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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天恩难测心似海 林之孝面林如海(中)(二更,求收藏,求追读)

    发现贾峥坐在椅子上,于此间殿舍内,静静打量着他,脸颊有些凹陷的内侍,有些着急道:“贾公子难道还不相信吗?贾昭仪有事相商,就在不远处的宫舍,还请贾公子快一些,随我而去面见!”

    目视这一幕,贾峥心底越发淡定,眸光幽深平静,道:“我受圣上所召,来此等候,宫廷之地,又岂能随便行走?我读四书五经,礼仪亦知胸怀,更是为圣上臣民……你且回去,告诉你身后那位贵人,就说我贾峥不愿往之……也或言之,你们别有其他念头?”

    内侍听此,眼底闪过慌乱,但觉贾峥的视线,让人头皮有些发麻,他低头轻声道:“昭仪念及贾公子乃同族,才相召出言,也是为了救贾公子一命。贾公子大祸临头而不知之,那我便做回禀,勿要后悔才是!”

    说完这句话,内侍匆匆离开,贾峥观之背影,此时未有言语,心里则多了些思考。

    能堂而皇之踏入,此间殿舍中人,视而不见……这里面果然大有问题,到最后,被他猜到了一些真相,由此发怒,妄图激将……其中作为,于他留心下,甚是可笑。

    以这漏洞百出的作为,还处于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是那位入宫后,能于深宫站稳脚跟的贾元春所行。

    最大的可能,是有同贾元春关系恶劣的宫中妃嫔作为!也有可能是有人针对贾家!还有他贾峥!

    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之内,藏着多少腥风血雨,平常人,亦难见之。类比于朝堂,同样如此。

    况且,就算是真的贾元春送信,他也会保持距离。

    咚咚!

    少顷,再度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贾峥凝神望去,竟是戴权亲至!

    许是看在之前的银子上,往御书房的路上,戴权复叮嘱了贾峥一些小细节。

    御书房处于畅春园内,大方向则是乾清宫东南侧,昌元帝喜欢此地幽静,遂下朝之后,喜欢于此办公,另见臣子问事。

    贾峥在到达御书房前后,戴权亲自入内汇报,趁此时机,他以目光打量了下周围。

    视线之中,御书房外显得很清净,有亭台画廊之所,往来的内侍,莫不放缓脚步。但于内外,贾峥还能感受到几道目光注视,该是于此地保护的大内侍卫,处于暗处。

    “贾公子,圣上召你入内!”

    又跑出来一个内侍,不同于戴权身上的蟒服,且是着有飞鱼服,满脸苍迈之态。

    贾峥应道:“是,多谢公公!”

    缓步踏入后,贾峥一直向前,跨过数门,直往最里而去,便觉越发暖和。

    待前方传来翻书声,他脚步再度放缓了些,便见此间殿舍里,最上方,有桌椅书架,一个中年男人坐于此,其穿着黄色龙纹云肩襕通袖圆领袍,头戴着民间很常见的四方平定巾。

    初见去,相貌巍峨方正,天堂饱满,给人一种私塾先生的感觉,且让人感受不到惧怕,有种难言的随和亲切。

    “这位就是大顺天子,昌元帝!”

    贾峥心道。

    他头一次见到皇帝,还是活的皇帝!

    御桌一侧,先一步踏入的戴权,头也不抬,此时正专心研墨,仿佛没有感知到贾峥步入。

    似是察觉到了贾峥的视线,昌元帝突然抬头,面上笑道:“你来了!”

    贾峥忙按照利益,行揖手礼道:“江南士子贾峥,见过圣上,圣恭万福!”

    大顺同大明一样,普通人不仅是见了官吏,不用跪拜,见了皇帝同样如此。

    而如太祖年轻时好养士之风,像贾峥这样,若是乡试有功名的士子,一般情况下,甚至可以持剑而行!

    面见天子,寻常时候,也不需说“万岁万岁万万岁”,且道“圣恭万福”。

    至于“万岁”一词,原本就是祝颂词,言表赞赏。

    从前明的洪武三年正月开始,明太祖朱元璋之令下,全国不再以“万岁”称呼皇帝,至今朝,同样如此。民间如秦汉之世,则常以“万岁”言表喜悦赞美。

    昌元帝见贾峥相貌高大英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又以“江南士子”而居,非是“宁国公”之后,还真是个有骨气的少年,他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如同一邻居大叔般。

    “不需多礼,来人,赐座!”

    “谢陛下!”

    贾峥见此,又一礼,这才小心坐在旁边椅子上,只挨着半个屁股,身体前倾,做聆听状,心中实则宽松了些。

    不同于想象中那样,大顺天子至少比他所料还要和蔼。但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亦不可以常理度之。

    察觉到贾峥的紧张,昌元帝道:“白日时,宣王入宫,有言你道论辽东战事,朕有几处还有疑问,想听你再说说。若是说的好了,朕自有赏赐!”

    果然!

    从顺天府回来后,他与李圣恩,冯紫英所言,除了灭敌之策,又有关乎举国之策。

    其实早有思虑,会传到昌元帝耳中。机会是需要主动把握的,这样也好为他将来的仕途打下根基,亦是在确定昌元帝的一些想法后,由此迎合,表明了他的一些立场。但因时间紧迫,只说了一个大致方向。

    而今皇帝召他一介布衣士人,第一件事就是问此,可见其中关忧之切。

    大顺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间,谁说皇帝不自知?

    奈何太上皇私底下依旧把控大权,才让之破显无力。

    “请圣上示下!草民知无不言!”贾峥应道,暗自思衬起了对论。

    “朕听献王道,你不赞成献王初至辽东,即处置前线将领,当循序渐进,这又是为何?”昌元帝靠在椅子山,挥了挥手,让戴权也下去后,独自问道。

    但以御书房内,明处只剩下他和皇帝二人,贾峥沉默片刻,道:“草民听闻,自去岁以来,圣上撤换了三位辽东节度使,另有数位统边大将,但我等大顺军队依旧败多胜少,可见辽东边军问题,不在于统帅之人,而在于内……若是献王代圣上亲往,强加处置,说不定会引起内部大乱,而叛之,献王安危亦将受到威胁!此行得不偿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