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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熙安府城

    跑得晕头转向的陈云歌迷路了,抬头见日上中天,决定在河边稍作休整。

    他记得前几日见官道东边没了山林就穿过了官道,一直沿着东边的官道北行,现在计算路程,官道应该还在东边,应该还没有过熙安府城。

    根据太阳的方向,他决定先朝东方出发,看到官道后再继续北上。这一路上,要命的劫色的山贼都碰到了,他不敢乱窜了!

    他趴在河边喝了一肚子水,站起身来摸了摸肚子,嘿嘿笑着感叹了一句。

    “还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

    刀和包裹都丢在山寨了,幸好银子还在。

    “这木棍是硬一点粗一点好呢?还是韧性好就成呢?”

    陈云歌嘿嘿笑着就掰了根粗树枝,粗制成一根木棍,像个苦行僧一般拖着棍子在山林里走着。

    他在蓝星大夏国的的唯一爱好就是旅行,他读了不到三年的医学就辍学独立下海了,接着只要空闲就到处乱跑,对旅途的安全措施门儿清得很!这次过来天煜大陆,就是他孤身一人去原始森林里找道家遗迹,在帐篷里做着梦,醒来就踏上了新的旅程。

    陈云歌不清楚来到天煜大陆具体有多长时间了!反正从落霞县到熙安府城是五六日的车程,他现在用了十数天还看不到府城的影子!

    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铁棒也能磨成针!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天的一个黄昏,一座巍峨的城池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熙安府城的防御能看出它的军事重镇的地位,城墙比落霞县的要高出一倍不止,起码有五丈多高,都是由条形巨石堆砌而成的,站在城下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犹如被一只匍匐的猛兽盯着一般。

    受不住这压迫感的陈云歌赶紧的走到南门门洞下,随着人群缴了一文入城费,就顺利进入了城内。

    踏入府城大街就看到两边并列站着数百持枪的士兵,目光审察着每一个出入城的人。

    “这戒备森严的,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关城门!”

    陈云歌忐忑的想着走在士兵审视区中,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不等他回头细看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城门关闭的声音。

    见到那些审查的士兵两队合一往城门洞走去,然后上了城墙,才发现原来是到了关闭城门的时间了,陈云歌这才松一口气,太特么吓人了,还以为刚才混进了山贼,要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呢!

    街道上马车川流不息、人声鼎沸,街道两边的茶楼、酒楼、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很多店铺忙着点亮门前的灯笼,拥抱夜幕降临,迎接即将到来一波消费高潮。

    本想找个酒楼大吃一顿的,这时,一家陆续传出喝彩声的茶馆吸引到陈云歌的注意,他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银子,就大步走了进去。

    大堂台上有姑娘唱着小曲,台下喝茶的男人们像饿狼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姑娘每一句落下都引来他们热烈掌声和喝彩声。

    这哪里是听曲啊!

    陈云歌心里批判着、摇着头,挤进去的时候总是被黑着脸的男同袍们瞪眼警告,至于爆粗口,估计他们不愿意,而只想赞美姑娘的美!

    好不容易挤进去的陈云歌看到桌椅都坐满了,再看台上唱曲的姑娘,顿时傻眼了!

    这不是春娘吗?这小娘皮不仅虎,没想到还多才多艺啊!

    陈云歌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春娘,在大堂里仔细的扫视了一遍后,终于在唱台前近处找了个有空位的桌子,没有管对面坐着的公子哥那要吃人的目光,一起加入了喝彩捧场的行列。

    “来壶热茶,再上三碟小吃!”

    “四百文。”

    陈云歌摸出碎银子拍在台面上,装着毫不心痛的样子转头继续听着小曲!他真是饿了,从山寨逃出来后的三天,就吃些野果充饥,看到村庄不想进入,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行踪隐秘。

    不出一会儿,伙计上了茶水,姑娘的小曲也唱完了,在起哄声中,姑娘下了台,在陈云歌这一桌坐了下来。

    整个大堂传来嘘声就知道这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陈云歌脸色平静的看着这姑娘把热茶依次倒上,微笑着说了声请,他也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看向对面坐着的公子哥。

    “兄台,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喝杯热茶吧?”

    “哈哈---”

    公子哥大笑起来,手里的折扇敲了敲桌子,他身后走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公子哥朝后摆了摆手。

    “好!不过某还有要事,先失陪了!”

    公子哥看了身旁的姑娘一眼,就起身带着丫鬟离开了,留下陈云歌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哥们敬茶不喝,是有毛病吧?

    看到陈云歌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唱曲的姑娘浅笑着在一旁说着。

    “公子不要在意,他少爷是这种性子,公子面生,是刚到府城吧?”

    大堂里其他的客人这时都在各自交谈着,陆续有人离开,有人进来,不过眼光都不约而同的隔三岔五的瞥向坐在陈云歌一旁的唱曲姑娘,万千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喜欢看美女,没有吹口哨,说明素质还居高不下。

    陈云歌嘿嘿笑着看着这位姑娘,不是她暗有所指,就是他陈云歌认错人了,真有长得这般神似的人吗?他不怎么相信,但也不会傻到拉着姑娘的手深情侃侃的说一句,春娘,你死去哪里了,害我找得好苦!

    长得像的人海了去了,更何况经过现实熏陶的,对美女有脸盲症的陈云歌呢!既然对方不主动,陈云歌就把这事放到一边,呵呵一笑,夸奖说道:

    “姑娘好眼力!更是姑娘那优美的唱腔吸引在下不由自主的走了进来啊。”

    “呵呵,公子过奖了!”

    “玉枝,该回了!”

    这时,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带着笑意提醒了唱曲姑娘一句。

    “春娘?”

    陈云歌抓住仅剩的时机,注视着玉枝姑娘的眼睛,低声唤了一句,而她嫣然一笑,就起身跟着中年妇人离开了茶馆,这让他心里更加迷惑了。

    “失陪!”

    “再会!”

    “特么的,花了大价钱换了个寂寞!我的银子啊!”

    陈云歌挥手送走玉枝姑娘,埋着头心痛的独自喝着热茶,填着肚子。

    “刚刚那不是美仙阁的陆玉枝大家吗?”

    “哥们好眼力,可惜来晚了些!”

    “茶馆好实力,居然把她请来压场了,那小子是谁啊?”

    “不清楚!怎么来这么晚?”

    “还不是德信府城门楼被山贼给烧了引起的,石将军下令做好防范、严查出入啊!”

    “那还要不要去鬼市?”

    “改日吧...”

    坐在陈云歌不远处的两个人随意的聊着,陈云歌静静的听着,片刻后他转头想看了一眼,发现邻桌坐着一名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于是他理了理头绪,一脸笑容的转过身拱手问了一句。

    “这位兄台,小弟初来府城,那陆玉枝大家名动府城已有些时日了吧?”

    “兄台有所不知,陆大家应该出身不凡,家逢变故后被带到美仙阁,她本就貌若天仙,才艺双绝,在短日内名动府城,便有了大家之名。”

    “短时日?多短?”

    “三日!”

    陈云歌脑子嗡嗡的,朝中年男子再次拱手以表感谢。

    “这陆玉枝十有八九就是春娘,她居然笑着掩饰,真让人心痛,不知道春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被卖去了美仙阁。”

    陈云歌暗暗想着就叹一口气,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哦,把桌面上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灌了一大口热茶就匆匆的离开了茶馆。

    茶馆不远处是一座车马行,门口排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经过时看到不断有行人爬上马车,朝不同方向而去。

    “去南城鬼市!”

    “二十文!”

    听到近处马车里的人说去鬼市,陈云歌心里一动,都提了两次鬼市了,这鬼市到底是什么?他好奇心作祟,照葫芦画瓢的就上了车马行的马车。府城的消费高,刚在茶馆付了一笔高消费,现在只需二十文,陈云歌勉强还能接受,但还是有些肉痛!

    马车走了一段南城门大街,然后向东走过一条很长很黑的巷子,在一座客栈前停了下来。

    “客官,鬼市到了。”

    陈云歌走下马车看向客栈前面是一条宽长的巷子,不再是刚经过的巷子那般黑暗阴森,那里就像在主大街一般,人满为患,摆摊的、推着车叫卖的、客栈、青楼都在吆喝着拉着客人。比照客栈的后边,鬼市犹如一个独立世界,喧闹不已、鱼龙混杂。

    “原来鬼市就是夜市啊!”

    “不全对,鬼市还有黑市的性质,有赃物交易,更有武道秘本!”

    后面下车的一位中年大汉,并排站在陈云歌身边,听到他的话,又见他年轻,大方的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陈云歌朝他拱手道谢,这大汉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着就迈进了鬼市,只见鬼市口上,马上就有人上前拉着大汉,热情的介绍着各项业务。那些介绍业务的人不时还瞥向站在客栈前的陈云歌,却没有招手、更没有喊话招呼。

    此时,客栈里走出一队持枪士兵,在鬼市巷口站好,没有管鬼市里面的嘈杂,也没有管站在巷口徘徊不定的人。这让陈云歌坚信到鬼市真就是独立的,不说外面的人情世故,只讲利益来往。

    陈云歌思索再三后,还是迈进了鬼市。

    “这位公子...”

    “这位...”

    “公子...”

    立马有一群介绍业务的人蜂拥而至,围住陈云歌七嘴八舌的介绍着导向、饮食、住宿、妓院等等各种业务。这一条龙式的热情服务让他真心吃不消,苦笑着大声说道。

    “就看看,不用了,不用了!”

    “行走黑市,公子定要导向指引,只要十文钱,想看想买都有个准确的去处!”

    闻言,陈云歌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想想还是快些脱离这种异常热情的场面,再说这小伙言之有理啊!至于要支付十文银子,他自然的选择了听而不闻。

    “就你了!”

    陈云歌与这个导向就这般简单粗暴的达成一笔买卖。

    “小的名为二生,公子对鬼市的迷惑之事,小的有问必答。”

    导向落后半步介绍着所经过的区域,见陈云歌在稀疏摆着几本武道秘籍的地摊前停下,连忙一边解说起来。

    “武道秘本分天地人三阶,人阶秘本最高可修炼到化境,而地阶秘本定能修炼到宗师境界。”

    “那天阶呢?”

    “公子说笑了!价值连城的天阶秘本一般不会出现在鬼市,小的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的。”

    陈云歌继续朝前走着,经过一座妓院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人被一群打扮艳丽的姑娘推搡着进入妓院。

    “这道人...!”

    陈云歌看到这一景象,本想说这老道人太不检点了些,话到嘴边又及时止住了,在这里还轮不到他去评价一个陌生人!于是他快步走过了妓院。

    陈云歌不知道的是,刚进入妓院的老道人又匆忙的跑了出来,一脸迷惑的站在妓院门口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片刻后摇了摇头,自语道。

    “奇怪啊!刚才明明看到了衡至,难道是太过劳累,产生了幻觉?”

    “那道长快进来松乏松乏呀!”

    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又把老道人围了起来,再次推进了妓院。

    “鬼市存在各色人等,道人当不例外,如有助于他们,来鬼市是最快捷的。”

    “道人会去做山贼吗?”

    “公子说笑了!道人受人尊崇,自然是不会的。”

    “这是为何?”

    “....”

    向导二生见陈云歌说到道人,主动的解说起来,对于陈云歌的追问却让他愣住了,不过想到自己还没有收到服务费,暗叹一口气后,又解说起来。

    “道人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受到万民尊重,自然不屑于那般的。”

    陈云歌这才知道道人是帮助大离王朝打过江山的!在堆满各种矿物的摊位前停下,摆摊的是一位中年大汉,他指着摊位主动介绍着。

    “这里有刚到的一块玄铁,是打造兵器的上上之选,公子可有意拿下?”

    陈云歌看着那块并不大块的玄铁,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玄铁确实极为稀有,极为沉重,开锋后削铁如泥。不过,他武道未入门,所用武器想都没有想过,于是没有回应摆摊大汉的话就径自走开了。

    走走停停的,差不多到了鬼市的尽头,就看到前方粗粗搭着的一个大草棚,里面坐着十几个小孩子,他们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目光无神,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铺着枯草的地面上。

    “公子,这是贩卖孩童的草棚,如果想要童养媳、忠仆、死士,从小培养是不二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