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趣话：吝啬财主请先生
……
将杜庆和带走之后，郭园盛开始沉默了。极少抽烟的他让助手买一盒香烟。他坐在讯问室一动未动，很快一盒烟剩下了空盒。一个稚气未退的孩子做下如此大案，让他心痛。同时，他也觉得年仅14岁的孩子不可能计划得如此周密，后面肯定有人指使。
什么人会指使一个孩子作案？显然不可能是父母。
可惜，这孩子完全被蒙骗了，加上对高贤明的仇恨，短时间内不可能说实话。
离开讯问室，回到办公室。郭园盛又让助手买盒香烟。接着，办公室内便烟雾缭绕起来。他在想：杜秀娥如何从四方客宾馆偷出枪来？她怎知张东来与李西去来本市办案，而且会带枪？又怎知张东来李西去会住在四方客405房间？
她偷枪想[shā]的人应该是田桂侠，怎么又改为dú[shā]？她对高贤明应该恨之入骨，为什么先对田桂侠下手？她与田桂侠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杜庆和交待作案过程看似毫无隐瞒，但很多方面不是含混不清就是说了假话，为什么对手枪的来源直言不讳……
有太多问题需要弄清。
郭园盛感觉高贤明、杜秀娥、田桂侠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瓜葛……想到这儿，他让助手再次请来田桂侠。
“你认识高贤明吗？”郭园盛开门见山。
“不认识，听说过。”田桂侠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人家是大老板，我只是个开店的，搭不上界。”
“你最好说实话。”
“我没说假话。”
“在我看来杜秀娥只是工具。”郭园盛开始旁敲侧击，“人们使用工具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工具坏了可以修理的，修好接着用。第二种，工具坏了无法修理的，那就扔掉或毁掉，然后换新的。作为工具的杜秀娥已经无法修理。”
“不明白。”
“茶壶煮饺子，你心里有数。”
田桂侠不再说话。
郭园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便放她走了，然后与刘奇对高贤明和田桂侠的关系做了社会调查，却一无所获。他决定再次提审田桂侠。然而，不管问什么，田桂侠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面孔，一言不发。
郭园盛想了想，悄悄对助手说了一句什么。
刘奇将杜庆和带进来。
儿子见到母亲顿时扑上去抱住母亲大哭。杜秀娥也顿时泪流满面，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母子痛哭了一会儿，杜秀娥抬起头看着郭园盛：“谢谢你们还能让我见儿子一面。”
“说吧，你是怎样从四方客宾馆405房间偷出手枪的。”
郭园盛以为杜秀娥应该开口。
“谁偷手枪了？我根本不知道。”
“你偷枪的目的是对田桂侠下手。可惜，手枪丢了，所以你改为dú[shā]。”郭园盛故意提示说，“你还不知道谁偷了你的手枪。我可以告诉你，是你儿子！而且，他用这把手枪[shā]了人……”
“什么——”杜秀娥一把将儿子推开。“我的傻儿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又把儿子拉进怀里，“你把那个贱女人[shā]了？儿子，没你的事啊……儿子啊儿子……”
“他[shā]的是高贤明。”助手已经明白上司的用意。
“什——”杜秀娥顿时呆住了，好半天缓过一口气，不停拍打儿子，“为什么要[shā]他？为什么要[shā]他啊——”
“谁让他糟蹋你了。”杜庆和理直气壮。
“谁？谁说他糟蹋我了？”杜秀娥先是一呆，继而将儿子推开，“他是你爸爸，是你亲生爸爸啊……你怎么能[shā]你亲生爸爸啊？妈妈走了，还指望你爸爸照顾你啊……”
讯问室的几位刑警顿时呆住。
郭园盛让刘奇将杜庆和带进来，是要攻破杜秀娥心理防线，让她说出偷枪过程和dú[shā]田桂侠的原因，不想如同戏剧一样，情节出现了出人意料的转折。
杜庆和愣了半晌：“是，是爸爸说的。爸爸说他糟蹋了你，还拿你们在一起照片威胁你除掉一个女人。他偷来枪给你，可半路上被爸爸把枪拿走了。爸爸不想让你犯罪。可他威胁你dú[shā]了那个女人。爸爸说你得被枪毙，让我报仇。帮我练习枪法，告诉我被警察抓到怎么说，还说我未成年不能被判刑，还开车把我送到松林……”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傻儿子啊——”杜秀娥近乎疯狂，“陈兴旺，你个挨千刀的！老娘变成厉[guǐ]第一来抓你……你个死[guǐ]啊，要是早听我话早点跟儿子相认，怎么会有今天啊？哈哈哈……这回好了，到了阴间我们就能做夫妻了……”
郭园盛以为杜秀娥的精神已经崩溃，能够回答问题了，便示意将杜庆和带走，然后问：“说说吧，你和高贤明怎么合伙偷枪的。”
“跟她没有关系。”
“那是你偷的？”
杜秀娥又不说话了。
……
陈兴旺个头不高，身体比较单薄，走路像女人，说话有点娘娘腔。对他进行调查时，意外得到他小时候一件趣事。
他母亲担心娘娘腔将来找不到媳妇，经常通过武力想将他变得阳刚一点。有一次正说话时，母亲抓住他便打：“你能不能不娘娘腔？”说一句打一下。陈兴旺享受不了母亲的手掌，马上答应改正。
“你总是屡教不改，这次要起誓。”
“我起誓。”陈兴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起誓说，“从今后，我再娘娘腔就是个婊子……”母亲气得抬起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无力地放下了。母亲知道，他的娘娘腔改不了。
陈兴旺被带进讯问室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郭园盛也不问话，一直盯着他。忽然，他抬起头，声音很大，仍然娘娘腔：“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上周日上午你干什么了？”
“拉客挣钱啊。”
“在哪里拉客？”
“市内啊。那天没有长途。”
“怎么有人见你的车去过松林？”
“不可能啊。那天去松林的路上没有人……”他突然不说话了，将头又低下。
“别闷着了。说吧。”
“我，我说——”
原来，高贤明与杜秀娥从小是邻居，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刚过20岁就公开恋爱了。两家大人也同意了他们婚事。就在开始筹备婚礼的时候，做小买卖的高贤明遇到一位女大款。女大款相中了高贤明，但是，女大款有老公，不能公开和他谈恋爱，却要求高贤明不能交女朋友。
高贤明为了得到女大款的暗中帮助开公司赚大钱，毅然决然地与杜秀娥分了手。一直默默爱着杜秀娥的陈兴旺盼到机会，开始主动接近她。不久，杜秀娥答应了他的求婚，很快举行了婚礼。婚后不到一个月，杜秀娥壬辰反应太强烈。
陈兴旺便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要求做人工流产。
杜秀娥却说：“如果流产就离婚。”
陈兴旺见杜秀娥与高贤明已经没有任何来往，也就哑巴吃黄连认了。儿子出生后，杜秀娥却不让儿子姓陈，还随了母姓，这让陈兴旺很恼火。后来见杜庆和越来越可爱，陈兴旺从厌烦转为了喜欢，也就不再计较儿子姓陈还是姓杜了。
而且，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父子俩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大约一年前，陈兴旺忽然感觉杜秀娥对自己越来越疏远，猜到里面有问题。他暗暗跟踪几次，发现妻子与高贤明在一起，而且在四方客宾馆常年包了房间405室。这时候他才知道，女大款玩腻了高贤明也跟他分了手。
但是，高贤明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是名副其实大款了。
新仇一下勾起了旧恨。他决定报复，好几次想开车撞死他们，终因胆怯没有实施。但是，他没有放弃复仇的决心。他在寻找时机。
这天，他见杜秀娥与高贤明又走进四方客宾馆，决定女扮男装后找一家公用电话报警，就说高贤明嫖娼，先给他们一次小小教训。
不方便开车跟踪时，他总是女扮男装。女扮男装的物品一直放在车内。对他来说这很容易：身形单薄，走路像女人，天生不长胡子，说话又娘娘腔，只要换上女装，戴上女士假发，穿上高跟鞋，再戴一副太阳镜就成了。
他刚刚装扮完毕，却见高贤明一个人离开了宾馆。没有见到杜秀娥，他便在车内等着，想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没有一起出来……终于看到杜秀娥走出宾馆，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大但很精致的旅行箱。
他怀疑是高贤明给她的钱。
他突然想：给你们养了十几年儿子，又戴了这么久绿帽子，这些钱应该归他所有。杜秀娥不敢在宾馆门前打车，快速穿过马路经过胡同来到另一条马路旁停下等候出租车。而且她将旅行箱放在地上。
陈兴旺一直跟过来，见几个女人走来要经过杜秀娥身后，便跟在几个女人后面，经过杜秀娥身后时，见后面没人，一弯腰提起旅行箱，快速走进旁边一家商店，从另外的门出去。回到出租车上打开箱子一看，只有两千多块钱，几件男人衣服。
他以为衣服是高贤明的。
将杜庆和带走之后，郭园盛开始沉默了。极少抽烟的他让助手买一盒香烟。他坐在讯问室一动未动，很快一盒烟剩下了空盒。一个稚气未退的孩子做下如此大案，让他心痛。同时，他也觉得年仅14岁的孩子不可能计划得如此周密，后面肯定有人指使。
什么人会指使一个孩子作案？显然不可能是父母。
可惜，这孩子完全被蒙骗了，加上对高贤明的仇恨，短时间内不可能说实话。
离开讯问室，回到办公室。郭园盛又让助手买盒香烟。接着，办公室内便烟雾缭绕起来。他在想：杜秀娥如何从四方客宾馆偷出枪来？她怎知张东来与李西去来本市办案，而且会带枪？又怎知张东来李西去会住在四方客405房间？
她偷枪想[shā]的人应该是田桂侠，怎么又改为dú[shā]？她对高贤明应该恨之入骨，为什么先对田桂侠下手？她与田桂侠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杜庆和交待作案过程看似毫无隐瞒，但很多方面不是含混不清就是说了假话，为什么对手枪的来源直言不讳……
有太多问题需要弄清。
郭园盛感觉高贤明、杜秀娥、田桂侠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瓜葛……想到这儿，他让助手再次请来田桂侠。
“你认识高贤明吗？”郭园盛开门见山。
“不认识，听说过。”田桂侠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人家是大老板，我只是个开店的，搭不上界。”
“你最好说实话。”
“我没说假话。”
“在我看来杜秀娥只是工具。”郭园盛开始旁敲侧击，“人们使用工具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工具坏了可以修理的，修好接着用。第二种，工具坏了无法修理的，那就扔掉或毁掉，然后换新的。作为工具的杜秀娥已经无法修理。”
“不明白。”
“茶壶煮饺子，你心里有数。”
田桂侠不再说话。
郭园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便放她走了，然后与刘奇对高贤明和田桂侠的关系做了社会调查，却一无所获。他决定再次提审田桂侠。然而，不管问什么，田桂侠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面孔，一言不发。
郭园盛想了想，悄悄对助手说了一句什么。
刘奇将杜庆和带进来。
儿子见到母亲顿时扑上去抱住母亲大哭。杜秀娥也顿时泪流满面，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母子痛哭了一会儿，杜秀娥抬起头看着郭园盛：“谢谢你们还能让我见儿子一面。”
“说吧，你是怎样从四方客宾馆405房间偷出手枪的。”
郭园盛以为杜秀娥应该开口。
“谁偷手枪了？我根本不知道。”
“你偷枪的目的是对田桂侠下手。可惜，手枪丢了，所以你改为dú[shā]。”郭园盛故意提示说，“你还不知道谁偷了你的手枪。我可以告诉你，是你儿子！而且，他用这把手枪[shā]了人……”
“什么——”杜秀娥一把将儿子推开。“我的傻儿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又把儿子拉进怀里，“你把那个贱女人[shā]了？儿子，没你的事啊……儿子啊儿子……”
“他[shā]的是高贤明。”助手已经明白上司的用意。
“什——”杜秀娥顿时呆住了，好半天缓过一口气，不停拍打儿子，“为什么要[shā]他？为什么要[shā]他啊——”
“谁让他糟蹋你了。”杜庆和理直气壮。
“谁？谁说他糟蹋我了？”杜秀娥先是一呆，继而将儿子推开，“他是你爸爸，是你亲生爸爸啊……你怎么能[shā]你亲生爸爸啊？妈妈走了，还指望你爸爸照顾你啊……”
讯问室的几位刑警顿时呆住。
郭园盛让刘奇将杜庆和带进来，是要攻破杜秀娥心理防线，让她说出偷枪过程和dú[shā]田桂侠的原因，不想如同戏剧一样，情节出现了出人意料的转折。
杜庆和愣了半晌：“是，是爸爸说的。爸爸说他糟蹋了你，还拿你们在一起照片威胁你除掉一个女人。他偷来枪给你，可半路上被爸爸把枪拿走了。爸爸不想让你犯罪。可他威胁你dú[shā]了那个女人。爸爸说你得被枪毙，让我报仇。帮我练习枪法，告诉我被警察抓到怎么说，还说我未成年不能被判刑，还开车把我送到松林……”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傻儿子啊——”杜秀娥近乎疯狂，“陈兴旺，你个挨千刀的！老娘变成厉[guǐ]第一来抓你……你个死[guǐ]啊，要是早听我话早点跟儿子相认，怎么会有今天啊？哈哈哈……这回好了，到了阴间我们就能做夫妻了……”
郭园盛以为杜秀娥的精神已经崩溃，能够回答问题了，便示意将杜庆和带走，然后问：“说说吧，你和高贤明怎么合伙偷枪的。”
“跟她没有关系。”
“那是你偷的？”
杜秀娥又不说话了。
……
陈兴旺个头不高，身体比较单薄，走路像女人，说话有点娘娘腔。对他进行调查时，意外得到他小时候一件趣事。
他母亲担心娘娘腔将来找不到媳妇，经常通过武力想将他变得阳刚一点。有一次正说话时，母亲抓住他便打：“你能不能不娘娘腔？”说一句打一下。陈兴旺享受不了母亲的手掌，马上答应改正。
“你总是屡教不改，这次要起誓。”
“我起誓。”陈兴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起誓说，“从今后，我再娘娘腔就是个婊子……”母亲气得抬起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无力地放下了。母亲知道，他的娘娘腔改不了。
陈兴旺被带进讯问室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郭园盛也不问话，一直盯着他。忽然，他抬起头，声音很大，仍然娘娘腔：“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上周日上午你干什么了？”
“拉客挣钱啊。”
“在哪里拉客？”
“市内啊。那天没有长途。”
“怎么有人见你的车去过松林？”
“不可能啊。那天去松林的路上没有人……”他突然不说话了，将头又低下。
“别闷着了。说吧。”
“我，我说——”
原来，高贤明与杜秀娥从小是邻居，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刚过20岁就公开恋爱了。两家大人也同意了他们婚事。就在开始筹备婚礼的时候，做小买卖的高贤明遇到一位女大款。女大款相中了高贤明，但是，女大款有老公，不能公开和他谈恋爱，却要求高贤明不能交女朋友。
高贤明为了得到女大款的暗中帮助开公司赚大钱，毅然决然地与杜秀娥分了手。一直默默爱着杜秀娥的陈兴旺盼到机会，开始主动接近她。不久，杜秀娥答应了他的求婚，很快举行了婚礼。婚后不到一个月，杜秀娥壬辰反应太强烈。
陈兴旺便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要求做人工流产。
杜秀娥却说：“如果流产就离婚。”
陈兴旺见杜秀娥与高贤明已经没有任何来往，也就哑巴吃黄连认了。儿子出生后，杜秀娥却不让儿子姓陈，还随了母姓，这让陈兴旺很恼火。后来见杜庆和越来越可爱，陈兴旺从厌烦转为了喜欢，也就不再计较儿子姓陈还是姓杜了。
而且，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父子俩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大约一年前，陈兴旺忽然感觉杜秀娥对自己越来越疏远，猜到里面有问题。他暗暗跟踪几次，发现妻子与高贤明在一起，而且在四方客宾馆常年包了房间405室。这时候他才知道，女大款玩腻了高贤明也跟他分了手。
但是，高贤明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是名副其实大款了。
新仇一下勾起了旧恨。他决定报复，好几次想开车撞死他们，终因胆怯没有实施。但是，他没有放弃复仇的决心。他在寻找时机。
这天，他见杜秀娥与高贤明又走进四方客宾馆，决定女扮男装后找一家公用电话报警，就说高贤明嫖娼，先给他们一次小小教训。
不方便开车跟踪时，他总是女扮男装。女扮男装的物品一直放在车内。对他来说这很容易：身形单薄，走路像女人，天生不长胡子，说话又娘娘腔，只要换上女装，戴上女士假发，穿上高跟鞋，再戴一副太阳镜就成了。
他刚刚装扮完毕，却见高贤明一个人离开了宾馆。没有见到杜秀娥，他便在车内等着，想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没有一起出来……终于看到杜秀娥走出宾馆，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大但很精致的旅行箱。
他怀疑是高贤明给她的钱。
他突然想：给你们养了十几年儿子，又戴了这么久绿帽子，这些钱应该归他所有。杜秀娥不敢在宾馆门前打车，快速穿过马路经过胡同来到另一条马路旁停下等候出租车。而且她将旅行箱放在地上。
陈兴旺一直跟过来，见几个女人走来要经过杜秀娥身后，便跟在几个女人后面，经过杜秀娥身后时，见后面没人，一弯腰提起旅行箱，快速走进旁边一家商店，从另外的门出去。回到出租车上打开箱子一看，只有两千多块钱，几件男人衣服。
他以为衣服是高贤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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