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幻境街探案录 » 第103天趣话:魂灵印记密码(上)

第103天趣话:魂灵印记密码(上)

    直到G公司老总被谋杀的案子告破,我才知晓后四起谋杀案为同一凶手所为,而此人则是第一起谋杀案中的死者。这一连环谋杀案的诡异,不止常理难以理解,最终结案,也让我大费其难。

    农历癸巳年初春,玄武州天气依然寒冷。

    这日清晨,还纷纷扬扬飘了十几分钟大雪。雪停之后,天空依然阴沉着脸,好像一个很有尊严的男人,突然知道被戴了三年“丝录帽”的那种表情。

    我的脸色与天气差不多,因为七天前,G公司一位名叫张名的年轻中层管理被杀,抛尸于莫名湖边,至今案情毫无进展,而又一起谋杀案发生了。

    上午10时许,我们赶到案发现场——距离南村以北三公里的后山树林内。死者男性,40岁左右模样,被一条红绸带挂在一根手腕粗的树杈上,双脚距离地面足有一米五。

    仔细查看地面,洁白的雪地上有两行足迹,一行从树林外走进,一行从树林内走出。走进树林的足迹到死者身下停止,走出树林的足迹从死者身下起步。两行足迹相邻很近,如果同行,那一定是并肩而走或者手拉着手,属于城市广场花前月下亲亲我我的那种距离。

    我让助手将死者从树上放下,初步验看认定死亡时间大约在早上七点左右。死者身穿高档服装,兜里发现一盒高档香烟、一只名贵打火机外,再没有发现其它东西。

    助手已将案发现场拍了照片,然后问:“头儿,会不会是自杀?”

    我摇摇头,非常不满地看他一眼。

    他是领导指派给我的助手,是个大脑极端不灵活的年轻人,已经跟了我三年,竟然什么也没有学到,总说一些不经思维加工的无用话。

    此处距离市中心将近40公里,周围都是农村,附近的人不会有如此高档服装,也不会抽如此高档香烟,死者一定生活在城里,经济条件至少在中等以上,怎会一大早来这里自杀。

    再有,死者双脚距离地面如此之高,附近没有辅助物品,如何将红绸带系于树杈,又怎能挂在脖子上?

    如果此人爬到树上,将红绸子系于树杈,然后挂在脖子上跳下,身体一定会剧烈摆动,树杈上系红绸的部位一定会有明显磨擦,而事实上没有擦痕。

    还有那行离开树林的足迹,如果与死者同来,为什么没有来时的足迹?为什么突然从死者身下出现?

    除非此人下雪之前已经等在此处,来时足迹已被大雪覆盖,而死者是依约而来,那么,此人一定是凶手,更不存在自杀了。

    目前只能这样推断,否则无法解释那行离开现场的足迹,而且,只能假定那行足迹为凶手所留。

    如此,凶手必是先将来人弄死,然后挂在树杈之上。

    可是,死者身上无伤,没有中毒迹象,脖子上也没有除了红绸勒过之外的勒痕或掐痕,来人也不会束手待毙,雪地上没有杂乱足迹和搏斗过的痕迹……而且,凶手足迹与死者足迹相比,显得有些消瘦,显然,凶手没有死者身材高大,又是如何将死者害死然后挂进红绸套的?

    诸多疑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我唯独能确定的是死者并非自杀,离开树林的足迹为凶手所留,此外,再无其它定论,只能凭借经验按照常规方式展开调查。

    如果从凶手足迹开始,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先确定死者身份,再从死者身边开始调查,或许是一条捷径。

    还好,没怎么太费周折,便知道了死者身份。

    他叫李大侃,老家西村,现为G公司保安队长,娶妻胡小妹,安家于本市。当天夜里李大侃在公司值班,熟睡时,忽然听到母亲的呼唤声,突然醒来,开始以为做梦,不以为然,睡熟后又被母亲呼唤声惊醒……

    至黎明时,如此反复多次。冥冥之中,他感觉母亲出事了,便让司机开车接来老婆,然后送他们夫妻去西村老家。

    西村位于后山西面两公里,轿车要从南村或北村绕行,需要费时两三个小时,如果步行穿越后山一个多小时便可到家。

    他心中牵挂母亲安危,便让司机开车返回,与胡小妹步行进入后山……既然夫妻二人一同穿行后山,因何只有死者一人足迹,另一人足迹却是相反?

    因何一人死于山中,另一人安然家中?

    秘密调查胡小妹,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决不可能谋杀丈夫,而且身材娇小,更不可能将李大侃挂到树上活活勒死。

    然而,另外值班的三名保安都证明司机接来胡小妹,亲眼看到李大侃上车坐在妻子旁边,司机再次证明李大侃夫妻一同走向后山……现在,丈夫死了,妻子还不知丈夫死讯似的正常生活正常工作,着实蹊跷至极。

    案发现场凶手所留足迹,与胡小妹脚上所穿鞋子的号码相近。

    我让助手将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洗印出来。如能证明凶手足迹属于胡小妹,那么,她的嫌疑将会增大。

    助手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当他把一打照片放在我办公桌上时,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说什么?”

    我问,然后命令似的说,“说。”

    我非常讨厌这种吞吞吐吐。

    “走进树林的足迹是死者的。”

    我怪异地盯了他一眼,因为这是一句废话。

    “可是,另一行足迹不见了。”

    “怎么搞的?”我发火了。如果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这样的助手干什么?不管领导施加多大压力,我都会把他驱离身边。

    他很委屈地说:“这不能怪我。两行足迹很近,都在同一张照片上,死者足迹清晰可见,凶手的足迹却变成了一条条横线。”

    我急忙翻看照片,果然,应该是凶手足迹的地方变成了一条条横线,有的长一点,有的短一点。

    难道相机出了问题?

    我带了三台相机再次赶往案发现场——还好,雪地上除了一些野生动物足迹外,基本没有遭到破坏。

    我用三台相机分别拍照,回到办公室急忙输入电脑打开文件,显示出的凶手足迹依然是一条条横线。

    我打开相机查看,显示出来的还是一条条横线。

    就在这一刻,我差点崩溃。

    犹如一只猛虎沿着足迹追赶猎物,当它感觉到距离猎物越来越近,已经嗅到猎物气味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是一道万丈悬崖,猎物足迹在悬崖边儿消失,猎物不见了,连气味也消失了一样,那种懊恼,真想纵身跳下去。

    还好,我找到了另一条路。

    我们向胡小妹通报了李大侃的死讯。看得出,她悲伤至极。

    我们询问她走进树林后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满脸的莫明其妙,反问我们“什么走进树林发生了什么?李大侃遇到了什么事,我怎么知道?我还怀疑他大清早平白无故地走进树林干什么呢。”

    司机和保安一起证明她和李大侃同行,她竟然大怒,斥责他们大白天说梦话,而且拿出李大侃的手机、钱包和工作证:“那天早上,他明明回来过,把这些东西都拉在家里了。”

    “你见他回来过?”助手问。

    “没见着。”胡小妹说,“一定是我睡的太死,他不忍心惊醒我,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走了。不然,这些东西怎会拉在家里?”

    “他换下来的衣服呢?”助手问。

    “家里没有,一定送洗衣店了。”胡小妹回答,“换下来的衣服送洗衣店,是他的习惯。”

    “送哪家洗衣店了?”

    “问他去。”

    我突然懵了,仿佛被人偷走了思维程序一样,不知该如何加工大脑中累积的这些材料:G公司当夜值班的保安和司机,证言有假吗?

    不像。

    胡小妹刚才所言有假吗?

    不像。

    如果他们所言完全真实,案发时间,必须出现两个李大侃,一个死于后山,一个回家换衣服,而这又是不可能的。

    如果保安和司机证言虚假,李大侃确实死在后山树林中,如果胡小妹说话虚假,李大侃手机、钱包、工作证又如何都在家里?

    惟一的解释就是胡小妹杀害了李大侃,然后将那些东西拿回家,这样又等于证明她是凶手,胡小妹决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仅凭现有的证据,胡小妹嫌疑最大,然而,其间很多疑团无法破解,又无法认定她就是嫌疑人。我决定改变思路,从李大侃这个人开始调查,从他的生活和工作范围调查,以为定能发现蛛丝蚂迹。

    可转眼几天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收获,而另一桩更加诡异的谋杀案发生了。

    案发现场惨不忍睹。

    我从事刑捕30来年,大大小小案件经历了几百件,什么样的案发现场没见过?可是,当我走进管家大门,目光在院子里刚刚扫了一下,双脚顿时停在原地,全身抽搐了一下,后背凉风不止。

    管妻被自家养大的藏獒咬死,全身被撕碎成几十块,扔得满院子都是,到处都是血迹。此时的藏獒已被丈夫管半天关进铁笼子。

    它似乎已经知晓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心中懊悔,痛苦不堪,所以院子里进了生人也顾不得示威了,萎靡不振地趴在笼子内。

    “养多久了?”助手指着藏獒问管半天。

    我们都知道藏獒非常忠诚主人。

    助手这样问,一定是认为管家买回藏獒不久,它还没有完全认可主人。

    其实不然,这只藏獒刚刚断奶就来到了管家,而且一直都是女主人精心饲养,可以这样说,它对女主人的感情要比男主人深许多。

    或许,藏獒一时发疯,或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想,只能这样解释了。

    管半天却说藏獒一定被人设计了,否则,就算它发疯咬死他,也不会伤害女主人。我觉得管半天如此说,一定有原因,决定先做一番调查,然后再确定是否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