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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死亡

    “白!!!”

    关键时刻,拉卡洛瞬间暴起,扔飞了伊丽给他带的食物。在白被石椅彻底压住的前一刻,将他拽了回来。

    石椅砸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咚!!!

    巨大的震动甚至让伊丽身子一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白?!该死的!伊丽!去找多希卡林!!!”

    惊恐中的伊丽下意识的往外冲去,却正好撞上了准备进来查看情况的乔拉爵士。

    “出了什么事?”

    乔拉拦住了伊丽,但受到惊吓的伊丽一时说不清楚,便拉着乔拉爵士又冲回了石屋里。

    石屋里,拉卡洛正抱着白手足无措。

    看到伊丽回来,他一脸的迷茫,这么快吗?

    紧接着,他看到进来的竟然是乔拉???白现在不需要战士!他需要多希卡林!!!

    “蠢女人!你听不懂人话吗!!去找多希卡林!!!”

    伊丽被拉卡洛吼的委屈,心中又惊又恐。她和丹妮莉丝一样,今年也才十四岁。但她还是强忍了下来,泪眼汪汪的又冲了出去。

    乔拉几步跨到了白的面前,还没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他的心中就是一凉。

    !!!

    此刻白的脸色已然如同金纸一般。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脸色,最长的一个也没撑过一个小时……

    看到乔拉,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想要说些什么,但肺部的血液上涌让他又吐出了几个血泡:

    “咳……抱歉……咳咳……”

    乔拉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茫然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拉卡洛,拉卡洛侧了下脑袋,乔拉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一个被搬离原位,已经塌碎的巨大石椅……

    “什么……”

    乔拉一脸的不可置信,白将那把石椅搬起来,然后伤到了自己???

    “咳咳……很蠢的……死法…吧?”

    鲜血流了一地,白的整张脸已经被鲜血模糊。可他竟然在笑,一张嘴咧到最大,露出了红白相间的牙齿……

    “咳…别……别记下我的死法……”

    白顿了顿,喉咙中的鲜血让他无法顺利开口。

    乔拉止住了他:“嘘…别说话,安静等一下,很快多希卡林就来了。”

    一旁的拉卡洛也连忙点了点头:“白,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多斯拉克战士!圣马会保佑你的!”

    白只是微笑,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说话了……眼前渐渐发黑,他也开始看不清楚东西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很缓慢的抽离感,逐渐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感知、感觉,安静且祥和的死亡……其实…还蛮不错的……

    ……

    “白!”

    丹妮莉丝带着几位多希卡林和卓戈卡奥一起冲进了石屋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乔拉怀里的白,他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比一年前自己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还要脆弱。

    明明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打败了柯索……现在……

    “是谁干的。”

    丹妮莉丝的语气冰冷,不带有一丝的温度。而她此刻眼中的灼热怒焰,却仿佛可以燃尽一切!

    卓戈卡奥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他回过了头,冲着自己的血盟卫哈戈吩咐了一声。哈戈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像是个死人的白,然后就想要走出去。

    拉卡洛这时才猛的反应了过来,连忙拦住了哈戈,冲着卡奥以及卡丽熙说道:“白不是被人所伤!我亲眼所见,他是在成功搬起这块石椅后力竭,这才重伤。”

    周围的人顿时寂静,他们看了看那块体积巨大的石椅,又看了看还略显瘦弱的白……

    “我以圣马的名义发誓,伊丽也看到了!”

    拉卡洛看出了众人不信,连忙出言作证。躲在卡丽熙身后的伊丽看到众人的视线传来,也立马飞快的点了点头。

    “嘶……”

    在场的战士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石椅有多重?

    石头做的,哪有人闲得无聊去量这个?但……怎么说也有十个战士的重量吧?可能还不止……

    即便现在重伤,一个少年,竟然能举起如此重量的东西?

    在多斯拉克人的心中,这样的人足以称得上是勇士了。

    但是,围在白身边的几位多希卡林却有不同的意见……

    她们并不是质疑白能否称得上是勇士,而是质疑白的受伤程度。眼下的这种伤势,已经远远不是重伤能够简单带过的了……

    看到为首的多希卡林转头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丹妮莉丝的心中一慌。她连忙就想开口,却被自己的丈夫拦下:

    “我的月亮,在圣马的注视下,送他最后一程吧……然后,圣马会带他去天马之地。他是真正的勇士,在那里,他会获得永恒的幸福……”

    丹妮莉丝的眼角划过了一滴泪水,她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她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公主,如今的卡丽熙,本不应该流泪。可她就是忍不住,和卓戈新婚的那晚她流下一滴泪,今晚又是一滴。

    她蹲下身子,看向了那个和自己一般年轻的面容——白的眼睛睁着,但已经没有了神采,瞳孔也接近放大。他的脸上都是鲜血,肺里面的血液都已经流出,渐渐干涸在他的嘴角……

    “他……他已经死了吗?”

    多希卡林抱着白,拍了拍他的后背:“还有最后一口气。”

    “白?吾血之血?你能听到我的话吗?不要害怕,我会为你祈祷,圣马会带你去往天马永恒之地……”

    丹妮莉丝的语气哽咽,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卡丽熙……吾血……之血……”

    白微弱的声音突然传来,丹妮莉丝连忙靠近:“是我!吾血之血!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

    白的嘴角慢慢抽动,最后勉强露出了最后一个难看的微笑:

    “不要……伤心……告诉他们……我很抱歉……”

    “还有……照顾好自己……”

    白的呼吸停止,眼中最后的一丝光彻底消失,瞳孔放大。

    丹妮莉丝闭上了眼睛,吻在了白的额头。在她起身的时候那滴眼泪终于掉落,砸进了白的左眼里,消失不见……

    来自未知之地的少年;多斯拉克最强大部族卡丽熙的血盟卫;肉松商人——白

    正式宣告死亡。

    。。。

    夜晚的石屋之中,白的几位追随者正在收敛他的遗物。

    她们很伤心,发自内心的。留下了跟着白是她们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自由、财富,白许下的诺言均已做到。即便是在他死后,她们都可以继续追随着卡丽熙,一位善良的主人。

    坐在一旁的丹妮莉丝神色恍惚,她还无法接受白的死亡,一切发生的太快……

    熟悉的香味传来,一根肉干从旁边递了过来——是乔拉爵士。

    他和丹妮莉丝不同,他这辈子已经见证过太多的死亡,亲人、朋友、敌人……他的悲伤不会露于脸上。

    丹妮莉丝接过了肉干,放在了嘴里小口咀嚼:“你知道吗,爵士,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做肉干吃了……”

    她的鼻头一酸,又差点哭出来。

    她今天失去了太多:一起长大的哥哥疯了;陪伴自己从婚宴一路走到现在的血盟卫白也死了……

    “我原以为我的命运将在婚宴后结束,作为一名陌生野蛮部落的落魄宠姬。可你和白却在那时候出现了……”

    乔拉爵士认真的听着。他知道,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倾听了。

    “你就像我的长辈一般,为我出谋划策,安抚劝导我融入这里的生活。”

    “而白和你不一样,他从不劝导我应该如何,他只会在我吃不下坚硬马肉干的时候给我做肉松,野菜粥,哪怕被人嘲笑这是女人干的活;他会在我迷茫痛苦的时候给我递上一支手做的风车;他就像是我曾经的哥哥一样,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故事……就像是我哥哥一样……”

    丹妮莉丝低下了头,心里面浮现出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大哥“雷加”和孩童时期“韦赛里斯”的样貌……

    乔拉叹了口气,他听到丹妮莉丝对他说“你就像我的长辈一般”,一时间心情复杂。

    看着手里的拿着的肉干,乔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以后,就吃不到这小子亲手做的肉干了……愿旧神保佑你的灵魂……

    白

    。。。

    第二天一早。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洒落第一缕阳光的时候。

    为白送行的人群来到了昨晚的停尸地——圣城一边高耸山包上的多斯拉克祭台。

    众人停在祭台之下,由最年长的多希卡林走上祭台主持祭奠,准备在太阳的照耀下将白化为最纯净的灰烬。

    这是勇士才能享受到的葬礼……

    可是……

    尸体呢?

    脸上涂满了蓝色矿物颜料的多希卡林瞪大了眼睛,左右找了一下。

    没有了???

    她的眼睛大睁,干瘪的胸膛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断起伏,开口尖锐的咆哮:

    “谁!是谁敢在圣山脚下偷走勇士的遗体!!!”

    ?

    ?!

    !!!

    满脸悲伤的丹妮莉丝愣住了;

    乔拉爵士的神情冷冽,牙关紧咬;

    拉卡洛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偷偷抹眼泪的伊丽茫然的抬头;

    哈戈摸了摸自己腹部的狰狞烫疤;

    至于伟大的卓戈卡奥……

    他愤怒了,怒火几乎实质化从眼中喷出,浑身的肌肉纠结,一股恐怖的威圧感升腾而起:

    “去通知整个部落的人,找到勇士的尸体!他的灵魂不会被困在永恒黑暗之地!没有人!没有人可以亵渎我族勇士的灵魂!!!”

    哈戈立即跑了下去,他们不知道尸体已经丢失多久,必须尽快开始寻找!

    整个圣城轰动了……一位勇士的灵魂即将被亵渎,还是在圣城里???

    无数的多斯拉克武士几乎将整个圣城翻了一遍,所有的往来客商无不心惊胆颤。

    这是怎么了?这该不会是要在圣城劫掠吧?!

    幸好,多斯拉克武士严守他们的戒条,没有任何流血斗争与伤害。

    他们只是在找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一具勇士的尸体。

    有人偷了多斯拉克勇士的尸体?!

    东西两大集市上的无数商人皆开始自发的帮助多斯拉克人寻找,查寻有用的信息。

    别误会,他们并不是好心……

    圣城——【维斯·多斯拉克】的意义之大无可比拟。东西南北四方商人想要互通有无,只有穿越茫茫的多斯拉克海,或是经过大海走海运。

    可海运并不安全,众多的海盗随时等待着他们的猎物入口。并且海盗贪婪,永不满足。别说是货物,就连人都会被他们卖一个好价钱。

    而卡奥们虽然更加恐怖,但他们重诺言。付出一定的代价以后,商队可以跟着部落后面一路来到圣城而不受他人骚扰。

    圣城之中各路商人自发聚集而成的东西两大集市,就可以满足所有往来于此的商人,完成世界上最大的自发性贸易交换。

    没有任何商人希望这个地方消失,没有任何人希望穿越整个多斯拉克海去往另一个国度经商。

    多斯拉克海茫茫草地之中,不知已经埋藏了多少的商人旅客骸骨。

    商人们才是多斯拉克圣城中的戒律最虔诚的执行者。一旦有人胆敢挑逗多斯拉克人的神经,影响到圣城的稳定…整个厄索斯大陆的商人都会帮助多斯拉克人,完成他们的复仇。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挑逗了……这是赤裸裸的狠扇了两个巴掌,然后又扔了一坨翔在多斯拉克人的脸上啊!

    ……

    很快,无数的消息传来。无数支以小队为代表的多斯拉克骑兵从圣城出发,向着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其中一则消息也在里面:

    【近日凌晨,东方集市中的一个布商与犬商突然离开,布商低价抛售了他的所有布匹,目的存疑——已排出一队骑兵前去追击查看。】

    【特别注意:该布商与犬商并非跟随卡奥的部落前来,而是依靠犬商的寻猎犬躲避危险,追击时同样需要携带猎犬——已携带猎犬,猎犬为勇士生前饲养的猎犬】

    ……

    没过多久,另外两则消息再一次引爆了圣城,而且更加麻烦——

    卡丽熙的龙蛋,被偷走了一个……

    卡丽熙本人,也差点被毒杀……

    彻底愤怒的卓戈卡奥在圣母山前,以他的父亲——拨尔勃卡奥的名义,在天上群星的见证下发誓:

    他必将率领十万愤怒的咆哮武士,踏平维斯特洛。杀死他们的男人,掠夺他们的女人,让他们的孩子充当奴隶,将他们的神像拉到圣城——维斯·多斯拉克的众神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