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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的告诫

    我和明瑶进门打了个招呼后,看着卢姨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思索了片刻,朝卢姨开口:“卢姨,我最近在家学着做了几个菜,要不今晚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啊。”

    “不行!”

    卢姨和王叔几乎是同时开口,而明瑶却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

    “你老老实实坐着等吃得了,做过饭吗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我辛苦一天回来可就想吃口热乎的,你别给我糟蹋了!”王叔更是直言不讳的说我糟蹋粮食。

    “老王,你少说两句!孩子有心想做顿饭,让他做就是了!你跟这愤愤不平干啥?我还没让你做呢!”卢姨开口替我说话。

    “行了,小君别跟你叔一般见识,想学做饭,来厨房,姨教你!”卢姨笑着说完这些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明瑶一眼。

    我自然看懂卢姨眼神的意思,卢姨应该是认为我学做饭是为了明瑶,以后方便做给明瑶吃。

    而他们却不知道,在那个明瑶已经走了的世界里,我每天下班回到自己一人居住的屋子,做了十年的饭,就连周末去老妈那时也是我做饭,在那段难熬的岁月里,我唯一爱上的东西或许就是做饭了。十年间我已经练出一手登峰造极的厨艺,或许在这个年代都可以拿个厨师证了。

    卢姨都发话了,以王叔在家里的地位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很明显,生怕我将他原本美味的菜肴给糟蹋了,想必此时他已经后悔“引狼入室”了。

    在明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踏着自信的步伐迈向厨房,准备将我这十年厨艺尽情挥霍在今夜。

    “小君,土豆会切吗?稍微切薄一点再切成丝放盆里用水泡着,青红辣椒切成丝,肉的话比较难切,你放那等会我来吧……”卢姨一边洗着蔬菜一边悉心的教导我。

    “卢姨你把那些蔬菜洗完放一边就成,其他的我来!”

    卢姨还想说些什么,此时砧板上已经传出切土豆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

    只见手起刀落,不消两分钟,一根根细如发丝,晶莹剔透的土豆丝随着刀与砧板碰撞的哒哒声掉落下来。

    卢姨在一旁目瞪口呆……

    我也没听清卢姨接下来说的什么,开始聚精会神的做饭,一如十年来独自做饭那般享受、愉悦。

    做了十年生活中的傀儡,也就只有做饭才能让我感受到操控的感觉,才能自己掌控着全局,自己把握火候。

    切菜、配料、点火热锅热油、翻炒……

    完美的调料比例,精准的火候掌握,一流的翻锅技巧,最后点睛之笔的勾芡,短短几分钟罢了,却是这般行云流水……

    目睹这一切的卢姨已经惊的说不出话,原本正看着电视打发时间的明瑶也闻香而来……此时正瞪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于君……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太不可思议了!我印象里你连蛋炒饭都能炒糊锅的啊!”明瑶惊讶中仿佛又带着点膜拜。

    “是我看走眼咯,小君这怕是有高人指点呐,这一手慧兰可做不成啊,今晚咱们应该是有口福了!”卢姨缓过神来,笑着开口道。

    “于君,快点做快点做……我饿了!”明瑶一边偷吃刚才出锅的土豆丝一边催促道。

    “得嘞,快的很,去沙发上等着吧,厨房里油烟大,别弄脏了衣服!”我朝明瑶爽朗一笑。

    “去去去,还没洗手呢吧。”卢姨把明瑶推了出去。

    接下来,我拿出了我七成厨艺,加上卢姨在一旁帮忙,不一会儿几道光看卖相就堪比这个年代星级饭店的菜肴端上桌来。

    “怕不是光有个样子,然后难以下嘴吧?”王叔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仍是这样开口道。

    “老王!吃你的得了,人小君辛苦了半天你好意思还在这说风凉话!再说一句以后家里的菜都让你做,我要求不高,做到小君这样也就可以了!”卢姨开了一瓶二锅头在一旁说道。

    明瑶在一旁捂着嘴笑……

    王叔听到这话,赶紧闭上嘴,装起了鸵鸟。

    卢姨给王叔倒满一杯,又给我倒上半杯,“今天小君辛苦了,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做饭竟然这么好吃,卢姨开始还想不自量力的教你呢,差点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以后我家明瑶可是有口福咯,明瑶等明年高考完你也跟着小君后面学两手。”卢姨满脸笑意的望着明瑶,说的明瑶是一阵脸红。

    “我才不学这个呢……于君,你是不是就把心思花在这上面所以成绩才那么差?你说你要是有这一半心思放在学习上,指定也是班级前二十名!”明瑶这时候还不忘关心我的成绩呢。

    “哪有,我只是无师自通偶尔做做罢了,别讨论这个了,王叔卢姨吃饭吧,明瑶别看着我了你也吃呀。”

    “哼……”明瑶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在尝了一块糖醋排骨后,就不再说话了。

    “王叔,我敬您一杯。”我看着正在津津有味啃着猪蹄的王叔,举起酒杯。

    “你小子!没看出来啊,从哪学来的?”王叔擦了擦嘴边的油渍也举起杯。

    “无师自通,随便做做,还希望王叔不要嫌弃……”我畅快的喝完一口朝王叔恭维着。

    “于君啊,心思得多放在学习上啊,别总琢磨这些学习之外的事情知道吗!这也是我今晚找你来吃饭的原因啊。”王叔自己一口气又喝了半杯,然后示意卢姨倒酒。

    “跟孩子说那么多干嘛,小君这么大人了什么不懂?你少喝一点,等会醉了让人笑话!”卢姨一边倒酒一边开口。

    “不行,我今晚就要说!再不说女儿就被这混蛋拐跑了!”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喝了一杯酒的王叔不顾家庭地位对卢姨一阵吹眉瞪眼,惹来卢姨白眼一翻。

    “于君啊,我告诉你小子,你想和我家明瑶处对象,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就是那句怎么说来着,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爸……你说什么呢!”明瑶放下正准备啃的鸡爪。

    “你说说你,除了长的还不错,其他几乎一无是处啊!”

    “菜做的也好吃……”明瑶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王叔没有理会明瑶,继续开口,“你说你都高二了,平时和你们班王历新坏事不少干吧,被你们班主任叫了多少次家长?王历新家做药材生意的,人家里有钱,经得起糟蹋!你呢从小就你妈一个人带着你生活,日子过的拮据的很,都已经是个大男孩了,还不为你妈着想,尽给你妈添麻烦!”

    “爸!你再说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没事明瑶,你吃你的。”我朝明瑶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但是心里却也真的不好受,因为王叔说的是真的,前世的我就是这么“无用”。

    “学习成绩还是全班倒数,等明年高考完,你怎么办?别人都去上大学了,你出去打工吗?就算你和明瑶现在在一起了,等明瑶明年去外地上大学了,你觉得你们还可能吗?”王叔已经将这第二杯酒喝完。

    卢姨和明瑶在一旁沉默着,王叔的这番话让谁也没法反驳,因为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这些我和明瑶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我却一点没把这些当成问题,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还在不停的吃着菜,我又独自斟满了一杯酒,一脸自信的朝王叔举杯道,“王叔,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明白,我今晚也不跟你保证什么,高二应该还有两场考试,月底一场,期末考一场,我要拿两个第一。”

    “喝醉了吗……玉芬你把这小子的酒杯拿走吧,别让他喝了。今晚就到这吧!”王叔叹了一口气。

    “我没醉,这种度数的二锅头我再喝一斤也不会醉!”我有点激动的站起身,竟然还有人质疑我的酒量。

    “行了行了,以前你在我家吃饭哪次不是一杯倒?这次一杯半已经够可以了!”王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开口,“如果你能拿个第一名,你王叔我就亲自为你点上一支烟。”最后一句话王叔在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我听到王叔这句悄悄话怔了怔,看来那天抽烟的事情还没过去,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瑶,你去送送于君吧,记得啊,送到家里交到你兰姨手上,别半路上睡倒了!”王叔丢下这句话转身准备去厕所,突然又转身看向我,“路上别对明瑶动手动脚!”

    刚出门就被夜里的凉风吹的一哆嗦,看见一旁的明瑶出门也不知道穿个外套,无语的摇了摇头,还是这么笨!我索性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明瑶身上。

    “于君,今天我爸语气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路上明瑶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有点担忧的看着我。

    “没事,我答应你爸的一定会做到,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就行!”

    “什么约定?”

    “考完试我帮你补课啊!”

    “算了,你今晚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