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梦境(沈言个人视角)
“咯吱...”
是推门的声音，被人吵醒我心里有些烦躁，我想睁开眼睛，但
身子好沉，还是继续睡一会吧，一会儿就好...
“小言？小言？”
是谁在旁边？好像是个小孩的声音，他在推我，似乎很着急。
“小言，快醒醒，志秋哥哥被人带走了，我们快去看看他。”
我勉强地睁开眼睛，阳光晃得有些刺眼，面前的人站在光晕里，模模糊糊得眼睛看不清楚，我揉了揉眼，眯着看向他，他的五官这才清晰起来，四五岁的模样，柔和的眉眼，一向带着笑容的脸现在看起来有些焦急，原来是俞轩啊。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了吧，太阳有些亮的刺眼，可是还是好累，甚至连动一下眼皮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我想说话，但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只能无力的张着嘴。
俞轩大概很着急，也没留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拉住我的手就疯狂的往外跑。我被拽下床，俞轩跑的很快，但我的身子太弱了，跑了不久就累的喘不上气，但奇怪的是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只是觉得累，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周围的景色变幻，不知道就这样跑了多久，直到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俞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个男孩的身边。
我感觉我的眼前像是附上了一层雾气，模模糊糊得看不清那个男孩的面容，但我却觉得他很面熟，很熟悉的感觉。
俞轩上前跟他说话，我明明站得不是很远，却听不清他们的谈话，模模糊糊得只听见俞轩和那个男孩说了“离开”两个字。
离开？他们要去哪儿？
我想走上前去问他们，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他们一步，我每走一步，他们就向后退一步，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小秋哥哥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我和小言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我终于听见俞轩的声音，也终于看到了那个男孩的相貌，长得很漂亮，眼神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道。
那个男孩笑着回答道:“俞轩，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接你的。”
骗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句话，心底里居然就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他是骗子！他是骗子！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俞轩，你也要走吗？”我听见我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响起，小小的，讷讷的。
“小言，不是我要走，刚刚是小秋哥哥要走了，我也想看看外面，我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如果我们也出去了，我们就去和小秋哥哥一起住，我会炒饭，以后我炒饭给你们吃……”
其他的话我都没有听清，但繁杂的心绪却已经平复下来，我终于想起来，原来这是梦啊？俞轩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已经走了。
不，俞轩没有走，俞轩他还在这里，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他一直陪着我的...
突然画面分崩离析，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周围的树叶变黄掉落在地上，被狂风吹起来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风终于平静下来，树叶被风吹到天上，刹那间被碾成了粉末从空中落了下来，渐渐的那些粉末变成了白色的雪，轻飘飘的，肮脏又纯洁。
我发现自己站在墙角，孤儿院门口的那个死角，这个缺了一块墙皮的墙角，就是这里，就是在这儿。
大雪，墙角，一抬头就是孤儿院门口的街道。我感觉到我的呼吸刹那间急促起来，不是的，不会的。
门口有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有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推开车门走下来，她急匆匆的打了一通电话，似乎是说得十分不快，很快她就冲着电话哭闹起来，最后狠狠的把手机摔到地上，自己也跪坐在雪地里崩溃大哭。
她渐渐哭得累了又把手机捡了起来，对着手机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眼睛肿的通红，疯子，她就是疯子。
“妈妈？”
我听到我身后有人喊了一句，我回头看去，是俞轩，他好像也看到我了，对着我笑了一下就向那个女人冲去。
我想拦住他，却发现胳膊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甚至连脚也没办法移动，只能站在原地，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妈妈，你怎么了？”俞轩扑倒那个女人的怀里，伸出手胡乱得擦着女人的眼泪。
“俞轩？”女人看到他眼泪更是停不下来，抱着他哭得更厉害，“俞轩，爸爸不要妈妈了，他嫌弃妈妈，他不要我们了！”
“不会的，妈妈最好了，爸爸绝对不会不要妈妈的。”
女人听到这句话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看着俞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拨通了电话。
“吴复征！你还要不要你的儿子了！”这句话我听得十分清楚，因为在下一秒，俞轩就被那个女人提了起来，那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她哭喊着，就像是个厉鬼一般。
“吴复征！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现在不过来，我就杀了你儿子！然后就去跳河！我要让你背上两条命！让你这辈子都欠我的，你欠我的！”
“你欠我的！吴复征你欠我的！”她还在喊，但是手机却已经掉到了地上。
看来对方早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妈妈..”俞轩被她那样提着已经有些呼吸困难，
女人这时候才想起这个儿子，但这时她那通红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恨意。
“你别叫我妈妈！”她把俞轩狠狠的摔到地上。
那声骨骼碎裂的“咯吱”声，我听得格外清楚，我想冲出去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迈开脚步。
“你有什么用！”女人用背包狠狠的砸向俞轩，“你不是懂事吗！为什么他还是不在意你的死活，为什么还是不在乎我的死活！为什么！”
“为什么！他以为我想去卖吗！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你妈妈是个站街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终于不再用包去砸地上的那个男孩。她一把揪住了俞轩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俞轩此时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淤伤，鼻血也流了下来，但还是强撑着摇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你不能嫌弃我你知道吗！你是我生下来的！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知道吗！我要你死你就得去死！要是知道你一点用都没有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了生你，我东躲XZ！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她越说声音越大，手劲也越来越大，揪着俞轩的头发一下下狠狠的向地上砸去。
俞轩本来还会发出呜呜声，但后来声音就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血从他的头顶渗了出来，越来越多，浸透了大面积的雪地，红的吓人。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色晃了晃，待再看清的时候俞轩已经不在了，那女人也不在了，眼前只有一个雪人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
乌云压得很低，雪却已经不再下了，这里没有路灯，月光被云层遮盖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亮都无法透出。
我向那个雪人走了过去，地上的雪被我踩过，化成了水，只是离雪人越近，这水越红，红的像血。
等我走到了那里，脚下的血水就已经变得十分粘稠了。
“小言，你终于来了，要来堆雪人吗？”
我听到身后有声音，向后看去，是俞轩，他就站在不远处，红色的头发鲜艳的可怕。
我点头答应，面对俞轩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他是那样好的人，我不能拒绝他，我想去找些雪来，但脚下都是粘稠的血。
就在这时天突然亮了起来，面前的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雪人里渐渐出现了一个人，他是那样的柔和，只是头上的血几乎把他整张脸都盖住。
雪人还在融化，渐渐的俞轩整个人都暴露了出来。
“不！不要！”我看到那几乎快要融化的雪人越来越着急，用手去抓，想要把雪人堆回去但手里握住的却只是雪水。
“不行！不能化！”我答应了俞轩的！
但越是这样那雪人化得越快，渐渐的化掉的雪水越来越多，渐渐淹没了我的小腿，又满满淹没了胸口，到了鼻子，到了眼睛...
“怎么还不醒！护士！护士！”有人在吵，是谁？
我缓缓睁开，看见一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门口喊着，那个人眼神有些颓废，脸上还带点胡茬。
他叫什么？路...
又想不起来了，只能像之前那样叫了一声，“哥。”
声音甚至比之前那次还要虚弱地，仿佛一碰就碎。
但那男人听见了，他向我走了过来，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长得很年轻，但看我的眼神很不好，是我最熟悉的那种警惕和嫌弃。
“醒醒，别再睡了，这都睡了快一天了！”他拍着我的脸让我清醒，视线终于恢复清明。
有些痛，终于醒过来了吗？
我看了看我的手，没有了血，只有一堆输着不知名液体的管子。
“先叫护士，你别拍了，再拍又晕回去了。”那个年轻人拦住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对他说:“行了，不发烧了，路曾华，你还傻站着干嘛，去给这位祖宗倒水去啊！”
是推门的声音，被人吵醒我心里有些烦躁，我想睁开眼睛，但
身子好沉，还是继续睡一会吧，一会儿就好...
“小言？小言？”
是谁在旁边？好像是个小孩的声音，他在推我，似乎很着急。
“小言，快醒醒，志秋哥哥被人带走了，我们快去看看他。”
我勉强地睁开眼睛，阳光晃得有些刺眼，面前的人站在光晕里，模模糊糊得眼睛看不清楚，我揉了揉眼，眯着看向他，他的五官这才清晰起来，四五岁的模样，柔和的眉眼，一向带着笑容的脸现在看起来有些焦急，原来是俞轩啊。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了吧，太阳有些亮的刺眼，可是还是好累，甚至连动一下眼皮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我想说话，但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只能无力的张着嘴。
俞轩大概很着急，也没留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拉住我的手就疯狂的往外跑。我被拽下床，俞轩跑的很快，但我的身子太弱了，跑了不久就累的喘不上气，但奇怪的是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只是觉得累，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周围的景色变幻，不知道就这样跑了多久，直到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俞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个男孩的身边。
我感觉我的眼前像是附上了一层雾气，模模糊糊得看不清那个男孩的面容，但我却觉得他很面熟，很熟悉的感觉。
俞轩上前跟他说话，我明明站得不是很远，却听不清他们的谈话，模模糊糊得只听见俞轩和那个男孩说了“离开”两个字。
离开？他们要去哪儿？
我想走上前去问他们，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他们一步，我每走一步，他们就向后退一步，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小秋哥哥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我和小言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我终于听见俞轩的声音，也终于看到了那个男孩的相貌，长得很漂亮，眼神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道。
那个男孩笑着回答道:“俞轩，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接你的。”
骗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句话，心底里居然就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他是骗子！他是骗子！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俞轩，你也要走吗？”我听见我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响起，小小的，讷讷的。
“小言，不是我要走，刚刚是小秋哥哥要走了，我也想看看外面，我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如果我们也出去了，我们就去和小秋哥哥一起住，我会炒饭，以后我炒饭给你们吃……”
其他的话我都没有听清，但繁杂的心绪却已经平复下来，我终于想起来，原来这是梦啊？俞轩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已经走了。
不，俞轩没有走，俞轩他还在这里，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他一直陪着我的...
突然画面分崩离析，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周围的树叶变黄掉落在地上，被狂风吹起来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风终于平静下来，树叶被风吹到天上，刹那间被碾成了粉末从空中落了下来，渐渐的那些粉末变成了白色的雪，轻飘飘的，肮脏又纯洁。
我发现自己站在墙角，孤儿院门口的那个死角，这个缺了一块墙皮的墙角，就是这里，就是在这儿。
大雪，墙角，一抬头就是孤儿院门口的街道。我感觉到我的呼吸刹那间急促起来，不是的，不会的。
门口有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有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推开车门走下来，她急匆匆的打了一通电话，似乎是说得十分不快，很快她就冲着电话哭闹起来，最后狠狠的把手机摔到地上，自己也跪坐在雪地里崩溃大哭。
她渐渐哭得累了又把手机捡了起来，对着手机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眼睛肿的通红，疯子，她就是疯子。
“妈妈？”
我听到我身后有人喊了一句，我回头看去，是俞轩，他好像也看到我了，对着我笑了一下就向那个女人冲去。
我想拦住他，却发现胳膊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甚至连脚也没办法移动，只能站在原地，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妈妈，你怎么了？”俞轩扑倒那个女人的怀里，伸出手胡乱得擦着女人的眼泪。
“俞轩？”女人看到他眼泪更是停不下来，抱着他哭得更厉害，“俞轩，爸爸不要妈妈了，他嫌弃妈妈，他不要我们了！”
“不会的，妈妈最好了，爸爸绝对不会不要妈妈的。”
女人听到这句话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看着俞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拨通了电话。
“吴复征！你还要不要你的儿子了！”这句话我听得十分清楚，因为在下一秒，俞轩就被那个女人提了起来，那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她哭喊着，就像是个厉鬼一般。
“吴复征！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现在不过来，我就杀了你儿子！然后就去跳河！我要让你背上两条命！让你这辈子都欠我的，你欠我的！”
“你欠我的！吴复征你欠我的！”她还在喊，但是手机却已经掉到了地上。
看来对方早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妈妈..”俞轩被她那样提着已经有些呼吸困难，
女人这时候才想起这个儿子，但这时她那通红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恨意。
“你别叫我妈妈！”她把俞轩狠狠的摔到地上。
那声骨骼碎裂的“咯吱”声，我听得格外清楚，我想冲出去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迈开脚步。
“你有什么用！”女人用背包狠狠的砸向俞轩，“你不是懂事吗！为什么他还是不在意你的死活，为什么还是不在乎我的死活！为什么！”
“为什么！他以为我想去卖吗！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你妈妈是个站街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终于不再用包去砸地上的那个男孩。她一把揪住了俞轩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俞轩此时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淤伤，鼻血也流了下来，但还是强撑着摇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你不能嫌弃我你知道吗！你是我生下来的！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知道吗！我要你死你就得去死！要是知道你一点用都没有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了生你，我东躲XZ！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她越说声音越大，手劲也越来越大，揪着俞轩的头发一下下狠狠的向地上砸去。
俞轩本来还会发出呜呜声，但后来声音就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血从他的头顶渗了出来，越来越多，浸透了大面积的雪地，红的吓人。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色晃了晃，待再看清的时候俞轩已经不在了，那女人也不在了，眼前只有一个雪人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
乌云压得很低，雪却已经不再下了，这里没有路灯，月光被云层遮盖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亮都无法透出。
我向那个雪人走了过去，地上的雪被我踩过，化成了水，只是离雪人越近，这水越红，红的像血。
等我走到了那里，脚下的血水就已经变得十分粘稠了。
“小言，你终于来了，要来堆雪人吗？”
我听到身后有声音，向后看去，是俞轩，他就站在不远处，红色的头发鲜艳的可怕。
我点头答应，面对俞轩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他是那样好的人，我不能拒绝他，我想去找些雪来，但脚下都是粘稠的血。
就在这时天突然亮了起来，面前的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雪人里渐渐出现了一个人，他是那样的柔和，只是头上的血几乎把他整张脸都盖住。
雪人还在融化，渐渐的俞轩整个人都暴露了出来。
“不！不要！”我看到那几乎快要融化的雪人越来越着急，用手去抓，想要把雪人堆回去但手里握住的却只是雪水。
“不行！不能化！”我答应了俞轩的！
但越是这样那雪人化得越快，渐渐的化掉的雪水越来越多，渐渐淹没了我的小腿，又满满淹没了胸口，到了鼻子，到了眼睛...
“怎么还不醒！护士！护士！”有人在吵，是谁？
我缓缓睁开，看见一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门口喊着，那个人眼神有些颓废，脸上还带点胡茬。
他叫什么？路...
又想不起来了，只能像之前那样叫了一声，“哥。”
声音甚至比之前那次还要虚弱地，仿佛一碰就碎。
但那男人听见了，他向我走了过来，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长得很年轻，但看我的眼神很不好，是我最熟悉的那种警惕和嫌弃。
“醒醒，别再睡了，这都睡了快一天了！”他拍着我的脸让我清醒，视线终于恢复清明。
有些痛，终于醒过来了吗？
我看了看我的手，没有了血，只有一堆输着不知名液体的管子。
“先叫护士，你别拍了，再拍又晕回去了。”那个年轻人拦住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对他说:“行了，不发烧了，路曾华，你还傻站着干嘛，去给这位祖宗倒水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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