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未雨绸缪谋定退路

    城主病好后，莫辞回到家中，立刻带莫寻来到冷泉处，又确认四下无人，才稍微改变假山上的一处不起眼的机关。一条幽深的密道出现在莫寻眼前，她在此处住了三年，却不知这里还有机关。

    莫辞示意她先不要说话，下去再说。走进去后，密道的门便关闭，壁上出现能发光的明石，将暗道和更里面的暗室照得清冷又诡异。莫寻也猜到这暗室是莫辞三年前修整冷泉时所造，瞒着她这么久，想来一定事关重大。

    可暗室里却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独门武器、军机密要，只有不少衣物干粮、少许银钱，莫寻这才明白过来，这不是藏宝室，而是避难所，更加觉得不安。还未等她询问莫辞何意，他却先开口说道：“阿寻，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莫寻呆呆地点头，不自觉地又靠近他。

    “我的探子来报，雨泽村的百尸案已破，怕是会对我不利，此番城主病重，相信很快病灶也会查到我的身上来。你记住，若我出事，你就藏在此处，千万不要出去，也莫要轻信任何人带她进来。”

    莫寻不解，“为何那百尸案和城主之病都会与你想干？”

    “百尸案他们找到了一个活口，指认我是豢养死侍之人。你知道他是谁吗？”莫辞继续说道，“香河县的药铺掌柜——闻图。他曾为那些死侍暗中输送粮食药材，山洞中还有他药铺的补品。”

    “可他为何会攀咬你？难道是公主怀恨在心？苏成在旁推波助澜？”

    “你猜对了一半。闻图不仅经常往来元安观和香河县，他每年还会去一趟宁城采买药材。公主来安城之前，我就派人前去宁城暗探公主的底细，但在回安城途中，他们经历重重关卡，难以脱身，便多耽搁了几日，刚好碰见洛云的亲信在跟闻图暗通款曲，便又细细查了他的身份。”

    “他早被洛云公主收买了？”

    “不仅如此，他十八年前来到安城，那时洛云才出生不久，应该是宁城公一手培养的暗探，每年将安城的边防机要带回给他。那日他与洛云公主的亲信相见，应只是奉命暗中保护公主。”

    “洛云此番能舍弃宁城公之人，怕是不让我们付出些代价誓不罢休。那另外与她里应外合之人是谁？百尸案、城主之病，绝不是她一人能掀风起浪的。”

    “妙丹阁的丹主端羽。他曾与洛云独处过几次，至于其他人，我一时也难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端羽这几年不动深色，一心炼丹，也未曾打孤童的主意，他为何会突然发难？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都曾从他手中逃脱，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可以这么说，他若不杀了我们，很快便是他的死期。”

    “你暗中追查小时候的案子，已掌握了证据，这才惊动了他？”

    “是，不过我还是晚了一步，几月前我找到了云安观附近的山洞，里面却剩下重重机关，想来他早已开始布局百尸案。”

    “等等，百尸案为何一定是端羽所为？就算他从前作恶多端，可这几年他不是一直在妙丹阁，如何能豢养这么多死侍，又把他们杀掉，岂不是自相矛盾？”

    “死侍是不是他养的，还需查探，但端羽一定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何要把他们都杀了，我也想不通，能养成上百名死侍定然费尽心力，既已有所成，却又将他们都一一放弃，实在匪夷所思。”

    “那我们该怎么办？对了，先发制人，把闻图和端羽的恶行先向城主禀明，这样他们便难以有所动作。我一会儿就去劝闻喜帮忙，将闻图的罪证写下。”

    “不可，闻喜曾被我撞见，想要进我的房间，怕也有不妥。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要唱什么戏，况且现在证据尚缺一环，还需时日暗中查探。”

    莫寻点头答应，她本想告诉莫辞，闻喜的异常举动怕只是仰慕他罢了，但想到此时非常时刻，还是一切听莫辞的，便未曾多言。有了洛云的前车之鉴，莫辞若是不喜欢闻喜，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将她赶出府去。

    看到莫寻正在发楞，莫辞还以为她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给吓住了，便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阿寻，你放心，不管之后我的结局如何，你一定会熬过这关。只要记住，我若出事，你便躲这里，伞不离身，伞在人在。还有，以后一定不要去云安观，一定不要再去安城府，一定不要去宁城。”

    莫寻听完他的话，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从未见过莫辞如此温柔又伤感的样子，似乎在与她告别。他总是什么都知道，也总是什么都有道理。

    “好，依你所言。”莫辞心中却想着，你若活着，我定会来找你，你若死了，我定会与你死在一处。

    两人静立了一会儿，未曾多言，随后便离开暗室，回房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