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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有吏夜捉人

    这是一户四口之家,年迈的公婆和未满一岁的孙子,还有一个尚在产褥期的儿媳。

    由于屋住的儿子们服兵役,所以空出来两间卧房,老规矩,赵芸不喜欢与人同住,就单独给了他一间卧房。

    破旧的屋子,昏暗的灯光,抬头就能看见几只蜘蛛吊在房梁上,网着几只尚在挣扎的飞蛾。四处漏风的土屋,除了一张铺着稻草的床板,别无其他。

    “公子,这太.....”孔融皱了皱眉,递出一串钱,“老翁,您要不给我家公子铺张褥子?”

    老瓮将手里的稻草往地上一放,眯着眼睛打量着孔融手里的钱,默然叹道:“连连战乱,处处抓丁,哪有褥子可铺。这钱您留着吧,您也看见了,无处可花。我收留各位进来,是因为您说您是北海相国,我寻思着您是当官的,还不是本地当官的,应该不至于被抓丁。”

    几人虽不明白老人说什么,但官吏这个身份确实比白身好用。孔融还是将钱硬塞给了老人,“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老翁笑着摇摇头,“先生真是宅心仁厚。”

    几人服侍刘协躺下,赵芸跟老妪讨来点草药,熬了点水给刘协端来。

    喝完药,身子渐渐发热,接着一身大汗,身子轻松了许多。

    这人一轻松,刘协就想起白日之事,一身长叹道:“这诸葛亮怎的就死了呢?”

    “老臣....”

    “在外就不要以君臣自称了。”

    “是!”

    “我今日与那诸葛珪详谈过。”孔融小心的说道:“这诸葛亮是暴病而亡。”

    “咳...咳.....咳咳....你继续说,认真的说。”

    “赶巧不巧,是昨夜过世的。”孔融叹了口气,继续道:“这诸葛二公子确实有贤名,他一直被认为很有德行,而且饱读诗书,对奇淫巧技和农桑水利也很有研究,只是这病来得蹊跷。”

    躺在那里的刘协点了点头,这点他是信的。因为诸葛亮确实是个全能型人才,难道是因为自己拔苗助长,导致了这一切?想到此处懊恼不已。

    “怎么不说了?”刘协这边想着,不料孔融却闭嘴不言了。

    “还要说什么?”孔融不解道。

    “你和诸葛珪一下午就聊了这些?”刘协无语的扭过头来质问。

    “就是....大家都为诸葛亮的逝世可惜呀....”

    “你就没打听打听诸葛珪一家有什么打算?这琅琊已荒芜成这样,他作为郡丞可有打算?而昌豨又是何打算?问他愿不愿跟你一起走啊之类的?”

    “请陛下...公子恕罪,”孔融一脸为难道:“这些我当时实在没想过,我比较好奇诸葛亮此人之才智,所以就与诸葛珪一直在说此事。而他,又好像对公子特别感兴趣。至于打算之类的,他倒是提了一嘴,他已不是琅琊郡丞了,眼下琅琊就要断粮了,这些豪门大户,官吏士人,都已经辞官的辞官,逃亡的逃亡了,他也准备带着孩子们往荆州去寻其弟。”

    刘协当即无语,也许这就是命吧,那个梦似乎有什么寓意,自己在诸葛家也是觉得很不自在,或许自己与诸葛亮有些渊源。

    一念至此,他呼啦一下,竟有神清气爽的坐了起来,船到桥头自然直。

    “公子,可歇息了?”门外那老翁的声音传来。

    “歇了!”张横干脆的道。

    刘协却睡不着了,起身开门,笑道:“老翁,您还未歇呢?不如进来坐坐?”

    “公子,还是早些睡吧,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灯灭的格外早,晚上也没人敢点灯也没人敢上街。”老翁叹口气摇摇头道,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满脸的皱纹格外深刻。“今日,小儿啼哭,不得已才晚间点灯,好在引来的是公子。”

    梆梆,单调的更声响起,脯时(晚上8点)到了,仿佛听到了某个命令,窗外死一样的寂静,仿佛一切生命都消失不见。

    幽暗的室内,刚熄灭的灯芯还闪着红光,一只夜蛾扑着翅膀,绕着这盏孤灯乱飞,刘协双手抱枕着头,无心睡眠,生怕一睡着,那个梦再次袭来。

    “开门,开门!”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加上叱喝声。

    恍惚间,那老妪低沉的哭声在房间外响起,“公子,快藏好,去后院柴房。”

    门“啪”的一下被打开了,一阵冷风吹进来,那只飞蛾突然发狂的扑打着翅膀,拼命的挣扎几下后,却终于坠落。

    赵芸张衡拉起刘协和孔融就往后院去。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将门砸了!”门外的叱骂声越来越急。

    老妪见几人消失在夜色中,才颤抖着去将门打开。

    夜色中,一群身着官服的吏员,约十人,直接闯了进来,脸色冷漠的站在院子里,举起火把打量起这个小院,凶狠狠的道,“将家里男丁交出,否则不客气。”

    刘协闻言,脚步蓦然停住。躲在暗影里,听着院内的声音。

    老妪颤声哭道:“军爷,我家已没有男丁了。请军爷高抬贵手。”

    为首一人,冷哼一声,扬起嘴角,“既是没有男丁,还抬什么手呢?让开!”

    老妪一把抓住官吏的衣角,哭道:“军爷,我家本有三个男丁,都被送往官渡了,最近收到大儿子的来信,另外两个儿子已经战死了。”

    那官吏神色自若,“还有你家老翁呢?”

    “我家已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个正在吃奶的孙子。”

    “吃奶的孙子?”那人突然一声轻笑。

    “既然要吃奶,那不是还有孩子的母亲吗?”说着就要往屋内去。

    “军爷,请放过我们一家人吧。”老妪哭的以身挡在官吏面前,无奈身衰力微,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

    就在那官吏即将踏进正屋时。

    那老妪喊道:“老妇虽然年老力衰,但我可以为你们烧饭做菜,我那孙儿没有母亲就活不成了,请放过我那可怜孙儿。”

    那官吏突然停住脚步,蹲下来,笑道:“你媳妇也可以去前线烧饭做菜,她年轻,做饭更好吃!”

    “军爷,我现在就可以随你们出发,还能赶上做早饭。”老妪苦苦哀求道。

    “带走!”那为首一人,狞笑着将老妪踢开。

    “够了!”一个清越的男声传来。

    一脚踏进房门的官吏猛然转身,只见昏暗的火把下,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走了出来,正中间那少年衣着朴素,目光悠悠,双眉间带着一种说不出沉痛,正是刘协。

    那人一见四个男子突然出现,眼中一下冒出了光,“老太婆,你说你家没男丁,这是什么?”

    “他们只是路过的。”老妪解释道。

    刘协抬了抬下巴,双目之中精光大作,凌厉至极的射向那人,问道:“你们何方军马?”

    “这小子.....哈哈,一出来就是五个,那个虽然老了点,但比这几日抓的那些老翁还是强多了,真是难得呀。”那吏员笑道。

    连老人都不放过!

    刘协眉间杀气骤凝,喝问道:“我问你何方军马?”

    “有你说话的份吗?绑了。”那人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去。

    眼瞅着几个军吏冲刘协过来,张横大喝一声,身子前纵,长刀上举,一刀劈下,已劈进最前面军吏的脖颈处,然后,空中旋身,回刀,一刀抹向另一名军吏的脖子。

    空中忽然有血溅下,刘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只见王越与赵芸两人身影交错,几番来回,院内全是尸体,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

    那在门口的官吏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公子饶命,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所办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