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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西蜀朝堂

    “先生,你是在说笑吗?”

    金毓贞眼神专注的看着方尚。

    与金毓贞对视了一会,随之,方尚噗呲一笑。

    “那毓贞先生认为我好什么书籍呢?四书五经?”

    “在下不认为先生是一位儒家学者,倒是有点向谋家学者。”

    “谋家学者?”方尚看了看金毓贞,随后大笑道。

    “哈哈哈,真是多谢毓贞先生夸耀了,如今这乱世,儒家不吃香了,唯有谋家才能在乱世中保命。”

    “被毓贞先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希望以往能够多专研专研谋略之道。”

    “那依先生的话,你是儒家学者了?”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道在当代大儒的身边待了几年,能不能算作学者了。”方尚摇了摇头。

    “不过,学者一词,我认为我之师兄更加适合,毕竟师兄虽然跟随老师时间尚短,但是三纲五常的精髓倒是被师兄学了去。”

    “依伯言先生你这话来说,鹏达先生更适合学者一词?”

    “正是。”方尚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先生,我很好奇,刚才你与鹏达先生去了何处?”金毓贞直视着方尚的目光,眼神中带着监察的意味。

    方尚与金毓贞对视了几秒,随之一笑。

    “毓贞先生喜欢关心我二人的私下活动?”

    “并不是,我只是好奇,伯言先生和鹏达先生二人在致城中无亲无友,又能够去哪里玩耍呢?”金毓贞淡淡的摇了摇头。

    “其实告诉毓贞先生也无妨,毕竟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和师兄二人去了沈家拜会了一下沈家主。”

    “仅此而已?”金毓贞带着质疑的语气说着。

    “难道毓贞先生还想深入了解?”方尚同样是质疑的看着金毓贞。

    “不可吗?”

    “当然可以。”方尚笑了笑。

    “沈家主有难,我二人帮忙沈家主,毓贞先生想从中分一杯羹吗?”

    “分羹?”金毓贞顿了顿,随之一笑。

    “伯言先生,在下素来贫困,无太多金银进账,倒是想知道一二,这如何谋财?”

    “简单。沈家主想攀龙附凤,我二人就做那搭路梯,助沈家主一把。”

    “攀龙附凤?”

    “不知沈家主给予什么报酬,能够让两位大儒之弟子,委身呢?”

    “说来好笑,报酬甚是低廉,只有区区一箱白银。”

    “一箱白银?”金毓贞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考。

    “那敢问先生,是想帮沈家主攀哪条龙,附哪条凤?所给予的报酬一箱白银又在何处呢?”

    “秦公子乃是即腾空之龙,要攀自然是得攀秦公子这条龙。至于白银,自然还在沈家院中。”方尚谈笑着,脸上淡然自若。

    “伯言先生,白银未取,又怎敢保证一定帮沈家主攀龙附凤呢?”

    “不敢保证。”

    “不过,一旦成功,存于沈家的一箱白银,那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哈哈,先生好自信,秦公子乃是待飞之龙,现在攀附,不晚吗?”

    “不晚。”方尚摇了摇头。

    “待飞之龙仍缺羽翼,鹏达与我皆是愿意做那添翼之人。”

    “添翼不做翼?”金毓贞审视着方尚。

    “无力何做翼?”方尚无奈着摇了摇头。

    “先生就敢肯定沈家有翼?”金毓贞再次质疑。

    整个致城的关系早在他心底了然了,沈家有什么人才,他会不知?

    “沈家无翼,我等可做。”方尚再次摇了摇头。

    “做的翼不是假翼吗?岂不同样无力?”

    “即是假翼,本就做装潢之用,并不企图助龙升天。”

    “龙无法升天,假翼岂不无效?”

    “在下不才,就在刚才,才发觉到秦公子身边已经长出了有力之翼,因此真龙升空,已是必然。”

    “哦?不知先生说的有力之翼是?”金毓贞一时还没有缓过来,有些不解方尚是在说着什么。

    随之,方尚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紧接着,对着金毓贞作了一楫。

    顿时间,金毓贞看着方尚的行为愣了愣,不知方尚想做什么。

    “毓贞先生便是公子身边的那一只有力之翼,有着毓贞先生辅佐公子,想必公子不日腾空。”

    “到时,我等低贱之人,才敢做假翼,以作装饰。”

    “伯言先生岂不是言重了?”金毓贞急忙站起,扶住方尚。

    “在下不过是一介无才之辈,可是无能做那有力之翼。倒是先生,乃是纪师的关门弟子,不管民望还是能力。”

    “皆是可以做公子的那一只有力之翼。”

    “毓贞先生说笑了。在下有何斤两,自然知道,比之师兄,不过是一尺之隔,可若是比较先生而言,那可是天地之隔。”

    “伯言先生真是过于吹捧了。”金毓贞摇了摇头,扶着方尚坐下。

    “不管是先生,亦是在下,皆是公子身边一幕僚尔。”

    “若想你我二人今后能够飞黄腾达,那皆是得仰仗公子,唯有尽心尽力辅佐公子腾飞,那才是根本大事。”

    方尚点了点头。

    “毓贞先生,言之有理。”

    “既如此,那我就不再多叨唠伯言先生了。”金毓贞起身告退。

    方尚站起相送,将他送到月牙门口,这才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短短的距离,他行走得很慢,闻着四处所飘来的花香,多有些沉醉。

    三月十号了,按照日子来算,镇北王的大军应该就要到达离州江岸了。

    三月,真是一个不太平的月份,镇北王一到,必定会对季郡展开攻势,虽有利于讨逆大军。可是双王并存,一山不容二虎。

    不过,这些东西陈温恒应当会操心,倒是不必要紧。

    主要的是望江战场那边。真是不知道齐国打算怎么办了,一旦打北疆之地,秦唯的十万水军,必定会奇袭北齐。

    只希望北齐莫要自大,能够防住十万水军的进攻。

    还有西蜀,南宫诚,你到底在想什么?攻齐亦或是伐燕?

    两路的战线,你一个南宫诚怕是哪一路都不好开。

    不过,不管攻齐亦或是伐燕,西蜀的疲势已经出现,终究难成为一方霸主。

    除非奇迹出现……

    ……

    于此时,在西蜀的成都皇城中的庙堂之上。

    南宫诚站于文臣的前方,他身为西蜀的丞相,又是西蜀皇帝的相父,自然是位高权重。

    就在一群大臣低头沉思,不敢发言之时,南宫诚微微侧身站出了身。

    “陛下,臣恳请陛下再组讨伐大军,袭取北齐。”

    “如今,北齐多面开战,臣有猜测,想必不日之后,北齐大军便会出现在南燕范城一带,那时北齐必定是会全力打开范城战线。”

    “我等,也可趁此机会,走方寸山一地,袭取北齐皇城。”

    “相父?”坐在高首之上的西蜀皇帝,蜀难帝看着下方的南宫诚,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陛下,臣有异。”

    这时,与南宫诚并排站在一起的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走出。

    西蜀设立了左右两相,南宫诚是右丞相,平常他的权利一直大于众人,而左丞相又不怎么言语。

    因此,大家只知道西蜀有丞相南宫诚,而不知,西蜀另有左丞相乐安中。

    “乐丞相有何话,快说。”蜀难帝有些激动的指了指乐安中。

    从他的行为便可以看出,这一位刚满十八岁的青年皇帝,已经对南宫诚的北伐一事有些厌恶了。

    乐安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急切,就如同他以往的作风一般,这个看上去比南宫诚还要老一些的左丞相缓缓说道。

    “陛下,臣认为,北伐一事,应当改为南讨。”

    “如今南燕混乱,北齐想要谋夺南燕之地,我等不如正好趁此机会,停止与北齐的交战。”

    “陈符将军近日有些坚持不住了,如果再不支援的话,恐怕秦王吴德必定会打开我们西蜀的大门。”

    “到时候我们才危矣。”

    南宫诚有些惊讶的看着乐安中,以往这个常年混迹于官场,资历比他还老的左丞相,居然会开口了。

    蜀难帝听完乐安中的话,颇为激动,这一个面色清秀的青年正要激动的站起身时,又看了看底下的众臣,稍平缓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回去。

    “相父,你认为左丞相之言可还行?”

    南宫诚摇了摇头。

    “南燕,无利之地,讨伐,将要面对各方交战,损耗国力,不可取。”

    “唯有北齐,地大物博,可趁此机会,攻取北齐,取下皇城,修养一二年,再南讨南燕,才是上上之策。”

    “陛下,陈符已经快坚守不住了。”

    “近日来,臣收到陈符十五封告急信,恳请陛下,援兵救助陈符。”

    乐安中没有直面与南宫诚对话,而是朝着蜀难帝再次深深作揖。

    “陛下,陈符尚守,而且与南燕搭界之疆面,多是易守难攻之地,只需给予陈符足够的粮草,让其只守不攻,一年时光必定能够守下。”

    “倒是趁天下众人皆以为我等取消北伐之心,可再次做袭取之准备。”

    南宫诚同样是深深作了一楫。

    坐在上首位置的蜀难帝看着下方的两位丞相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陛下,臣恳请陛下援兵陈符。”乐安中跪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阵哗啦啦的声音。

    在文官或者是武官中,皆是有着一大群人跪了下来。

    “臣等,恳请陛下援兵陈符。”

    南宫诚待众人的话落,才是朗声说道。

    “陛下,莫要忘了难字。”

    “陛下之所以尊为蜀难帝,不就是想要实现列为先帝的宏愿吗?一统天下。”

    “难难难,一统天下难,以难为警戒,迎难而上。”

    “如今,乃是机不可失的机遇,虽具有风险,难道夺天下一事便是平安稳妥之事吗?”

    “陛下,老臣恳请再次北伐。”南宫诚高声说道,同样跪拜了下来。

    此时,朝堂之上,那所剩无几的几名文官和武官皆是跪拜下来。

    “臣等,恳请陛下再次北伐。”

    “相父……”蜀难帝看着底下那一片的身影,一时难以作出决定。

    他无奈的看了看,只能是叹了一口气。

    “众臣们这不是让朕为难吗?”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北伐。”

    “臣等恳请陛下援兵陈符。”

    蜀难帝无奈摇头叹息,挥了挥手。

    “你们皆是退下吧,相父,左丞相,你二人留下来。”

    “是,陛下。”大臣们缓缓退出朝堂。

    蜀难帝看着这些人的身影,这才发现,如今的朝堂,已经成为了两派党系了。

    待所有人退出朝堂,守门的士卒,关上了大殿的大门。

    顿时间,整个朝堂中就显得阴暗了些许。

    蜀难帝起身,缓缓走下了高首的位置,此刻,左右丞相二人皆是跪拜当中。

    蜀难帝弯下腰,扶住南宫诚。

    “相父,有何事起来再议。”

    “是,陛下。”南宫诚缓缓站起。

    而蜀难帝又去扶乐安中。

    “左丞相,有何事起来再议。”

    “陛下,陈符告急,老臣已经垂垂老矣,若是无法帮陈符求来援兵,老臣愿跪死在朝堂之上。”乐安中不愿起来,对于蜀难帝的搀扶置之不理。

    南宫诚看着乐安中,眼眸有些圆睁,未曾想此老狐狸居然耍这种阴招。

    果不其然,蜀难帝对于乐安中产生了同情。

    “左丞相,你也是古稀老人了,还是快快起来吧,地凉,有何事可以再慢慢议论。”

    “陛下,地不凉,若是无援兵,陈符战死沙场,西蜀大门被开,心更凉。”

    南宫诚见蜀难帝犹豫不决,心知蜀难帝怕是要做决定了,当即不肯。

    急忙上前扶了扶蜀难帝。

    “陛下,左丞相愿意跪着,那就让左丞相跪着。”

    “毕竟也是一个古稀老人了,想必不久也是无法起来了,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左丞相好好感受感受西蜀大地的温柔。”

    “相父,这不好吧?”蜀难帝被南宫诚拉开,看着乐安中,有些犹豫不决。

    “陛下,无任何不好之处,此皆是左丞相愿跪之举动。”

    “陛下,老臣恳请起身,痛骂右丞相。”乐安中见此计不成,又是立马说道。

    蜀难帝听到乐安中此言,急忙上前扶起乐安中。

    “左丞相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