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路
再醒时，山洞里又恢复了初醒时的黯淡，洞内只剩萧延逵，老托则不知去向。见罗方靖醒了，萧延逵也只是淡淡地说：“醒了？老托买食物去了。”
“钱……是从哪来的？”嘶哑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着，罗方靖只觉脑子还是晕晕的。
萧延逵不屑道：“故国王室，是不差钱的。”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山洞里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当然，除了钟乳石上滴下来的水的声音。
罗方靖不是没见过钟乳石，当父亲罗起还在世，祖父周出帝罗衎还在位时，罗方靖与弟弟罗方飒就和父亲到周国南部的鼎峰山游历过——那是一段颇有传奇色彩的旅程，可惜罗方靖兄弟俩那时才六岁左右，距今14年多了，实在记不清细节了——当时鼎峰山山腰有一个山洞，传说叫妖王洞，原因是远看山洞时会发现形状极其鬼魅离奇，并且隐隐能看到一些锐利的“獠牙”，自此民间便传说妖王洞会吞噬夜晚进入的旅行者。然而老罗——罗方靖等皇子非常喜欢这样称呼罗起，当然是私底下——是个非常具有冒险精神的旅行者，偏捡着晚上进去。
在山洞中具体见到了什么，罗方靖是在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走进妖王洞，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獠牙”布满了山洞的顶部，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临近，有几枚“獠牙”甚至落下来，戳中了放置在洞口的干粮袋。年幼的罗方靖、罗方飒吓得不行。而此时尚是皇太子的老罗只是笑着拍了拍两个涉世未深的皇孙：“别怕，这是钟乳石。”罗方靖这才放下心来打量山洞，发现千姿百态的钟乳石、石笋、石幔和石花都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不但没有初见时的惊悚，反而有给人以美的感受，有若华灯高照，有若入云玉柱，有若素女含情……
在如今这个山洞中，罗方靖却是又找回了当年那种惊惧的感觉，只感觉钟乳石尖滴下来的水一滴滴都打在罗方靖的心上，冰凉无比。
“太子殿下！”老托苍老的声音在洞口响起，打断了罗方靖的回忆，佝偻的身影随即也显现在罗方靖眼前。
只见老托颤颤巍巍地拎着一桶水和一大包热气腾腾的什么食物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老奴……给殿下带了食物和水……”，罗方靖发现老托换了身衣服，打扮得如一个平民一般，想来也是为了身份隐蔽。他还注意到，当老托试图将饮食抬上石台时，萧延逵搭了把手，目光中并无初见时的那份冷酷，萧延逵好像除了对罗衎和老托以外，甚至对皇子都是很冷漠的。
作为星斗期大高手，萧延逵向来颇负盛名，他并非刚到周国便已修炼的，而是八年前才开始修炼，却进步神速，仅八年便飞升至星斗后期，若非隐宗十年时的一场大战使得他身负重伤，功力大有消退，否则可能已至震世期甚至异神期。萧延逵早在周武宗罗行（罗方靖叔祖）十六年便已至周国，距今已43年，但是据传他刚来时人热情开朗，乐于交际，文化底蕴深厚，治学治经相当拿手，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使得萧延逵转为习武，无人能知。
“啊！包子！”罗方靖揭开盖子，欣喜地喊道。老托双手作楫道：“回殿下，是殿下最爱吃的那家。”
萧延逵并没有拿包子，而是继而冷漠地开口说：“太子殿下是时候考虑一下出路了。”
“前些日子得到消息，鲁王殿下并未身死，圣宁一战支援失败后，鲁王率东部四洲十八城独立，国号为鲁，年号平光。殿下若不嫌只可做一藩王，则可奔鲁，此乃下策。”
“什么？方飒？他还活着？”罗方靖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投鲁啊！”
“殿下，最好不要啊。”老托皱起眉，焦急地劝道，“鲁初立，又地处多国界上，多受冲击，破国概率也大，殿下不可冒险！”
“有何不可？”罗方靖不屑地坐起来，“我与方飒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帅一国之师仍不可得复国？是指日可待！”
“能不能先听我说完！”萧延逵嗔怒道，把二人吓了一跳，确认两人都闭了嘴后，萧延逵方才再开口：
“若殿下一心归隐，再不动干戈，倒也无妨，有我与老托，可保殿下安度余生。此乃中策。只是殿下还请自己权衡利弊，这样做，于我大周，于先帝，于数十万涂炭生灵，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不正是下策吗？”萧延逵目中迸射出一阵阴冷，又把二人吓了一跳。
萧延逵眯起眼，收起目中的阴暗，接着说道：“北虏（指以罗趋为首的北周政府）治国无道，荒淫暴戾，大权又旁落于徐延诰等徐姓人，十分不得民心。殿下若可万民同心，再举周旗，复国亦是有很大希望，此法于国于民于殿下，都是上策，但是难度颇高，具体怎么选，看殿下自己了。”就这样萧延逵结束了自出宫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我认为，当是投鲁。”罗方靖小心地说道，见萧延逵没反应，才又从石台上跃下，不顾疼痛，向外走去。他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收拾行李，即日启程！”
“殿下，您要换身行当才可……！”老托急喊道，又转身焦急地说：“萧大人，何故提及投鲁之策，又何故不阻止？”
萧延逵笑笑，又阴郁地说道：“老托，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当今萧齐皇帝之叔祖辈人，我15岁来周，是看着罗起、罗趋他们长大的，现在已经58岁了。齐人，却侍周三朝，不是很可笑吗？唉，算了，没人在乎一个弃子、庶子、人质，人老了，我是真的没精力掺和了，我只有保护他的使命在身。
“他怎么选，与我何干？”
“钱……是从哪来的？”嘶哑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着，罗方靖只觉脑子还是晕晕的。
萧延逵不屑道：“故国王室，是不差钱的。”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山洞里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当然，除了钟乳石上滴下来的水的声音。
罗方靖不是没见过钟乳石，当父亲罗起还在世，祖父周出帝罗衎还在位时，罗方靖与弟弟罗方飒就和父亲到周国南部的鼎峰山游历过——那是一段颇有传奇色彩的旅程，可惜罗方靖兄弟俩那时才六岁左右，距今14年多了，实在记不清细节了——当时鼎峰山山腰有一个山洞，传说叫妖王洞，原因是远看山洞时会发现形状极其鬼魅离奇，并且隐隐能看到一些锐利的“獠牙”，自此民间便传说妖王洞会吞噬夜晚进入的旅行者。然而老罗——罗方靖等皇子非常喜欢这样称呼罗起，当然是私底下——是个非常具有冒险精神的旅行者，偏捡着晚上进去。
在山洞中具体见到了什么，罗方靖是在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走进妖王洞，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獠牙”布满了山洞的顶部，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临近，有几枚“獠牙”甚至落下来，戳中了放置在洞口的干粮袋。年幼的罗方靖、罗方飒吓得不行。而此时尚是皇太子的老罗只是笑着拍了拍两个涉世未深的皇孙：“别怕，这是钟乳石。”罗方靖这才放下心来打量山洞，发现千姿百态的钟乳石、石笋、石幔和石花都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不但没有初见时的惊悚，反而有给人以美的感受，有若华灯高照，有若入云玉柱，有若素女含情……
在如今这个山洞中，罗方靖却是又找回了当年那种惊惧的感觉，只感觉钟乳石尖滴下来的水一滴滴都打在罗方靖的心上，冰凉无比。
“太子殿下！”老托苍老的声音在洞口响起，打断了罗方靖的回忆，佝偻的身影随即也显现在罗方靖眼前。
只见老托颤颤巍巍地拎着一桶水和一大包热气腾腾的什么食物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老奴……给殿下带了食物和水……”，罗方靖发现老托换了身衣服，打扮得如一个平民一般，想来也是为了身份隐蔽。他还注意到，当老托试图将饮食抬上石台时，萧延逵搭了把手，目光中并无初见时的那份冷酷，萧延逵好像除了对罗衎和老托以外，甚至对皇子都是很冷漠的。
作为星斗期大高手，萧延逵向来颇负盛名，他并非刚到周国便已修炼的，而是八年前才开始修炼，却进步神速，仅八年便飞升至星斗后期，若非隐宗十年时的一场大战使得他身负重伤，功力大有消退，否则可能已至震世期甚至异神期。萧延逵早在周武宗罗行（罗方靖叔祖）十六年便已至周国，距今已43年，但是据传他刚来时人热情开朗，乐于交际，文化底蕴深厚，治学治经相当拿手，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使得萧延逵转为习武，无人能知。
“啊！包子！”罗方靖揭开盖子，欣喜地喊道。老托双手作楫道：“回殿下，是殿下最爱吃的那家。”
萧延逵并没有拿包子，而是继而冷漠地开口说：“太子殿下是时候考虑一下出路了。”
“前些日子得到消息，鲁王殿下并未身死，圣宁一战支援失败后，鲁王率东部四洲十八城独立，国号为鲁，年号平光。殿下若不嫌只可做一藩王，则可奔鲁，此乃下策。”
“什么？方飒？他还活着？”罗方靖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投鲁啊！”
“殿下，最好不要啊。”老托皱起眉，焦急地劝道，“鲁初立，又地处多国界上，多受冲击，破国概率也大，殿下不可冒险！”
“有何不可？”罗方靖不屑地坐起来，“我与方飒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帅一国之师仍不可得复国？是指日可待！”
“能不能先听我说完！”萧延逵嗔怒道，把二人吓了一跳，确认两人都闭了嘴后，萧延逵方才再开口：
“若殿下一心归隐，再不动干戈，倒也无妨，有我与老托，可保殿下安度余生。此乃中策。只是殿下还请自己权衡利弊，这样做，于我大周，于先帝，于数十万涂炭生灵，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不正是下策吗？”萧延逵目中迸射出一阵阴冷，又把二人吓了一跳。
萧延逵眯起眼，收起目中的阴暗，接着说道：“北虏（指以罗趋为首的北周政府）治国无道，荒淫暴戾，大权又旁落于徐延诰等徐姓人，十分不得民心。殿下若可万民同心，再举周旗，复国亦是有很大希望，此法于国于民于殿下，都是上策，但是难度颇高，具体怎么选，看殿下自己了。”就这样萧延逵结束了自出宫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我认为，当是投鲁。”罗方靖小心地说道，见萧延逵没反应，才又从石台上跃下，不顾疼痛，向外走去。他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收拾行李，即日启程！”
“殿下，您要换身行当才可……！”老托急喊道，又转身焦急地说：“萧大人，何故提及投鲁之策，又何故不阻止？”
萧延逵笑笑，又阴郁地说道：“老托，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当今萧齐皇帝之叔祖辈人，我15岁来周，是看着罗起、罗趋他们长大的，现在已经58岁了。齐人，却侍周三朝，不是很可笑吗？唉，算了，没人在乎一个弃子、庶子、人质，人老了，我是真的没精力掺和了，我只有保护他的使命在身。
“他怎么选，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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