，神龙士发现疑似大麻的草，然后石春就让他去试试，结果抽完神龙士就变绿了，然后就用绷带包着头，贼搞笑！我小时候看的碟里面字幕叫神龙士，后来查了百科才发现是叫陈龙士，不过太有意思了这角色的剧情，我就没改口一直叫神龙士。”
“啊～你说的是尸家重地啊！”范建像是突然触动了童年一般，语气幅度都变大了，整理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对啊对啊！想起来啦？”我高兴终于找到了共同点，不是真正的有代沟。
“从没听过。”范建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平静无比，刚才的话像是故意附和我一样。
“我吃饱了撑的跟他拉进什么距离，代沟果然是代沟……”
这是范建那句从没听过说出口后，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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