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商议
很快佟谦便来到马车前，桑洛撩起马车帘子让他入内。
马车内，姜怀宁对着佟谦莞尔颔首，吩咐车夫道“回府”
佟谦一双眼睛盯着姜怀宁，眼中饱含浓浓的探究之意。
“夫子这么看着我，可看出什么了？”姜怀宁为佟谦斟了一杯茶，一双水眸回视对方，落落大方。
“不知姜姑娘找佟某何事？佟某如今已被逐出太学，想来已经帮不上姑娘什么忙了”
姜怀宁饮一口茶“夫子当真聪明，想来也早就想明白当日之事是小女刻意为之”
“只不过，夫子明知此事会为夫子带来这样的后果，夫子仍旧选择帮助小女，夫子大义，小女仰敬”
佟谦习惯性的想要摇一摇手中的蒲扇，却在下一秒僵住了神色，然而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我本只是猜测，姜姑娘这话，便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姜怀宁察觉到佟谦的小动作，便转头撩起帘子对着窗外道“桑洛，将佟夫子的蒲扇拿来”
桑洛应声，将手中的蒲扇通过窗口递给姜怀宁。
姜怀宁双手持扇，恭儆的递到佟谦眼前“夫子的东西我已命仆从去取，稍后便可悉数带回府上”
佟谦从姜怀宁手中取回扇子，沿着蒲扇一侧的纹痕抚摸一会，收起蒲扇，朝姜怀宁作揖“不论如何，姜姑娘今日救了佟某的性命，佟某感激不尽”
姜怀宁闻言，诧异道“原来夫子早知有人等着要取您性命”
佟谦笑了笑“在太学教书这么多年，有些阴私之事自然不可能全然不知，平常所作，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敢问夫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便游遍四海，教书育人吧”
姜怀宁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恕小女直言，夫子如今已不是太学之人，没了皇家恩佑，曾经在夫子手下受过教训的那些公子哥们，也就没了顾忌。夫子若是离开这辆马车，怕是走不出半里，便会遭到歹人袭击”
“如若夫子不嫌弃，不如来姜家，做怀瑾的老师？”
佟谦闻言，不由得诧异。他也曾想过，此事之后，姜怀宁可能会用各种理由来劝他留在上京，留在姜家，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实不相瞒，我认为太学早已失了最初的衷心，夫子不仁，同窗不义，先前由夫子教导怀瑾，我认为并无不妥。可现在，我很是担心，怀瑾在太学中会遭人欺负，或者被教导成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样子”
“如若夫子愿意，我们姜家定会以最高请师礼来聘请夫子”
姜怀宁诚恳道。
佟谦低头想了一会，再抬头时，脸上带着严肃认真“姜姑娘放心，佟某日后定会悉心教导令弟”
“多谢夫子”姜怀宁听言，知道佟谦答应了当姜怀瑾的私人老师，当即开心道。
“佟某已被太学逐出，姜姑娘往后就不必再唤我夫子了”
“多谢先生”姜怀宁从善如流。
“只不过我虽已被逐出太学，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此事。太学中适龄男儿众多，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佟某担心，若因为那女子出事，会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姜怀宁思索一番“小女斗胆猜测，先生今日会被逐出太学，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这是自然”佟谦摇着手中的蒲扇，将自己所查之事一一道来。
自从姜怀宁在太学门口提醒过佟谦之后，佟谦便让太学巡检处加派人手在太学巡察，并且多次亲自在书院中暗查此事，倒还真让他查出些什么。
太学中人多眼杂，尽管对方已经尽量小心，却还是被一位学子发现他们带女子进入太学。
那位学子听到了他们的谋划，慌乱之中发出声响，被那几人抓了个正着。那几人害怕事情败露，便日日威胁他，扬言若是他敢将事情泄露出去，便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只不过林生知晓此事后，很清楚若他们的计谋得逞，被他们针对的人定然前途无望，于是在我追查此事时，主动将此事告知于我，这也是我被逐出太学的原因之一”
佟谦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姜怀宁听言，心中百般滋味，毕竟她很清楚，被那些人针对的人正是她的亲弟弟，怀瑾。
“那位林生，比之太学其他人，更具风骨些”
佟谦闻言，眸色复杂“林生才占八斗，高风劲节，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却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下被他们欺辱，折他傲骨，可我当时却因为巡察太学，不能救他”
佟谦悼心疾首道“是佟某愧对于他”
姜怀宁闻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生所说的幕后之人，难不成是汪钟奇？”
“正是”佟谦道“不仅如此，还有杜侍郎之子杜峰”
姜怀宁闻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两位跟随太子狐假虎威的顽劣之人在太学中飞扬跋扈，要害怀瑾。她只想避免前世的灾祸，却害的佟先生被逐出太学，害的那位林生被汪钟奇等人拉去马场，当众折辱。
“不知那位林公子现下如何”
“马场一事后，林生便成了太学中的笑谈，我虽屡屡训斥，仍屡禁不止，昨日已经告病回家了”
得知这个结局，二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姜怀宁道“林公子和佟先生一心为太学着想，可他们却得鱼忘筌，不知佟先生日后对此事还有什么想法吗？”
“太学是教养国士之地，他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佟谦转着手中的茶杯，玉瓷白的茶盏在指尖旋转，就像佟谦此刻的心境“我既已知晓此事，便要彻查到底，不能让他们毁了太学的百年声誉，也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学生”
佟谦话落，抬头看着姜怀宁的反应。
姜怀宁眼中透着坚毅，举杯道“小女与先生所见略同，敬先生”
二人在马车上商论应该如何彻查、解决此事，却一直拿不定主意。
要查太学女子一事，还得能进太学才行。可现如今，姜怀宁本身便是女子，无法进入太学不说，就连佟谦也被逐出太学，不能再踏入太学半步。
即便姜怀宁大概知晓汪钟奇的计谋，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二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
二人在马车内思索，却听马车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佟谦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却见马车已行至闹市，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家茶楼。
佟谦笑道“姜姑娘，佟某有一计”
马车内，姜怀宁对着佟谦莞尔颔首，吩咐车夫道“回府”
佟谦一双眼睛盯着姜怀宁，眼中饱含浓浓的探究之意。
“夫子这么看着我，可看出什么了？”姜怀宁为佟谦斟了一杯茶，一双水眸回视对方，落落大方。
“不知姜姑娘找佟某何事？佟某如今已被逐出太学，想来已经帮不上姑娘什么忙了”
姜怀宁饮一口茶“夫子当真聪明，想来也早就想明白当日之事是小女刻意为之”
“只不过，夫子明知此事会为夫子带来这样的后果，夫子仍旧选择帮助小女，夫子大义，小女仰敬”
佟谦习惯性的想要摇一摇手中的蒲扇，却在下一秒僵住了神色，然而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我本只是猜测，姜姑娘这话，便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姜怀宁察觉到佟谦的小动作，便转头撩起帘子对着窗外道“桑洛，将佟夫子的蒲扇拿来”
桑洛应声，将手中的蒲扇通过窗口递给姜怀宁。
姜怀宁双手持扇，恭儆的递到佟谦眼前“夫子的东西我已命仆从去取，稍后便可悉数带回府上”
佟谦从姜怀宁手中取回扇子，沿着蒲扇一侧的纹痕抚摸一会，收起蒲扇，朝姜怀宁作揖“不论如何，姜姑娘今日救了佟某的性命，佟某感激不尽”
姜怀宁闻言，诧异道“原来夫子早知有人等着要取您性命”
佟谦笑了笑“在太学教书这么多年，有些阴私之事自然不可能全然不知，平常所作，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敢问夫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便游遍四海，教书育人吧”
姜怀宁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恕小女直言，夫子如今已不是太学之人，没了皇家恩佑，曾经在夫子手下受过教训的那些公子哥们，也就没了顾忌。夫子若是离开这辆马车，怕是走不出半里，便会遭到歹人袭击”
“如若夫子不嫌弃，不如来姜家，做怀瑾的老师？”
佟谦闻言，不由得诧异。他也曾想过，此事之后，姜怀宁可能会用各种理由来劝他留在上京，留在姜家，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实不相瞒，我认为太学早已失了最初的衷心，夫子不仁，同窗不义，先前由夫子教导怀瑾，我认为并无不妥。可现在，我很是担心，怀瑾在太学中会遭人欺负，或者被教导成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样子”
“如若夫子愿意，我们姜家定会以最高请师礼来聘请夫子”
姜怀宁诚恳道。
佟谦低头想了一会，再抬头时，脸上带着严肃认真“姜姑娘放心，佟某日后定会悉心教导令弟”
“多谢夫子”姜怀宁听言，知道佟谦答应了当姜怀瑾的私人老师，当即开心道。
“佟某已被太学逐出，姜姑娘往后就不必再唤我夫子了”
“多谢先生”姜怀宁从善如流。
“只不过我虽已被逐出太学，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此事。太学中适龄男儿众多，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佟某担心，若因为那女子出事，会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姜怀宁思索一番“小女斗胆猜测，先生今日会被逐出太学，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这是自然”佟谦摇着手中的蒲扇，将自己所查之事一一道来。
自从姜怀宁在太学门口提醒过佟谦之后，佟谦便让太学巡检处加派人手在太学巡察，并且多次亲自在书院中暗查此事，倒还真让他查出些什么。
太学中人多眼杂，尽管对方已经尽量小心，却还是被一位学子发现他们带女子进入太学。
那位学子听到了他们的谋划，慌乱之中发出声响，被那几人抓了个正着。那几人害怕事情败露，便日日威胁他，扬言若是他敢将事情泄露出去，便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只不过林生知晓此事后，很清楚若他们的计谋得逞，被他们针对的人定然前途无望，于是在我追查此事时，主动将此事告知于我，这也是我被逐出太学的原因之一”
佟谦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姜怀宁听言，心中百般滋味，毕竟她很清楚，被那些人针对的人正是她的亲弟弟，怀瑾。
“那位林生，比之太学其他人，更具风骨些”
佟谦闻言，眸色复杂“林生才占八斗，高风劲节，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却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下被他们欺辱，折他傲骨，可我当时却因为巡察太学，不能救他”
佟谦悼心疾首道“是佟某愧对于他”
姜怀宁闻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生所说的幕后之人，难不成是汪钟奇？”
“正是”佟谦道“不仅如此，还有杜侍郎之子杜峰”
姜怀宁闻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两位跟随太子狐假虎威的顽劣之人在太学中飞扬跋扈，要害怀瑾。她只想避免前世的灾祸，却害的佟先生被逐出太学，害的那位林生被汪钟奇等人拉去马场，当众折辱。
“不知那位林公子现下如何”
“马场一事后，林生便成了太学中的笑谈，我虽屡屡训斥，仍屡禁不止，昨日已经告病回家了”
得知这个结局，二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姜怀宁道“林公子和佟先生一心为太学着想，可他们却得鱼忘筌，不知佟先生日后对此事还有什么想法吗？”
“太学是教养国士之地，他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佟谦转着手中的茶杯，玉瓷白的茶盏在指尖旋转，就像佟谦此刻的心境“我既已知晓此事，便要彻查到底，不能让他们毁了太学的百年声誉，也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学生”
佟谦话落，抬头看着姜怀宁的反应。
姜怀宁眼中透着坚毅，举杯道“小女与先生所见略同，敬先生”
二人在马车上商论应该如何彻查、解决此事，却一直拿不定主意。
要查太学女子一事，还得能进太学才行。可现如今，姜怀宁本身便是女子，无法进入太学不说，就连佟谦也被逐出太学，不能再踏入太学半步。
即便姜怀宁大概知晓汪钟奇的计谋，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二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
二人在马车内思索，却听马车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佟谦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却见马车已行至闹市，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家茶楼。
佟谦笑道“姜姑娘，佟某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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