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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后娘被威胁

    饭蒸好了,余穗又把野菜饼子盛出来,掀开锅盖,把高粱面糊糊盛到盆子里,刷了锅又添上一锅水,在灶膛里放上一把柴火,让它慢慢烧着,等吃完饭,这水也烧好了。

    “爹!吃饭啦!”

    余大山听声音走了过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野菜饼子的香味,余穗夹起一块饼子放到余大山的手里,笑着说:“爹,你快尝尝,这是你闺女的手艺!”

    “哎,我尝尝。”

    余大山咬了一口,满嘴的香味,急忙竖起大拇指,“还是我亲闺女行啊!这手艺去开个饭店也行啊!”

    金梅和金凤也进来了,听到余大山的夸赞金梅撇了撇嘴,不信邪地也拿了一块饼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了?!这么好吃!

    金凤坐不下,只能蹲在墙角吃,看到他们吃野菜饼子嘴上馋的不行,可她的脸被打张都张不开,只能喝点高粱面糊糊。

    吃了饭,余大山去给猪喂饭,余穗把人从厨房里赶出去,找了一个大盆,从锅里把热水倒出来。

    她把手放进水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刚好,把厨房门一锁,把脏衣服脱了下来。

    余穗低头看着自己皮肤上惊心怵目的伤口,她恨得牙痒痒,虽然正主挨打的时候她还没过来,可她还是能实实在在感觉到疼。

    其实不止腰上和胳膊上,腿上也有,有些伤口早就感染了。

    伤口一碰到热水钻心地疼,余穗额头上冒着冷汗,咬着牙继续洗,还没洗到一半热水就黑了。

    余穗换了三盆水,才彻底把身上的脏灰洗干净了。

    衣服干干净净地,余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干净了。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金梅已经躺在厚厚的被子上睡着了,被子很新,明显是金凤重新换的。

    余穗也不在意,谁让她没有亲娘疼呢?折腾了一天,余穗钻进被窝里很快睡着了。

    “今天赶年会大集,于炎的新衣裳还没给买呢!我哪有空去找余穗娘的坟啊!”

    余穗睁开了眼睛,听到金凤的声音,她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帘子,刺眼的阳光立刻照了进来,金梅立刻就醒了。

    “余穗!你有毛病吧?!”

    余穗冷冷地看着金梅,“你娘要是不去给我娘磕头上坟,你就等我闹吧!你知道我的本事。”

    金梅一听,立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急急忙忙地披上大袄趿拉上鞋,冲着刚要出门的金凤喊道:“娘!你干啥去?!”

    余穗也不再管她们娘俩,爱怎么闹怎么闹,她今天得去忙一件大事。

    慢悠悠地起了床,从柜子里拿出过年穿的新袄,红扑扑的颜色衬着余穗的脸色白皙又鲜嫩。

    余穗的亲娘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余穗随了亲娘的长相,瓜子小脸上生了一双黝黑生动的大眼睛,鼻挺唇红,只是身材偏瘦,有些营养不良。

    可余穗却高兴,正好不用减肥了。

    早饭是余大山起来做的,给余穗留了一大碗高粱粥,还在里面卧了两个鸡蛋,余穗自己切了一小块咸菜就着,吃的也格外香。

    吃了饭,余穗从破袄的内衬里摸出三块钱,这是原主偷偷攒的嫁妆,她知道金凤根本不可能给她嫁妆。

    余穗捏着有些破旧的零钱,心里一阵疼,默念道:穗穗,我先借你三块钱用,等出嫁的时候,看我不把金凤给掏空了!

    出门的时候金梅已经不在了,余大山还在外面劈柴,看到余穗出来余大山停了手。

    “爹,我出去赶集了!”

    “你等等!”余大山把余穗喊着,冲着她招招手,余穗走了过来,只见余大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钱放到她的手里。

    “到了年会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一年就赶一次会。”

    余穗不要,攥着钱想塞回余大山的手里,“爹,我有钱,这钱你留着!”

    一块钱在八零年代可是巨款了!

    “你的钱是你的,你自己攒好别让她知道,不然又得闹起来。”

    余穗哼了一声,“我不怕她!”

    “傻丫头,越来越像你娘,行了快去吧,早去早回。”余大山嘱咐道。

    “哎!”余穗答应了一声,出了门。

    临近过年,年会上格外热闹,卖什么的都有,红字年画,福字,木质家具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孩吃食,年味烘托的格外浓烈。

    余穗走在街上几乎看花了眼睛,看到卖糖葫芦的立刻要了一串儿,咬一口酸甜滋味。

    逛归逛,她可没忘了大事,走到大街拐角,她转身进了一家药店。

    她得买点消毒水,防止伤口感染。

    药店的掌柜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门口站着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学徒,看到余穗进来,放下书上前迎上来。

    “身上不舒服?”男人问。

    余穗抿了抿唇,摇头说:“就想买点消毒水,不知道有没有。”

    “什么水?”男人皱了皱眉,没听说这个东西,“麻烦再说一遍。”

    糟糕,这个年代还没消毒水呢!她急忙改口道:“我身上的伤口有些化瘀,想拿点药。”

    男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去柜台里打开古香古色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块中药材,用油纸包了递给余穗,耐心地说:“这是三七,有止血化瘀之效,用的时候碾碎就可。”

    余穗点了点头,说:“谢谢,多少钱?”

    “五毛钱。”

    余穗心疼地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毛钱递给男人,接过油纸包离开了药店。

    走在路上,余穗面色发苦地看着油纸包,天知道她最讨厌喝中药,喝下一口,连胃都是苦的。

    可不喝这些药身上的伤就好不了,余穗长叹了一口气,在记仇本上又默默给金凤记了一笔。

    买完最重要的东西,余穗看着一个被人围满了的货摊,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心里下了决心,走了过去,扒拉开人群,一张崭新的五毛钱票子拍到了货摊上。

    “给我来一瓶大的!”

    货主立刻眼睛放光的,抢过余穗的五毛钱,大声喊道:“哎,还是这位美女识货!这可是上海来的雪花膏,在最大的百货大楼上卖的!有的人有钱还买不着呢!”

    “美女你等着,我给你拿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