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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何家安松了一口气似的,问:“多长时间能好?”

    巴斯德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着急现在就可以。”

    何家安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迫不及待地看着唐桁“哥哥哥哥,救救我吧,回头我罩着你。”

    巴斯德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呀,他用不着你罩。而且你也罩不住,你老爹,森和艾德伊他们,我,甚至外面的尹正哲都想收了他,他弟弟也存着这个心思,这可是个烫手的宝贝。”

    唐桁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别把我看的那么重要。”

    巴斯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很用力,微笑着说:“是你把自己看的太轻了,这里需要一个有威望的人撑起来,他们也需要你的威望和实力和彼此叫板,毫不夸张的说,大多数人都像迷信一样觉得得你者得天下。”

    “而且我猜,你想跟了苏森,但你清楚何御才不会放过你,他得把你榨干才算完,所以呢?你们两个一个外一个内,老谋深算啊……”巴斯德压低了声音,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何家安识趣儿的不听他们的谈话,对门外虎视眈眈的尹正哲“牵肠挂肚”,生怕这两个人多耽误一秒就杀进来了,又不能开口催促。

    无论何时何地,打杀都是让人深思熟虑的事情,这些老狐狸不是黑道上那些人的冲动热血,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并且百分百对自己有利。

    “你但凡笨一点我都心甘情愿的和你一起做事儿,”唐桁冷漠的注视着巴斯德毫无笑意的双眼:“跟着你,你早晚会把我害得死无全尸。”

    “难得听你夸我。”巴斯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唐桁转过头叫何家安:“狼崽子,你自己带着人去,不行再叫我。”

    何家安委屈巴巴的往唐桁身上蹭,唐桁把他转了个身推向会堂大门。

    “你不可以当虎父的犬子,总得自己经历点吧。”巴斯德语重心长的说,同时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似乎在说:“去吧,有我们两个冤大头给你兜着呢。”

    何家安欲哭无泪的被斯芬蒂尼领到门口,这个一直拿鼻孔看人的女人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小先生,你要的人都在外面,一会我会为您打开核素区,您放手去做。”

    何家安差一点吐出来,她可真是变脸大师,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手去做?老头都不跟我说这种话,战场上风云莫测,你哪来的自信。”

    他的一番话弄得斯芬蒂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过没关系,他千磨万求终于让巴斯德同意了做好火拼的准备,反正有核素区在,他也不怕外边打得昏天黑地影响到会堂里,只要不打扰老爹送走这些祖宗,他就不会被迁怒。

    不过唐桁……老爹是不打算放走了。

    反正老爹怎么做都不会害自己,他最近的心烦意乱也是为自己铺路,唐桁能留下最好,就是留不住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何家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心甘情愿地给老爹做事最好,不然这个人老爹万万容不下。

    他不能让唐桁死,是为了唐桁,也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住何御才仅存的颜面,只要对唐桁动手,那些分裂出去的势力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们会利用媒体疯狂抹黑何御才,给他扣上“用完即弃”“卸磨杀驴”的帽子。

    老爹的名声,尽毁。

    这种事不允许,不能发生,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唐桁。

    他推开门,一个冰冷的东西在他踏出那一步的时候顶在他的额头上。

    “草你吗你跟我玩阴的——”何家安暴跳如雷的吼了半句,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捂住嘴拽了出去,会堂的门发出闭合时沉闷的声响。

    完蛋了,这次他玩脱了。

    何御才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尹正哲狠到一出门就挟持何家安,这样他们都落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何家安只来得及向老爹发出求救信号,通讯器被一只长满老茧的手夺下,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唐桁并不了解尹正哲,因而也就无法判断出何家安的处境,他能感觉到心里隐隐的不安,但他什么都不能做,何御才要他放手,他就不能死抓着这个孩子,他不是启星,他不需要自己的庇佑。

    他没想到事情转变的那么快,何御才阴沉着脸快步走向自己时,他就意识到或许这次何御才失算了。

    何御才抢在森和安琳之前找到他,他的双目尽是猩红的血丝,声音微微的发着抖,但那不是怕,是愤怒,是恨不得现在就送尹正哲进棺材的愤怒。

    “这个人,够狠。”

    唐桁缓缓的合上眼睛。

    “他们就在门外,四步不到!家安甚至连门都没出!”

    何御才表情痛苦的紧握双拳,唐桁仿佛能听见骨节作响的清脆响声。

    “唐桁…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求你,求你想想办法救他,也求你,巴斯德。”

    唐桁轻轻的叹了口气,巴斯德也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有,叔叔,什么都没有,就和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一样一无所有。我不能让我弟弟没有保障,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叔叔。这里所有的人,你只能找巴斯德。”

    唐桁用眼神无声的传达着思想,何御才眸光一暗,很快又重新亮起光芒看着巴斯德。

    “何先生,他们有多少人?”

    巴斯德开口问道。

    何御才的脸色更加难看:“四支护卫队。”

    巴斯德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没有胜算…我的人太少了。”

    唐桁沉吟了片刻,叫出了K·K。

    “K·K,给我查,哪个家族和尹正哲有过来往,近四年来,所有。”

    K·K应声而退,几分钟后罗列出三个家族,耶修,浩,温切斯特。

    耶修,那是苏森的家族!

    唐桁深吸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找苏森,他不能让这件事影响整个计划,不能让这件事成为阻止苏森离开的绊脚石。

    “再查,三个家族里谁和他有过交易,正规不正规都查。”

    K·K给出的答案很快,这回三个家族中只剩下耶修明目张胆的待在空旷的全息屏上。

    真他妈怕什么来什么。

    唐桁眉头紧锁,这把,不止何御才父子,他也要被套进去了。

    “什么生意。”

    “军火和走私,走私包括一部分军火生意。”

    唐桁就差现在解决掉何御才了,军火的生意他怎么动,能在那么多商线里干军火生意的,现在的他分分钟就能被踩死。

    就像当初,他真的是一只蚂蚁时。

    真要找苏森吗?

    今天他无论选哪个,只要走错一步,所有人的计划都得被全盘颠覆,里应外合,没有外合,他在中心星呼风唤雨都没有用。

    苏森的声音忽然出现,轻轻拂过他的耳畔:“我的家族吗?”

    唐桁回过头看了远在人群中的苏森一眼,他低着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不关你的事。”

    绝不能把苏森拉下水。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要是站不住脚,我们在外面翻天了也只能给他人做嫁衣。”

    “站不住就站不住吧,那也好过你众叛亲离,人活着就总会有办法的。”

    “众叛亲离?我哪有亲,现在家族里就剩下我和我姐我爸妈是直系,其他的都是分支,只能帮忙打理,不能大权在握。”

    唐桁很无力的叹了口气。

    “不行…你真要帮我,就必须停掉所有的军火生意,切断尹正哲的武力保障,我才能清理掉其他支持他的势力,你和我都没有实力和他硬碰硬。关停那些生意,那些旁支就有理由对你们下手,风险太大了。”

    苏森能听出来唐桁语气里的犹豫,他也有点急了,冷着脸说:“当兵的忌讳什么风险,我就要你一句话,打不打!”

    唐桁深吸了一口气,两只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不打,打也不用你,你安心忙往后的事,我等着你,回来救我。”

    “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叽叽歪歪的,什么往后的事儿,我今天非得插一脚了。”

    唐桁心里一惊,转身就跑向苏森,他果然在和他的父亲通话。他真是从来都不计后果,但这会害了他。

    他伸手想要抓住苏森,反而被苏森捏着手腕扯到身后,没等他说什么,苏森斩钉截铁的说:“听我的,全停!”

    “耶修!”

    苏森没有理会唐桁气恼的声音,他挂掉了通话,唐桁一脸忧愁:“越弄越乱…”

    苏森一把搂过唐桁,他承认自己现在很放肆,但他不在乎。

    “你总得补偿我点儿什么吧?”

    唐桁破罐子破摔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成,等你把你的家人安顿好,你要什么都行。”

    “那,总是要打的,你哪来的兵呢?”

    唐桁却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冲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杀,戾气很重。

    苏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了父亲从前告诉自己的一句话。

    “狼行成双,鱼行成群。”

    他终于反应过来,唐桁为什么一意阻止自己帮这个忙。

    因为他仅仅是在向何御才示弱,他有把握和尹正哲打,甚至是碾压,他不过是在骗取何御才的同情和愧疚。

    一个男人的愧疚胜过他千万的承诺。

    “耶修,不准伤害自己的家人。”

    唐桁微笑着慢慢吐出这如同蛇信子的话语,冰凉凉的缠绕住他的心脏,遏制了强有力的搏动。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才擦去脸上的冷汗说:“他妈的,我一直以为蓝颜祸水这个词纯属扯淡,直到遇见你。”

    唐桁没说话,只是又像嘲讽又像愉快的笑了笑。说他不擅长表达情感,他的表情有时候丰富得超乎想象,但别人以为的伤心痛苦他又像个面瘫。

    所以这个人,他得扒下来多少层皮才是本来的自己。

    苏森没有办法,他只能叫来启星,青年惴惴不安的看着走向何御才的唐桁,小声问他:“先生怎么了?”

    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启星实情,他怕这个血性未消的青年冲动之下会毁了整个计划。

    “有人要害我们。”他思量着怎么解释整个事情的时候,森不声不响的站在了他们身边。

    “要兵吗?”

    苏森摇头。

    “你们两个到底盘算什么玩意儿呢,刚才在那边看你俩腻歪半天了,还上手抱他。”

    森不爽的看着苏森,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和唐桁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尤其是很久之前满天飞的绯闻和谣言。

    苏森忽然很不正经的看着他,挑衅似的说:“对,我就抱他,等这事儿过去我还要亲他,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自己说的,我要什么都行。”

    三个人突然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里,森认真的打量着苏森,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启星低着头,脸慢慢地红起来,像一把烈火一直肆虐到耳朵根。

    “嘿,嘿!想什么呢小屁孩,你好像烧着了,嘿!”森拍了拍启星的脸,启星害羞的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我,我就是,就是想说,那个…那个也行吗。”

    他的两个长官看着他再次陷入沉默中,他觉得脸要热的爆炸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是当着,长官的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你小子打了你的简先生多长时间的主意了,嗯?”森蹭了蹭鼻翼两侧,鼻音很重的说。

    “我不是,我没有……”

    “我说怎么越看你越不对劲,那眼神粘在他身上都快拉丝了,好家伙狼子野心在这呢。”

    启星急得快要哭出来:“我没有…”这要是让唐桁知道了,别说待在他身边工作了,他恐怕直接身首异处。

    “行了,你以为唐桁不知道吗?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他哪回喝多了跟你独处过,你感觉不出来,但他的分寸是实实在在的啊。”苏森认真的看着启星,态度出奇的温和。

    “他们所处的环境如果处理不好私人感情会牵连身边的人,比如你,如果他对你太爱重,那么明天就有人利用你要挟他,那你说到时候他是妥协还是不妥协?”

    启星点了点头,感觉鼻子有点发酸,他一直都以为自己藏的挺好。但他的情感不合时宜,他明白,如果没办法割舍就会变成烈火焚尽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哭,委屈地看着苏森,带着哭腔说:“可是明明很喜欢却只能远远看着的感觉,太难受了,真的不好过。”

    “你说的不对,启星。你不是远远的看着,相反,你离他很近,但是再近你也无法触碰他,这才是最刺心的。你来得及放下,因为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你的路很长,足够你从头好好爱一个人。”

    苏森说完这些,森惊诧的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什么时候成人生导师了?”

    苏森微笑着,目光柔和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唐桁。

    “我明白了,祝你成功。但是,欲求不满,你得不到好下场。”

    森表情微微有些严肃,导致气氛有些凝固,苏森盯着他看了半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指的是哪方面欲求不满?”

    森把手搭在额头上,摇了摇头。

    “别指望你能有什么正经的想法,”说着,他的眼睛里也含了一丝笑意“哪方面都是。”

    两个人不甘示弱的对视了一会,终于哈哈的笑了起来,只剩下启星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根本控制不住的笑,他渐渐反应过来刚才的对话,弱弱的问:“可以开荤笑话吗……”

    苏森和森立马转头一齐说:“不可以!”

    这要是教坏了小孩,唐桁一准天涯海角的追杀他们。

    气氛重新融洽起来,似乎外面的尹正哲无足轻重。

    突然,苏森的后脖颈猛的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共生系统被强制开启了单方面通话,苏森刚要张口,唐桁的声音焦急的在耳边响起:“从门边滚开!”

    苏森毫不犹豫的抓着启星和森走向会堂中央的地段,启星不怎么在意,反而是森疑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那孙子要……”

    他的话没说完,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迅速席卷了整个会堂,三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到在地。

    “草他妈这孙子真敢动手啊!”森怒吼了一声,会堂充斥着尖叫哭喊,人们开始朝会堂后方逃去。

    苏森轻快的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尘,拉起了一脸茫然的启星,转眼,森强压着怒火开始召集军队。

    “他妈的,老子今天非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