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关心
盛临初一番话说的巧妙，即全了皇后的面子，又挡了皇后执意请太医来的路。
皇后压下心中的火气，觑一眼身侧的承宣帝，道“也罢，既如此，那便继续开宴”
皇后一语定锤，众人纷纷回到座位，默契的将此事揭过。就连一向顽劣的太子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宫宴又重新活络起来。
除去姜怀宁所做的桃花酥，还剩下四份花糕。
分别是礼部韩尚书独女韩青青所做的玫瑰酥酪，太仆寺卿庶女郑妲所做的梅花蒸糕，幼宁公主所做的槐花饼以及盐运使嫡女江姒所做的芍药羹。
最后的魁首归了韩青青，皇后当下就让人将彩头赏了给她。
好不容易捱过了宫宴，又已经选出了领舞，花朝宴的进程也到了最后。
花神舞本该是在花神庙中花神像下进行的，皇家此次召众人进宫开宴，便也着人雕刻了一尊花神像，摆放在御花园中心的池子旁。
跳花神舞的多是未婚的男女，已婚的妇人或是过了年纪的人家大多会在那时避开，此刻承宣帝同皇后领着众臣子及其家眷在御花园闲逛，赏春日景色。韩青青则作为今年花朝宫宴的领舞，在高台上跳花神舞。
年轻男女们在春日夕阳下绽放舞姿是极美的场景，姜怀宁混迹其中，一身松霜绿的长衫罗裙在绯红的日头下更显色泽，衬得少女姣好的面容更加可人。
然而景虽好，心乱如麻。
无他，从一开始姜怀宁就发觉太子陈漾竟也不要脸的混在跳花神舞的队伍中，在她身侧徘徊，一看便是心怀不轨。
陈漾虽也在跳花神舞，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姜怀宁。
宫宴开始之前，母后私下里同他说，让他在宫宴上求娶姜将军的嫡女，不论妻妾。
他本是不愿的。
就在前不久，因着姜家那臭小子和姜怀宁的缘故，让他和皇叔痛失左膀右臂。杜汪两家是他们极趁手的刀，就这般被人折损，实在是令人气恼。
可在宫宴上见到这位姜家小娘子时，他却改了主意。这位姜小娘子生的煞是好看，尤其是周身温婉的气质实在让人心驰神往。
若说上京的美人他见了不少，大家闺秀也好，青楼名妓也罢，虽说也有温婉气质的美人，却总少了些让人扎耳挠腮的东西。
就像是...
对了，眼神。
这位姜小娘子的眼神，与那些人委实不同。
陈漾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小美人，不自觉的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唇畔，实在猥琐。
姜怀宁被这肮脏的视线看得恶心，心下警惕，只想快些结束这一支祭祀的花神舞。
就在此时，太子陈漾不小心将前方的贡台小桌踢翻，贡品洒了一地，姜怀宁侧身躲过，转身却发现太子直直的朝她倒了过来。
姜怀宁暗道不好，眼下却只剩了两个选择。一是让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扑倒在地，二是此刻冒着毁容的风险朝侧边火烛处躲。
前者她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太子定会趁机占她便宜，辱她清白，届时哪怕是妾，她也只能嫁了。后者...
姜怀宁来不细想，已然做好了决定。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陆昭沅闪身挡在姜怀宁同太子之间，又扯着姜怀瑾将人直接推了出去。
姜怀瑾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扑上前，直接将扑来的陈漾带了回去，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本宫的腰——”
这一场变故惊呆了众人，只是花神舞还未完，众人只能强忍着好奇心继续这场未完的仪式。
有宫人上前将太子两人扶起来，姜怀宁上前一步想去查看，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昭沅回头看一眼离开的两人，轻轻笑了笑，回头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上前“表弟，你没事吧？”
还未到夏日，傍晚的天暗的还是很早。
盛临初拉着身后人的手腕躲入假山之中，看过周围无人后，盛临初放开姜怀宁的手，先拱手行礼，才道“姜姑娘，盛某唐突了”
“无事”姜怀宁摇摇头道。
两人一时静默，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咳咳”
盛临初咳了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姜姑娘今日打扮很特别”
话刚出口，两人具是一愣。
盛临初狠狠在心中唾弃自己，这话说得也太像是蓄意勾搭小娘子的浪荡子弟了。
姜怀宁忍俊不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扫过对方，认真道“盛世子也是”
盛临初今日着一身墨色的锦衣，有金线在上描了一只奇兽。姜怀宁垂了垂眸，她知道，那是睚眦。
盛临初挠挠脑袋，来回踱了几步，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姜怀宁鲜少见对方有这样的反应，心下略微猜测了对方寻她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有些不确定，毕竟在别人看来，他们俩确实不算是很熟的关系。
“盛世子寻我来，是为了今日宴上我同皇后娘娘所说，我不能生育的事？”
盛临初面色僵了僵，没想到姜怀宁就这样说出了此事。
他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也确实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同人家小姑娘无亲无名，又算不得什么熟识的朋友，怎么好意思由他一个外男来说这些。只是...
“今日太子求娶，实为皇家发难，我也是事后才知。今日听你所言，你说你不能...”盛临初言及此，顿了顿又道“不知是真是假？”
盛临初还是害怕小姑娘会生气的，今日太子所言极为露骨，他当时瞧见小姑娘气急，一双眸子浸满了水汽。眼下他所说的事情又极为隐私，可他又不得不问。
姜怀宁虽猜到对方想问什么，自己也大方地将此事挑明，可当对方真问出口了，也还是免不得的有些羞耻。
“盛某并非有意调戏姑娘，只是兹事体大，皇后必会在晚宴过后召你入殿查探虚实。若是真的，太子一事自可揭过，日后再寻大夫好生调养便好。若是假的...”
若是假的，欺君之罪，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姜家定承受不住。
“自然是假的”
姜怀宁笑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些。
盛临初也点点头，想了想，道“皇后娘娘今夜定会留你在殿中，让太医替你把脉，你可有计策？”
不等姜怀宁搭话，又道“不对不对，此事来的突然，你怎么会事先想好计策”
姜怀宁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就听盛临初道“这样吧，若是姜姑娘不嫌弃，盛某先带姜姑娘出宫，事后寻个理由，推迟入宫，盛某会让手下的人替姑娘准备好药物，以假乱真”
盛临初一番话说的极快，像是思虑多时了，处处都是在为她考虑。姜怀宁却有些探究的看向对方的眼睛“盛世子，你今日，很奇怪”
皇后压下心中的火气，觑一眼身侧的承宣帝，道“也罢，既如此，那便继续开宴”
皇后一语定锤，众人纷纷回到座位，默契的将此事揭过。就连一向顽劣的太子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宫宴又重新活络起来。
除去姜怀宁所做的桃花酥，还剩下四份花糕。
分别是礼部韩尚书独女韩青青所做的玫瑰酥酪，太仆寺卿庶女郑妲所做的梅花蒸糕，幼宁公主所做的槐花饼以及盐运使嫡女江姒所做的芍药羹。
最后的魁首归了韩青青，皇后当下就让人将彩头赏了给她。
好不容易捱过了宫宴，又已经选出了领舞，花朝宴的进程也到了最后。
花神舞本该是在花神庙中花神像下进行的，皇家此次召众人进宫开宴，便也着人雕刻了一尊花神像，摆放在御花园中心的池子旁。
跳花神舞的多是未婚的男女，已婚的妇人或是过了年纪的人家大多会在那时避开，此刻承宣帝同皇后领着众臣子及其家眷在御花园闲逛，赏春日景色。韩青青则作为今年花朝宫宴的领舞，在高台上跳花神舞。
年轻男女们在春日夕阳下绽放舞姿是极美的场景，姜怀宁混迹其中，一身松霜绿的长衫罗裙在绯红的日头下更显色泽，衬得少女姣好的面容更加可人。
然而景虽好，心乱如麻。
无他，从一开始姜怀宁就发觉太子陈漾竟也不要脸的混在跳花神舞的队伍中，在她身侧徘徊，一看便是心怀不轨。
陈漾虽也在跳花神舞，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姜怀宁。
宫宴开始之前，母后私下里同他说，让他在宫宴上求娶姜将军的嫡女，不论妻妾。
他本是不愿的。
就在前不久，因着姜家那臭小子和姜怀宁的缘故，让他和皇叔痛失左膀右臂。杜汪两家是他们极趁手的刀，就这般被人折损，实在是令人气恼。
可在宫宴上见到这位姜家小娘子时，他却改了主意。这位姜小娘子生的煞是好看，尤其是周身温婉的气质实在让人心驰神往。
若说上京的美人他见了不少，大家闺秀也好，青楼名妓也罢，虽说也有温婉气质的美人，却总少了些让人扎耳挠腮的东西。
就像是...
对了，眼神。
这位姜小娘子的眼神，与那些人委实不同。
陈漾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小美人，不自觉的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唇畔，实在猥琐。
姜怀宁被这肮脏的视线看得恶心，心下警惕，只想快些结束这一支祭祀的花神舞。
就在此时，太子陈漾不小心将前方的贡台小桌踢翻，贡品洒了一地，姜怀宁侧身躲过，转身却发现太子直直的朝她倒了过来。
姜怀宁暗道不好，眼下却只剩了两个选择。一是让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扑倒在地，二是此刻冒着毁容的风险朝侧边火烛处躲。
前者她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太子定会趁机占她便宜，辱她清白，届时哪怕是妾，她也只能嫁了。后者...
姜怀宁来不细想，已然做好了决定。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陆昭沅闪身挡在姜怀宁同太子之间，又扯着姜怀瑾将人直接推了出去。
姜怀瑾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扑上前，直接将扑来的陈漾带了回去，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本宫的腰——”
这一场变故惊呆了众人，只是花神舞还未完，众人只能强忍着好奇心继续这场未完的仪式。
有宫人上前将太子两人扶起来，姜怀宁上前一步想去查看，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昭沅回头看一眼离开的两人，轻轻笑了笑，回头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上前“表弟，你没事吧？”
还未到夏日，傍晚的天暗的还是很早。
盛临初拉着身后人的手腕躲入假山之中，看过周围无人后，盛临初放开姜怀宁的手，先拱手行礼，才道“姜姑娘，盛某唐突了”
“无事”姜怀宁摇摇头道。
两人一时静默，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咳咳”
盛临初咳了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姜姑娘今日打扮很特别”
话刚出口，两人具是一愣。
盛临初狠狠在心中唾弃自己，这话说得也太像是蓄意勾搭小娘子的浪荡子弟了。
姜怀宁忍俊不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扫过对方，认真道“盛世子也是”
盛临初今日着一身墨色的锦衣，有金线在上描了一只奇兽。姜怀宁垂了垂眸，她知道，那是睚眦。
盛临初挠挠脑袋，来回踱了几步，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姜怀宁鲜少见对方有这样的反应，心下略微猜测了对方寻她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有些不确定，毕竟在别人看来，他们俩确实不算是很熟的关系。
“盛世子寻我来，是为了今日宴上我同皇后娘娘所说，我不能生育的事？”
盛临初面色僵了僵，没想到姜怀宁就这样说出了此事。
他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也确实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同人家小姑娘无亲无名，又算不得什么熟识的朋友，怎么好意思由他一个外男来说这些。只是...
“今日太子求娶，实为皇家发难，我也是事后才知。今日听你所言，你说你不能...”盛临初言及此，顿了顿又道“不知是真是假？”
盛临初还是害怕小姑娘会生气的，今日太子所言极为露骨，他当时瞧见小姑娘气急，一双眸子浸满了水汽。眼下他所说的事情又极为隐私，可他又不得不问。
姜怀宁虽猜到对方想问什么，自己也大方地将此事挑明，可当对方真问出口了，也还是免不得的有些羞耻。
“盛某并非有意调戏姑娘，只是兹事体大，皇后必会在晚宴过后召你入殿查探虚实。若是真的，太子一事自可揭过，日后再寻大夫好生调养便好。若是假的...”
若是假的，欺君之罪，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姜家定承受不住。
“自然是假的”
姜怀宁笑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些。
盛临初也点点头，想了想，道“皇后娘娘今夜定会留你在殿中，让太医替你把脉，你可有计策？”
不等姜怀宁搭话，又道“不对不对，此事来的突然，你怎么会事先想好计策”
姜怀宁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就听盛临初道“这样吧，若是姜姑娘不嫌弃，盛某先带姜姑娘出宫，事后寻个理由，推迟入宫，盛某会让手下的人替姑娘准备好药物，以假乱真”
盛临初一番话说的极快，像是思虑多时了，处处都是在为她考虑。姜怀宁却有些探究的看向对方的眼睛“盛世子，你今日，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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