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回收
出海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末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呈现出一片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景象，街上没有人会自讨没趣得提及关于出海的事情。
那些远离海岸的人看了一眼海岸边自己曾经的房屋，感到无比的心安，看到那边升起的炊烟，像是晴空下的一团乌云，慢慢悠悠飘上他们的心头，无端的下起淅沥沥的雨点，他们心里暗自骂道，贱骨头。
先锋军行政大楼一共四层，郑凯旋就在第四层中央的位置，他那面巨大的单面玻璃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标志。
郑凯旋摩挲着墙上的地图，虽然它已经不太完整，但这不妨碍他可以精准地找到末岛的任何一片土地，他万分享受，只有在此刻，郑凯旋的眼里才有光。
“咚咚，咚。”耳边传来非常有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郑凯旋没回头，他知晓的似乎不仅仅是末岛的一切。
“元帅，您找我？”王秘书两步走进房间，转身把门关上了，半低着头，站的很直。
“嗯，两件事情，第一，矿晶回收跟处置，你就按我之前的方案办，今天晚上吧。”
“第二，有空可以去趟内环。”
郑凯旋已经从地图那侧走到了巨大的玻璃墙这边，他站在窗前，看着大海，像是在黑暗中窥视着人心。
“遵命。”王秘书虽然有些疑惑，但她从不提问，按命令办事，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基本原则。
“这次一共有五艘船成功出海吧？”
“是的，不过，准确的说是五艘加三个人。”
“嗯，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也说明，教官们提供的数据越来越准确了。”郑凯旋点点头。
“你去吧，晚上就可以行动。”他摆摆手，示意可以出去了。王秘书退着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郑凯旋就这么看着大海出神，想到了出海前某一天遇到的那个叫易平凡的孩子，他叹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
“平凡平凡，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的火把全部熄灭了，加上几乎没有星星的夜空，整个出海口像是抹上了黑色的颜料，对比其他地方的灯火人声，它像是没有文明存在的角落。
“出发。”穿着夜行服的人说道。
“遵命。”
几个同样装束的人从出海口的船上跳入海中，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形同鬼魅，从入海时几乎没有声音，没有水花就能看出。
那几人在海下开启推进器，淡蓝色的光芒被他们的披风遮挡，每个人身上都连着钢索，那一头连着船身，在他们的拉力下，船悄无声息的慢慢离开出海口，往很深的海域出发。
差不多半个小时，船只缓缓停下，船上的人解开面罩。
王秘书那张飒爽的脸漏了出来，旁边站着宋旭荣。
此刻她一身黑色，配备着出海队特有的推进器跟刀鞘，头发完全盘起，脸上没有妆容，显得很是冰冷。
她飞身下海，像一滴水滴到了茫茫大海，引起的波纹很快就消失了。
海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不远处有一条蓝色的光带，正在海水中扭转摇晃，像极了一匹华丽的丝绸。
楞了一会儿，她继续下潜，虽然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的经验让她知道具体的方向。差不多在海下两百米处，她找到了那个那根粗大的管子，顺着管子继续找，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正方体。
这就是郑凯旋五年前建立的回收站，王秘书拿出指令牌，嵌入那个开口，那个开口亮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由于收索回船。
海下发出巨大的轰鸣，但这里跟海岸的距离，跟海面的距离都相当远，它的声音根本不可能突破海面，冲向岸边，到达末岛。
王秘书并没有直接上船，那看着那条蓝色的丝绸慢慢滑向那根黑色的管道，然后源源不断的进入，越来越短，越来越小，最后海下唯一的色彩完全消失，这里又恢复了黑暗。
“回程。”王秘书又带上了黑色的面罩，那几人继续下海，用推进器的力量将船拉回岸边，拉到那个没有文明存在出海口。
第二天，天光大亮，王秘书再次敲响了郑凯旋的门。
郑凯旋睡在办公室里唯一的沙发上，之前王秘书也问过为什么不回别墅区去休息，他总说没什么必要，回哪里也都是为了休息一下。
“元帅，事情办妥了。”王秘书关上门，交出昨天她拿走的指令牌，郑凯旋将它放在了那张地图后面的暗格里。
“辛苦了，收回数量如何？”
“跟您预计的一样，一共是七十艘船的燃料。”
“哦？比前两年的回收率高一些，看来陈永兴的液体矿晶技术已经成熟了，防爆剂跟聚集剂效果也很显著了。”
“是的，这几年的出海队都没有再次发生爆炸事件。”
“嗯，这样就好，你准备接替他吧，陈永兴的话，老规矩。”
“遵命。”
郑凯旋刚想摆手，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昨天说过让你去一趟内环，主要是去看看我的政令。”
“遵命。”
“还有一件事，就是内环武装部的王守忠，你可以见一见，看看我的猜想这次是不是还是准确无误。”
王秘书一愣，身体细微地抖了一下，然后极快得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遵命。”
“嗯，出去吧。”郑凯旋看到了她的异常，但只是摆摆手。
王秘书走出了办公室，深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平和的心态似乎有些波动，她定了定心神，再一次恢复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
陈永兴坐在船上，她的对面是拔出刀的王秘书。
他抬头看着黑色的天，有些落寞，突然又变得疯狂。
“想不到我不仅帮那帮孩子挖好了坟墓，也给自己留好了。哈哈哈哈！”
“那些孩子的死跟你没关系，每年都是这个数据。”王秘书淡淡的说，平时灭口自己从不说话，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当然，他们活不了，可是我让他们的死毫无意义。在我之前，那些有着梦想的孩子，还会选择跟海妖同归于尽，将生的希望交给后面的人。而现在，他们只能绝望的看着海妖啃食他们跟他们的同伴。”
“那些矿晶还能再利用，那些孩子呢？”
王秘书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说着，他痛哭起来，然后面目变得狰狞，冲向了王秘书的钢刀。
等她反应过来，陈永兴的脸离她很近，他嘴角流着血，却挂着微笑。
“走吧。”
王秘书将他的尸体丢入海中，船缓缓驶回末岛。
“末岛再也不会有彩虹了。”她心里想着。
那些远离海岸的人看了一眼海岸边自己曾经的房屋，感到无比的心安，看到那边升起的炊烟，像是晴空下的一团乌云，慢慢悠悠飘上他们的心头，无端的下起淅沥沥的雨点，他们心里暗自骂道，贱骨头。
先锋军行政大楼一共四层，郑凯旋就在第四层中央的位置，他那面巨大的单面玻璃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标志。
郑凯旋摩挲着墙上的地图，虽然它已经不太完整，但这不妨碍他可以精准地找到末岛的任何一片土地，他万分享受，只有在此刻，郑凯旋的眼里才有光。
“咚咚，咚。”耳边传来非常有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郑凯旋没回头，他知晓的似乎不仅仅是末岛的一切。
“元帅，您找我？”王秘书两步走进房间，转身把门关上了，半低着头，站的很直。
“嗯，两件事情，第一，矿晶回收跟处置，你就按我之前的方案办，今天晚上吧。”
“第二，有空可以去趟内环。”
郑凯旋已经从地图那侧走到了巨大的玻璃墙这边，他站在窗前，看着大海，像是在黑暗中窥视着人心。
“遵命。”王秘书虽然有些疑惑，但她从不提问，按命令办事，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基本原则。
“这次一共有五艘船成功出海吧？”
“是的，不过，准确的说是五艘加三个人。”
“嗯，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也说明，教官们提供的数据越来越准确了。”郑凯旋点点头。
“你去吧，晚上就可以行动。”他摆摆手，示意可以出去了。王秘书退着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郑凯旋就这么看着大海出神，想到了出海前某一天遇到的那个叫易平凡的孩子，他叹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
“平凡平凡，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的火把全部熄灭了，加上几乎没有星星的夜空，整个出海口像是抹上了黑色的颜料，对比其他地方的灯火人声，它像是没有文明存在的角落。
“出发。”穿着夜行服的人说道。
“遵命。”
几个同样装束的人从出海口的船上跳入海中，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形同鬼魅，从入海时几乎没有声音，没有水花就能看出。
那几人在海下开启推进器，淡蓝色的光芒被他们的披风遮挡，每个人身上都连着钢索，那一头连着船身，在他们的拉力下，船悄无声息的慢慢离开出海口，往很深的海域出发。
差不多半个小时，船只缓缓停下，船上的人解开面罩。
王秘书那张飒爽的脸漏了出来，旁边站着宋旭荣。
此刻她一身黑色，配备着出海队特有的推进器跟刀鞘，头发完全盘起，脸上没有妆容，显得很是冰冷。
她飞身下海，像一滴水滴到了茫茫大海，引起的波纹很快就消失了。
海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不远处有一条蓝色的光带，正在海水中扭转摇晃，像极了一匹华丽的丝绸。
楞了一会儿，她继续下潜，虽然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的经验让她知道具体的方向。差不多在海下两百米处，她找到了那个那根粗大的管子，顺着管子继续找，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正方体。
这就是郑凯旋五年前建立的回收站，王秘书拿出指令牌，嵌入那个开口，那个开口亮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由于收索回船。
海下发出巨大的轰鸣，但这里跟海岸的距离，跟海面的距离都相当远，它的声音根本不可能突破海面，冲向岸边，到达末岛。
王秘书并没有直接上船，那看着那条蓝色的丝绸慢慢滑向那根黑色的管道，然后源源不断的进入，越来越短，越来越小，最后海下唯一的色彩完全消失，这里又恢复了黑暗。
“回程。”王秘书又带上了黑色的面罩，那几人继续下海，用推进器的力量将船拉回岸边，拉到那个没有文明存在出海口。
第二天，天光大亮，王秘书再次敲响了郑凯旋的门。
郑凯旋睡在办公室里唯一的沙发上，之前王秘书也问过为什么不回别墅区去休息，他总说没什么必要，回哪里也都是为了休息一下。
“元帅，事情办妥了。”王秘书关上门，交出昨天她拿走的指令牌，郑凯旋将它放在了那张地图后面的暗格里。
“辛苦了，收回数量如何？”
“跟您预计的一样，一共是七十艘船的燃料。”
“哦？比前两年的回收率高一些，看来陈永兴的液体矿晶技术已经成熟了，防爆剂跟聚集剂效果也很显著了。”
“是的，这几年的出海队都没有再次发生爆炸事件。”
“嗯，这样就好，你准备接替他吧，陈永兴的话，老规矩。”
“遵命。”
郑凯旋刚想摆手，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昨天说过让你去一趟内环，主要是去看看我的政令。”
“遵命。”
“还有一件事，就是内环武装部的王守忠，你可以见一见，看看我的猜想这次是不是还是准确无误。”
王秘书一愣，身体细微地抖了一下，然后极快得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遵命。”
“嗯，出去吧。”郑凯旋看到了她的异常，但只是摆摆手。
王秘书走出了办公室，深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平和的心态似乎有些波动，她定了定心神，再一次恢复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
陈永兴坐在船上，她的对面是拔出刀的王秘书。
他抬头看着黑色的天，有些落寞，突然又变得疯狂。
“想不到我不仅帮那帮孩子挖好了坟墓，也给自己留好了。哈哈哈哈！”
“那些孩子的死跟你没关系，每年都是这个数据。”王秘书淡淡的说，平时灭口自己从不说话，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当然，他们活不了，可是我让他们的死毫无意义。在我之前，那些有着梦想的孩子，还会选择跟海妖同归于尽，将生的希望交给后面的人。而现在，他们只能绝望的看着海妖啃食他们跟他们的同伴。”
“那些矿晶还能再利用，那些孩子呢？”
王秘书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说着，他痛哭起来，然后面目变得狰狞，冲向了王秘书的钢刀。
等她反应过来，陈永兴的脸离她很近，他嘴角流着血，却挂着微笑。
“走吧。”
王秘书将他的尸体丢入海中，船缓缓驶回末岛。
“末岛再也不会有彩虹了。”她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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