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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幻魔音8

    此歌早在50年代就在全世界传唱,一直传唱到现在。

    在流传过程中,仅中国的唱法就有几十种,比较突出的版本是1981年前线歌舞团苏州籍歌唱家程桂兰用“吴侬软语”演唱的,所以,有人还以为《茉莉花》是苏南民歌。

    《茉莉花》在国外也有多种版本传唱,美国著名的萨克斯演奏家凯利金改编演奏的《茉莉花》长达8分钟。美国曾发射一颗向外太空飞行寻找星外生命的宇宙飞船,搭载了许多国家的优美乐曲作为地球礼物送给外空生命,中国入选的乐曲就是这首《茉莉花》。

    《茉莉花》的形成过程也颇有趣。

    1942年冬,新四军淮南大众剧团14岁的小演员何仿,和战友们一起奉命到扬州附近的六合金牛山地区开展反扫荡宣传。一天,他们找到了当地一位知名的民间艺人,采集到了这首在当地广为传唱的扬州民歌“茉莉花”的原版《鲜花调》。

    《鲜花调》是扬剧的曲调,原歌分三段: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香香也香不过她;

    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好一朵金银花,好一朵金银花,

    金银花开好比勾儿牙;

    奴有心采一朵戴,看花的人儿要将我骂;

    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开碗呀碗口大;

    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刺儿把手扎。

    这首歌确实婉转悠扬,何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反复吟唱后,何仿又觉得,原歌分别吟唱了三种花,茉莉花,金银花,玫瑰花,艺术形象不够集中;又是以小女子的“奴”为人称,唱的实际上是哥哥妹妹的相思情。对于部队表演,就不太合适,而且,原歌尽管乐音优美,但带有一定的轻挑感觉,如果能修改一下就好了。

    但是当时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直到1957年,被部队送往上海音乐学院进修深造过的何仿,在BJ与民主德国的合唱专家一起探讨民歌演唱,要找一首合适女声合唱的中国民歌时,他想到了这首《鲜花调》。

    经过对原曲原词的修改,三段歌词用同一段曲子,一唱三叹,并以悠扬婉转的拖腔作结束……《茉莉花》在BJ由前线歌舞团一曲唱红,当年中国唱片社出版了唱片,从此,这首江苏扬州民歌以《茉莉花》之名传遍世界乐坛。

    “啊,原来这样啊。”听完那迎迎对“好一朵茉莉花”的讲述,郭文卿沉思了一下,“这么好听的乐曲,居然被他弹奏成幻魔之音,用来杀人!偷摸了个饽饽的……”努力克制,终于冷静下来,“看来,我们还得去‘看’音乐会。”

    “‘听’音乐会!”

    “好,‘听’音乐会。”

    关东城人对这种高雅艺术似乎还不敢兴趣,所以观众不是很多,看来这个乐团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其实,郭文卿也不懂音乐,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希望这首世界级名曲能给自己带来一种灵感,发现马昌伟学习它的目的和意义。

    果然,当乐曲进行到一半时,郭文卿突然的灵机一动:“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看到郭文卿惊异的表情,那迎迎也有些紧张起来。

    “张吉言10岁那年,也就是他母亲车祸身亡那天,他正在楼上老师家练习小提琴,母亲下楼给他买雪糕回来的路上被飞车撞死。他正好看到这一幕凄惨景象。那天,他正好在练习‘好一朵茉莉花’,而且从此不再拉琴,开始恐惧这首名曲……”

    来到剧院外面时,郭文卿激动地说。

    那迎迎恍然大悟:“没错,张宝生曾经和我们说过这事。也就是说,马昌伟应该知道张吉言10岁那年遭遇的这件事,也应该知道张吉言非常恐惧‘好一朵茉莉花’,而他偏偏有时间就拉这首曲子……”

    “我们要去双阳市,看看能否找到相关证据。”

    重新找到张宝生家的保姆,想从她那里打听一些情况。尽管她已经去了别人家里工作,还是很愿意配合郭文卿和那迎迎的调查。当她看过马昌伟的照片,想了想郭文卿提出的问题,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想起来,说:

    “确实有这事。应该在两年前了,暑假的时候。张吉言因为盲肠炎手术住院,马昌伟来看他,晚餐时张宝生说的,当时我也在桌上吃饭。张宝生讲述了张吉言母亲去世的过程,还要求马昌伟千万不要在张吉言面前提起关于‘好一朵茉莉花’的字眼,否则会刺激他……”保姆想了想,再次肯定地说,“是,就是这样说的。”

    离开保姆家之后,郭文卿和那迎迎的心情都无法平静。那迎迎驾驶着警车以低于平常的速度行驶。她不是不着急,不是不知案子出现了新的问题,而是心情不够平静,也无法平静,不能专心致志地开车,当以安全为主,所以不敢速度过快。

    对于郭文卿来说,此时就算将警车飞起来行驶,他也会感觉太慢,但是,也没有催促那迎迎。他清楚自己的心境,自然也懂得那迎迎的心境,所以勉强按住自己的激动却任凭思维超速旋转。

    “看来,张吉言自杀一案我们要重新调查了。”那迎迎情绪稳定之后,首先开口说话。

    “必须这样做。”此时,郭文卿的情绪也平稳了一些,“我们太小看马昌伟了,以为他还是个孩子……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心思缜密。张吉言能在写完遗书七天后自杀,我敢肯定,他是在犹豫……”

    “这个,在一开始时你就说过了。”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调查时,有人说过看到张吉言在阳台里站了很久这句话么?”

    “确实有人这样说过。”

    “所以,我现在要说的是,张吉言情绪再次出现狂躁,站在阳台里准备跳下去时,肯定有人帮了忙。”

    那迎迎灵机一动:“你是说‘好一朵茉莉花’?”

    “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回到关东城医学院重新调查张吉言跳楼时的几个见证人,当问道当时有没有听到其它什么声音时,几个人认真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

    “确实有人在拉小提琴,曲子是‘好一朵茉莉花’,就是水平太差,几乎有点不堪入耳。”

    “果然如此!”郭文卿在心里说。

    那迎迎却有点生气了:“当时我们调查时,你们为什么不说?”她认为,如果当时知道这些信息,肯定能够怀疑到马昌伟,那么,就不会给他再次杀人的机会了。

    郭文卿当然明白那迎迎说这话的原因,不过他觉得这不能怪别人,破案过程中步入歧途,这属于侦察员能力不够和经验不足的问题,也属于正常的失误,但是对于郭文卿来说,是他过于大意了,轻视了这个案子,过失应该属于自己,不能怨在别人头上。

    至于马昌伟即便没有了再次杀人的机会,田桂霞也无法逃脱被杀的命运,因为张宝生与刘家奇受贿一案,随着侦破工作的发展,田桂霞被灭口是必然的,没有马昌伟,还有牛昌伟杨昌伟侯昌伟朱昌伟……即使没有这些人,还有最后的主谋人,除非侦察员洞察先机,走在疑犯的前面,才能保证田桂霞活命。

    然而,当时情形,无论如何,侦察员都无法走在疑犯前面。因为侦察员需要查找线索,经过调查分析和判断,然后寻找田桂霞,走的是一条环路。主谋者要除掉田桂霞,可以是两点一线,走的是直路,自然简短,所以郭文卿代替学生们回答:

    “有人跳楼自杀,那是多大的事情?当时,他们整个记忆都在大事情上,谁会想到音乐?再说,这种不堪入耳的音乐已经不是头一次响起,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谁能想得到会与张吉言的死亡有关?”

    “呵呵……你还真会为他们解脱。”

    “实事如此嘛。当时,如果换作你和我,也是一样,谁能想到一段不堪入耳的音乐会是杀人凶器呢。”

    调查中再次确认,那天早上,张吉言确实不是走入阳台就跳了下去,而是站在阳台里呆了好半天,有人注意到他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面,一会儿又向远处遥望,这说明他跳楼之前确实犹豫过。

    “我还记得马昌伟曾经对我们说过的一段话。”那迎迎说,“就是张吉言跳楼那天,我们在勘察寝室的时候,你问马昌伟,张吉言跳楼时他在做什么,他说‘那会儿我正在洗手间。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就看不到人了,因为没有听到他出去的声音,正感到奇怪,忽然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我从阳台往下一看……天啊,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看来,马昌伟当时说的是假话,这就足以说明,他是在张吉言想跳楼又开始犹豫的时候,拉响了‘好一朵茉莉花’……”

    “这个已经无须质疑了。”郭文卿推理道,“马昌伟学习小提琴是在四个月前开始的,而且这时候的张吉言已从双阳市回来,已经将父亲检举给纪检委,已经开始变得狂躁了。那么,马昌伟开始练习‘好一朵茉莉花’,每天都在刺激着张吉言,接着,张吉言被诊断患有‘狂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