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凡人

    魏皇这是在送客了。

    “咚！”天机子正要开口，房间却剧烈地震动起来。

    “你不是说你的结界很结实的吗？”白芷对天机子道。

    “应该是有大量光之使徒被极昼权柄核心吸引来，贫道的结界就算再结实，也挡不住那群人性核弹啊！”天机子无奈。

    “轰！”魏皇脸色大变，急着想要去做些什么，可为时已晚，整栋楼轰然倒塌，白芷化出光幕，将天机子与魏皇护住，可这栋楼里的其他人却是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尘埃散去，天机子看着周边的废墟，叹道：

    “可惜了这些被波及到的凡人。”

    数十名白衣女子悬浮在空中，嚣张，狂暴。

    为首的那位开口道：

    “将权柄核心交出来！”

    她们这么做的底气在于，白芷刚刚掌握权柄，难以发挥出力量。

    同时，众多夜之使徒也围在周围，伺机而动，试图借光之使徒之势袭杀魏皇。

    魏皇周身黑暗不断蔓延，似乎在诉说着君王的怒火。

    魏皇缓缓地向前迈步，气势节节攀升。

    如果说他先前的气质羸弱、华贵，如同亡国后主，那么现在魏皇的气势就如同开国君王，暴虐、霸道。

    黑暗，将这方天地笼罩。

    “跪下。”魏皇淡淡道，

    声音不大，却如同圣旨，响彻在每个人心中，无法抵抗。

    随着魏皇开口，这片天地似乎都在向众使徒施压。

    夜之使徒们首当其冲，扑通跪倒一片，体内的永夜权柄被全面压制，生不出半分力量去反抗。

    众光之使徒也再难以悬浮空中，一个个尽力散出光芒，妄图同黑暗对抗。

    魏皇再次向前迈步，压力骤然增大。

    众光之使徒再难支撑，同样跪倒在地。

    君王竟强大至此？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真就如此不值一提？”魏皇开口。

    众人惊讶，包括天机子与白芷在内，所有人都未曾料到魏皇竟是因此发怒。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们说我是君王，还说什么使徒，什么权柄，我也不了解，也不关心。但是现在我知道的是，你们不仅毁了我的房子，还害死了这一栋楼的人。我就想问问，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真就如此不值一提？”

    魏皇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众多使徒。

    “呵呵！”为首的白衣女子艰难地抬起头，讥讽地笑道：“弱小，就是原罪。他们没有自保的能力，关我们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哈，弱小就是原罪，哈哈哈！”魏皇突然大笑，眼中泛着泪花，状若疯癫。

    片刻，魏皇再次沉默。只是低头，缓缓地在废墟中搜寻着。蹲下，用手一点点地将一具具残破的躯体挖出来。

    此时的魏皇，已经不是刚刚那个霸道的君王，更像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弱小，无助。

    白芷心中泛起酸楚，也默默地走过去帮助魏皇。

    一共找出四十二具尸体，由于是在夜晚，许多人都是在睡梦中死去。

    魏皇抬手，用黑暗凝出了一个个小匣子，然后转向白芷道：

    “我是孤儿，他们与我住在同一栋楼里，或多或少都照拂过我。现在，可以帮我将他们火化吗？”

    白芷点头，那些尸体表面燃起火焰。

    “愿你们安息。”白芷默诵。

    骨灰装入匣子，匣子没入黑暗中。

    魏皇看向仍跪倒在地的众多使徒。

    “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白芷道，

    “有资格审判他人的，只有法官。”魏皇淡淡道。

    ……

    “黑暗之中，一切寂灭，万物新生。”

    ——《归于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