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汝为吾主
孙礼知道方尚的这一句才是正题，正襟危坐，收敛起神情。
“说来惭愧，不瞒先生说，现在我这兵勇只有五百，还皆不是身强体壮之辈，都是从市井中出来的混混之流。”
方尚没有取笑孙礼，因为一县之中有这五百兵勇那都算得上是比较不错的，还有些县有可能连升堂的衙役都配不齐。
“不是吧？大人你是在欺瞒在下愚钝的吧？”方尚似笑非笑的看着孙礼，他这不是故意在装不知道，而是在卖一个玄虚。
果不其然，孙礼明白了方尚的意思，顺着方尚的话问道：“先生真是莫要取笑了，我这确实只有五百兵勇。”
“是，这里是只有五百兵勇，可是那狼头山不还是有着五百兵勇吗？而这休县商户世家中不也还是有着五百兵勇吗？”
“这些全部加起来那可是一千五百兵勇了，大人又怎么能够感到羞愧呢？”
孙礼没想到方尚居然把自己和齐铭想出来的计划都猜出了大半，心中敬佩至极，更是对齐铭的那一下挽留感到庆幸。
“先生大才，一眼就能够看出在下谋划已久的计划，令季先佩服至极。”孙礼站起了身，对着方尚行着一礼。
“季先在此恳请先生能够助在下一展宏图。”
方尚此时倒是没有急着接礼，他仍然坐在那里，看着孙礼，口中平淡的道。
“孙大人，米有一斗，你当取几何？”
“季先斗胆，当以先生为碗，取米一斗。”
听到这回答，方尚心中大为开怀，他没想到这才刚刚出来，就能碰到自己一直心心念的明主，真是老天保佑。
方尚赶忙站起身，接过了孙礼的礼，也就如同认同了孙礼为自己的主公。
“方尚刚才斗胆，真是冒犯了主公，往后定当为主公出谋划策，为主公一左膀。”这回轮到方尚行礼了，也算是礼善往来。
孙礼连忙扶起，惜才之情溢于言表。
“方先生，以后你就叫我为季先就行，不必言之主公，你也就为我的一个幕僚如何？”
“不可，主公就是主公，岂能轻易言及其字，还有，以后恳请主公叫方尚伯言。”
“先生，你不叫我季先，我又怎敢言你伯言呢？”
眼看两人因为称呼一直争论不下，这时躲在屏风后面的齐铭却是笑着走出来。
“伯言，你也不要再僵持了，你若是不言主公为季先，恐怕季先也会一直叫你先生，这样岂不生非许多？”
“这位？”方尚疑惑的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齐铭。
“伯言，这是齐家的公子，也是我的幕僚，你可以唤他奉知就行。”
“如奉知而言，那伯言这就见过季先了。”方尚顺着齐铭的话也就不再可以坚持了。
“好，伯言，奉知，今后有你二人在，季先又何愁天下无望。”孙礼开怀的笑了起来，方尚和齐铭也跟着笑了起来。
“伯言，我很好奇你把我们的计划看通了几成？”回到内宅后，齐铭就先忍不住开口询问，虽是询问，其实也有几分考量之意在里面。
孙礼也是很好奇的看向方尚，在二进院其实也就是互相简单的试了一下，而方尚是否真的有才学还得看接下来他怎么看。
方尚知晓齐铭的意思，淡淡笑着，脸色毫无怯弱。
“官兵为贼匪，借着狼头山的名义四处打劫商户，劫来的钱财可为己用，充实府库。而这只劫财不伤害性命，无不是在留活口，就等着某一日商户集结衙门口，请求大人讨伐狼头山。”
“而到时候大人完全可以以府中兵力薄弱，钱粮不足，无力讨伐狼头山为由。这时，商户要么掏钱，出兵，要么就是忍气吞声。”
“伯言，你这说得没错，可是如果商户们忍气吞声又该如何？”齐铭点了点头，不过他既然要考，那自然要考出深浅来。
“忍气吞声也好办，那无非把势再造得更大一些，杀几个商户家中的兵丁，到时候在挑一个商户去和其它商户商量，这钱和粮自然就来了。”
“嗯，所言不错，没想到伯言真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孙礼十分高兴，他这手下已经有了两个大才了，所图之事指日可待啊。
“好，假如商户这既出了兵又出了粮，我们是否真的去打狼头山呢？”
“当然不，虽然不知道狼头山的地貌，但贼匪既然敢占据狼头山，必然有其易守难攻之处，贸然攻击只会给我们平添更多的伤亡，伯言以为，当以引蛇出洞。”
“哦？引蛇出洞？怎么个引法？”这下子，齐铭是真的好奇了，他也知道这攻打狼头山是最为困难的一步，真派兵打，得不偿失，所以刚才和孙礼在内宅中所讨论之事，就是这狼头山该如何打。
“说来惭愧，暂时还没有想出来，不过伯言认为奉知你该有几分看法。”方尚确实没有想出来该如何打狼头山，不过他相信既然计划已经开始了，那这攻打狼头山，必定有几分头绪了。
“对啊，奉知，你刚才与我谈论之事还没有聊完呢？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孙礼想起来刚才那聊了一半就结束了的话题。
“季先，伯言，其实在下也没有多少头绪，不过有一点跟伯言你的一样，都是引蛇出洞。”
“可这引蛇出洞讲究的是饵，最好的饵就是那些匪盗的当家，像他们这群匪盗之人最讲究的是义气，所以只有捉住一个当家的，自然就能引蛇出洞。”
“而我相中的饵就是那大当家之女，五当家张沐瑛。张沐瑛为人较为飒爽，比较冲动没有另外四个当家那么老奸巨猾，所以这次那些官差打着狼头山的名号，也有一份意思在这里面。”
听到齐铭把他的计划一一道来，方尚心中感慨此人才识至少与自己持平。
“奉知真是好计谋啊，季先你有了奉知，真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哎，伯言你也不要过于谦虚了，你的才华亦是不弱奉知，虎有双翼，你二人皆为一翼啊。”
“是啊，伯言，你能在短时间内，就几乎把我的计划猜出个大半来，你之才华，我都有点自愧不如了。”
“好了，我们也不要争论这个了，现在季先计划是有了，可是还缺能够领兵作战的将领，不要到时候将匪盗都引下山来，却连兵阵都排不起来，那岂不是令人笑话。”
方尚一言点中三人的痛处，确实是的，他们现在急缺的就是一能够领兵作战之人，无了大将，哪怕是有上万大军，也跟失了魂魄一样，根本就无精打采。
“好了，不说了，大将这事，我也考虑过，前几日我已写信给我一跟随师父入山修行的弟弟，他所学之道，正是领兵之道，只是不知有没有学成本事。”孙礼对他的这个弟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那跟随的师父也不知是否有本事没有。不过好在聊胜于无嘛。
“既然不说了，季先你当为伯言在快活楼摆下酒宴，当作接风。”
“奉知说得对，当摆下酒宴，就在那快活楼，只是不知伯言愿往不？”孙礼询问的眼光看向方尚。
方尚爽朗一笑。“当然要去，来时就听那个为我赶车的车夫说了，这快活楼的妙趣甚多，如不体验一番，岂非可惜。”
“哎，伯言，你那车夫的这句话说得没错，这快活楼的妙趣甚多，你刚才不是问我离男人万千，女人万千还差几何吗？我既然回答了你男人万千，现在也回你离这女人万千差几何。”
“还差一快活楼也。”
“哦，这般美妙吗？有这快活楼，就能拥有女人万千？”
“当然，你现在是没有见过快活楼，等你真正见到了，就不会如此质疑了。”孙礼和齐铭都露出会心一笑，这可把伯言弄得更加心痒难耐了。
不似南面的这般冷清，快活楼位于北面，立于市井之中，各种嘈杂声喧闹不已。
当三人赶到北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不过这北面的热闹却没有暗淡下来，相反还更加热闹。
大红的灯笼挂在了楼阁上，照亮了夜空。门外是冷风吹过，稍有几分凉意。而敞开的大门里，红色的烛光那般鲜艳。
只见那路上行人匆匆，皆是跨入门内，隐于烛光之下，如同消失不见。
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哪怕走进去的行人再多，阁楼传出的喧闹，也没有增加多少嘈杂。
“伯言，你不要再在这里看了，这门外可领略不了里面的风光，走了。”齐铭催促起来还站在那里发愣的方尚。至于一同过来的孙礼，那早就入得门内了。
“奉知，你说这快活楼真的妙趣甚多？”之前他还充满兴趣，可是真到了门前他又疑惑了起来。
“当然有啦，想知道有什么妙趣，自己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吗？”齐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走了一路，方尚几乎是问了一路，他都开始好奇这个家伙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呢？
“你再不进去，我就进去了。”齐铭见已经位于二楼的孙礼在向自己招手，也就懒得再搭理方尚，跨步向前走去。
“别，奉知等等我。”
这时，方尚也不再犹豫了，急忙跟在了齐铭的身后走了进去。
“说来惭愧，不瞒先生说，现在我这兵勇只有五百，还皆不是身强体壮之辈，都是从市井中出来的混混之流。”
方尚没有取笑孙礼，因为一县之中有这五百兵勇那都算得上是比较不错的，还有些县有可能连升堂的衙役都配不齐。
“不是吧？大人你是在欺瞒在下愚钝的吧？”方尚似笑非笑的看着孙礼，他这不是故意在装不知道，而是在卖一个玄虚。
果不其然，孙礼明白了方尚的意思，顺着方尚的话问道：“先生真是莫要取笑了，我这确实只有五百兵勇。”
“是，这里是只有五百兵勇，可是那狼头山不还是有着五百兵勇吗？而这休县商户世家中不也还是有着五百兵勇吗？”
“这些全部加起来那可是一千五百兵勇了，大人又怎么能够感到羞愧呢？”
孙礼没想到方尚居然把自己和齐铭想出来的计划都猜出了大半，心中敬佩至极，更是对齐铭的那一下挽留感到庆幸。
“先生大才，一眼就能够看出在下谋划已久的计划，令季先佩服至极。”孙礼站起了身，对着方尚行着一礼。
“季先在此恳请先生能够助在下一展宏图。”
方尚此时倒是没有急着接礼，他仍然坐在那里，看着孙礼，口中平淡的道。
“孙大人，米有一斗，你当取几何？”
“季先斗胆，当以先生为碗，取米一斗。”
听到这回答，方尚心中大为开怀，他没想到这才刚刚出来，就能碰到自己一直心心念的明主，真是老天保佑。
方尚赶忙站起身，接过了孙礼的礼，也就如同认同了孙礼为自己的主公。
“方尚刚才斗胆，真是冒犯了主公，往后定当为主公出谋划策，为主公一左膀。”这回轮到方尚行礼了，也算是礼善往来。
孙礼连忙扶起，惜才之情溢于言表。
“方先生，以后你就叫我为季先就行，不必言之主公，你也就为我的一个幕僚如何？”
“不可，主公就是主公，岂能轻易言及其字，还有，以后恳请主公叫方尚伯言。”
“先生，你不叫我季先，我又怎敢言你伯言呢？”
眼看两人因为称呼一直争论不下，这时躲在屏风后面的齐铭却是笑着走出来。
“伯言，你也不要再僵持了，你若是不言主公为季先，恐怕季先也会一直叫你先生，这样岂不生非许多？”
“这位？”方尚疑惑的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齐铭。
“伯言，这是齐家的公子，也是我的幕僚，你可以唤他奉知就行。”
“如奉知而言，那伯言这就见过季先了。”方尚顺着齐铭的话也就不再可以坚持了。
“好，伯言，奉知，今后有你二人在，季先又何愁天下无望。”孙礼开怀的笑了起来，方尚和齐铭也跟着笑了起来。
“伯言，我很好奇你把我们的计划看通了几成？”回到内宅后，齐铭就先忍不住开口询问，虽是询问，其实也有几分考量之意在里面。
孙礼也是很好奇的看向方尚，在二进院其实也就是互相简单的试了一下，而方尚是否真的有才学还得看接下来他怎么看。
方尚知晓齐铭的意思，淡淡笑着，脸色毫无怯弱。
“官兵为贼匪，借着狼头山的名义四处打劫商户，劫来的钱财可为己用，充实府库。而这只劫财不伤害性命，无不是在留活口，就等着某一日商户集结衙门口，请求大人讨伐狼头山。”
“而到时候大人完全可以以府中兵力薄弱，钱粮不足，无力讨伐狼头山为由。这时，商户要么掏钱，出兵，要么就是忍气吞声。”
“伯言，你这说得没错，可是如果商户们忍气吞声又该如何？”齐铭点了点头，不过他既然要考，那自然要考出深浅来。
“忍气吞声也好办，那无非把势再造得更大一些，杀几个商户家中的兵丁，到时候在挑一个商户去和其它商户商量，这钱和粮自然就来了。”
“嗯，所言不错，没想到伯言真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孙礼十分高兴，他这手下已经有了两个大才了，所图之事指日可待啊。
“好，假如商户这既出了兵又出了粮，我们是否真的去打狼头山呢？”
“当然不，虽然不知道狼头山的地貌，但贼匪既然敢占据狼头山，必然有其易守难攻之处，贸然攻击只会给我们平添更多的伤亡，伯言以为，当以引蛇出洞。”
“哦？引蛇出洞？怎么个引法？”这下子，齐铭是真的好奇了，他也知道这攻打狼头山是最为困难的一步，真派兵打，得不偿失，所以刚才和孙礼在内宅中所讨论之事，就是这狼头山该如何打。
“说来惭愧，暂时还没有想出来，不过伯言认为奉知你该有几分看法。”方尚确实没有想出来该如何打狼头山，不过他相信既然计划已经开始了，那这攻打狼头山，必定有几分头绪了。
“对啊，奉知，你刚才与我谈论之事还没有聊完呢？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孙礼想起来刚才那聊了一半就结束了的话题。
“季先，伯言，其实在下也没有多少头绪，不过有一点跟伯言你的一样，都是引蛇出洞。”
“可这引蛇出洞讲究的是饵，最好的饵就是那些匪盗的当家，像他们这群匪盗之人最讲究的是义气，所以只有捉住一个当家的，自然就能引蛇出洞。”
“而我相中的饵就是那大当家之女，五当家张沐瑛。张沐瑛为人较为飒爽，比较冲动没有另外四个当家那么老奸巨猾，所以这次那些官差打着狼头山的名号，也有一份意思在这里面。”
听到齐铭把他的计划一一道来，方尚心中感慨此人才识至少与自己持平。
“奉知真是好计谋啊，季先你有了奉知，真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哎，伯言你也不要过于谦虚了，你的才华亦是不弱奉知，虎有双翼，你二人皆为一翼啊。”
“是啊，伯言，你能在短时间内，就几乎把我的计划猜出个大半来，你之才华，我都有点自愧不如了。”
“好了，我们也不要争论这个了，现在季先计划是有了，可是还缺能够领兵作战的将领，不要到时候将匪盗都引下山来，却连兵阵都排不起来，那岂不是令人笑话。”
方尚一言点中三人的痛处，确实是的，他们现在急缺的就是一能够领兵作战之人，无了大将，哪怕是有上万大军，也跟失了魂魄一样，根本就无精打采。
“好了，不说了，大将这事，我也考虑过，前几日我已写信给我一跟随师父入山修行的弟弟，他所学之道，正是领兵之道，只是不知有没有学成本事。”孙礼对他的这个弟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那跟随的师父也不知是否有本事没有。不过好在聊胜于无嘛。
“既然不说了，季先你当为伯言在快活楼摆下酒宴，当作接风。”
“奉知说得对，当摆下酒宴，就在那快活楼，只是不知伯言愿往不？”孙礼询问的眼光看向方尚。
方尚爽朗一笑。“当然要去，来时就听那个为我赶车的车夫说了，这快活楼的妙趣甚多，如不体验一番，岂非可惜。”
“哎，伯言，你那车夫的这句话说得没错，这快活楼的妙趣甚多，你刚才不是问我离男人万千，女人万千还差几何吗？我既然回答了你男人万千，现在也回你离这女人万千差几何。”
“还差一快活楼也。”
“哦，这般美妙吗？有这快活楼，就能拥有女人万千？”
“当然，你现在是没有见过快活楼，等你真正见到了，就不会如此质疑了。”孙礼和齐铭都露出会心一笑，这可把伯言弄得更加心痒难耐了。
不似南面的这般冷清，快活楼位于北面，立于市井之中，各种嘈杂声喧闹不已。
当三人赶到北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不过这北面的热闹却没有暗淡下来，相反还更加热闹。
大红的灯笼挂在了楼阁上，照亮了夜空。门外是冷风吹过，稍有几分凉意。而敞开的大门里，红色的烛光那般鲜艳。
只见那路上行人匆匆，皆是跨入门内，隐于烛光之下，如同消失不见。
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哪怕走进去的行人再多，阁楼传出的喧闹，也没有增加多少嘈杂。
“伯言，你不要再在这里看了，这门外可领略不了里面的风光，走了。”齐铭催促起来还站在那里发愣的方尚。至于一同过来的孙礼，那早就入得门内了。
“奉知，你说这快活楼真的妙趣甚多？”之前他还充满兴趣，可是真到了门前他又疑惑了起来。
“当然有啦，想知道有什么妙趣，自己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吗？”齐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走了一路，方尚几乎是问了一路，他都开始好奇这个家伙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呢？
“你再不进去，我就进去了。”齐铭见已经位于二楼的孙礼在向自己招手，也就懒得再搭理方尚，跨步向前走去。
“别，奉知等等我。”
这时，方尚也不再犹豫了，急忙跟在了齐铭的身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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