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行古
伴随人群的惊呼，一截机械断指飞向杨叶脑后。
杨叶已经来不及反应，只好学着某种动物，将脖子尽力向下缩。
“嘭”的一声，杨叶感觉后脑就像被弹了一个脑瓜崩，头皮发麻，那顶被自己绑在头上的阿拉伯式白布顺势被击飞。
这一缩脖，让那节断指擦着弧形的后脑勺折射向空中。
一秒后，一声爆裂，一团火焰在空中炸开，巨大的气浪甚至将人群中瘦弱的几人震翻在地。
杨叶实在难以想象，如果这截断指在自己头上炸响，自己的脑袋会不会像地上碎裂的土果一样。
本不想下杀手的杨叶转身看向正咧着嘴的尼尔，极度扭曲的表情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哭。
杨叶抓着尼尔的脖子将他提起，右手用力一拧将他缺失了中指的的左臂扯下，远远的丢在一旁，左手一用力，黑色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嘴角啪嗒啪嗒的滴落。
“果然，像你这样的小人，连血也是黑的！”杨叶厌恶的说道。
尼尔闻言，表情却平静了下来，说道：“是啊，我连血都是黑的，哈哈哈！”
杨叶看着尼尔的眼睛，里面有恨意，有不甘，有嫉妒，也有释然。
从这一双眸子里，尼尔的过往就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迅速闪过。
......
五十多年前，尼尔三岁，这是他拥有的最早记忆，也是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漆黑的夜晚，第一街区的贫民窟，母亲带着尼尔来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停下了脚步，她将尼尔抓起，看着他依然如同刚出生时的身体，眼神中充满厌恶。
小尼尔露出纯真的笑容，还在为被母亲抱起开心，在此前，母亲已经好久没有抱过自己了。
在下一秒，尼尔发现母亲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那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感到恶心的黑洞，那是贝德城贫民窟的下水道！
坠落的尼尔在令人犯呕的黑色污秽中，挣扎着，叫喊着“妈妈！”
这里除了下水道的回音，就是老鼠唏啐的叫声，恐惧就像深渊巨口，一口一口吞噬着尼尔的内心。
肮脏的下水道，尼尔和老鼠，蟑螂一起长大，吃着腐烂的食物，喝着黄绿的污水，这是一个坚强的生命。
长大的尼尔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中攀爬、游荡，他厌恶的切掉自己的每一条胳膊，每一条腿，用那些被废弃的机械义肢改造自己，让自己从50公分长到了70公分，再从70公分长到1米。
“我要长成一个巨人，这样妈妈就不会再抛弃我了！”
尼尔为了得到更多的义肢，来到了地面上，他憎恨黑暗，却也离不开黑暗，夜晚的每一次狩猎，身高的每一次增长都让尼尔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渐渐地，他似乎融入进了这个城市，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一部分，肮脏的一部分！
“看！那个小孩有一条多么美丽的右臂！”尼尔看了看自己在上次战斗中损坏的右臂，贪婪的盯着那名怯弱的孩子。
“大人，您要买土果么！”
老妪紧紧的守护着孩子，那就像自己的生命一般。
“哼，还真是令人作呕的亲情啊！”
“孩子的右臂是我用眼睛换来的，那是他生存下去的希望，求求大人，放过孩子吧！”
“该死！该死！”
尼尔的眼角一滴清泪划过，眼睛缓缓闭了上去，重归黑暗吧，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啊！
杨叶手中，尼尔的呼吸变的平缓，血液在在皮肤下的流动渐渐停止，“小巨人”尼尔，终究没有成为真正的巨人。
杨叶将手中的尼尔轻轻放下，收来四散的残肢碎片，注视着这个贝德城的悲剧，心中五味杂陈，只得轻叹一声，将自己遮头的白布拾起，盖在了尼尔的身上。
......
至此，天边贝德城的第二颗太阳也来到了地平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闪开，都特么闪开！”
一声呵斥，让扎的密不透风的人群，顿时起了骚动。
“哪个不长眼的往里挤，再挤把你拆了当材料！”
“是谁要把我拆了当材料？站出来！”
随着说话声，两名上身穿着黑白格子衫，下身纯黑制服的男子，推开人群来到了杨叶面前。
这两人一人和杨叶差不多高，另一人可以堪称真正的小巨人，当然按杨叶的认知，达到两米三都可以称作小巨人。
这两人的到来，让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迅速做鸟兽散，拥挤的街道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看着两人一样的穿着，左臂衣服上绣有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下方，两根长戟交错，杨叶心中已经了然，“这两人应该就是那个壮汉口中的治安队的人了！”
两人看了一眼被白布遮起的尼尔尸体，便是紧盯着杨叶，从上到下反复打量着，这让杨叶十分不自在。
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开口，他的领口处绣着三道青色斜杠，似乎是一位队长，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带着一副透明眼镜，问道：“你杀的？”
“长官，我是自卫，被迫的！”
“被我们抓到的杀人犯都是这么说！”
“我...这...”杨叶一时间有口难辩，他并不知道在贝德城有没有无限自卫的说法。
看着神情紧张的杨叶，队长抬起左臂，上面嵌着一块液晶屏幕，在上面指指点点，一道全息身影浮现，正是死去的尼尔，他的信息被展示的相当全面。
“这小侏儒犯下了不少罪，却一直没有到治安队缴纳罚款，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队长淡淡的说道，似乎尼尔的死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说说看。”杨叶看到对方的态度，也平静下来。
“第一，你把这侏儒的罚款替他交了。第二，看你能够杀死A级的赏金猎人，而我们治安队最近有些缺人手，所以你也可以来治安队来任职，这样你杀死尼尔就是执法行为，怎么样？”队长看着杨叶，有些期待的注视着他，等他做出选择。
“尼尔需要缴纳多少罚款？”杨叶摸了摸手中的钱袋子，先是问道。
“不算多，抵扣掉他上次赏金任务的奖金，还差个8万贝克！”队长轻松的说道。
“八万！”
杨叶听到这个数字，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来到贝德城不到两天，就已经要欠下了快20万贝克，抛去手中还没捂热乎的2万贝克，那也差得远，于是继续问道。
“长官，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队长瞥了一眼杨叶，说道：“可以，我叫行古，是第一街区第三治安小队的队长，他叫沃里克，你今晚仔细想想，明天到第一街区治安署找我。”
行古说完，示意沃里克收好尼尔的尸体，转身向着停放在不远处的巡逻车走去。
杨叶看着离开的两人，细声嘀咕道：“就不怕我跑了？”
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的行古，停下脚步，左臂上的液晶屏幕上浮现出一道杨叶的全息影像，淡淡的说道。
“跑？你除非跑出贝德城，不然你将被录入治安系统，成为所有赏金猎人的目标，如果被我抓到，你会变成齑粉。”
杨叶已经来不及反应，只好学着某种动物，将脖子尽力向下缩。
“嘭”的一声，杨叶感觉后脑就像被弹了一个脑瓜崩，头皮发麻，那顶被自己绑在头上的阿拉伯式白布顺势被击飞。
这一缩脖，让那节断指擦着弧形的后脑勺折射向空中。
一秒后，一声爆裂，一团火焰在空中炸开，巨大的气浪甚至将人群中瘦弱的几人震翻在地。
杨叶实在难以想象，如果这截断指在自己头上炸响，自己的脑袋会不会像地上碎裂的土果一样。
本不想下杀手的杨叶转身看向正咧着嘴的尼尔，极度扭曲的表情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哭。
杨叶抓着尼尔的脖子将他提起，右手用力一拧将他缺失了中指的的左臂扯下，远远的丢在一旁，左手一用力，黑色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嘴角啪嗒啪嗒的滴落。
“果然，像你这样的小人，连血也是黑的！”杨叶厌恶的说道。
尼尔闻言，表情却平静了下来，说道：“是啊，我连血都是黑的，哈哈哈！”
杨叶看着尼尔的眼睛，里面有恨意，有不甘，有嫉妒，也有释然。
从这一双眸子里，尼尔的过往就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迅速闪过。
......
五十多年前，尼尔三岁，这是他拥有的最早记忆，也是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漆黑的夜晚，第一街区的贫民窟，母亲带着尼尔来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停下了脚步，她将尼尔抓起，看着他依然如同刚出生时的身体，眼神中充满厌恶。
小尼尔露出纯真的笑容，还在为被母亲抱起开心，在此前，母亲已经好久没有抱过自己了。
在下一秒，尼尔发现母亲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那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感到恶心的黑洞，那是贝德城贫民窟的下水道！
坠落的尼尔在令人犯呕的黑色污秽中，挣扎着，叫喊着“妈妈！”
这里除了下水道的回音，就是老鼠唏啐的叫声，恐惧就像深渊巨口，一口一口吞噬着尼尔的内心。
肮脏的下水道，尼尔和老鼠，蟑螂一起长大，吃着腐烂的食物，喝着黄绿的污水，这是一个坚强的生命。
长大的尼尔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中攀爬、游荡，他厌恶的切掉自己的每一条胳膊，每一条腿，用那些被废弃的机械义肢改造自己，让自己从50公分长到了70公分，再从70公分长到1米。
“我要长成一个巨人，这样妈妈就不会再抛弃我了！”
尼尔为了得到更多的义肢，来到了地面上，他憎恨黑暗，却也离不开黑暗，夜晚的每一次狩猎，身高的每一次增长都让尼尔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渐渐地，他似乎融入进了这个城市，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一部分，肮脏的一部分！
“看！那个小孩有一条多么美丽的右臂！”尼尔看了看自己在上次战斗中损坏的右臂，贪婪的盯着那名怯弱的孩子。
“大人，您要买土果么！”
老妪紧紧的守护着孩子，那就像自己的生命一般。
“哼，还真是令人作呕的亲情啊！”
“孩子的右臂是我用眼睛换来的，那是他生存下去的希望，求求大人，放过孩子吧！”
“该死！该死！”
尼尔的眼角一滴清泪划过，眼睛缓缓闭了上去，重归黑暗吧，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啊！
杨叶手中，尼尔的呼吸变的平缓，血液在在皮肤下的流动渐渐停止，“小巨人”尼尔，终究没有成为真正的巨人。
杨叶将手中的尼尔轻轻放下，收来四散的残肢碎片，注视着这个贝德城的悲剧，心中五味杂陈，只得轻叹一声，将自己遮头的白布拾起，盖在了尼尔的身上。
......
至此，天边贝德城的第二颗太阳也来到了地平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闪开，都特么闪开！”
一声呵斥，让扎的密不透风的人群，顿时起了骚动。
“哪个不长眼的往里挤，再挤把你拆了当材料！”
“是谁要把我拆了当材料？站出来！”
随着说话声，两名上身穿着黑白格子衫，下身纯黑制服的男子，推开人群来到了杨叶面前。
这两人一人和杨叶差不多高，另一人可以堪称真正的小巨人，当然按杨叶的认知，达到两米三都可以称作小巨人。
这两人的到来，让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迅速做鸟兽散，拥挤的街道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看着两人一样的穿着，左臂衣服上绣有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下方，两根长戟交错，杨叶心中已经了然，“这两人应该就是那个壮汉口中的治安队的人了！”
两人看了一眼被白布遮起的尼尔尸体，便是紧盯着杨叶，从上到下反复打量着，这让杨叶十分不自在。
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开口，他的领口处绣着三道青色斜杠，似乎是一位队长，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带着一副透明眼镜，问道：“你杀的？”
“长官，我是自卫，被迫的！”
“被我们抓到的杀人犯都是这么说！”
“我...这...”杨叶一时间有口难辩，他并不知道在贝德城有没有无限自卫的说法。
看着神情紧张的杨叶，队长抬起左臂，上面嵌着一块液晶屏幕，在上面指指点点，一道全息身影浮现，正是死去的尼尔，他的信息被展示的相当全面。
“这小侏儒犯下了不少罪，却一直没有到治安队缴纳罚款，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队长淡淡的说道，似乎尼尔的死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说说看。”杨叶看到对方的态度，也平静下来。
“第一，你把这侏儒的罚款替他交了。第二，看你能够杀死A级的赏金猎人，而我们治安队最近有些缺人手，所以你也可以来治安队来任职，这样你杀死尼尔就是执法行为，怎么样？”队长看着杨叶，有些期待的注视着他，等他做出选择。
“尼尔需要缴纳多少罚款？”杨叶摸了摸手中的钱袋子，先是问道。
“不算多，抵扣掉他上次赏金任务的奖金，还差个8万贝克！”队长轻松的说道。
“八万！”
杨叶听到这个数字，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来到贝德城不到两天，就已经要欠下了快20万贝克，抛去手中还没捂热乎的2万贝克，那也差得远，于是继续问道。
“长官，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队长瞥了一眼杨叶，说道：“可以，我叫行古，是第一街区第三治安小队的队长，他叫沃里克，你今晚仔细想想，明天到第一街区治安署找我。”
行古说完，示意沃里克收好尼尔的尸体，转身向着停放在不远处的巡逻车走去。
杨叶看着离开的两人，细声嘀咕道：“就不怕我跑了？”
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的行古，停下脚步，左臂上的液晶屏幕上浮现出一道杨叶的全息影像，淡淡的说道。
“跑？你除非跑出贝德城，不然你将被录入治安系统，成为所有赏金猎人的目标，如果被我抓到，你会变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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