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天趣话：金元七总管

    春秋时的齐国国王齐桓公因为重用管仲，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然而，他又是个极好色之徒，不用说凡民间的美女，只要他知道的无不弄到宫中来，就连他的姑姑、姐妹中，凡美貌者就有七人未能出嫁，都被他宠幸在宫中。管仲死后，他的霸业渐渐衰落。特别是齐桓公死后，他的五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竟置他的尸体于不顾，在停尸房中停放了七十余日，以至尸体上生的蛆虫都爬到了门外。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逃亡在宋国的齐国王子，被宋国国王襄公推为齐国新国王，号齐孝公，并发兵征讨齐国五个还在争夺王位的公子，大获全胜。齐孝公成为齐国的新国王。宋襄公有了成就感，觉得自己已经是各诸侯国中最英明的国王了，一边等待时机成为新霸主，一边派遣他的得力大臣司空子鱼，去东海寻找长生不老药。

    司空子鱼一走就是三个月不归。宋襄公非常着急。他听说京城中有一位叫东方朔的人非常善于占卜，就换上了百姓衣服，只带了几个随从悄悄出宫，叩开东方朔的家门。当他拿过卦签，东方朔摆成了卦阵，才知道他是国王，急忙跪拜。宋襄公说：“我来占卜一个人，你不要告诉别人。”东方朔说：“大王您找的是司空子鱼啊！再有七天，司空大夫一定能回来。现在他正在海中面向正西叹息呢！等他回来，大王可以问他为何叹息。”果然七天，司空子鱼回来，对国王诉说没有寻到长生不老药，和海上旅行的艰难。国王听后并没有责怪他，反问：“七天前你在海上面向正西叹息什么？”司空子鱼说：“我叹息东方朔竟不认识大王，还同大王同坐啊！”宋襄公听了大感惊异。自此，他特别相信术士的超能。

    过了几天，宋襄公请东方朔做王宫里的占卜官。派去送请帖的人回来说，东方朔早已离开了宋国。宋襄公惋惜了几日，也就渐渐把这件事忘了。又过了没多久，一天，宋襄公正在宫中议事，一个自称是金元七总管的人求见。宋襄公不知金元七总管是何许人。司空子鱼说是民间信仰的一位神道。宋襄公听说他是一个具有超能本领的人，忙叫快请。那人进来自称是金元七总管，俗名徐庶，本来在三年前就可以同一批仙人上天的，可惜在上天途中他因喝多了酒走错了路，被遗落在了人间。国王听了很为他惋惜，又问他有何本领。徐庶说不用说现在的事，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就是他的年龄也足以使人惊异不已了。宋襄公问他有多大年纪。徐庶说：“我已经忘记自己的年龄了。还记得小时候看过伏羲画八卦。记得他长的是人头，蛇身子。还记得女娲在世的时候，天空倾向西北，大地倾陷东南，得回自己早有预料，躲在中间地段，才没遇着危险。还有，神农种五谷的时候，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吃五谷了。还有，苍颉还不认识字时，就向我请教过，可惜他太笨了，我没理他。再有，再有就是庆都怀孕十四个月生下尧，请我去吃满月酒，谁知那天喝醉了，连上天都耽误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全醒。”司空子鱼知他是胡说八道，因看到国王好象很相信他，便没说什么。国王果然很相信他，把王宫占卜官的职位给了他。

    不久的一天夜里，宋襄公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宋襄公正同大臣们饮酒，突然天空一道亮光划过，一个龙头蛇身人，从厚厚的云中探出头来，向他连点了三下头，还把几滴泪落在了他的酒碗里。宋襄公一觉醒来，大觉奇怪，便急忙让人请来徐庶为他圆梦。徐庶掰着手指头眯逢着眼睛，小声叨咕了半天，谁也听不见他说的是啥。之后，他摇头晃脑大惊小怪地说：“大王，好事啊！那是天公向您显灵，让您为他修一座祠堂，再刻上祠颂，将来必能保您成为一代霸主啊！”

    宋襄公果然听信了他的话，决定把祠堂在城内山水秀丽的天人湖畔。第二天上朝，宋襄公就命令建筑大臣亲自负责修建。当他带领一干人马押着修建祠堂所用的石料，从外地回来，走近城池时，天已经要黑了，城门已经紧闭。建筑大臣只留下几个人看守，剩下的人全都随他住进了附近的客栈。当天夜里，徐庶派人慰劳那些看守石料的差役，并在酒里下了一种名叫夺魂散的特殊麻醉药。凡中此毒之人七天之内神智不清，记忆丧失。七天后虽然可以恢复正常，但对当天发生的事却永远也想不起来。等那些差役醉酒熟睡之后，又派另一伙人用耕牛把那些石料运至城北，凿开城墙直接运到天人湖畔。第二天早上，建筑大臣发现看守石料的差役还在熟睡，而石料却毫无踪影，便把那些人用凉水浇醒。可差役们的神智和记忆还都混混噩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问酒是从哪来的，他们谁也说不清楚。无奈，建筑大臣只好向国王实话实说，请求惩罚。宋襄公听罢此事，果然气得暴跳如雷，正要责罚，站在一旁的徐庶急

    忙开口：“大王息怒！这不关建筑大臣的事，是小臣跟他开了个玩笑。昨天夜里，小臣作法，已把石料运到地方了。”宋襄公还有些不信，亲自带人前往查看。石料果然一样不少，都在天人湖畔。满朝文武大臣，无不惊叹。自此，宋襄公把徐庶当成神人一般，没有一事不言听计从。

    祠堂开工那天，一位农妇找到建筑大臣，说那天夜里借她家的耕牛运送石料，把牛蹄子扎伤了，要求赔偿。建筑大臣恍然大悟，才知道原来是徐庶施用的诡计。本想揭穿他的假面具，可此时大王正被他迷惑，不可能听进别人的逆耳真言，说不定反会害了自己。便多给了农妇许多银子，一再叮嘱她千万别把此事说出去，否则性命不保。农妇只要银子，哪里会管皇帝家的闲事！

    不久，楚国和郑国联盟，由郑国出兵进犯宋国。宋国由司空子鱼挂大元帅印，打败郑国的来犯之兵，并且率领得胜之师直逼郑国国都。楚国见宋国国内空虚，一面派少量兵将假装救援郑国，迷惑司空子鱼，一面派遣精兵强将神速侵略宋国。宋襄王以为取得霸主的机会到了，便亲自率兵应敌，在泓水与楚兵相遇。因为宋兵早到一日，已经摆好了阵势。可楚兵刚到，正在过河。宋襄公见此时正是大好时机，正要下令攻击。一旁的徐庶忙说：“大王何需急在一时？当楚兵全部过河，大王再下令出击，小臣在一旁作法协助我军，管保楚兵大败而去。到那时，楚国会因您不乘人之危而念着您的仁慈，自然不会再来侵犯。您的美名也会传遍各国。还有谁能不服呢？您的霸业也就自然成功了。”其实徐庶是想，楚兵乃远道而来，必然疲惫，等他们过了河还没列好阵时，我方出兵，也能大败楚兵。自己再在一旁胡乱比划几下，宋王更能相信自己，说不定啥时候一高兴，赏个国师大夫的官当当。谁知楚兵各个英勇，都能以一当十，打得宋军大败而归，连宋襄王的一条腿也受了重伤。

    回到王宫，徐庶忙说：“一定是我军或楚军中有怀孕之女子，破了我的法术。”开始宋王还有些怀疑，下令让人搜查，果然在一个兵营中搜出一名怀孕的年轻女子。原来，该她家出人服兵役，可丈夫正生着重病，又没有别的男子，便让她家出十两银子雇人代出。她家又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好女扮男装托着怀孕的身子走进兵营。宋王听罢怒火三丈，命人乱棍将那妇女打死。

    徐庶又逃过一关，心中沾沾自喜。可宋王的腿伤却总不见好。一日，有位道士拿着司空子鱼的亲笔信求见宋王。宋王打开信一看，原来道士是司空子鱼派来的神医，专程给宋王治病的。那道士为宋王把了脉，想了一会儿说：“大王的腿伤有办法医治了。”说完先开了几味药，然后又说：“还需要把一位千年老人的全部血液凝成块儿，晒干再磨成粉，作药引子。”道士说完飘然而去，宋王却为难了。上哪儿找那千岁老人呢？建筑大臣看了看徐庶，对宋王说：“大王，我们臣子中不就有现成的么？”宋王顿时喜笑颜开：“徐庶，没办法，本王只好为难你了。”徐庶这才明白，刚才那位道士一定是司空子鱼和建筑大臣计划好的一步棋。可是，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早有一帮武士把他捆绑起来，推出宫门。

    担任监斩官的是建筑大臣。他站在他面前笑着问：“金元七总管，您，还有啥要说的么？”徐庶心想，既然怎么也活不成了，还不如一骗到底，便大笑一阵，说：“真是报应啊！”建筑大臣故意问：“此话怎讲？”徐庶说：“宋襄王的前世是一条蚯蚓。那时我刚开始学道，一次在山前栽树，挖坑时没小心挖断了那条蚯蚓。轮到今世，该他用这种方法报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