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番外•昄依（警告！双更！）
白起就这样被软禁起来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的修为能弱一点。
因为到了他这个境界，活个一千几百年根本不是问题——做为一个战败的废物、一个投降的懦夫活下去。
他也想一死了之，但火师国不许他这么做。
一个昔日的英雄都投降了，那些卑微的庶民又有什么理由反抗呢？
他是个再好不过的榜样。
白起这一关啊，就是四十多年。
没错，四十年。
这四十年的无聊终于还是把白起逼疯了。
他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你，他待的这间屋子是用多少块砖石砌成的；这些砖石又组成了多少条缝隙；这些缝隙里又曾有多少只蚂蚁经过。
四十年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事。
他明白了，皇帝要的是一条忠犬，不是一位敢于抗命的将军。
他看淡了红尘，读遍了经文。
只有一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四十年前那个晚上，火钺是怎么破开护城大阵的？
………………………………………………
“吱呀！”
四十年光阴锈蚀了门扉，火钺推门而入，他还是如当年一般精神焕发。
“白将军，我们留了你这么久，对不住。”
火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起却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武安君了。
白起缓缓起身，他的头发有些日子没有修剪了，此时乱遭遭的，并且还多出了一抹四十年前没有的灰白。
白起双目无光，讷讷地问：“怎么了？”
火钺没有隐瞒：“白将军的故乡民风淳朴，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翻译过来就是：这的人都已经做了良民，不会造反了。
“哦。”
白起站起身，僵硬地朝外走去。
“白将军，你的兵器。”
白起也没想到，火钺竟然会把自己的巨镰还回来。
他讨了几片破布，把这件有点瘆人的凶器胡乱包裹起来。
白起拖着巨镰走远了。
“将军，没问题吗？”
火钺身边，一名小将面露疑惑。当年武安君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火钺露出一种深邃的笑容：“四十年了，还有几人识他？他的锐气又还能剩下几分？”
火钺的猜测分毫不差。
蓬头垢面的白起走上熙熙攘攘的大街，行人来来回回地从他身边经过，果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一个小孩向他跑来。
白起一把抓住他，问道：“你是哪里人？”
小孩被这个乞丐一样的家伙吓了一跳。
“我……我是火师国的……”
白起摇摇头，果然，还是彻彻底底地沦陷了。
小孩挣脱了白起的手，撒开小脚丫跑远了。
不一会儿，孩子又回来了，这回他向白起扔了一枚铜币。
白起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币打了个转，倒下了。
我白起……
白起悲从中来，这是何等的沧桑！
但他随即想起了自己下跪投降的场景。
我活该！
白起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铜币，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白起从此成了一个四处游荡的乞丐。
………………………………………………
白起其实早就可以辟谷了，但乞丐是要吃饭的。他现在成了一个乞丐，所以他也要吃饭。
“施主，这是你的，拿好了！”
一座寺庙前，一群和尚正在派发免费的食物。
白起也跟着众多乞丐前去凑个热闹。
轮到他了，递给他饭食的却并不是和尚，而是一个身披绿纹金袍的老者。
“施主，不如入我空门吧？”
老者开口了。
白起啃着馒头，头也不抬地走了。
老者继续问：“你想赎罪吗？”
白起不理他。
老者又问：“一个人自责，很难受吧？武、安、君？”
白起：“！！！”
他猛地回头，手中的馒头也掉在了地上。
这个老者认识我？
老者深不可测地笑着：
“小乘佛瞑目修身养性得自在；大乘佛开眼看遍悲欢渡苦厄。”
“施主你，要修哪一种？”
白起回过身，走向了老者，走向了这个像塔一样的寺庙。
观鱼寺。
这是寺庙的名字。
………………………………………………
白起盘膝而坐，口中默诵经文，他已经剃发出家了。
佛，让他看淡了一切，看淡了功过是非。
香火的烟雾在佛堂里缭绕，木鱼之音若有若无。
佛像的眼睛缓缓睁开。
白起终究是保留着魂海九阶的实力，他立刻就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志降临在了这里。
“白起，”
一个威严的声音缓缓地呼唤着。
“小僧在。”
“你，想成佛吗？”
白起略微思索，答道：“不求成佛，但求赎罪。”
佛像道：“那么，诵经文十万遍，渡苦厄一万人。”
白起合十双手，微微点头。
从此，观鱼寺里多了一位温柔的大师，耐心地为每一位香客指点迷津。
就这样，六十年如白驹过隙。
………………………………………………
六十年后的白起容貌却不见变化——这是修为的功劳。
然而他身上的气息却收敛了不少——这是佛法的功劳。
此时的他面色无比凝重，他感觉到一团极大的怨气正在向观鱼寺飘来。
这个夜晚要比平时寒凉许多，因为今天是中元鬼节，阴气最盛。
白起也修炼过瞳术，尽管并不是什么顶级功法，但也足够让他看见亡魂。
“终于……终于终于……终于！！！”
“出来了！！！！”
“找到了！！！！”
说实话，那团怨气把白起吓了一跳。
六十年来，他也渡化了不少凶戾的怨鬼，但能够像今天这样，用怨气实质化为黑云并且遮住月亮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随后，他看清了那团惊人怨气的真面目。
那是一支大概两三万人的军队。
阴兵借道？
可是阴兵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难道地府克扣他们军饷了？
鬼魂大军渐渐逼近，白起连忙为观鱼寺筑起一道屏障。
紧接着，白起认出了鬼魂的打扮。
神武军！
很久没有被触动的白起心中一震，莫非是……
再近一点，白起认出了这些鬼魂。
这不是当年他率领的，镇守玄雍关的那一支吗？
算算时间，这些人的寿命确实应该早就到头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化为怨鬼？
“将军！！！！”
怨鬼们认出了白起，顿时变得无比疯狂，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在白起身边飞速盘旋。
“将军，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白起没有动手驱散他们，一来，佛门忌杀生，魂魄也不例外；二来，这些狰狞的怨鬼曾经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归隐佛门的他，也无意再重操戈矛，上阵杀敌了。
于是，白起双手合十，对着一众怨鬼深鞠一躬：“诸位，请回吧。贫僧已经遁入空门，不再杀生了。”
众怨鬼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依旧在他身边疯狂嘶吼。
白起皱皱眉，走入寺庙不再理彩他们了。
白起确信，自己留下的屏障绝对可以挡住他们。只要过了今晚，这些怨鬼就不得不回到阴曹地府了。
可是……
出乎白起意料，这上万怨鬼宁可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留在人间，甚至还跟前来收人的阴差干了一架。
阴差只来了两个，当然敌不过这一支怨鬼大军，只好灰溜溜地跑回去搬救兵，到现在都没回来。
白起实在头大——他的屏障可以把一众怨鬼拒之门外，但却没办法隔绝声音。
这几天他被这些家伙骚扰得很崩溃，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单曲循环那句愤怒而幽怨的“杀了他”。
白起决定了，还是帮帮他们把他们打发走吧。
于是白起问道：“你们要找什么人报仇？要杀谁？”
然而一众怨鬼依然只是愤怒而幽怨地喊：“杀了他！”
白起忽然记起，凡是去过地府的亡魂，必然要喝上一碗孟婆汤，洗掉前世的记忆。
只有在执念极深的情况下，饮下孟婆汤的亡魂才能保留一丝记忆。
也就是说，他的这些士兵能够记起他这个将军，记得有一个仇人，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从他们嘴里问出那个仇人是谁不太现实。
忽然，白起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人就是玄雍关破灭的罪魁祸首！
果然是火钺吗？
但是说实话，在白起的印象里，火钺是一个好将军。在火钺的治理下，这个割让给火师的郡过得挺好……
而且，佛门又忌杀……
白起成了那个被两方夹在中间的，最难做好人的倒霉鬼。
既然如此，那么……
眼不见为净。
白起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双眼上拍了一下，双行鲜血顿时从他眼睛溢出。
如此一来，他的瞳术前功尽弃，已经不能再看见亡魂了。
众怨鬼尚保有一丝神智，其中最聪明的一个已经多少明白了白起的意思。
他焦急万分，在空中手舞足蹈，口中说着一些呢喃不清的字句：
“将军！”
“玄……玄雍！”
“水……水……”
没等他说完，白起又在自己的双耳上各拍了一掌，这下他连这些怨鬼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白起猛地跪下，向着之前怨鬼们所在的地方一扣首：
“兄弟们！对不住！”
“我昄依佛门，不能帮你们雪恨了！”
言罢，他转身走回了观鱼寺中。
他的身后，那个怨鬼还在焦急地呼喊：
“叛！叛！”
“六十……十万！”
“死！”
“屠……屠城！”
可惜，此时的白起已经听不见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的修为能弱一点。
因为到了他这个境界，活个一千几百年根本不是问题——做为一个战败的废物、一个投降的懦夫活下去。
他也想一死了之，但火师国不许他这么做。
一个昔日的英雄都投降了，那些卑微的庶民又有什么理由反抗呢？
他是个再好不过的榜样。
白起这一关啊，就是四十多年。
没错，四十年。
这四十年的无聊终于还是把白起逼疯了。
他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你，他待的这间屋子是用多少块砖石砌成的；这些砖石又组成了多少条缝隙；这些缝隙里又曾有多少只蚂蚁经过。
四十年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事。
他明白了，皇帝要的是一条忠犬，不是一位敢于抗命的将军。
他看淡了红尘，读遍了经文。
只有一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四十年前那个晚上，火钺是怎么破开护城大阵的？
………………………………………………
“吱呀！”
四十年光阴锈蚀了门扉，火钺推门而入，他还是如当年一般精神焕发。
“白将军，我们留了你这么久，对不住。”
火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起却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武安君了。
白起缓缓起身，他的头发有些日子没有修剪了，此时乱遭遭的，并且还多出了一抹四十年前没有的灰白。
白起双目无光，讷讷地问：“怎么了？”
火钺没有隐瞒：“白将军的故乡民风淳朴，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翻译过来就是：这的人都已经做了良民，不会造反了。
“哦。”
白起站起身，僵硬地朝外走去。
“白将军，你的兵器。”
白起也没想到，火钺竟然会把自己的巨镰还回来。
他讨了几片破布，把这件有点瘆人的凶器胡乱包裹起来。
白起拖着巨镰走远了。
“将军，没问题吗？”
火钺身边，一名小将面露疑惑。当年武安君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火钺露出一种深邃的笑容：“四十年了，还有几人识他？他的锐气又还能剩下几分？”
火钺的猜测分毫不差。
蓬头垢面的白起走上熙熙攘攘的大街，行人来来回回地从他身边经过，果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一个小孩向他跑来。
白起一把抓住他，问道：“你是哪里人？”
小孩被这个乞丐一样的家伙吓了一跳。
“我……我是火师国的……”
白起摇摇头，果然，还是彻彻底底地沦陷了。
小孩挣脱了白起的手，撒开小脚丫跑远了。
不一会儿，孩子又回来了，这回他向白起扔了一枚铜币。
白起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币打了个转，倒下了。
我白起……
白起悲从中来，这是何等的沧桑！
但他随即想起了自己下跪投降的场景。
我活该！
白起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铜币，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白起从此成了一个四处游荡的乞丐。
………………………………………………
白起其实早就可以辟谷了，但乞丐是要吃饭的。他现在成了一个乞丐，所以他也要吃饭。
“施主，这是你的，拿好了！”
一座寺庙前，一群和尚正在派发免费的食物。
白起也跟着众多乞丐前去凑个热闹。
轮到他了，递给他饭食的却并不是和尚，而是一个身披绿纹金袍的老者。
“施主，不如入我空门吧？”
老者开口了。
白起啃着馒头，头也不抬地走了。
老者继续问：“你想赎罪吗？”
白起不理他。
老者又问：“一个人自责，很难受吧？武、安、君？”
白起：“！！！”
他猛地回头，手中的馒头也掉在了地上。
这个老者认识我？
老者深不可测地笑着：
“小乘佛瞑目修身养性得自在；大乘佛开眼看遍悲欢渡苦厄。”
“施主你，要修哪一种？”
白起回过身，走向了老者，走向了这个像塔一样的寺庙。
观鱼寺。
这是寺庙的名字。
………………………………………………
白起盘膝而坐，口中默诵经文，他已经剃发出家了。
佛，让他看淡了一切，看淡了功过是非。
香火的烟雾在佛堂里缭绕，木鱼之音若有若无。
佛像的眼睛缓缓睁开。
白起终究是保留着魂海九阶的实力，他立刻就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志降临在了这里。
“白起，”
一个威严的声音缓缓地呼唤着。
“小僧在。”
“你，想成佛吗？”
白起略微思索，答道：“不求成佛，但求赎罪。”
佛像道：“那么，诵经文十万遍，渡苦厄一万人。”
白起合十双手，微微点头。
从此，观鱼寺里多了一位温柔的大师，耐心地为每一位香客指点迷津。
就这样，六十年如白驹过隙。
………………………………………………
六十年后的白起容貌却不见变化——这是修为的功劳。
然而他身上的气息却收敛了不少——这是佛法的功劳。
此时的他面色无比凝重，他感觉到一团极大的怨气正在向观鱼寺飘来。
这个夜晚要比平时寒凉许多，因为今天是中元鬼节，阴气最盛。
白起也修炼过瞳术，尽管并不是什么顶级功法，但也足够让他看见亡魂。
“终于……终于终于……终于！！！”
“出来了！！！！”
“找到了！！！！”
说实话，那团怨气把白起吓了一跳。
六十年来，他也渡化了不少凶戾的怨鬼，但能够像今天这样，用怨气实质化为黑云并且遮住月亮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随后，他看清了那团惊人怨气的真面目。
那是一支大概两三万人的军队。
阴兵借道？
可是阴兵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难道地府克扣他们军饷了？
鬼魂大军渐渐逼近，白起连忙为观鱼寺筑起一道屏障。
紧接着，白起认出了鬼魂的打扮。
神武军！
很久没有被触动的白起心中一震，莫非是……
再近一点，白起认出了这些鬼魂。
这不是当年他率领的，镇守玄雍关的那一支吗？
算算时间，这些人的寿命确实应该早就到头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化为怨鬼？
“将军！！！！”
怨鬼们认出了白起，顿时变得无比疯狂，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在白起身边飞速盘旋。
“将军，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白起没有动手驱散他们，一来，佛门忌杀生，魂魄也不例外；二来，这些狰狞的怨鬼曾经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归隐佛门的他，也无意再重操戈矛，上阵杀敌了。
于是，白起双手合十，对着一众怨鬼深鞠一躬：“诸位，请回吧。贫僧已经遁入空门，不再杀生了。”
众怨鬼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依旧在他身边疯狂嘶吼。
白起皱皱眉，走入寺庙不再理彩他们了。
白起确信，自己留下的屏障绝对可以挡住他们。只要过了今晚，这些怨鬼就不得不回到阴曹地府了。
可是……
出乎白起意料，这上万怨鬼宁可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留在人间，甚至还跟前来收人的阴差干了一架。
阴差只来了两个，当然敌不过这一支怨鬼大军，只好灰溜溜地跑回去搬救兵，到现在都没回来。
白起实在头大——他的屏障可以把一众怨鬼拒之门外，但却没办法隔绝声音。
这几天他被这些家伙骚扰得很崩溃，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单曲循环那句愤怒而幽怨的“杀了他”。
白起决定了，还是帮帮他们把他们打发走吧。
于是白起问道：“你们要找什么人报仇？要杀谁？”
然而一众怨鬼依然只是愤怒而幽怨地喊：“杀了他！”
白起忽然记起，凡是去过地府的亡魂，必然要喝上一碗孟婆汤，洗掉前世的记忆。
只有在执念极深的情况下，饮下孟婆汤的亡魂才能保留一丝记忆。
也就是说，他的这些士兵能够记起他这个将军，记得有一个仇人，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从他们嘴里问出那个仇人是谁不太现实。
忽然，白起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人就是玄雍关破灭的罪魁祸首！
果然是火钺吗？
但是说实话，在白起的印象里，火钺是一个好将军。在火钺的治理下，这个割让给火师的郡过得挺好……
而且，佛门又忌杀……
白起成了那个被两方夹在中间的，最难做好人的倒霉鬼。
既然如此，那么……
眼不见为净。
白起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双眼上拍了一下，双行鲜血顿时从他眼睛溢出。
如此一来，他的瞳术前功尽弃，已经不能再看见亡魂了。
众怨鬼尚保有一丝神智，其中最聪明的一个已经多少明白了白起的意思。
他焦急万分，在空中手舞足蹈，口中说着一些呢喃不清的字句：
“将军！”
“玄……玄雍！”
“水……水……”
没等他说完，白起又在自己的双耳上各拍了一掌，这下他连这些怨鬼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白起猛地跪下，向着之前怨鬼们所在的地方一扣首：
“兄弟们！对不住！”
“我昄依佛门，不能帮你们雪恨了！”
言罢，他转身走回了观鱼寺中。
他的身后，那个怨鬼还在焦急地呼喊：
“叛！叛！”
“六十……十万！”
“死！”
“屠……屠城！”
可惜，此时的白起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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