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番外•武安君
两百年前的神武帝国要比现在大得多，但却也狼狈得多。
一个曾经的老大哥日薄西山，众多附属国开始谋求独立；众多邻邦开始蠢蠢欲动。
外有敌国，内有叛贼。他们里应外合，一点点蚕食着神武帝国的疆土。
这一回的危机来自南方。南方火师国四十万大军已然压境。
火师国并不庞大，单论面积的话连神武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但它军事实力极强。
“火师”即“火之军队”的意思，一个以军队为名的国家，其尚武的程度可想而知。
五十万神火军就是火师国全部的兵力了。这回他们只留了十万兵马守家，可谓倾巢而出。
神火军善用火攻，火箭火弩火蒺藜一应俱全，还有大量长于用火的将领。
为了保证军队的质量，火师国从来只有五十万军队，正因如此，这五十万军队所向披靡。
他们打算一举吞下神武帝国的一个郡。
然而，他们失算了。
他们被一支军队拦在了玄雍关前，或者说，被一个人。
武安君，白起。
魂海境九阶的白起，是能够出现在人间战争中的最高战力——四千八百年前，天帝轩辕有令：洪荒神严禁亲自参加人间的战争，违者发配地府。
神火军本来要比神武帝国的军队强大，但神武军大将白起比神火军大将火钺修为高了一阶，再加上神武军卡住了易守难攻的玄雍关，于是战争就演变为了一场持久战。
……………………………………………
持久战有时候并不像是战争。没有硝烟和嘶吼，只有高筑的城墙和深挖的战壕。
已经一个月了，神火军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他们显然带足了补给。
倒是内外交困的神武军先撑不住了，他们的粮草出了问题。
神武军营中。
“娘的！”
一个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的青年狠狠地骂了一句，想把手中那碗没有配菜只拌了点盐巴的高粱饭摔在地上。
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虽然很难吃，但他实在太饿了。
尽管作为军中副将，他有一个人吃两碗饭的特权，但他还是太饿了。
“将军，”
青年愤愤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粗糙的食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两百年前的白起并没有现在的戾气，此时的他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正紧锁眉头阅读着从后方传来的信件。
他们的粮草不够了。
皇帝说，一个郡嘛，给他们好了！反正他们又不会把原来的居民杀光，既然如此，当谁的臣子不是个当？
皇帝叫白起投降，撤军。
但白起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帝封他为武安君，他不能让这个称号蒙羞。
白起做梦也没有想到，为了逼他退兵，皇帝竟然断了他的粮草！
现在，他就算想退兵也做不到了。粮草只能坚持三天了，如果撤军，在撤退的途中军队就会全面崩溃。
神武帝国的境内将会多出无数流寇盗匪。
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是，进不能逼火师退兵，退不能稳住军心，无论怎么选择，神武军都难以全身而退。
除非……
“发配地府吗？”白起喃喃自语，他还真有一个破局之法：只要能有一位洪荒神，区区四十万军队根本不足为虑！
可是有轩辕之令在，谁敢妄动？！
也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
“我说将军，不如这样吧……”
刚才的青年又说话了。
“哦？”
白起心中一喜：“阿水，你有办法？”
青年阿水微微一笑：“火师不就是火攻厉害吗？火攻需要燃料呀！”
“只要咱们耗光了他们的燃料，他们自然会退。”
话是这么说，但具体该如何实施呢？
白起投去询问的目光。
“要我说啊，简单！”
青年解释道：“只要拉来上万个平民，把咱们精锐的衣甲给他们换上，让他们打头阵……”
“住嘴！”
白起并没有认同他的计划，开什么玩笑？！让数万平民送死？！
“将军！战争中没有仁慈！”
被如此驳斥，阿水脸上挂不住了。
“是，”白起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话。
“但，不能没有人性！”
这里，是白起的故乡，如果胜利要以这样肮脏的手段骗取，那他宁可投降！
青年很不高兴，放下碗就去操练兵马了。
………………………………………………
第二天。
白起依旧在帐中冥思苦想。
“轰！”
一阵爆炸的巨响在关外炸开。白起被突如其来的异变吓了一跳，连忙登上城墙查看。
他只看见了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中，雄雄的火焰在嘶吼着，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穿着神武军甲胄的士兵。
神火军用的火非同寻常，乃是仅次于“至尊神火”的龙炎。龙炎算是三昧真火的低配版，但所过之处依旧寸草不生。
火焰中，高温将原本护身的铁甲变成了通红的烙铁。震天的喊杀声和爆炸声中因此掺杂了一丝皮肉被烧焦的“嗞嗞”声。
神火军的打法就是这样恐怖。不仅烧掉了敌军，更烧掉了他们反抗的勇气。
神武军的士兵们虽然穿着象征着精锐的衣甲，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低得出奇，在敌人的火攻之下只撑了三息便溃不成军了。
作为一军之将，白起认出了他的军队，这不是精锐，而是由伙夫和杂役拼凑起来的杂牌军。
“该死！”
白起咒骂了一句，他脑海中闪过了青年阿水昨天说过的话。
那个混蛋擅自行动，还把自己人当炮灰！
果然，白起在城楼上远远地看见了阿水。
此时的他身披一件青色铠甲，修长的双手托着一枚水球。
“去！”
阿水猛地把水球扔向那冲天的火焰。
“轰！”
水与火剧烈地碰撞在一起，爆出漫天的蒸汽。这一瞬间的冷却在火幕中开出了一个暂时的缺口。
阿水一个瞬身冲入敌阵，他的双臂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只锋利的螯足——阿水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妖怪。
阿水的双臂如同长枪般一收一点，一个神火军士兵就被贯穿了头颅。
另一个士兵冲上前，抡起一把通红的巨斧迎面劈来。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阿水把身子一侧，轻巧地避了过去，与此同时，阿水的螯足还在这名士兵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阿水凭借灵活的身法和锋利的螯足，在神火军中一阵乱杀。
然而，悍不畏死的神火军渐渐把他包围了。
阿水没有援兵。指望那几个杂役是不可能的，他们本来就是吸引火力的炮灰。
阿水虽然是副将，但有白起这个主将在，阿水手上并没有兵权。
既然如此，他怎么敢孤军深入呢？
因为他深知自家主将的脾气和实力，只要他肯发兵接应……
现在已经有数千杂役葬身火海了。如果白起按兵不动，这些人，还有一个魂海五阶的副将，可就要白死了。
白起最讨厌无谓的牺牲。
果不其然，城头上的白起虽然对阿水的擅自行动极为恼怒，但还是下令道：
“全军出击！”
言罢，白起一招手，兵器架上飞来一柄白色巨镰，他扛起巨镰，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是，将军！”
他身后十万精锐喊声震天，从玄雍关里蜂涌而出。
一个多月不见硝烟的战场再次尸横遍野。
……………………………………………
阿水身上挂了不少彩，基本都是烧伤。
他得意洋洋地坐在白起的身旁。这一战，神武军虽然折了三万人马，但里面有三分之一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杂役。
他们的战果是杀敌六万！
神火军撤了围墙的兵马，退三十里扎营！
这是一场解了燃眉之急的大胜仗！
正因如此，神武军中此时在摆宴席犒劳诸将。
只是，伙夫和厨子有不少成了炮灰，所以今晚的菜肴特别寡淡一些。
白起没有饮一盅酒，没有吃一块肉。
阿水喧宾夺主的做法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更重要的是，阿水就这么洋洋得意地把平日里没少照顾他的人们当成炮灰了。
冷血，太过冷血！
冷漠人往往并不在乎自己忠诚与否。
“今日我等大破敌军，”
白起暂停了自己的猜忌，他要开始论功行赏了。
“阿水出奇计破敌，一马当先，杀敌一千五百，得头功！”
“官升一品，为从五品；赏灵药一瓶、羽蜕法宝一件。”
说罢，一个缠满了绷带的杂役托着一只玉盘走上前来。
盘里盛着一只巴掌大的金瓶和一块金灿灿的龙鳞——金瓶里装的是灵药，龙鳞则是一件防御类的法宝。
阿水领赏，脸上愈发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端盘子的杂役脸上怨毒的神情。
之后白起又赏了三个英勇杀敌的士兵。
“行赏已毕，当论罚。”
白起的脸色本就不太好看，此时更加阴郁了。
“水蜘蛛！”
“谁给你的命令？！”
“为什么擅自行动？！”
“为什么让同胞白白送死？！”
阿水闻言也变了脸色，他沉声道：“白将军，我们可是打赢了啊！”
白起大怒：“无知！一场战役哪里分得出胜败？！”
“火师只是退罢了，可没有撤回去！”
“可是你，让我们的伙夫和杂役几乎死光了！”
“你告诉我，今后的饭食谁来备？今后的兵甲谁来保养？！”
阿水不以为意：“那些人又没有战斗力，再说了，咱们现在缺粮……”
“少几张没用的嘴，不是很好吗？”
“你……混蛋！我们不是人吗？！”
之前端盘子的杂役失去了理智，发疯似地冲上来。
“噗！”
一只锋利的螯足贯穿了杂役的胸膛。
“你……”
杂役吐出一口血沫，直挺挺地倒下了。
杂役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头扭向白起。
白起读懂了他眼中的话：
将军，
杀了他！
白起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来，戟指水蜘蛛，却气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倒是水蜘蛛先开口了：“将军，我是副将，有生杀之权！”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白起吼道：“好！很好！你很好！你他娘的很好！”
军队什么最重要？服从！
你指东他偏往西去，那还了得？！今天你水蜘蛛敢擅自出击，明天说不定就敢开城投敌！
这种副将白起不敢再用了。
白起平复一下心情，宣布道：“那么现在，论罚！”
“水蜘蛛，不听调度，不遵军令，擅杀同袍！”
“撤其职务！囚之大牢！”
水蜘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白起！你疯了？！我是功臣！我打了胜仗！”
“你不能……”
白起冷冷地看着他：“闭嘴！我，才是主将！”
说时迟那时快，白起一拳轰向水蜘蛛的腹部。
整整四个小境界的差距让水蜘蛛毫无还手之力，硬生生吃了这一击。
“咳！”
水蜘蛛吐出一大口血沫，被打得跪倒在地，白起这一拳直接让他暂时掉了一个大境界，没有三五个月是别想恢复了。
“你……不能……”
水蜘蛛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他的样子有点呆滞，毕竟从功臣到阶下囚，这个落差太大了。
白起郁郁寡欢地回去研究地图了。
刚才他怒火攻心，下手不知不觉重了点。
如果白起知道七天后将要发生的事，他一定会当场杀了水蜘蛛。
一个曾经的老大哥日薄西山，众多附属国开始谋求独立；众多邻邦开始蠢蠢欲动。
外有敌国，内有叛贼。他们里应外合，一点点蚕食着神武帝国的疆土。
这一回的危机来自南方。南方火师国四十万大军已然压境。
火师国并不庞大，单论面积的话连神武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但它军事实力极强。
“火师”即“火之军队”的意思，一个以军队为名的国家，其尚武的程度可想而知。
五十万神火军就是火师国全部的兵力了。这回他们只留了十万兵马守家，可谓倾巢而出。
神火军善用火攻，火箭火弩火蒺藜一应俱全，还有大量长于用火的将领。
为了保证军队的质量，火师国从来只有五十万军队，正因如此，这五十万军队所向披靡。
他们打算一举吞下神武帝国的一个郡。
然而，他们失算了。
他们被一支军队拦在了玄雍关前，或者说，被一个人。
武安君，白起。
魂海境九阶的白起，是能够出现在人间战争中的最高战力——四千八百年前，天帝轩辕有令：洪荒神严禁亲自参加人间的战争，违者发配地府。
神火军本来要比神武帝国的军队强大，但神武军大将白起比神火军大将火钺修为高了一阶，再加上神武军卡住了易守难攻的玄雍关，于是战争就演变为了一场持久战。
……………………………………………
持久战有时候并不像是战争。没有硝烟和嘶吼，只有高筑的城墙和深挖的战壕。
已经一个月了，神火军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他们显然带足了补给。
倒是内外交困的神武军先撑不住了，他们的粮草出了问题。
神武军营中。
“娘的！”
一个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的青年狠狠地骂了一句，想把手中那碗没有配菜只拌了点盐巴的高粱饭摔在地上。
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虽然很难吃，但他实在太饿了。
尽管作为军中副将，他有一个人吃两碗饭的特权，但他还是太饿了。
“将军，”
青年愤愤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粗糙的食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两百年前的白起并没有现在的戾气，此时的他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正紧锁眉头阅读着从后方传来的信件。
他们的粮草不够了。
皇帝说，一个郡嘛，给他们好了！反正他们又不会把原来的居民杀光，既然如此，当谁的臣子不是个当？
皇帝叫白起投降，撤军。
但白起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帝封他为武安君，他不能让这个称号蒙羞。
白起做梦也没有想到，为了逼他退兵，皇帝竟然断了他的粮草！
现在，他就算想退兵也做不到了。粮草只能坚持三天了，如果撤军，在撤退的途中军队就会全面崩溃。
神武帝国的境内将会多出无数流寇盗匪。
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是，进不能逼火师退兵，退不能稳住军心，无论怎么选择，神武军都难以全身而退。
除非……
“发配地府吗？”白起喃喃自语，他还真有一个破局之法：只要能有一位洪荒神，区区四十万军队根本不足为虑！
可是有轩辕之令在，谁敢妄动？！
也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
“我说将军，不如这样吧……”
刚才的青年又说话了。
“哦？”
白起心中一喜：“阿水，你有办法？”
青年阿水微微一笑：“火师不就是火攻厉害吗？火攻需要燃料呀！”
“只要咱们耗光了他们的燃料，他们自然会退。”
话是这么说，但具体该如何实施呢？
白起投去询问的目光。
“要我说啊，简单！”
青年解释道：“只要拉来上万个平民，把咱们精锐的衣甲给他们换上，让他们打头阵……”
“住嘴！”
白起并没有认同他的计划，开什么玩笑？！让数万平民送死？！
“将军！战争中没有仁慈！”
被如此驳斥，阿水脸上挂不住了。
“是，”白起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话。
“但，不能没有人性！”
这里，是白起的故乡，如果胜利要以这样肮脏的手段骗取，那他宁可投降！
青年很不高兴，放下碗就去操练兵马了。
………………………………………………
第二天。
白起依旧在帐中冥思苦想。
“轰！”
一阵爆炸的巨响在关外炸开。白起被突如其来的异变吓了一跳，连忙登上城墙查看。
他只看见了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中，雄雄的火焰在嘶吼着，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穿着神武军甲胄的士兵。
神火军用的火非同寻常，乃是仅次于“至尊神火”的龙炎。龙炎算是三昧真火的低配版，但所过之处依旧寸草不生。
火焰中，高温将原本护身的铁甲变成了通红的烙铁。震天的喊杀声和爆炸声中因此掺杂了一丝皮肉被烧焦的“嗞嗞”声。
神火军的打法就是这样恐怖。不仅烧掉了敌军，更烧掉了他们反抗的勇气。
神武军的士兵们虽然穿着象征着精锐的衣甲，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低得出奇，在敌人的火攻之下只撑了三息便溃不成军了。
作为一军之将，白起认出了他的军队，这不是精锐，而是由伙夫和杂役拼凑起来的杂牌军。
“该死！”
白起咒骂了一句，他脑海中闪过了青年阿水昨天说过的话。
那个混蛋擅自行动，还把自己人当炮灰！
果然，白起在城楼上远远地看见了阿水。
此时的他身披一件青色铠甲，修长的双手托着一枚水球。
“去！”
阿水猛地把水球扔向那冲天的火焰。
“轰！”
水与火剧烈地碰撞在一起，爆出漫天的蒸汽。这一瞬间的冷却在火幕中开出了一个暂时的缺口。
阿水一个瞬身冲入敌阵，他的双臂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只锋利的螯足——阿水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妖怪。
阿水的双臂如同长枪般一收一点，一个神火军士兵就被贯穿了头颅。
另一个士兵冲上前，抡起一把通红的巨斧迎面劈来。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阿水把身子一侧，轻巧地避了过去，与此同时，阿水的螯足还在这名士兵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阿水凭借灵活的身法和锋利的螯足，在神火军中一阵乱杀。
然而，悍不畏死的神火军渐渐把他包围了。
阿水没有援兵。指望那几个杂役是不可能的，他们本来就是吸引火力的炮灰。
阿水虽然是副将，但有白起这个主将在，阿水手上并没有兵权。
既然如此，他怎么敢孤军深入呢？
因为他深知自家主将的脾气和实力，只要他肯发兵接应……
现在已经有数千杂役葬身火海了。如果白起按兵不动，这些人，还有一个魂海五阶的副将，可就要白死了。
白起最讨厌无谓的牺牲。
果不其然，城头上的白起虽然对阿水的擅自行动极为恼怒，但还是下令道：
“全军出击！”
言罢，白起一招手，兵器架上飞来一柄白色巨镰，他扛起巨镰，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是，将军！”
他身后十万精锐喊声震天，从玄雍关里蜂涌而出。
一个多月不见硝烟的战场再次尸横遍野。
……………………………………………
阿水身上挂了不少彩，基本都是烧伤。
他得意洋洋地坐在白起的身旁。这一战，神武军虽然折了三万人马，但里面有三分之一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杂役。
他们的战果是杀敌六万！
神火军撤了围墙的兵马，退三十里扎营！
这是一场解了燃眉之急的大胜仗！
正因如此，神武军中此时在摆宴席犒劳诸将。
只是，伙夫和厨子有不少成了炮灰，所以今晚的菜肴特别寡淡一些。
白起没有饮一盅酒，没有吃一块肉。
阿水喧宾夺主的做法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更重要的是，阿水就这么洋洋得意地把平日里没少照顾他的人们当成炮灰了。
冷血，太过冷血！
冷漠人往往并不在乎自己忠诚与否。
“今日我等大破敌军，”
白起暂停了自己的猜忌，他要开始论功行赏了。
“阿水出奇计破敌，一马当先，杀敌一千五百，得头功！”
“官升一品，为从五品；赏灵药一瓶、羽蜕法宝一件。”
说罢，一个缠满了绷带的杂役托着一只玉盘走上前来。
盘里盛着一只巴掌大的金瓶和一块金灿灿的龙鳞——金瓶里装的是灵药，龙鳞则是一件防御类的法宝。
阿水领赏，脸上愈发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端盘子的杂役脸上怨毒的神情。
之后白起又赏了三个英勇杀敌的士兵。
“行赏已毕，当论罚。”
白起的脸色本就不太好看，此时更加阴郁了。
“水蜘蛛！”
“谁给你的命令？！”
“为什么擅自行动？！”
“为什么让同胞白白送死？！”
阿水闻言也变了脸色，他沉声道：“白将军，我们可是打赢了啊！”
白起大怒：“无知！一场战役哪里分得出胜败？！”
“火师只是退罢了，可没有撤回去！”
“可是你，让我们的伙夫和杂役几乎死光了！”
“你告诉我，今后的饭食谁来备？今后的兵甲谁来保养？！”
阿水不以为意：“那些人又没有战斗力，再说了，咱们现在缺粮……”
“少几张没用的嘴，不是很好吗？”
“你……混蛋！我们不是人吗？！”
之前端盘子的杂役失去了理智，发疯似地冲上来。
“噗！”
一只锋利的螯足贯穿了杂役的胸膛。
“你……”
杂役吐出一口血沫，直挺挺地倒下了。
杂役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头扭向白起。
白起读懂了他眼中的话：
将军，
杀了他！
白起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来，戟指水蜘蛛，却气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倒是水蜘蛛先开口了：“将军，我是副将，有生杀之权！”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白起吼道：“好！很好！你很好！你他娘的很好！”
军队什么最重要？服从！
你指东他偏往西去，那还了得？！今天你水蜘蛛敢擅自出击，明天说不定就敢开城投敌！
这种副将白起不敢再用了。
白起平复一下心情，宣布道：“那么现在，论罚！”
“水蜘蛛，不听调度，不遵军令，擅杀同袍！”
“撤其职务！囚之大牢！”
水蜘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白起！你疯了？！我是功臣！我打了胜仗！”
“你不能……”
白起冷冷地看着他：“闭嘴！我，才是主将！”
说时迟那时快，白起一拳轰向水蜘蛛的腹部。
整整四个小境界的差距让水蜘蛛毫无还手之力，硬生生吃了这一击。
“咳！”
水蜘蛛吐出一大口血沫，被打得跪倒在地，白起这一拳直接让他暂时掉了一个大境界，没有三五个月是别想恢复了。
“你……不能……”
水蜘蛛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他的样子有点呆滞，毕竟从功臣到阶下囚，这个落差太大了。
白起郁郁寡欢地回去研究地图了。
刚才他怒火攻心，下手不知不觉重了点。
如果白起知道七天后将要发生的事，他一定会当场杀了水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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