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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家来做局

    冬雪初晴,满地的银白借着月色,几将黑夜映做白昼。时近子夜,万籁俱静,惟有一处小院上空仍有一些淡薄的炊烟。小院寻常篱笆做墙,围着三间青砖房和一颗挺拔的柿子树。

    树下鹤立一个银发道人,左手后负,右手轻轻摩挲一块古玉,凤眼微抬注视着满天星斗。他面容沉静不悲不喜,白须随风飘动,一身月白道袍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飘然若仙。

    “道爷,您老这看半天可看出什么了”。道士后边原来还有一个人在,却是个姓张的寻常庄稼汉,。

    老道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漏“。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道爷,道爷”庄稼汉紧走几步拉着老道

    “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又有何事”

    “那啥,西屋是我闺女住,您睡东边那屋”

    老道为不可察的脸色一红,随即勃然作色,“刚给你闺女驱过邪,贫道是要在房前补上一道符”。

    “多谢道爷,多谢道爷,您老这边请”庄稼汉一边讨好一边引着老道进了东屋。而后道了个晚,就退出去了。

    老道等了一会确定老张已经走了忽地长处一口气,而后将直奔铜镜前,嘴里嘟囔,“还夜观星象,我要是能看出来个一二三四五至于挣你这三瓜两枣的!小爷就是吃饱了望天儿。”嘴里嘟囔手上却不闲着先揭下白须,又扯掉头套,拿清水在脸上一摸。铜镜中竟映出个年轻的面庞,约莫十六七岁光景。面容清秀,一双凤眼,细看右眼下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刀疤。少年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不觉叹道“都十年了啊”。

    少年名叫许先,本是寻常世界的普通人,一觉醒来莫名来到这方天地,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孤儿。正赶上大灾之年,于是就拖着幼小的身躯跟着大股的人流一起逃灾,草根也吃树皮也啃。慢慢的树皮啃光了,草也吃空了。许先发现周围人的看他的眼神逐渐升起异样,在一个无月的夜晚,睡梦中的许先被强行拖起来,面前是一口烧红的铁锅,和以群双眼比铁锅还红的饥民。在孩子无助的哭喊下,终于一个老道士看不下去了,他明显有功夫在身,虽然已经老迈但仍奋起神威以坡了一条腿为代价救了许先逃出人群。

    老道士让许先管叫他老李,从此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破庙,野村,乱葬岗都是栖身之所。大灾之年遍地都是死人,许先晚上吓得睡不着,老道士左掏右摸,翻出来一块玉佩递给他,入手有丝丝的温热。玉劣质的不能再劣质,是那种扔在地上都没人会看一眼。但掌心中的温热却慰藉了无数个寒冷的夜晚。

    “臭小子还不睡,忘了明天还有个大买卖吗。”许先身旁悄无声息的冒出个老道,模样竟和许先之前易容的一模一样!

    “放心吧老李,明天手到擒来”许先胸有成竹。

    “明天那趟拿下估计能有不少银子,好久没喝桂花酒了,到时候挑好的来两壶。”老李说的兴奋,不觉坡着脚站起来手舞足蹈。

    所谓的大买卖是只许先游历至此巧合之下用药救了老张得了癔病的闺女,老张头见他一派仙风道骨又有几分本事,大喜之下便说了个消息,本村最大的地主叶员外有一处宅院不干净,愿意花大价钱找高人解决,自己的老伴正巧做过叶家的奶妈,这便搭上线了,所得赏钱三七分账,而且那宅子据老张头所说不过是晚上有些响动,哭声,人睡着会莫名其妙的被搬到地下,没出过人命,凶宅都算不上,料想凭自己的本身应该不在话下。

    第二天晌午,许先此时已恢复了老道模样,边嚼着死面饼子边问“还有遗漏没有?”

    “没了,道爷真是神人,这叶员外从生成八字到兴趣爱好就和您说了一边您这就都记住了,那时候不早了咱得赶紧,别让叶老爷等急”。边说边招呼老伴收拾饭桌。

    许先点头,强蓄了口口水努力把死面饼子咽下去,拿了之前让老张准备好的糯米黑狗血便准备出发,却发现收拾桌子的老妇面上似有犹豫之色,本想发问,但老张头在边上频频催促,便也没多想就随着老张出门了。

    这叶员外虽在这小村里安身却不是常人,这叶家村的叶正是叶员外的叶,祖上十代都是此地最大的地主,到了叶员外这一带儿子争气,大儿子在外为官,小女儿自幼被收入仙门。即富且贵,方圆百里说一不二。许仙望着叶家的朱漆大门,一边在心里过着老张头说的叶家信息,

    叶老爷家大业大要想镇住他单平本事可不够,还要上点江湖手段的。所谓无鬼不成局,这鬼说的是内鬼,要想做局必有内鬼。老张就是内鬼,毕竟三七分账。

    “吱嘎”一声朱红大门推开了一个缝,而后探出一个脑袋,正是老张,“道爷,进来吧”。

    许先低头做了个深呼吸,再抬头时,脸上以是古井无波,双目低垂,一副超然物外之姿,缓步入府。

    叶老爷以等待多时,听见响动,抬头正看见一个宛若神仙的道人,再加上老张在旁边挤眉弄眼,更显得这道人超然不凡,不敢轻视,马上上前拱手道“仙长驾临,蓬荜生辉啊”。

    许仙并未回礼,只是颔首道,“我与你儿子往世有师徒之缘,故贫道前来解汝之厄”。

    叶老爷疑道“往世?师徒?”

    许仙叹道:“当日那童儿修道不专,被我在屁股上打了三拂尘,赶下山去投胎磨练,现在想来确实太过严厉了些”

    “屁股!三拂尘!是了,我那大儿子屁股上有三道鞭痕样的胎记,怪不得我那儿子聪慧,能到城主府做官,原来也曾是仙道中人啊”叶员外大喜:“一家人,一家人,仙长快请入席”

    旁边老张已是瞠目结舌,这尼玛也行?

    许仙心里一笑,拿下。

    要知道这世上做事有本事固然重要,但是

    三人入席落座,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老张吃的满嘴流油。许仙要维持高人风范只能干瞪眼,偶然夹一筷子。叶员外敬了杯酒道;“仙长,我那私宅的事想必老张也和您说过了,您的本事定是手到擒来,老朽以准备纹银三百两,代小儿孝敬香火”。

    老张一听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许仙先是心里一喜,而后感觉好像那里不对,但一时并未想通,便举杯回应,叶老爷看许仙不忌酒肉,便频频敬酒,还让老张头也给许先敬酒。

    一壶酒下肚,许先身后浮现出的坡脚老李的身影,在许先耳边语气凝重的说“怕是有问题”。

    许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忽朝叶员外拱手“贫道久未饮酒不胜酒力,要去一趟五谷轮回之所”。叶老爷忙唤仆人带路。

    老李看着许先随着仆人出出中堂,目光转冷看向酒席上的老张和叶员外冷哼一声,坡着脚跟了上去。

    叶员外和老张却对此毫无感应,老李在他们眼中好像并不存在!

    许仙进了厕所,先故意弄出点响声,而后调整一下呼吸让自己思绪安静下来,开始在脑中回想刚才一路上暗中观察的府院布局,过了半响,心道,东边说不定能出去。想罢,将们推开一个小缝,见门外的仆人正好是背对,又看四下没有他人,当下不再犹豫,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而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仆人审核,化掌为刀,对着后颈就要劈下。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老张的吆喝“道长,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无事,有些醉了”许仙硬生生收回手掌,在仆人奇怪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随着老张头回了前厅。

    而后回到席中,叶员外又敬了几轮酒,直到许先露出醉态方才作罢。到天色将黑的时候,叶员外一行人便带着许仙来到叶家村最西边的一处宅子,这就是那处闹凶的宅院。叶员外拱手施礼“仰仗仙长了”。

    许先双目朦胧,打了个醉嗝“且看贫道降魔”,说罢便晃晃悠悠的独自进了大宅。

    叶员外看他进宅,忽地一声冷笑“关门上锁”。

    许先眼见大门关闭,神色一凛,双目依然回复清明,那有一丝醉态。心中却阴沉似水,今日只怕要遭。

    许先自穿越这十年。一直浪荡江湖经无数次险死还生,心思之机敏远非常人可比。酒席之上就感觉事情越发不对,但凡托人办事都是事后饮酒庆功,事前惟恐办事的人喝酒误事,这叶员外却频频敬酒大有不灌醉自己不罢休的架势。再加上三百两的香火,按老张头所说,那宅子连个人都没死过,凭啥给这么多钱,而且现在看这宅子都不值三百两!还有自己说是他儿子前世的师傅这老头轻轻松松就信了,再想到晌午出门时那妇人一脸的欲言又止。这所有的怪异之处加在一起,许先那里还不明白,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入了局的人,所以之前才想要打晕家丁逃出叶家,没想到却被撞个正着。

    “叶员外大富大贵,你一穷二白,你说他要的是什么?”老李一边打量这宅院一边淡淡开口。

    许先抬头环顾四周,今夜月色晦暗乌云密布,不甚大的院落两边种满了树木,细看之下竟是一颗颗槐树!树杈一条条纵横交错,在昏暗的月光下,好像地上铺满无数的鬼影风吹过传来一阵“呜呜呜”作响。院中房屋只有一间,外墙血红与青黑相间,门上左边挂着一个大红灯笼一个右边却是一个白灯笼。一红一白两个灯笼好像把世界分开两边。中间大门未关,门内漆黑无比,一眼看去好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许先叹道;“除了这条命,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了”。

    老李微微颔首,“这可怖大大宅之中今夜必定有能要你性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