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玩具厂
第二日，王宿来到亚加建玩具厂的大门口，昨日塞给他传单的女孩叫穆依莎的一眼看到王宿就笑着迎了上来。
穆依莎是这个厂的人事，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样的人是要进厂的她看一眼就可以大概判断的出来。
王宿跟着她到了门口门卫室后面的一个小亭子上，里面还有三个跟他一样的女孩坐着等着。
那三个女孩没有任何禁锢笑着说话，直到看到王宿这个大男孩来了才稍微收敛一点，可能是青春期女孩那种收敛。
王宿站在亭子里向前看去，与亭子挨着的是一栋办公楼的侧面，这个侧面是个透明的玻璃楼梯直上二楼三楼，也可以看得见一楼是食堂。
办公楼前边是两个篮球场，木制篮板已经腐坏，只剩下几块木板连着锈迹斑斑的篮筐，看来这里的人都不打球。
球场后面是一栋灰色的四层厂房，看起来占地极广，只是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一棵草、一棵树，目光所及之处光秃秃的一片。
不一会，一个穿着同门口那个女孩一样的衬衫的男人从办公楼玻璃后面的楼梯走下来，王宿抬眼，正好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那个男人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有些胖胖的梳了个大背头，手里拿着个蓝皮夹子。
那个男的姓于，叫于勇，是人事部部门经理，他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把王宿还有那三个女孩带到亭子面前的那个办公楼的二楼最靠近楼梯的会议室，里面开了空调，外面的热气在他们进入会议室的那一瞬间逐渐消散。
王宿听着于勇嘴巴在动，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待遇和工厂的发展历史、工厂的规则，不过这个工厂三班倒，每一个月轮一次夜班。
王宿心里很清楚，说是三班倒，但照这个人的话就是两班倒而已，黑白交替。
那三个女孩拿着合同，靠在一起商量着要不要签，有个女孩不太想上夜班还打了个电话回家。
而王宿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在合同上签了字，打什么工不是打工，日子能过下去就好了。
那三个女孩眼见王宿签了，犹豫了一会还是签了，其中一个还非得要跟王宿交换了电话号码。
王宿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她们，她们自我介绍他也没记住，电话号码也没存在手机上。
于勇简单带着他们四个人转了一圈大楼对面的厂房。
原来在亭子里看到的厂房只有一间，这间厂房后面还有六七间一模一样的厂房，走在去厂房的路上，王宿才发现食堂大楼后面竟然还有一栋五六层，走廊挂满衣服的老旧宿舍楼。
于勇也发现了王宿的目光。
“我们亚加建现在在职员工有接近一千人，厂里也有宿舍，可以提供给员工居住，只不过宿舍有限，都被那些工作了好几年的老员工霸占着，现在已经没有空床位，要轮也要轮到好几百人之后，还不如自己出去租房子。”
王宿这才把脑袋转了回来，要是住宿舍可以省了房租，但宿舍肯定不止一个人，生活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他这才发觉他已经接受不了跟别人一起住。
那三个女孩围在于勇身边，倒也没有太在意宿舍楼的事儿，她们三个是同班同学，今年正好高中毕业，本来是其中一个女孩家里亲戚介绍过来的，她们仨本来就打算一起在外面租房子。
一个女孩问道，“我们是要去哪个车间？”
于勇倒也没有确切回答那个女孩具体要去那个车间，只是带着她们进了第一个厂房。
那个厂房一楼是个仓库，仓库里面清一色塑料垫板上堆满了大小一样的的箱子，那些箱子整整堆了五个，得有两米高，边上还用透明塑料薄膜缠上一圈，防止箱子散开。
箱子上面印着几个动画火车的图案，文字全是英文，写着托马斯、高斯等英文名字，各种批号信息也都是英文。
王宿心里默念了几遍箱子上那些英文，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一个胖胖的、矮矮的，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开着整个仓库里唯一一辆自动叉车停在他们身边，他还戴着与厂服同色系的泥黄色棒球帽，不过他的脸可比帽子大多了。
“这个男孩我要了。”那个男人还没有从叉车下来，率先开口道，他的声音粗狂有力。
于勇啥也没跟叉车那个男子说，反而转头跟王宿说道，“他是这个仓库的主管王冬景，你叫他王胖子就好。”
王宿看了眼那个王胖子示意，与他同姓。
那三个女孩在王冬景出声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挪着脚步都躲到了王宿身后，王宿像极了老鹰捉小鸡里面的老母鸡。
王冬景一笑起来满脸横肉，看起来就跟电视里那些黑帮老大一摸一样，“老本家的呀，这更得留下了，老于，招来的人好不容易来个人高马大的，你不给我难道让他去做流水线捏玩具不成。”
王宿没觉得王冬景有什么可怕的，在他眼里也就是正常人，只不过是胖了点、黑了点、长得难看了点......而已，但他感受到了三个女孩的紧张，最靠近他那个还紧紧抓着他衣服的一角。
于勇啧一声，满脸的不屑和不耐烦，“这不是给你带来了吗？又不是不给你，王宿就跟你吧。”
王冬景哈哈哈大笑，肥胖的身躯很灵活从叉车上下来，边下来边说道，“老于啊，我这里都缺人好几个月了，终于来个像样的，晚上请你吃顿烧烤。”
于勇打开手里的蓝皮夹子，翻出一张纸递给王冬景，还不忘揶揄道，“就你这铁公鸡还请我吃烧烤？恐怕最后还得老子买单，还是免了。”
王冬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用得有些陈旧的签字笔在那张纸上潇潇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亏得与你认识了十几年，你就升官发财了，我还是个小仓管。”
于勇拿过他签好的纸，确认了一番才收起来，“拿来吧你，认识了十几年我还不了解你？你自己不求上进，人给你留下了，烧烤就免了。”
转而又向王宿说道，“你就跟着王胖子吧。”
王宿点点头，那三个女孩见到王冬景第一眼便从心底里打怵，一直站在王宿后面不敢出声。
“走吧，带你们上二楼，上面是流水线，很轻松的。”于勇跟那几个还杵在原地的女孩说道。
那三个女孩一言不发，给我王宿使了好几个眼神，王宿都没有看到，她们都跟着于勇走了，王宿留在了王冬景这里。
王冬景笑的合不拢嘴，围着王宿转了一圈，边拍打着他身上的肉边细细打量王宿相对他来说很高大的身形，这是这几个月来王冬景唯一看得上眼的人，之前于勇带来的人不是瘦弱的就是女孩子，没一个他想要的。
王宿被他看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冬景笑道，“好好好，我们仓库就是要有力气的人干活，之前他们人事送来的都是弱鸡，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走，带你转一圈。”
王冬景带着王宿转了一圈诺大的仓库，仓库顶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消防管道，十八根柱子，每根柱子都有两个灭火器，墙边还有四个消防栓。
前半个仓库的蓝色塑料垫板上摞满了箱子，绿色环氧地坪漆被拖得干干净净，只是还是有不少叉车摩擦出来的黑色痕迹。
“我们这儿现在只有一辆电动的叉车，其他的手动叉车还得靠人力拉，都是些玩具都不是很重，放心。”
王宿听着，也看到了仓库对着大卡车的门口门边散落着两个手扶叉车，他跟着王冬景学了会怎么处理那些货物。
他站在卷帘门下，这里距离地面有一米多的距离，门口这里算是个风口，快掩盖住眼睛的刘海被风吹了个中分，所以尽管仓库没有空调也不会感到热。
“到了出货时间，大卡车会停在这里，我们只要把货物弄到集装箱里就完成任务了。”王冬景给他解释道。
“嗯。”王宿也只说了这一个字。
“走，我们这里加上你总共六个人，走，带你见一见我们这里的文员，唯一的女性。”王冬景一挥手，走在王宿前面，他看到了王宿被刘海挡住的脸，竟然出奇的精致帅气。
转过两个划分位的箱子，隐藏在箱子后面的纯木色小门边钉着个不锈钢材质门牌，写着‘1号仓库办公室’这几个黑字。
王冬景推开那个松动的门把手，里面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女声，“隔壁老王你怎么回来了？活干完了吗？”
王冬景啧一声，与于勇刚刚啧他的表情语气一模一样，“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一年多了就是改不掉你这耍嘴炮的臭毛病，来新人了，王宿。”
“真的？长得好看吗？”
王宿耳朵尖，听见里面传来椅子滑轮滑开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果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穆依莎是这个厂的人事，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样的人是要进厂的她看一眼就可以大概判断的出来。
王宿跟着她到了门口门卫室后面的一个小亭子上，里面还有三个跟他一样的女孩坐着等着。
那三个女孩没有任何禁锢笑着说话，直到看到王宿这个大男孩来了才稍微收敛一点，可能是青春期女孩那种收敛。
王宿站在亭子里向前看去，与亭子挨着的是一栋办公楼的侧面，这个侧面是个透明的玻璃楼梯直上二楼三楼，也可以看得见一楼是食堂。
办公楼前边是两个篮球场，木制篮板已经腐坏，只剩下几块木板连着锈迹斑斑的篮筐，看来这里的人都不打球。
球场后面是一栋灰色的四层厂房，看起来占地极广，只是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一棵草、一棵树，目光所及之处光秃秃的一片。
不一会，一个穿着同门口那个女孩一样的衬衫的男人从办公楼玻璃后面的楼梯走下来，王宿抬眼，正好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那个男人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有些胖胖的梳了个大背头，手里拿着个蓝皮夹子。
那个男的姓于，叫于勇，是人事部部门经理，他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把王宿还有那三个女孩带到亭子面前的那个办公楼的二楼最靠近楼梯的会议室，里面开了空调，外面的热气在他们进入会议室的那一瞬间逐渐消散。
王宿听着于勇嘴巴在动，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待遇和工厂的发展历史、工厂的规则，不过这个工厂三班倒，每一个月轮一次夜班。
王宿心里很清楚，说是三班倒，但照这个人的话就是两班倒而已，黑白交替。
那三个女孩拿着合同，靠在一起商量着要不要签，有个女孩不太想上夜班还打了个电话回家。
而王宿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在合同上签了字，打什么工不是打工，日子能过下去就好了。
那三个女孩眼见王宿签了，犹豫了一会还是签了，其中一个还非得要跟王宿交换了电话号码。
王宿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她们，她们自我介绍他也没记住，电话号码也没存在手机上。
于勇简单带着他们四个人转了一圈大楼对面的厂房。
原来在亭子里看到的厂房只有一间，这间厂房后面还有六七间一模一样的厂房，走在去厂房的路上，王宿才发现食堂大楼后面竟然还有一栋五六层，走廊挂满衣服的老旧宿舍楼。
于勇也发现了王宿的目光。
“我们亚加建现在在职员工有接近一千人，厂里也有宿舍，可以提供给员工居住，只不过宿舍有限，都被那些工作了好几年的老员工霸占着，现在已经没有空床位，要轮也要轮到好几百人之后，还不如自己出去租房子。”
王宿这才把脑袋转了回来，要是住宿舍可以省了房租，但宿舍肯定不止一个人，生活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他这才发觉他已经接受不了跟别人一起住。
那三个女孩围在于勇身边，倒也没有太在意宿舍楼的事儿，她们三个是同班同学，今年正好高中毕业，本来是其中一个女孩家里亲戚介绍过来的，她们仨本来就打算一起在外面租房子。
一个女孩问道，“我们是要去哪个车间？”
于勇倒也没有确切回答那个女孩具体要去那个车间，只是带着她们进了第一个厂房。
那个厂房一楼是个仓库，仓库里面清一色塑料垫板上堆满了大小一样的的箱子，那些箱子整整堆了五个，得有两米高，边上还用透明塑料薄膜缠上一圈，防止箱子散开。
箱子上面印着几个动画火车的图案，文字全是英文，写着托马斯、高斯等英文名字，各种批号信息也都是英文。
王宿心里默念了几遍箱子上那些英文，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一个胖胖的、矮矮的，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开着整个仓库里唯一一辆自动叉车停在他们身边，他还戴着与厂服同色系的泥黄色棒球帽，不过他的脸可比帽子大多了。
“这个男孩我要了。”那个男人还没有从叉车下来，率先开口道，他的声音粗狂有力。
于勇啥也没跟叉车那个男子说，反而转头跟王宿说道，“他是这个仓库的主管王冬景，你叫他王胖子就好。”
王宿看了眼那个王胖子示意，与他同姓。
那三个女孩在王冬景出声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挪着脚步都躲到了王宿身后，王宿像极了老鹰捉小鸡里面的老母鸡。
王冬景一笑起来满脸横肉，看起来就跟电视里那些黑帮老大一摸一样，“老本家的呀，这更得留下了，老于，招来的人好不容易来个人高马大的，你不给我难道让他去做流水线捏玩具不成。”
王宿没觉得王冬景有什么可怕的，在他眼里也就是正常人，只不过是胖了点、黑了点、长得难看了点......而已，但他感受到了三个女孩的紧张，最靠近他那个还紧紧抓着他衣服的一角。
于勇啧一声，满脸的不屑和不耐烦，“这不是给你带来了吗？又不是不给你，王宿就跟你吧。”
王冬景哈哈哈大笑，肥胖的身躯很灵活从叉车上下来，边下来边说道，“老于啊，我这里都缺人好几个月了，终于来个像样的，晚上请你吃顿烧烤。”
于勇打开手里的蓝皮夹子，翻出一张纸递给王冬景，还不忘揶揄道，“就你这铁公鸡还请我吃烧烤？恐怕最后还得老子买单，还是免了。”
王冬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用得有些陈旧的签字笔在那张纸上潇潇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亏得与你认识了十几年，你就升官发财了，我还是个小仓管。”
于勇拿过他签好的纸，确认了一番才收起来，“拿来吧你，认识了十几年我还不了解你？你自己不求上进，人给你留下了，烧烤就免了。”
转而又向王宿说道，“你就跟着王胖子吧。”
王宿点点头，那三个女孩见到王冬景第一眼便从心底里打怵，一直站在王宿后面不敢出声。
“走吧，带你们上二楼，上面是流水线，很轻松的。”于勇跟那几个还杵在原地的女孩说道。
那三个女孩一言不发，给我王宿使了好几个眼神，王宿都没有看到，她们都跟着于勇走了，王宿留在了王冬景这里。
王冬景笑的合不拢嘴，围着王宿转了一圈，边拍打着他身上的肉边细细打量王宿相对他来说很高大的身形，这是这几个月来王冬景唯一看得上眼的人，之前于勇带来的人不是瘦弱的就是女孩子，没一个他想要的。
王宿被他看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冬景笑道，“好好好，我们仓库就是要有力气的人干活，之前他们人事送来的都是弱鸡，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走，带你转一圈。”
王冬景带着王宿转了一圈诺大的仓库，仓库顶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消防管道，十八根柱子，每根柱子都有两个灭火器，墙边还有四个消防栓。
前半个仓库的蓝色塑料垫板上摞满了箱子，绿色环氧地坪漆被拖得干干净净，只是还是有不少叉车摩擦出来的黑色痕迹。
“我们这儿现在只有一辆电动的叉车，其他的手动叉车还得靠人力拉，都是些玩具都不是很重，放心。”
王宿听着，也看到了仓库对着大卡车的门口门边散落着两个手扶叉车，他跟着王冬景学了会怎么处理那些货物。
他站在卷帘门下，这里距离地面有一米多的距离，门口这里算是个风口，快掩盖住眼睛的刘海被风吹了个中分，所以尽管仓库没有空调也不会感到热。
“到了出货时间，大卡车会停在这里，我们只要把货物弄到集装箱里就完成任务了。”王冬景给他解释道。
“嗯。”王宿也只说了这一个字。
“走，我们这里加上你总共六个人，走，带你见一见我们这里的文员，唯一的女性。”王冬景一挥手，走在王宿前面，他看到了王宿被刘海挡住的脸，竟然出奇的精致帅气。
转过两个划分位的箱子，隐藏在箱子后面的纯木色小门边钉着个不锈钢材质门牌，写着‘1号仓库办公室’这几个黑字。
王冬景推开那个松动的门把手，里面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女声，“隔壁老王你怎么回来了？活干完了吗？”
王冬景啧一声，与于勇刚刚啧他的表情语气一模一样，“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一年多了就是改不掉你这耍嘴炮的臭毛病，来新人了，王宿。”
“真的？长得好看吗？”
王宿耳朵尖，听见里面传来椅子滑轮滑开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果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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