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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婚宴之变早有预兆

    在洛云公主和莫辞的订婚宴之前,发生几桩不大不小的事。

    一是洛云公主本来住在驿站,却突遭大火,下榻之处被烧去大半,随后只能搬去城主府中小住。

    二是那场大火中,许多人都瞧见一桩英雄救美的戏目,主角却不是莫辞,而是他的副使苏成。苏成还因此被提拔为城防使,也算是安城中冒头较快的后起之秀。

    三是莫辞突然得到线索,元安观附近有贼人藏匿,便请命去查案,可并未带回一个嫌疑犯,自己还身受重伤,也因此错过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这几桩事本来不值得多提,很快到订婚宴那日,众人才将这些小事串联成线,恍然大悟,订婚宴之变也不再觉得有何惊奇。

    莫辞不在修武府的时日,莫寻一直待在府中,闭门谢客,却有一位故人在府门前苦等数日。莫辞回府的那日,莫寻照常在门口迎接,这位故人才冲出来,向他们求助,声称自己就是几年前曾经住在他们隔壁的小姐——闻喜。

    自从莫寻姐弟离开香河县后,闻喜的日子也越发不好过,先是老闻掌柜去世,后来她母亲也积重难返,一个月前去了。她孝期未满,闻图便给她寻了门亲事,要将她远嫁。闻喜见他露出真面目,也不敢直接与他翻脸,只是表面应承,出嫁那日便让丫鬟代替,自己逃到安城投奔莫寻。

    闻喜对莫辞有救命之恩,莫寻终身难忘,也未曾多想,便将她接到府中好生照看。莫辞派人又去香河县查探一番,确实如她所言,这才同意莫寻将她收为义妹,在家中常住下去。

    很快洛云与莫辞的订婚宴便要在城主府中举办,莫寻本无需多费心,但还是与闻喜一道将安城所有的大小铺子都走了个遍,把莫寻娶妻生子所需之物几乎都置办齐整,生怕莫辞在公主面前丢了颜面。她还亲手编写了一本关于莫辞喜好的小册子,准备在订婚宴后送给洛云。

    到了订婚宴那日,洛云却迟迟未出席,城主便派人去请,可侍卫回禀洛云公主房门紧闭,怕是有什么意外,城主便和众人这才一起前去查看。城主府中的门窗大多防火防箭,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用蛮力打开,只得请了宫中巧匠用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房门的机要稍微松开些,一众侍卫这才把门撞开。

    众人涌进去,却看见公主和苏成竟躺在一张床上昏睡。适才房门被撞破,他们才被响动声惊醒。两人茫然地肩颈相靠,露出白花花的臂膀,见到众人吃惊的表情这才察觉大事不妙,赶紧穿衣起身,想着应对之策。

    城主还未等床上的鸳鸯起身,便气得冲了出去,令人将苏成先抓出来杖毙。莫寻一直紧跟着莫辞,见他神色流露出几分得意,又想到前段时间的一些事情,便也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莫辞的手段。只是可怜了公主,定亲之日,却被玷污了清白。正要上前为苏成求情,却被莫辞拦着,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昏昏沉沉的苏成被打了几大板之后,也清醒过来,高声求饶,说自己只是喝了公主赐的酒,此后便什么都不知。还未等他言及更多,公主已着红衣走了出来,请求城主对苏成手下留情。

    此事洛云确实理亏,苏成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又长期驻守府外,莫辞对她过于冷淡,所以她时不时也会调戏苏成一番。只是今早她不过是照例赏赐了府中所有人一杯药酒和一些银钱,好让他们都打起精神尽心操办今日的定亲宴,可她和苏成却昏睡过去,还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

    众人皆以为是公主风流成性,早上贪杯喝多了,才行事荒唐。公主也只能先吃下这个哑巴亏,先将眼前的困局给解了,再秋后算账。她面不改色地走到城主面前,行礼致歉之后,便落泪哭诉自己定是遭人陷害。谁知道此时,莫辞也上前附和道,公主所言极是,一定是有人陷害,让公主失了清白,不过当下应当封锁消息,暗中查探,等还了公主清白,再让他与公主定亲也不迟。

    洛云顿时明了,莫辞一心想要拖延时间。自己曾与父亲有过约定,若是半年内未归,那便当做没有她这个女儿。她来到安城已经三月有余,若是再让查案拖延下去,怕是只得独自狼狈回宁城。她狠狠地盯了莫辞一眼,此人既然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那自己也不必再装可怜。

    洛云擦干眼泪之后,起身扶起苏成,转而说道,自从苏成救下自己之后,便对他心怀感激,又加上他在周遭照拂,更是对他刮目相待。只是此前痴情于莫辞,又不愿意做个三心二意之人,故而迟迟未决。今日之事,显然是有人想要借苏成坏了她的姻缘,若是继续查下去,时间一长流言四起,不仅她再无脸面嫁人,莫辞和苏成都不好再娶妻。

    于是她提议,便让苏成入赘为驸马,继续完成这场订婚宴。至于莫辞,她表现地十分愧疚,实际上却已下定决心——你不愿意做驸马,那就让你做本宫的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可怜那苏成,一会儿要遭受雷霆之怒,贬为庶人,被活活打死,一会儿又要负伤赴宴,抜为副将,入赘为宁国驸马。

    城主和众人自然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对公主也多了几分敬意,回去后也不再多言。

    莫寻回到府中之后,觉得又生气又好笑,捡起一根树枝就要打莫辞,在他身上比划了几下,又未曾伤他分毫,树枝却都折成几段。她只好指着莫辞,质问他——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这世上,除了公主,哪个安城姑娘敢嫁给你?除了苏成,哪位公子会娶她?你自己无意也罢,为何还要拆了自己和苏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