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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臣没有线索

    是夜,江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心事重重的时候了。

    爹娘死了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一件事,那便是打仗。

    长刀刺破敌人肚子的时候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何以又会如此纠结犹豫?

    他转过身,看向窗外明月如钩,一袭清辉落在窗前。

    莫名想起那夜的姑娘,笼着月光朝他走来,对他说一声:“江王爷,好巧啊……”

    钟氏说:“我们家杳杳实在不容易得很,年纪轻轻便孤零零一个人,宫里是个吃人不眨眼的魔窟,还有一个舅舅恨不能时时要她的命。”

    江泊将手臂枕在头下,忽然有些迷茫了。

    他忽然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恶,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了。

    他曾以为阴谋诡计、杀人越货是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该。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他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倒是隔壁耳房的苏景文,喝醉了酒睡得那叫一个酣畅,一阵一阵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越发扰人清净。

    几乎是一夜未眠,江泊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是游离的状态。

    果然,钟鸣又提起了那女鬼的事情。

    这女鬼成天吓钟莹莹不说,也引得马氏天天在家里闹得不得安生,钟鸣自然是比谁都着急。

    他追着问江泊:“王爷,这么多天了,难道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他问了一句,江泊没有回答。

    钟鸣连着喊了两声:“王爷。”

    “王爷……”

    “嗯?”江泊总算是回过神来。

    钟鸣有些没好气,他好歹也是一朝宰相,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他。

    这个江泊,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他强压住心中的恼怒,耐着性子问:“臣是问,宫中那女鬼的事情都闹了这么久了,王爷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江泊心里一窒,却是一时间答不出话来。

    “王爷,臣在问你的话呢。”钟鸣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多日没有得到结果,又遇上江泊这样怠慢的态度,此刻的钟鸣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

    “没……没有线索。”

    这句话答出来的时候,江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撒谎了?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浩然之气,行光明磊落之事……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

    可是在被逼至两难之事,他竟然下意识地选择了说谎?

    尚在错愕中的时候,却见钟鸣一拂衣袖,带着怒气道:“呵,世人都说武安王一身武艺天下无双,却连这么一点点小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钟鸣的话连讽带刺,江泊心中有愧,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只道:“钟大人说得没错。”

    钟鸣:……

    他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江泊转头对上了龙位上的沈暮迟。

    “臣自知能力不够,无法担此重任,今日便向陛下辞去禁军统领一职,请陛下再请有能力之人吧。”

    钟鸣一听这话,急了。

    他不过是想说话激一激他啊,没想过让他真辞职啊。

    谁不知道,这满朝文武就江泊这么一个能打的?他现在辞职上哪儿去找人调查这件事啊?

    再说重新找人,这得耽搁到猴年马月去啊?

    钟鸣急得跳脚,忙道:“你……你说辞就辞啊?这禁军统领岂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你……你玩忽职守,现下眼见着解决不了便想着逃避责任,你想得倒美。”

    江泊:“钟大人说得没错。”

    “陛下,是臣失职,臣自知有罪,请陛下重罚。”

    他还真就认罪了。

    钟鸣:“此等重罪,不可轻饶。”

    江泊:“千刀万剐、剥皮抽筋,臣不敢有半分怨言。”

    钟鸣:……

    他服了,他真的服了。

    他是文官之首,练的就是嘴皮子,一张嘴能舌战百官,但是今日,他是真真正正在江泊面前败下阵来。

    他是拿这个傻大个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是想逼他一把,这下好了,把自己架起来了。

    他嘴上说着要对江泊要打要罚,但是心里清楚,沈暮迟哪能真能罚他啊?

    说句难听的话,江泊是皇室的心头肉,是整个南明的定海针,要把江泊拿来剥皮抽筋,别说沈暮迟不愿意,就是文武百官也不愿意,是天下百姓也不愿意。

    可是话是自己说出去的,现在反倒是自己被逼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还好,到底是沈暮迟出来打了圆场。

    “是钟爱卿言重了,那鬼神之事本就是虚无缥缈之事,捉摸不定,哪里是这么几日就能查出来的?

    朕知你心急,但也要给江爱卿时间才是。”

    既然沈暮迟都这么说了,钟鸣自然顺竿而下。

    “是,陛下说得有理,是臣思虑不周。”

    沈暮迟说完这边,又去宽慰江泊:“江爱卿平身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更不必再说什么责罚了。

    这禁军统领依旧由你来当,朕相信你,只要给你足够的时日,必能将事情差得水落石出。”

    沈暮迟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只管在中间和稀泥,心里却是高兴极了。

    钟鸣仗着自己在朝中的权势,没少与他为难,偏偏他嘴皮利索,手底下又是一大帮文人,他拿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虽说他为皇帝,却常常被钟鸣牵着鼻子走。

    今日难得见钟鸣吃一回瘪,这个江泊,打仗厉害,气人也很有一套嘛。

    真真儿是个妙人。

    沈暮迟是高兴了,钟鸣下了朝却是肺都气炸了。

    “查不出来,这屁大点的事都查不出来。”

    钟鸣在书房内,对着几个属下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自坐上首辅的位置以来,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再加上,那女鬼之事一日不解决,马氏就一日不得消停,这让他如何不着急上火?

    正当他走投无路之事,有人递了个主意。

    “大人,既然那江泊靠不住,倒不如咱们自己查。”说话的是钟鸣的一个下属。

    钟鸣转头看向他:“自己查?那江泊都查不出来的事情,自己查又能查出什么?”

    “下官有个侄子,在皇城里头当差,是江泊的手下,可以叫他来问问话,或许能问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呢。

    反正,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或许就找到突破口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