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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溃败不可逆转

    林祈年带着坚守内关的兵卒们列阵齐备,他们站在城中四方的场地内,四五个方阵两万余人早已拔出弓刀,严阵以待。林祈年面朝将士们拔出腰间的锈剑,高举在空中喊道:“兄弟们,跟我杀出去,把狗日的陈国人杀个干净!”

    “杀!”

    九曲关内关的城门大开,林祈年一马当先率领大军从门洞中冲了出去,九曲关之战最后的收尾开始。

    前方的爆炸和溃逃声传到了外关,外关将领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关内的悬崖上开始向下投掷石块。守将尚未受失败感染,依然坚持抗敌维持稳定。但当他们看到无数的士兵化作了溃败的洪流向下席卷时,才知道他们真的败了。

    将领把剑拔在手中,高呼大喊道:“稳住,不要担心!放溃败兵卒过去,但是我们要稳住,把外关给我守住!”

    外关的城墙早已经被拆毁,逃卒如乱流一般冲到了关中,继续狂奔逃窜,将军欲杀几个人来立威巩固防御,但杀掉几个逃兵根本解决不了这场大溃败!

    关内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溃逃的兵卒们吓怕了,更加不要命的逃窜,陈六玄突然带人从密道中钻出来,到处投掷掌心雷,逢人便砍。

    陈六玄趁机大喊了一声:“周军来了!掌心雷炸来了!”

    守关将士们转瞬间溃散,加入了逃跑的队列中,留守的大将只纠集了身边的亲兵跑去杀敌,与陈六玄进行激战。但对方人多且进退有序。

    他守着身边成千上万的兵卒,这些人却都在疯狂地溃逃。

    “都给我站住,给我留下来杀敌!”

    眼看着自己的亲兵队被敌人投过来的掌心雷炸死,留守将领气疯地挥着刀锋冲杀过去,悬崖上方趁机向下放箭,箭矢嗖嗖地钉在他的铠甲上,将领的气力逐渐不支。

    陈六玄对此人保持着足够的敬重,他没有继续去骚扰他,只带着队伍进一步冲上残垣断壁,对陈兵进行击杀。

    夜幕已经降临,溃逃和杀戮还在继续。

    留守大将站在城墙的制高点上,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陈军被少量周军尾随追杀,痛苦地大喊一声:“大势已去!”

    他陡然间抽出了腰间的利剑,挥剑自刎。

    ……

    九曲关外面有更多的留守骑兵和辅兵大营,还有星罗棋布的营寨和军帐,陈兵的实力还在,若是溃败止步在这里,石破虏还能纠集一半的人马体面撤退,但林祈年依旧不给他这个机会。

    当外关内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时,这些留守大营的兵卒们只是惊讶地抬头望向爆炸传来的方向,有将军派出斥候到关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长坡下,一千名骑兵躲在丘陵的后面,等着发出致命一击。

    爆炸的响声充塞进赵独的耳膜中,他兴奋地举起了手中的单锤,领着整装待发的骑兵们高声大喊:“时候到了,杀!”

    一千匹战马齐头并进,宛如钱塘江上的一线潮水,马蹄迸发出规律而急促的踢踏声,马尾后方拖着的树枝掀起了弥漫的尘土。

    等陈军大营的人突然发现周军出现在他们的侧后方,顿时惊惧出声:“周军来了!”

    这叫声好像不是从同一个地方发出来的,溃逃的残兵从外关中溃逃出来,口中叫喊的也是恐惧的声调:“周军来了!”

    深昏的夜晚,飞扬的马蹄和弥漫的尘土混杂在一起,让陈兵无法判断到底有多少敌军。

    当赵独领着这支骑兵冲进陈军的大营时,这支军队溃败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士兵们把钢刀和火把握在手中,遇人便砍,遇帐篷或草垛便将火把扔上去点燃,然后继续向前冲锋砍杀。

    陈军几乎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只有几个将领在营帐中喊叫组织人手,兵卒们像没头苍蝇一般乱窜,躲避进攻。更要命的是九曲关前线的军队溃败下来,把溃败传染到了大军这里,不明真相的士兵一味跟着溃兵逃窜,形成了连锁的大混乱!

    “给我杀敌!起来!回来!给我杀敌!”

    葛松踉跄地从营帐中跑出来,他穿着白色的里衣,背上依然是血迹斑斑,他顾不上疼痛,直接提了一把长枪出来抗敌。

    他一枪把一名到处烧杀的周军从马上戳下来,但更多的周军挥舞着长刀从他身边经过,他骑上无主的战马,望着杂乱无章,到处溃逃的营地,知道这场败局已经无法挽回,但他依然要战,这是一个属于军人的尊严。

    “别跑,越跑死得越快!兄弟们,拿起武器,多杀一个周军就是赚了!”

    一个小卒慌张地从他面前跑过来,葛松挥起刀鞘将其拍倒在地,怒声喊道:“你跑什么!”

    小卒站起看见骑在马上的葛松,立刻跪倒在地痛哭道:“败了,全败了,数万大军在山谷里被羽箭杀死,被石头砸死,被周军的利器炸死,败了!”

    “放屁!”葛松怒骂道:“整个九曲关战前的周军也不过三万人,而我们有二十万之众,就算前锋败了,后军和大营也不是周军能够撼动的!给我回去杀敌!”

    小卒双腿颤抖指着四周纷纷逃窜的乱象,泣声说道:“将军,你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逃命,就我们两个抵抗,有什么作用!”

    是啊,所有人都在逃命,所以才会惨败到这个地步。

    葛松一瞬间也陷入到迷茫中,他坚持还有作用吗?必然是没有用了!

    他突然清醒过来,指着小兵喝道:“就是所有人都如你这样想,我们才会溃败,给我听着,我们现在就留在这儿杀敌,组织所有还有一腔血勇的兄弟们!给我杀!”

    小卒被他的悍勇所感染,终于提起了手中的刀,与葛松一起对着逃亡的众兄弟喊道:“别跑,是个男子汉的给我留下来杀敌。”

    大多数的士兵从他们的面前绕着逃走,只有少部分的兵卒选择留了下来,他们组织成了一支只有近三百人的力量。整整十多万大军的溃逃,却只有三百人的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