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前半生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小溪起床后又挠头皮。淑娟已经发现了几次了。她扒拉开小溪的头发仔细查看头皮，有一些小红点。赵东平走过来说“怎么孩子最近总是头痒呢，你今天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淑娟答应了一声。

    吃过早饭，淑娟先带小溪在门口社区诊所问了一个大夫，大夫看了小溪的手和舌头后说是痱子。淑娟心想，要是痱子，那也说的过去，因为小溪一睡觉就出好多汗，尤其是头上。她在小区里碰到了芊芊和她妈妈，芊芊和小溪同岁，扎着两个辫子。淑娟对芊芊妈妈说小溪头上起痱子了。芊芊妈妈扒拉着小溪的头发看看说，是不是因为小溪不扎辫子，所以热的？淑娟说，不可能吧，小溪头发剪的很勤，这么短，应该不会吧。

    晚上，赵东平下班回来，进门就问淑娟“医生怎么说？”淑娟说“医生看了说是痱子！”赵东平说“你领孩子在哪里看的？”淑娟说“就在门口社区门诊”赵东平挑起眉毛说“那能看明白，为什么不去开发区大医院？”淑娟没再说话。赵东平阴沉着脸进了他的卧室，再没出来，直到半夜，才进来她和小溪的卧室查看小溪踢被子了没有。

    七月的天气，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淑娟早早起来收拾东西，她昨晚已经手机挂了号了。挂了儿童医院皮肤科的号，她想去大医院只是儿科，还不如直接去儿童医院专门皮肤科。她把水壶，湿巾，纸巾等都收拾好了。开始做饭。赵东平也起来了，对她说“我也去，”淑娟说“我挂的儿童医院皮肤科的号”赵东平说“嗯，去皮肤科看更好，他们天天见，见得多，估计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淑娟可不想他跟着去，本来她和小溪两个人去，就是直接去，看完就直接回来。要是赵东平也去。那就不知道拐哪儿了，花个三五百块钱都不一定够。

    小溪还以为带她出去玩呢，一早上兴高采烈的说，“爸爸，爸爸，我要去游乐场玩，还要吃甜甜圈，还要去王府井理发，你看我头发又长了，长的我头老是痒”赵东平笑着说“你是想去理发呢？还是惦记那里的好吃的呢？”小溪嘻嘻笑着说“你都多长时间没带我去吃好吃的了”赵东平说“好，爸爸今天带你去，这都在家里捂了快一个月了，把我姑娘可怜的”淑娟说“哪有一个月，最多十天，”她没敢再说下去，因为小溪就是十天前磕着眉头的。

    医院皮肤科门口排了好多人，淑娟挂的号还好是8号，前面还有两个没看。小溪在楼道里蹦来跳去。赵东平说“千万不能摸这里，墙上很脏，全是细菌病毒。”一会小溪和另一个孩子玩起来了。赵东平说“宝贝，不许把口罩摘下来，医院里传染病多”“你站这里安静一会儿就轮到咱们了，医生看完咱们就走”为了阻止小溪跟别的小孩接近，他嘱咐淑娟“你在这里排着，到了叫我一声，我带孩子在出口那里，”淑娟应了一声，别说是医院里，就在小区里，赵东平都不让小溪玩沙子，摸那些健身器材，他说上面全是细菌。

    医生只看了一眼小溪的头皮和身上皮肤，问“孩子小时候得过湿疹吧”淑娟说是的，也不太严重。大夫说“得过湿疹的孩子就爱皮肤痒，我给你开个药膏，”又对淑娟说了用法，最后她嘱咐“听着，最主要的，就是要保持家里温度，不能太热，一热孩子就会出汗，就会痒。”赵东平打断医生的话问“医生我问个问题，这么大孩子，能不能天天洗头洗澡，几天洗一次好”医生说“现在天热，孩子又爱出汗，可以天天洗”

    从医院出来，赵东平就开始啰嗦“平时让你开空调，你天天嫌电费贵，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还嘴硬吗？”“还有，懒死你啊，让你天天给孩子洗头洗澡，你一到晚上就瞌睡，跟猪似得，躺下就能睡着。”

    淑娟一句也没反驳。她只是心里说“你是从来不交电费，一个半月五百块钱，你都穷的要当裤衩了呢？这也就是现在社会，可以刷信用卡，可以银行贷款，要是以前我小时候，估计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去，你装什么有钱人？”“你天天说我懒，咱俩换一天，你试试，她长这么大，你独自带孩子不超过三个小时，就是三年加起来你也带不到三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懒，你以为带孩子就是带她出去玩吗？我从不睡懒觉，早上睁开眼我开始准备饭，各种研究搭配，有营养的给孩子吃，吃完饭，有时来不及洗碗，就给孩子洗脸洗手，穿衣服，抓紧时间带她出去玩，你以为那是我着急玩呢？小溪体质差，多让她跑跑跳跳，多晒晒太阳，她才能吃了消化，才能补钙。再说了，你以为早上起床后，她就能安安静静等我做好饭啊，先是喝水，然后尿尿，等你锅里油刚热了，她拉屎粑粑了。就是出去了，你以为我就不用管了吗？我时刻紧张着，我拍孩子摔一跤，我跟着，我怕跟别的小孩起争执，我盯着，我几乎一步不离。中午回来，进门我就做饭，医生说了最好五样蔬菜，我就是做一小碗面条也得准备够食材。又是洗手，尿尿程序来一遍，等孩子拖拖拉拉吃完了饭，我开始打扫桌子，那情境就像种饭，然后洗碗。读绘本讲故事，好不容易等娃睡了，我还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扫地，收拾玩具，洗孩子的衣服，洗你的袜子，你大爷的，你天天脱一双袜子，你天天洗脚，你从来不洗你袜子，你天天换衣服，我天天得给你烫衣服，一个纯棉T恤都得烫，你出去看着光鲜亮丽，你把自己收拾的花蝴蝶一样，那有我辛勤的付出，知道吗？等马不停蹄的忙完这些，我还没刷牙洗脸呢，头发都几天没洗了。还要抓紧准备好晚上饭，因为娃一睡醒，还想带她出去玩一会呢，”哎呀，越想越气，这要是说出来，真的就像抱怨，说出来干嘛，理解你的根本不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